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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宪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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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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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痕》连载

第一十一章 正大光明


儿子在华科读书时,我偶尔会去他的学校看看他。一般都是有顺便的车子我就跟着去武汉,再去华科找儿子。

期中考试后,儿子的生日到了,又恰逢周末,但儿子并没有准备回家过生日。打听了一下,也没听说谁有专车去武汉办事没有便车,只好特意到长途汽车站买票坐班车从荆州到武汉。因为这是儿子18周岁生日也是儿子十多年来在外过的第一个生日,心里是把这次生日当作一个成人礼来对待的。

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我就到了武汉。因为太晚,我没有与儿子联系,自己找了个旅社,准备住一晚了第二天清早再坐公交车到儿子的学校。

在旅社前台,接待员告知我说:“现金和贵重物品要存放在这儿,否则,如果被盗概不负责。”

我带了500元现金和田宇峰淘汰掉的一个厚重的手机。我问:“手机要存吗?”

“你自己决定。反正不存我们这里,遗失或者被盗我们都不负责。”

我在心里纠结:这个手机要不要存前台这里呢?手机是旧的不值几个钱了,但如果不存这里,被人偷了会影响心情;如果手机存放在这里,不放在我随身的包里,我带手机出来的意义又在哪里呢?想来想去,我把三百元现金存放在前台,另外的两百元钱和手机就带在身边。心里预备的是:以防万一有什么事,我有手机和现金可以救急用。

服务员带我去房间。打开门,里面有两个床位,暂时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一间。我放好行李,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休息时又进来一个年轻美女。

年轻美女进门就与我打招呼:“你好!你一个人来武汉?你是来武汉做什么的?”

“我是来看儿子的。一个人来的。你呢?”

“我也是一个人。我是做生意的。我去谈生意,路过武汉。你儿子在武汉干什么?”

“读书。他在这里读大学,明天是他生日,我来帮他过生日的。”

“你准备怎么帮他过生日?”

“我就准备帮他订一桌饭菜,让他找几个同学陪他吃个饭。”

“你要去见你儿子,你儿子在读大学,那你怎么穿这么老气的衣服?你看我,我是浙江人。我们浙江都是家族企业,不喜欢外人参与,媳妇都不行。我刚结婚那几年,我们公公都不要我和我妯娌插手生意,只要我们管家务。但我只要是看家里来人,我都穿得体体面面,全都是鲜亮鲜亮的颜色,我公公就慢慢放手要我接待客人,再慢慢地放手要我出来谈生意。我妯娌比我先结婚,但她年龄比我还小两岁,老穿得很朴素,她就一直在家里烧茶做饭。”

“我只穿了这一身衣服来。我平常也不喜欢穿亮色的衣服。”

“那要改习惯。你去见年轻人的嘛,就要穿得有活力。你没带衣服,把里面的衣服穿亮也行,不要穿这种黑白灰。”

“我都是黑白内衣,就这个睡衣是绿色的,这上面有咖啡色的花,跟我的西服也不搭调。”

“就这个睡衣也比你身上的衣服好。你明天就把这个睡衣穿里面,外面直接套西服。”

“呵呵,明天试一试吧。我还从来没有穿过花衣服出门。”

“你的钱是在手上还是存放在前台?”

“我放前台了。”

“我没放前台。我的钱就在自己手上。”

我一听,心里想:我要是说我手上没钱,万一夜晚进来小偷,若是小偷把我的钱偷了,我说我丢钱了,她就会认为我说假话;若是小偷把她的钱偷了,她就会以为我手上的钱是偷的她的。所以我赶紧补了一句:“我手上也有钱。我只放了一部分在前台。”

可能是我补充了这一句话的原因,也可能是她本身和我有相同的思路,我整晚都睡不着时发现她也是一夜翻来覆去的,她也是一夜没有睡安稳。

我想起这件事来就觉得好笑,我们两个陌路人干嘛要谈钱呢,害得我们俩都没有休息好。

 

