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邻臣觉得,潘高峰说的岩洞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可心想,眼前这个村民就知道他们在里面,这也很不安全。他说道:“谁也不知道?你不就知道了?”
“我正要到县城,坐夜班车到外省去打工去。刚才要不是碰到你们,我早走了。你们要是不愿意进去,那就算了。我要走了,晚了就没有车了,再见!”潘高峰说着,故意转身要走。
李邻臣心想,进去看看也未尝不可。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了照洞口,见洞口虽然不大,但他们的塑料桶和木头箱子,也能勉勉强强能搬进去。他对光头说道:“你跟他进去看看!”
“好!”光头说着,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着洞口。他另一只手伸向凶光,说道:“把刀给我。”
凶光将手上的弹簧刀交给了光头。光头用刀尖朝潘高峰比划了一下,说:“你先走!”
“好,我先走。”潘高峰说道,“刀用不着,我们这里没有蛇。”说着,钻进了洞口去。
光头也跟着钻了进去。两人弯腰弓背地往前走了十多分钟。光头见里面果然是一个大洞室。他又走到洞口前,往下看了看,又往上看了看,见上下都是绝壁,心想,这岩洞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绝对是一个秘密制毒的好地点!他兴奋地在里面转了一个圈,笑着对潘高峰说道:“不错,兄弟!”
潘高峰假装得意地对光头说道:“现在你看到了,我没骗你们吧?”
两人又回到了小洞口,然后钻了出去。光头对李邻臣和其他匪徒说道:“里面确实是个好地方!老大……”光头扫了潘高峰一眼,赶紧改口道:“老达同志,我们往里搬东西吧?”
“好!”李邻臣点头道。
匪徒们走到掘进机前面,将几个塑料桶和木头箱子搬到掘进机后的小洞口前。
“我来帮你们。”潘高峰说着,要去帮匪徒们搬东西。
凶光担心潘高峰动了他们的东西,不小心就会让他们露出马脚来。因此,他推了一把潘高峰,斥骂道:“滚一边去!”
李邻臣担心凶光过于凶狠,也会暴露他们,就赶紧跟潘高峰解释道:“别怪他,我们的仪器设备贵重,你是知道的。他怕你打坏了赔不起。”
“是,是,”潘高峰赶紧点头道,“那你们自己搬,我到县城去了。”他估计,这些匪徒已经上了他的圈套,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趁机脱身,赶紧到派出所去报警。
一听潘高峰要走,匪徒们又感到了危险。李邻臣想,万一他去报警了,他们不就等着警察来抓吗?他们必须将这个村民一起骗进洞去,然后把他捆绑在一边,等他们将这一批毒品做好后,他要老实就放了他,不老实,就杀了他扔到山涧下面去。想到这,李邻臣赶紧拦住潘高峰,说道:“兄弟,你先别走,还是来帮帮我们吧。”
潘高峰无可奈何道:“我说要帮你们,你们不要我帮的嘛。”
李邻臣朝光头挥挥手,对潘高峰说:“还是你们两个先进去。我们在外面递东西,你们在里面接。”
潘高峰和光头先后爬进洞口去,蹲在里面。李邻臣和黑脸、凶光三人从外往里塞塑料桶和木头箱子,他们二人从里面拉。光头注意到,潘高峰右手使不上劲。他在一边,不时用怀疑的目光扫视潘高峰。
他们费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终于将这些制毒材料和工具搬到了洞口里面去了。接下来,他们在潘高峰的带领下,将东西往岩洞里搬去。
潘高峰也帮着搬一个木头箱子,由于他右手使不上劲,所以只好用左手抱着木箱,用右手腕托着木箱的底部。
光头、凶光和黑脸各搬着一个塑料桶,跟在潘高峰的背后。光头转身,用肘拐碰了碰他身后的凶光,示意他去看潘高峰的右手。
凶光会意,看了看潘高峰无法使劲的右手,点了点头。他又回头,趴在黑脸的耳边,小生说道:“你看他的右手。”
黑脸看了看潘高峰的右手,也点了点头。
李邻臣走在最后。他见光头三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就小声问道:“怎么了?”
五年前在浅港市,光头等三个匪徒对李慧红实施绑架时,因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恰好被在附近的潘高峰看见了。潘高峰将三个匪徒中的两人打跑,将其中一人擒获,他们恨之入骨。在格斗的时候,三个匪徒都注意到,潘高峰始终只用左手出招。现在,他们看到潘高峰右手不能用力,他们都怀疑眼前这个村民,就是当年坏了他们好事的那个“程咬金”。
当他们听到李邻臣问他们“怎么了”,凶光眼露凶光,咒骂了一句:“这是个王八蛋!”他放下手上的塑料桶,用手碰了一下光头,小声说道:“把刀还给我!”当年他被潘高峰抓住,蹲了三年半的牢,因此他对潘高峰最为仇恨。
光头放下了手上的塑料桶,从口袋里掏出弹簧刀来,还给了凶光。凶光按下刀柄的按钮,让刀子跳出来,冲到潘高峰的背后,用刀尖顶着潘高峰的背,喝问道:“说,五年前,你是不是在浅港市打工?”
潘高峰心中一惊,马上意识到,这些匪徒很可能已经认出他来。三年的武警部队的生涯,不仅使他学到了对付匪徒的各种本领,也磨炼了他的意志和心理素质。他保持镇静,并没有回答凶光的问话,而是突然像失去重心一样,往前扑地而下,然后脚下顺势拌了一下凶光。凶光便失去了重心,往前倒了下去。这只是潘高峰拿手的格斗套路之一,小菜一碟而已。
可凶光也是个老手,他人虽倒地了,但手却不松开刀把。潘高峰见凶光手上仍然握着刀,便用左手将木箱翻转过来,猛地压在凶光握刀的手上。凶光哎哟一声,放开了刀。
“对不起,对不起!洞里太黑了。”潘高峰假装连连道歉道。说着,他双手在地上到处乱摸,仿佛要找个平坦的地方撑手,好爬起来的样子。他顺手将凶光的刀扒到一块石头背后去。
悍匪李邻臣也开始对潘高峰产生怀疑。首先,潘高峰说普通话的口音非常特别,自从五年前那次夜战,他对潘高峰的口音就有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刚才,潘高峰又巧妙地躲过了凶光从背后捅刀的威胁,这不是一般村民所能做到的。他断定潘高峰不是个普通人,要跟潘高峰斗,在这狭窄的长洞里,一对一,不仅他们都不是潘高峰的对手,而且还会将他们的制毒材料和工具打翻砸烂,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必须等到了大洞室,他们四个对付潘高峰一个,才有十拿九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