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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宪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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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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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痕》连载

第二章 书不择手

如家兴叔自己所料,他1978年的第二次高考和1977年的第一次高考一样又“失误”至落榜,连个中专也没考取。

恢复高考的头几年是“一卷两录”。即中考与高考用同一张试卷,按分数高低先录取本科和专科,再录取中专或技校。当时的技校生必须是商品粮户口,家兴叔不是商品粮户口,而且年龄太大,大学、中专不被录取,技校绝不会收他,他就是真正意义的落榜了。

不仅家兴叔落榜,很多人都落榜了。我们郭河中学一九七八年的应届生差不多都落榜了。我不知道别的学校应届生考得如何,我只知道我们学校的应届生没考好,学校的老师、校长很着急。郭河公社教育组的陶主任更是急得吃不香睡不好。

陶主任把各校校长召集在一起开会,第一句话就是:“昨天晚上,我爬到婆婆子(指陶主任老婆)那头,本来高高兴兴的,一想起我们公社的高考成绩,又爬转来了。没得心思爽快!”

校长们“噗嗤”一片,哄然一笑后马上安静下来。因为大家都有同感,这次的高考应届生考得太不理想了。大家心里都清楚,一九七七年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考生基本上都是各条战线的中青年,几乎没有在校学生。而一九七八年的高考就属于第一次有应届生参与的考试,而考上的应届生只有几个个,相当于郭河中学的高中教学出师不利,开旗不顺。大家的心里都难以接受郭河“没人才”这个事实,与会人员的情绪都被提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分析原因、谋划对策!

最后形成意见:以郭河公社全盘考虑,全力辅导一九七九年这届高中毕业生。

校长会议的第二天,我们学校就特地举行了第二次,也是我学生时代在郭河中学最后一次操场上的“动员大会”。这次不是全校列队站在操场上听校长讲话,而是我们这届高中毕业班的全体学生单人单桌坐在操场上,做试卷。听说郭河公社的所有学校的高中毕业班都举行了这样的“独立”考试。

试卷很快批阅,成绩公布出来。我的成绩在郭河中学排到十几名了,但还是女生中的第一名。我们重新编班,重新调班的名单中,郭河中学的女生只有我一个参与调班。

校长宣布,按照这次“独立考试”的成绩,郭河中学选出20名尖子生,下面各个片的中学选择20名尖子生,组成一个40人的高考冲锋班。这个班级的老师是各校抽调来的,都是专业知识和教学技艺超群的优秀老师。但在实际操作时,计划被改变。

我们学校不止选20名学生,而是按分数高低在本校高中四个毕业班中选出了九十名学生。再在这九十名学生中抽出20名住读生和下面片中学选拔上来的二十名优秀生组成一个班叫高二(一)班。前九十名中剩下的70名学生编入高二(二)班。九十名之外的学生分作两个班,分别叫高二(三)班和高二(四)班。

高二(一)班的代课老师是从郭河公社的所有学校中筛选出来,抽调到郭河中学的“顶级老师”。我家离学校很近,不是住读生,所以,我在七十名学生之列。我们这个七十人的班级还是由我原来的彭老师教我们数学课;原来教过我们化学课的殷老师教我们物理课;我们班的班主任仍然是教数学课的彭老师。

 

重新编班后,老师们的积极性更被全数调动起来。

有一天,彭老师作为班主任听我们的物理课,在亲身体验到殷老师的讲课后,彭老师觉得教我们物理的殷老师,教学物理的水平还不如他自己这个数学老师。于是,彭老师请示学校,不要殷老师带我们班的物理课,彭老师自己给我们讲物理课。

我们的班主任辞退掉教我们物理的殷老师,我在心里窃喜。并不是因为殷老师讲课的水平,而是殷老师的处事风格。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懂殷老师讲课究竟是优还是差,只是不喜欢殷老师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

那时,刚恢复高考,最缺的是书,教材。殷老师第一次给我们上化学课,说:“现在只有十几本书(教材),而我们全班有六十几个学生,还有老师要书,大概四个人共一本书。这一本书究竟怎么发下去?学习时间有限,要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些书,你们说怎么办?”