第二天早晨,我真的按照这个室友的建议,浅灰色西服里面没有配黑衬衫,而是那件花内衣。然后,我坐公交车到华科,找到儿子。

我告诉儿子,我准备在华科门前的关山路上找一家餐馆,定一桌酒席,让他请同学陪他过生日。

儿子考虑到同学们都要上课,就把与同学聚餐的时间放到了下午。趁这个空档,我去找到了在武大读研的李双庆。本来我还想找家富叔的女儿的,但我觉得她的学校离华科更远。我又没有她的联系电话,坐公交去找她时间不够;再者,她是个女生,吃了晚饭再回学校也不安全,就取消了这个计划。

下午,我在关山路上选中了一家餐馆,和老板讲好了我的要求,老板一一答应。我怕儿子他们找不到是哪一家,就找餐馆的老板要了两个红色包装盒,拆开,在拆开的包装盒纸板上写上“祝田百芳生日快乐”,再把这八个大字分别剪下来,贴在餐馆的玻璃大门上了。

 

李双庆来得比较早,和我坐着聊天等儿子下课。他看着门上的几个字对我说:“你还蛮会想办法哟,几个字还蛮好看咧,他们什么时候来?”

“我哪里知道,他只说吃晚饭,要等同学下课了一起来。我叫餐馆的老板把菜全都准备好,把火锅弄熟,他们一来就开始炒菜。”

“给他买手机没?”

“没有。我自己也没有买手机,你宇峰哥他买了个手机,他就把他原来用的手机给我了。田宇峰给我的这个手机还是田宇峰大哥用过的,他大哥买了新的就给他,他用了一段时间自己买了新的就给我了。你可以买个手机呀,呵呵,你都没买手机,田百芳还买手机?”

“我和田百芳一样,也属于学生,自己不挣钱。我不想用父母的钱买手机,等我什么时候挣钱了用自己的钱去买一个。”

“你可以找父母借钱呀!你不想用父母的钱,先借的用,以后挣钱了就还给他们,也是一样,相当于是自己的钱买的呀。”

“暂时不想买。也没必要用电话。我看我爸有个手机也是个摆设。长期关机,估计有人要联系他的时候才开机。有电话来了,他又不接,他就跑到办公室里用座机再给人回拨过去,我听他讲都嫌麻烦,还不如直接用座机。”

“他为什么老关机?为什么要用座机回拨?”

“为钱啦。关机就免得用电。他说‘老开机费电,老要充电不是钱啦’;用座机是用的学校里的座机,是学校出钱不是他出钱。”

“哈哈哈哈,你说的把我笑死了。如果不是从你嘴里讲出来,随便哪个讲给我听,我都不相信,家兴叔会节俭到这个程度?这已经不是节俭是小器了!你们家用得着这么节约开支吗?”

“他这个搞法我是看不惯,但我们家里确实要节约开支,不然入不敷出。”

“你们都大了,都考出来了,哪里还要用钱?”

“我们三姊妹都要用钱。读大学肯定是要用钱的,读研读博还是要用钱。有的研究生、博士生可以挣钱,不用家里支助,那只是极少数,大部分都是家里给生活费。像李双昀,结婚了都还找我父母要钱。”

“双昀结婚了?我怎么不晓得?”

“她结婚的时候,我爸爸妈妈都不晓得。她自己两个人跑去领的结婚证。”

“啊!怎么回事儿?”

“她读书成绩不好,我父母有时候说她几句,她就不高兴。后来,她谈了个朋友,就是这个姐夫哥,人蛮行,博士毕业。这个姐夫哥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是宜昌那边山区的,上面有六个姐姐,父母已经七十几岁了。她怕我爸爸妈妈不同意就没跟我们家里人讲,结婚证领到手了才告诉爸爸妈妈。”

“李双昀读书成绩不好?那她怎么考上了中山大学?”

“出钱买的。出了几万块钱。你说我们家里是不是没钱了?”

“哦,难怪的。你和你大姐读书都蛮行,她怎么会读书不行呢?是不是有什么心理原因啦?”

“不是。她从小就对读书不感兴趣,烧火做菜她蛮喜欢。她做家务蛮在行。我们也想不通,她长相和我大姐一模一样,像双胞胎,人家老以为她与我不是双胞胎,以为她跟我大姐是双胞胎,有时候她们俩站到一起我们都难以分辨,但她和我大姐性格、爱好完全不一样。我大姐读书好厉害,在北京大学保送研究生。”

“双昀现在在干什么?”

