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总在我们身旁轻轻溜走,只因我们个体不同,经历不同,感悟不同,才让平静的岁月才能显示的五彩缤纷,同样是多彩斑斓的的日子在郭家小院里流光溢彩。
昏暗而又温暖的厨房里,咣当、咣当的风匣(方言:类似鼓风机样的木匣子)声不紧不慢的传出来,温和善良的郭老太婆,扶着灶沿从灶台后面用麦秸编制成的鸡蛋笼子里摸出两颗鸡蛋,小心翼翼的将这两颗珍贵的鸡蛋沿着锅边磕破,看着在锅里慢慢凝结在一起的蛋白包裹住蛋黄,少于的蛋白在开水里上下翻飞,郭老太婆满意的坐在用树枝干截成的圆形板凳上,眯着眼往灶眼里填着柴火,右手习惯性的搭在风匣的拉杆上,摇晃着身子一前一后的拉着风匣拉杆,灶台里的火苗随着拉杆的咣当声明明暗暗,风匣枣红色的拉杆由于年久的原因已经被磨的锃亮。门口用土块堆积成的土炉子上郭老汉用铁罐子炖着生姜水,这个突然到来的外地少年,从在堆放杂草的窑洞里被老两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抬放在厨房的这个小土炕上,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这三天里善良的郭家老两口每天悉心的照料着这个少年,第四天厚德在咣当、咣当的风匣声中艰难的睁开自己眯着的双眼,打量着眼前陌生的一切,郭老太过来抚摸着这个命途多舛的少年的头,扶着起来将荷包蛋一点一点的喂给他,尊铭在这胜似亲生父母所给予的关爱里,眼里夹杂着被烟熏的泪水滴落在滚烫的鸡蛋汤中。
郭老汉和老伴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少年,想起自己五年前死去的儿子。郭老汉和老伴先后生过五个孩子,前面的四个都在孩子还没有初月的时候夭折了。最小的叫耀祖,是郭老汉和老伴的唯一寄托,可是耀祖天生一片白,白皮肤,白头发,当初生下耀祖的时候,耀祖的奶奶感觉自己的儿媳生了怪物,一直埋怨自己的儿媳。可是这一切悲剧的造就者正是耀祖奶奶,当初为了给郭老汉取上媳妇,耀祖奶奶将自己的外甥女在五岁的时候带到自己家给自己当童养媳,在那个连吃饱都是问题的年代,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近亲结婚的危害。可怜的耀祖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比起在自己前面的四个哥哥姐姐,耀祖很显然是幸运的,他活了下来,可是比起自己同龄人耀祖又是很不幸的,这个浑身发白的怪物,永远也无法融进同龄人的生活中。耀祖天生的免疫力低下,导致耀祖疾病缠身,小小的年纪忍受着各种病痛的折磨,耀祖的奶奶看着自己五岁的孙子还不会走路,心急如焚,天天盼着自己的孙子能和别人的孙子一样追着满院子的鸡跑,可是天生瘫软的耀祖直到自己奶奶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都没有满足奶奶的愿望。人命运啊让好多人拼尽全力一辈子都在错误的跑道上奔跑,直至油尽灯枯的时候还在为自己的努力自我感动,终究看不清自己的一生。耀祖的奶奶至死始终没有明白自己为了郭家的兴旺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悲剧的起因,而需要接受这个悲剧现实的就只能是郭家老汉和老伴。
看着眼前虚弱的厚德,郭老汉和老伴的怜悯之心被再次唤醒,将厚德当自己儿子一样照料,幸运的厚德在不幸的郭老汉和老伴悉心照料下渐渐恢复。厚德在被照料的这些日子里,心中一直在想自己将该何去何从,直到一天夜里,郭老汉将自家的状况告诉厚德后,这个善良的人儿,普通跪倒在郭家老汉两口面前,叫了一生干爹后,哭成了泪人。
就这样几个善良的人儿在这个苦难的时代,用最淳朴最真诚的感情相互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