大家都不出声,我第一个说:“把书拆开,一本书分成四册。每人一册,看完了和另外三个学生交换。”我是觉得化学应该不像数学知识那样,加法没学好无法学乘法。化学应该是可以任意选学某一章内容的。而殷老师认为我是不愿意只有部分同学讨好,他接着我的话对全班说:“这肯定不行。不能怕‘好事人(方言,表示怕他人讨好)’就把书给撕毁掉。我们不能让大部分学生没书看,但也不能平均分给每个人,更不能拆开书。像你这样拆书,哪里还有同学之间的友爱之情啊?书是绝不能拆开的。”

我很想解释一下,说我“拆书并不是撕毁损坏,而是分册装钉来扩大书的阅读面。但想到老师怕损坏书的心情可以理解,就没纠结老师对我的否定。”

我当时太幼稚,根本不知老师的心意,继续说:“那就看谁作业做得快,就给谁。每节课,第一个做完作业的同学看完这节内容就传给另一个同学。这样,书被合理利用,不至于有书的同学没时间看,有时间看的同学又没书。”老师又说:“那快的同学就是成绩好的,他有书看成绩更好,作业慢的同学又没有书看,成绩不是更差了吗?”我心里想:“这个老师怎么这样啊?作业做完了的同学没书看不是浪费时间吗?书放着不给人看不是浪费资源吗?作业做得快的第一个同学又不是把整本书看完了再传给下一位,只是看完相关的那一节就传给其他人看呀。”

本想开口说这个想法的,老师又开口了:“这样吧,四个人一小组共一本书,这本书由这个小组的中等生保管。‘中等生’既可以学习优等生又可以照顾差等生。两头兼顾,全班同学可以共同进步。中等生只是保管这本书,其他同学想看就找这个保管员借,保管员酌情同意就可以了。”

老师说着的同时,拿起一摞书,从一组起,每四个座位发一本书。每发一本书,老师看都不看其他同学,直接放到四人中的其中一个同学的课桌上。并反复说:“‘中等生’也只是保管这本书,其他学生可以找这个同学借阅。”

我当时也没多想,看着老师拿着书,一个小组一个小组地发到我们组,从我身旁过给了我身后的俞红霞得到书的同学都很好奇地看着书,爱不释手的样子,只有二组第三排的殷彩秀拿到书后看也没看直接放进了书包。

我坐四组第一排。那节课,我听讲特别认真,作业很快做完了。我们小组的另外三位同学都还在写作业,我转过去对俞红霞说:我作业做完了,你把书先给我看一下,我现在正好有空。”俞红霞给我时,殷老师看到了,立马说:“这节课不能借阅。至少要让保管书的同学先看了以后,其他三位学生才能开始借阅。”听到殷老师这么说,俞红霞连忙把已经递给我的书又要了回去,放进了书包。

到这时候听到殷老师这样一句话,我才知道这个老师处事太荒唐无理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的成绩一般的侄女殷彩秀能有一本书,且保证殷彩秀的那本书不被其他同学“抢”走,就花了这么大一堆心思,置责任、情理和大多数同学的利益于不顾。

所以,殷老师被辞退后,我在心里暗暗佩服班主任彭老师,为了大多数同学的学习,为了学生的更多更有效的收获,无私无畏啊!