“在我姐夫哥公司里。他们公司内部有个幼儿园,李双昀休完产假后就在幼儿园里上班。”

“她有孩子啦?”

“一个儿子,还没有满一岁。她喜欢孩子,所以主动要求去幼儿园当老师了。”

“那她是真喜欢孩子,到幼儿园当老师整天和小孩子在一起,不喜欢孩子的人搞不好的。”

“她孩子谁照顾?”

“基本上是她自己在弄。我姐夫的一个姐姐来照顾了几个月,她觉得这个姑姐太没文化,看小孩不合适,她想我妈帮她带小孩,我妈又没退休。她想买个房子,就找我妈借钱付首付。我妈征求我和李小昀的意见,我们俩都说:‘给她算了,就算是给她的嫁妆吧’,我妈妈就找我家舅舅他们凑了凑,给了她十万元钱。”

“那你们家是没钱了,好在你们姊妹马上可以挣钱了,你爸妈的工资也是一年比一年高,你们家不愁钱的。你大姐谈朋友没?”

“没有。反正她没当我说‘有’,至于是不是真没有就不知道了。”

“你谈朋友没呢?”

“我也没有。我有一个同学,还蛮谈得来,就是她蛮想当导游,我想找个当老师的女朋友。”

“当老师的?”

“当老师的性格比较好,教育孩子也比较有耐心。我幺叔他们去当老师了咧。”

“李家贵?”

“嗯。先是我婶娘在卫校教书,后来,卫校与沔师合并为仙桃职业学院,学校搬迁到棉纺厂那头去,我叔叔就去职业学院教书了。”

“钟惠颖去卫校教书,李家贵去职院教书,我怎么不知道啊?上次去排湖给你外公外婆做寿怎么没听说呀?”

“我叔叔就是那时候去的,才一两年的时间。我婶娘早先就去卫校了,具体是怎么去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与他们的店子有关系。他们的店子在拆迁地带。”

“你奶奶现在住哪里?”

“住我幺叔家。我幺叔文凭高,一去职院就分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还加底楼的储存室,比我们这几家的房子都大。”

“你幺叔的档案什么时候调回仙桃的?”

“应该是前两年吧。他回郭河的时候把档案放在武汉没动,那些年他属于停薪留职,然后把档案从武汉调到仙桃职院的。”

“哦。你二伯父的几个孩子在干嘛?”

“李青昀觉得在餐馆里做事太无聊就去做保险了。那三个哥哥很少来往,好像是有两个是师范毕业,一个是技校毕业。那个技校毕业的原来在单位当司机,后来下岗了,现在好像在跑长途运输给别人拉货;另外两个都不怎么喜欢教书,有一个辞职在做服装生意,大哥跑到深圳那边一个学校在教书,可能大哥家里是搞得最好的。”

“这么说起来,你们家是家家都有老师啊!”

“嗯,好像是,就只有五叔家没人当老师,我们家老师最多。李青昀都想当老师。上次,她说做保险太累了,没意思,想考一个教师资格证,不知道她考没有。”

“当老师是还可以。一些不愿意当老师的,不论是转行政的,还是下海经商的,最后也和老师差不多。我觉得一个人是不是有作为与职业无关,只与自己的个性有关。有的人,生来就是入一行厌一行,无论接手什么工作都是越做越心烦,怎么可能有成就;有的人总是干一行爱一行,越做越开心,无论做什么事都可以做到很好。李青昀又不是师范毕业,拿个教师资格证就可以教书了?”

