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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给风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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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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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岁月》连载

第二章 王厚德

他是王家老大,官名王厚德。就当孔家沉浸在二喜出生的欢愉时他已经会小跑步了,他比二喜大两岁。在厚德十岁前他们还经常一起和尿尿泥,可是在后面的日子就变了。

这还要从厚德的爷爷说起,他是远近闻名的王财主,说是财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财主,要说不是财主的话那阳洼里的几百亩的土地第一个就不答应。

王大财主的府邸就在他们那道川里最平整的川地里,这是王大财主为了方便出行和平日里监督长工们的种地新盖的院子。出出进进三套门非常的气魄,所以附近的人称王大财主为王老爷。

第一套门里左手边是粮仓,粮仓全是用当年的麦秆编制而成的大圆筒形仓。糜子仓、谷子仓、荞仓、大豆仓错落有致的排列。王老爷每天都要进去围着每个仓转一圈,生怕自己的粮食被老鼠吃,被长公偷。右手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两只大狼狗的狗舍,两只黑色的大狼狗被家中的剩饭吃的油光亮。每天围着木榷转圈圈,地面上有两个规则的圆圈。

第二套门里是一个标准的四合院,王老爷家就住在里面,王老爷住着上房,房正中摆放着八仙桌,周围摆着凳子,直接是一个县老爷的派头。当然这个院子里就住着王厚德,还有厚德的大烟鬼父亲。

第三套院子里可就热闹了,大大的牲畜棚里站着膘肥体壮的骡子三匹,毛驴五只,还有平时驮王老爷的马一匹。里面住着饲养牲口的伙计五人,打扫庭院的就要三人,厚德小的时候经常在后院里玩。

夜里隔壁堂屋里传来的咳嗽声让王老爷整夜整夜的不能睡,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大烟鬼儿子迟早会被大烟害死。对这个屡教不改的儿子,王老爷实在无能为力,前些年为了让他戒掉大烟,王老爷将自己的儿子捆起来叫了几个长工轮流看着,准备戒烟。可是他趁长工不注意将自己的小拇指用刀砍掉,以死相逼,王老爷只好妥协。王老爷不怕自己养活不起抽大烟的儿子,就怕儿子的病身子再经不起大烟的折腾了。

自厚德这辈王家代代单传,可谓代代英豪,直到厚德父亲这辈再也看不到什么希望了。厚德六岁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就死在了炕头的大烟枪旁。那时正值寒冬清晨,那夜下了很大的雪。当王老爷听到死讯时,急忙从被窝爬出来,走到院子里,感觉胸头一紧,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落在了积雪上,像梅花,厚德清清楚楚记得流在爷爷胡子上的血珠,在那个清晨,格外耀眼。

立春,病了一整个冬天的王老爷稍微好点,他经验老道的给家里的长工派活,王家院里忙碌了起来。王老爷看着忙忙碌碌的长工,想着自己家的境遇,心情凝重,可眼下不得不紧锣密鼓的操持农活,望着自己的小孙子,不由得叹气,厚德太小不能分担家中的事务。

就这样维持了几年,厚德十岁,到了读书的时候,王老爷给厚德请了个先生。每天看着孙子读书,王老爷心里欣慰许多。就在王老爷感觉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五年后王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树大招风,一帮土匪盯上了王家,后来听老人讲起惨不忍睹。为了逼问钱财藏在哪里,他们用长工铡草的铡刃放在火上烧红,放在王老爷的后背上烤。王老爷为了留下厚德,将能说的全说了,土匪也遵守承诺留下了厚德,就这样王家大院经过一夜之后就不存在了。唯一留下的厚德也离家出走了。

人生路有时候由不得自己,我们充其量只是在有限的空间里奋斗努力而已,自此离家出走的厚德和在家帮母亲种地的二喜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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