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外有人说“潘高峰哪都去不了”,会客室里的人都吃了一惊,接着扭头朝门口望去,见是县公安局缉毒分队的民警、一级警司小何带着三名警察闯了进来。由于潘高峰改变了装束,小何没能认出他来。小何厉声问道:“谁是潘高峰!”
“我就是!”潘高峰说着,走到小何跟前,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
三名警察上前来围住潘高峰,小何掏出手铐,将潘高峰的双手铐住,说道:“你涉嫌制毒贩毒,非法拥有武器,请你到县公安局,配合我们调查!走!”
对着突如起来的警察,李慧红、袁健和宫坚等人,都惊呆了。崔书记波澜不惊,扭头去扫了一眼公安局的包局长。包局长大声说道:“等着!”说着,朝小何这边走来。
“局长!”小何和三名警察这才发现,他们的包局长原来也在这里。包局长走到小何面前,将手掌伸到小何的面前。小何不明白包局长是什么意思,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包局长。
“手铐钥匙。”包局长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小何无奈,只好从口袋里掏出手铐钥匙,递给包局长。包局长接过钥匙,亲自替潘高峰打开手铐,然后将手铐连同钥匙,放到小何的手上去。
小何惑不解地问道:“局长,您这是?”
包局长解释道:“下午刚上班的时候,军事检察院来人了,全面接管了潘高峰的案子。我已经让人将潘高峰的名字,从网上追逃的名单上删掉了。以后潘高峰的案子就跟我们没关系了。”说完,他向小何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小何等人正要离去,潘高峰忽然想起那个跟踪他们的墨镜男,便喊道:“等等!”
“怎么了?”小何扭头瞪了潘高峰一眼,心想,我们包局长放了你,你还想来找茬不成?
潘高峰问道:“今天一早,就有一个戴墨镜的人,从浅港市开始跟踪李大姐的车,一直跟踪到这里,甩都甩不掉。他是不是你们的人?”
小何没好气道:“不是!”说完,转身要走。
“请问李经理的车停在哪里?”包局长问道。
“就在楼下。”李慧红答道。
包局长对小何等人命令道:“你们去检查一下李经理的车身!”
小何耷拉着脑袋,故意拖长声调道:“是——,局座——。”
“认识李经理的车吗?”包局长又问道。
“认识。”小何说着,领着三个警察走了。
崔书记和魏县长还有事,跟李慧红握手告别。宫坚让人将戴宽惠和袁健两人写的两张《临时承诺书》,复印了三份,自己留下原件,分别给戴宽惠、宫坚和李慧红各一份复印件。李慧红、潘高峰和袁健跟着宫坚,下了楼,准备回扶贫办去。包局长也跟着他们一起走。
他们到了楼下,从停车场走过。小何三人还在检查李慧红的车身。其实,他们只是迫于包局长的压力,做个样子而已,压根就没有尽心去检查。包局长问道:“检查出有什么问题没有?”
“没有。”小何有气无力地答道。
包局长走到李慧红的车后备箱后部,弯腰,将右手伸到到后保险杠下面摸索了一阵,从下面取出了一个像黑色围棋子那样的东西来。他用左手抓过小何的手腕,将“围棋子”猛地拍到小何的手掌上,瞪着小何,问道:“这是什么?知道吗?”
小何这才站直身体,回答道:“知道,跟踪定位仪!”
“是你们安的吗?”包局长追问道。
“不是!”小何答道,“我们这次行动仓促,根本就没想起带这个东西。”
包局长向小何一挥手,道:“走吧!”接着又向李慧红解释道:“我看他们说的是实话。不管跟踪你们的人是什么人,跟踪仪取走了,他就没法跟踪你们了。”
“那太谢谢包局长了!”李慧红说着,伸出手去跟包局长握手。
“应该的!”包局长看了看自己满是泥灰的手,犹豫了一下,接着赶紧将手在黑色的裤腿上蹭了几蹭,再伸过去跟李慧红握手,道:“李经理来为我们县的扶贫项目融资,崔书记把我这个不相干的人也叫来,就是让我给您保驾护航的意思。”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李慧红,说道:“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只要您在群山县,谁要敢找您的麻烦,您就拨打这个号码!”
李慧红接过卡片,放到自己的包里去,道:“好啊!谢谢包局长了!”
“不必客气。我先了!”包局长挥手,跟李慧红、宫坚等人告辞,走了。
小何三人并没有走远,包局长跟李慧红握手、给李慧红卡片以及对话的整个过程,都被他们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当他们看到包局长大步朝他们走来时,才赶紧扭过头去,装模作样地往外走。包局长超过他们,也没理会他们,自己大踏步回县公安局去了。
李慧红、袁健和潘高峰跟着宫坚到扶贫办去,准备委托书等事宜。
小何领着三名警察,垂头丧气地往外走。他心里窝着火。他本来指望抓到潘高峰,为两位队长在包局长面前挣脸,却没想到自己却在包局长那里丢了脸。他望着包局长的背影,歪着嘴,怪腔怪调地学起包局长跟李慧红说的话来:“这是我的手机号。只要您在群山县,谁要敢找您的麻烦,您就……”
包局长似乎听到小何在学他说话,扭头往后扫了一眼,才又继续走路。
“看什么看!”小何咬着牙小声嘟哝了一句。他低头,见自己手上还拿着包局长从李慧红的车身上取下来的跟踪仪。他想将它扔掉。
小何扭头见旁边就是民政局,门厅内一侧,放着一套打扫卫生的工具,边上就是一个垃圾桶,估计保洁员暂时将工具放在这里,到别处打扫去了。小何一甩手,就将那个跟踪仪往民政局的大门里扔去。他想把它扔到那个垃圾桶里去。可他的手势不准,跟踪仪没有落进垃圾桶里,而是掉到了民政局的门厅内,接着滚到了楼梯边的暗处去了。
“哎,你们等一等!”这时,潘高峰喊叫着,跑了过来。
“干什么?”小何瞪着眼,对跑过来的潘高峰不客气道。
“请你们把我的身份证还给我。”潘高峰说道。
“什么身份证?谁拿你的身份证了?”小何不高兴道。
潘高峰解释道:“五天前,你们在县城出城道路上设关卡拦我,就是那时被你们拿去了。”
“那跟我没关系。设卡的是刑警队,你问他们要去吧!”小何说完,领着三个警察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