“私立学校可以。现在当老师蛮好。原来当老师是又辛苦又没钱。现在的老师工资提起来了,有的老师还办各种辅导班赚钱;现在的家长基本上都有文化,可以辅导孩子写作业。相对来讲,现在的老师又舒服又挣钱。”

“小学老师舒服一些,初中高中老师还是蛮累。是不是赚钱就看人了,像我从来没搞过任何私自收费的班,也没去任何一个校外的辅导机构当老师。不过,和前些年比,现在的老师收入普遍要高一些。”

“小学老师不舒服吧,我看我爸累得要死。他还没有当班主任,他说他们学校的班主任老师还累些。”

“私立学校不一样。像他们那种封闭的私立学校一个人差不多当三个人用的。教学只有那几节课,教学任务并不重,就是学生的吃喝拉撒睡全由老师管,他们又没有配备专门的生活老师,那当然累啦。像我们公立小学,学生都是走读,就只是上几节课,班主任负责学生在校期间的安全问题就够了。原来教一年级还要捉住小朋友的手教他们写字,现在的小朋友全在幼儿园学过写字了,极个别的没拿过笔的孩子,他们的家长也主动地在家里教过他们握笔写字了。不过,教书是个良心活,他的工作量是很难计算的。”

……

儿子带着大几个同学来到餐馆,吃喝闲侃,感觉儿子很开心。他们十来个人喝了一些啤酒,把一桌子菜吃得丁点儿不剩。

李双庆和田百芳他们都回校后我才又让餐馆的老板给我炒了一个菜,我才吃了一顿晚餐。

等我吃好吃饱,离开餐馆时已经很晚了。我不想去外面住宿,想着到华科的校内找旅社,他们学校内有专门接待来校家长的旅馆。我直接回到华科,准备就在他们校内旅店住宿。可能是我去得实在太晚了,校内旅馆已经满员,我只得出来,再另处去寻旅社。

刚从旅馆大门出来,门口一辆黑色轿车里出来一位男士,迎上来对我说:“到我那儿去住吧。就在校内,我自己家里,我带你去。”

我看他也像是校内人员,就看了一下他的车牌后对他说:“我可以把你的车牌拍个照吗?”

“可以,可以。连同我的人一起拍照都可以。”

听他这么说,我真拍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有他在,一张是只有车牌的。我把照片发给田宇峰后就坐上他的车去他家的私营旅店了。

到了他家里我才知道,他是华科的年轻教授,因为集资买房欠了债务,想用空余的房间弄点儿收入。如果把房间出租给他人,自己对房间的管理就没有主动权了,所以,他就想到这种“机动旅店”。虽然人辛苦一点儿,每次都要自己亲自去找客人,但接待什么住客完全由自己说了算,什么时候做生意很灵活,也不用给任何人交管理费。

 

在武汉的第三天,从“旅店教授”的家里出来,我准备给儿子打个招呼了就回家。我不想去儿子的寝室,因为华科的校园太大,从教授家里到儿子的寝室太远了,我就想给儿子的宿舍楼拨个电话后就回家,却发现手机没电了。没有准备住两夜的又没有带充电器出来。怎么办?

短信都发不出去了。万一在长途车上有事要联系人怎么办呢?再说了,如果他们要联系我,发现无法与我联系上的时候,会不会很着急呀?

我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我找到一家“电话吧”,问他们有没有充电器可以借用,他们说没有。我又找了一家卖充值卡的,他也说没法帮我充电。我想回家算了,几个小时不联系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我往车站走去,但觉得有些不甘心:这么大个武汉,不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这说明这是个“商业”空缺,可以在这方面投资啊!转念又想,有几个会像我这样,出门不带充电器,又不检查电池的电量?那万一有外地人碰上这样的麻烦怎么办呢?应该是可以解决的。

我想继续去试一试。这次我直接去武汉亚贸,五楼手机卖场,诺基亚专卖柜台。营业员对我说:我们这里的充电器都是新的,不能用,你去问问服务台吧。

我找到“中国移动通信-业务受理处”,对他们讲明了我的困难。我说:“我是外地的,现在手机没电了,无法跟家人联系,能不能借我一下充电器,让我把短信发出去。”

服务员很友好地对我说:“行,没问题。只是你得坐在这儿等待充电。”

“这没问题,我就坐这儿等。”我太高兴了。我在那儿坐了半个小时,估计冲进的电量可以管几个小时了,就谢过一声,急急地走了。

他们没要我一分钱,还又是递茶我喝,又是拿书我看,我太激动了。这次的际遇让我改变了之前武汉人留给我的“奸猾、狡诈、毛躁、不文明”的坏印象。我甚至想,很多的武汉人,他们那些在我看来不文明的言行,也可能是他们的一种习惯使然或者是他们特有的地域文化。总之,通过这一次他们对我的热情帮助,让我对“武汉亚贸”、对“中国移动”、对“武汉市”有了特别的好印象。

 

回到家里,我给田宇峰讲我到处找充电器的事,他说:“还是大城市的人好一些。我今天去买肉,一清早就和别人吵架,气死我了。”

“怎么回事啊?”