对彭老师的好感不只是我一个人,我们班同学都对彭老师有很好的感觉。记得在高中一年级时,彭老师带我们班的数学和物理课,我们参加了全县数学、物理竞赛,我们班得了全县数学第二名,物理第一名。

我们以微小差距屈居数学第二名完全是平常学习太大意,解答题目习惯望文生义,而不求甚解所致。

那次数学竞赛只有五道题,最后一道题是老师讲过的。那次,彭老师刚刚把这道题板书出来,就到了下课时间。题目是一个求极值的问题

“如下图,A、B两地相距500米,B、C两地相距750米,且AB与BC垂直。

image.png 

甲、乙两人分别在A、B两地,同时出发,甲从A点走向B,乙从B点走向C。已知甲每分钟走100米,乙每分钟走150米。问,甲、乙两人什么时候相距最近?”

看到题目时,我们都云里雾里,叶道新说:“应该是甲、乙与B点的距离相等时,他们俩距离最短。”

老师可能是想到周长相等的长方形和正方形比较,正方形的对角线最短,就肯定叶道新的想法“说得有道理”。老师忘了,甲乙两人在运动的过程中,他们与B点的距离和是一个变化值;也可能是老师太相信叶道新了,又临近下课没时间细讲这道题没有讲透就这么过去了。碰巧的是这道题出现在竞赛题里面。

考试时,我在草稿上演算,假设t分钟后,甲从A点走到E点,乙从B点走到F点,他们的距离为EF的长度。

可以表示为:

微信图片_20210706200659.jpg

如下图,t为多少时,微信图片_20210706202622.jpg的值最小呢?


image.png


我不会做,这道题我空着没写。道新按自己的想法解答,得到t=2时,甲乙相距最近。即出发两分钟时甲乙两人的距离最短他把这个答案写在试卷上了。

叶道新把全部试题做完后再检查时,觉得最后这一题好像解答得不正确。考虑到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二十分钟时间,他想再算算,想用极值方程重做一次,但没有把握,又找不到空余的地方,草稿纸没了,试卷的空白处也不够重做这道题,他就直接交卷了。交卷后再重新思考,仔细计算,才知道是t=40/26时,甲乙相距最近。即出发40/26分钟时,甲乙两人相距最近。

 

这次数学竞赛,邻近的张沟公社取得了数学竞赛第一名的成绩,虽然他们老师也教错了一道题,但他们班有一个学生把最后这道题做对了,这样他们班以微小优势赢得了第一名。

为此,彭老师在有些许遗憾的同时也觉得很骄傲,他更加喜欢我们这一届学生,对我们这些学生特别尽心尽力。我们也一直当彭老师是我们最敬重的老师。

彭老师对我们这批学生确实是爱之深,教之切。记得那时候的周末还没实现双休日,我们周一至周六都要到校上课。高中期间,下午回家吃饭后还要返校上晚自习。晚自习从七点到九点,老师还来教室里查看情况。每星期唯一的周日休假时间,彭老师就拿出他以前的数学、物理习题集,选一些题目,用毛笔把选中的习题抄到白纸上贴到教室的墙上,供我们一些有兴趣的同学做练习。

我们也是积极热情。每到周日,就自发地背着书包到教室里,三五成排地坐在“墙板”前,选自己觉得该做的题。

我一般只选做数学题。本来,我对数理化是同样的感兴趣,因为殷老师的发书政策让我远离了化学,又因为殷老师教了我们一段时间的物理,让我对物理也失去了兴趣。剩下数学课比较感兴趣,我又不是特聪明的那类学生,所以学习成绩不如从前了!

成绩下滑,人觉得累,整天打瞌睡。有一次,校长来我们班听课,就坐在我座位旁。我想,这节课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打瞌睡的。眼睛想眯起来时就找事儿混场子。结果,老师宣布下课的声音惊醒我时,我的手停留在鞋子的款带上;脑袋歪在书上。

我完全不能跟上老师的教学步伐,整天都在想:我怎么有这么多的瞌睡,我怎么能赶跑这些瞌睡?