“我去买肉,他开的价,我又没还价,他又给搭头又少我的秤。我去找他,他居然说‘少半两秤是什么稀奇?正常得很,还值得说?’半两秤不是块把钱!再说,我又没还他的价,他搭了一块肉都差我半两,没搭肉时不是还差得多一些。他少了我的斤两,比我还狠还凶,真烦人!”

“现在这样的事多了。我有一次买鱼,他少了我的秤不承认,因为鱼已经被杀了嘛!后面一个人和我一样买了一条鱼,也是5斤,他帮人家杀鱼后还有四斤半,我的同样是五斤鱼,他杀鱼后只有四斤了,我说他太黑了,少我那么多。他被我说得不得不承认是少了我的秤,却理屈气壮地说:‘他是我亲戚,我不少他的秤,我就是要少你的秤。我做生意就是不讲良心,就是赚黑心钱!又怎么样呢?我以前就是太讲良心了,所以没发财。别人都不讲良心都发财了,我就不讲良心,你想把我怎么样?’我当时还不是被他呛得一句话都没有。遇到这种人不消烦的,下次不找他做生意就行了。这也是为什么同时做生意的人,有人越做越大,最后做成大老板,有的人越做越小,最后生意做不下去。做生意是通过给他人提供服务赚取服务费。有人以为做生意就是通过与人接触的机会偷拿别人的钱财,这种一心想偷窃他人财物的人谁愿意与他打交道呢?还有一些人就是没头脑,没主见,看别人怎么搞,无论对错照着别人做,这种人太憨了,就更不需要说了,还跟他吵架?呵呵,像你,我从来不跟你吵架!”

“放屁,老子比你憨些?”

“呵呵,你不承认而已,这也是我从来不说你憨的原因。你看,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父亲天天挑一担鸭蛋到食品去卖,然后到我学校吃午饭。每天都是学校的食堂关门了他才来,我用一个锯沫子炉子做饭他吃,他吃饱了还在我床上睡觉。别人看着我每天中午午睡时间坐在门口的板凳上,你父亲躺在我床上打鼾,人家笑得讥讥哂(方言,小声讥笑)。我说给你听,你一个字都不晓得说,还是你妈说:‘如果你爸是个省委干部,人家还不是不笑了。’你除了重复你妈妈这句话,说过一个不字没有?‘官不入民宅,父不进子房’!你心里有数没?你没数。你还不是别人怎么说,你怎么听,你通过自己的思考判断过这件事的对错没?”

“那是你房子小了么,你怎么能怪他呢?”

“我不是怪他。我不跟你讲了!”

 

从武汉回来没几天,我的手机不见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失的,更不知道是在哪里丢失的,我只能在办公室、家里、厕所三个地方找。我在这三个地方找了无数遍也没有把那个手机找回来,我总不能找遍整个荆州街道吧。在确信不可能再找回那个手机的情况下,我开始逛手机市场。

在手机市场里,最吸引我的要算二手手机了,便宜呀!

第一款,粉红色。店主开价480元,并向我推荐说:“你看我的手机和新的没什么区别,只是人家要回家没路费了,就把它卖给我了。两电两充,拍照摄影、听歌看电影,……256兆内存,480元,哪儿买得到?我这人比较直巴,不然,我可以说是新的。”

第二款,黑色。手机性能很好,只是外壳很陈旧,店主开价380元,和他一番口舌,最后让价到260元。

第三款,银灰色。一口价150元,推荐词:“这款很好,只是没有原装充电器。”我问他:“为什么?”

“你拿手机来卖,会不会把那些都拿来!”

听他这么理直气壮地“回敬”我,我感觉这款手机应该是小偷送来销赃的。我有些心虚了,问他说:“那我把这手机买回去,会不会有人找我的麻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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