这样的学习模式也只坚持了两个多月,学校又重新分班了。

 

这次是按原计划,高二(一)班保留从下面各所片中学选拔上来的二十名优秀生,再插进去我们本校独立考试排名的前十几名学生,另外加上两个文科考生,组成了新的高二(一)班,共四十一人。其余的所有学生分为三个班,原来的高二(二)班的学生不在一个班了,比较多的集中在高二(四)班,由郭宝英的哥哥郭宝才教数学,殷老师教物理,其他科目的老师没变动。

而现在的高二(一)班的代课老师还是两个多月前组建的“顶级老师”那班人。我作为本校考试前十几名的成绩正好进到高二(一)班。虽然还是在本校,但所有代课老师都是新面孔,包括大部分同学。

语文老师吴秋文,老籍沔城。武汉大学中文系毕业,字写得非常漂亮。会拉二胡,喜欢画画。一次绘画中,画笔放在铺垫报纸的桌上,画笔上的颜料弄脏了报纸的一小块,而这一小块中有“毛主席”三个字。吴老师被冠以“反动派”罪名,被下放到沔阳排湖岸边的姚河村。后来,安排到郭河公社红庙片的姚河小学教数学,再后来调到红庙中学教语文,这次被调到郭河中学,教高二(一)班的语文课,并担任班主任工作。

数学老师张传普,老三届高中生。虽然没有读大学,但中学时期是沔城中学的“三才子”之一,数理化全才。郭河本土人。会烹饪、缝纫及修电器等男工、女工活。家就在郭河中学南面,与郭河中学仅隔一条张河。张老师的家与学校相距几十米,路程不足两百米。张老师一直在郭河中学工作,校办工厂、校办农场都由他负责。恢复高考后,张老师带我们上一届同学的两个毕业班的数学课。这次回头带高二(一)班数学课。

物理老师陈世立,郭河公社玉带村人,武汉水利学校的肄业生。陈老师特喜欢看书,眼睛高度近视。听说当年的陈老师,家里经济条件差,同父异母的弟妹多,继母没钱供陈老师念大学。陈老师一边读书,一边自己谋学费。挖藕卖、赶脚力等辛苦活都做过,但还是没有坚持到毕业。因学费欠缺而没能坚持读完大学,没能拿到大学毕业证,学校发给他一个肄业证。在家乡建立村小时,陈老师就被安排到玉带村的玉带小学教书。语文、数学都教。村小有了初中,陈老师又教初中数学和物理。恢复高考后,陈老师调到埠湾片的埠湾中学教高中物理课,现在被调到郭河中学教高二(一)班的物理课。

化学老师袁承宏,郭河扬州村人,工农兵大学生。在排湖,发现我们学校农场附近有一种黑褐色的泥土可以制成农作物肥料,取名“腐植酸氨肥”,生产销售都是袁老师负责。我在郭河中学学习四年,两年的初中阶段,隔一段时间就会和同学们一起被派去排湖运“腐植土”到学校。每个学生用箢箕挑一担黑土,十多里路回来,堆到学校操场旁的空地上,是腐植酸氨肥料的原材料。学校附近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制造土化肥 气死帝修反”之类的标语。袁老师因此还带薪进修过几个月,专业学习化学知识。恢复高考后,袁老师教郭河中学高二毕业班化学课,现在只教高二(一)班化学课。

政治老师王洪武,郭河公社唯一的正牌大学毕业的专业政治老师。王老师是语文吴秋文老师的校友,比语文老师低两届,是推荐去的,属于工农兵大学生。王老师也是从郭河公社的埠湾中学调到郭河高中的。他的身材长相和名字一样,像个武将,性格却像个文弱书生,处事很低调;讲课从没有高八度,政治课上从不讲时事,平常更不聊天评论时事。他和数学张传普老师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对自己的妻子很好。很体贴、很关心自己的老婆,丝毫没有一般夫妻文化差异大而产生的嫌弃之心。

英语老师蓝天运,也是工农兵大学生,和李先念的女儿是大学校友。特地从郭河公社的兰州中学调到郭河中学教我们整个年级的英语。为应对高考而突击教学,两个月时间教了广东教材全八册。后来说英语考试不计总分,立马停了英语课。

蓝老师教我们的时间很短,但给大家的印象很深刻。特别是我,有一次在英语课上打瞌睡,被蓝老师看到,他对同学们说:“你们看万一恋——人家花鼓戏《割麻》里面的人站着睡觉,她坐着睡觉。你们看她坐得端端正正的,睡得好香,你们哪个有她这个本领!”同学们的笑声吵醒了我,我确实闭着双眼端端正正地靠在后排课桌上。我也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多瞌睡但那次后,我唯独英语课上不打瞌睡,其他课上照样赶不走瞌睡。

在吴秋文老师的第一节语文课上,我又坐着睡着了。吴老师一边讲着课文,一边走到我课桌旁,轻轻敲一下我课桌说:“睡着了?”

我睁开眼,想到英语课上打瞌睡被老师、同学们笑话的尴尬场面就犟嘴说:“我没有睡着。”

吴老师笑着说:“我再不说了。哈哈!”之后,我课堂上打瞌睡时就再没人提醒我了。

我完全进入无人管束状态,学习抓不到方向,更谈不上重点了。

 

一个周日的下午,在上晚自习前,我应高二(四)的叶金枝同学之约,和她一起来到学校旁边的芝麻地里。她问我一些题目和政治的背诵内容。

叶金枝是我小学一年级到高中二年级的同班同学,成绩与我不相上下。但她综合实力比我强。她属于全面发展的那一类,标准的能文能武。就是跳绳、踢毽子,她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那次独立考试,她没有考好,没进入郭河公社的40名,她在家哭了三天没上学。我和同学去她家接她上学时,她正和她奶奶在门前禾场翻晒铺晾的稻草。她一见到我们,扔下杨叉就躲进房间里去了。

奶奶说:“她不是对你们有意见,她是自己没考好心里难受。她这几天都不高兴,今天稍微轻松一点儿,我就喊她帮我翻柴禾。你们进去吧,劝一劝她。”

我们去她家后的第二天,她上学了,和我一起都在彭老师的高二(二)班。直到第二次分班,我进了吴秋文老师的高二(一)班,她被分到王宝才老师的高二(四)班。这之后我们就再没有在一个教室里过了。

叶金枝今天特意找我,我毫不迟疑地跟了她出来。听到她找我的本意,我对她说:“唉,我现在完全不是学习的状态。我什么都不会,听课听不懂,作业都不知道怎么写。如果不进高二(一)班,兴许我还能努力学习,现在想努力也不知从哪里下手。我现在的这个班上的那些同学好像什么都知道,我就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时候学习的那些知识?”

叶金枝说:“你再怎么不会学,起码有个学习的环境。像我现在,上课听讲都没有保障。”她告诉我,他们现在的老师不像之前的彭老师,同学们都不满意。特别是那个殷老师的课,上课就是同学找机会捣蛋,老师用课堂时间整风。她很想学习,但实在没条件,她希望我能给她提供一些学习上的帮助。

给我讲到一件事:物理课上,有同学把墨水洒到了老师的后背。先是只洒到上衣背面一长条,后是从头顶到腰更长的一条。落在脖子处的几滴让老师感觉到了,用手一摸,知道了是墨水。老师很生气,但大家都不承认。

“甩两次?那么大的动作会没人看到?”

“看到又怎么样,没人承认,所有同学都不告诉老师是谁甩的墨水。老师按座位判断,锁定四个人‘嫌疑人’,四个人都不承认老师指名‘四人帮’里的其中一个人,其他三个同学立马同时承认,都说是‘自己’。最后老师把他们四个人赶出教室写检讨老师让他们把桌子放到教室后面的窗户底下,边听讲边写检讨。他们在教室外的窗户底下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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