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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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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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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来袭的日子》连载

第二十二章 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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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爱华很少来钟家过夜,记忆中有那么几次,钟鹤鸣的母亲开门看到国爱华顶风跟着儿子一路,赶紧把两个人往屋里让,一边说:“哟!闺女哟,冷风刮着,冻着了吧?鹤鸣啊,赶紧的,把堂屋的空调打开,可不能把爱华冻着了。”老人说的堂屋就是客厅,这么多年了,老人还以农村的叫法称客厅为堂屋,拿来空调遥控器,递给儿子开了立在堂屋墙角的柜式空调。老人又赶紧给爱华倒了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加了蜂蜜,用勺子搅化,递给了爱华。

老人笑笑地看着爱华,说:“这鬼天气,白天大太阳,天擦黑就变天了,女子哟,开没开车?开车还好点,风吹不着,要是走来的,可就遭罪了。”国爱华喝了一小口蜜糖水,老人也真舍得,蜂蜜放得多,喝在口里蜜甜蜜甜的,她抿嘴瞅了一眼钟鹤鸣,打开电视在看的钟鹤鸣吃吃地光笑。

国爱华跟钟母说:“阿姨,下班本来是要开车回来的,鹤鸣说走路好,我就随了他,我们俩绕道江边公园回来的。”

钟母一听,瞄了儿子一眼,说:“这娃子,有车不让你开,让你顶风回来,真是的。”

国爱华说:“阿姨,不怪鹤鸣,天本来晴得好好的,谁也没想到说变就变了。呵呵。”

钟母说:“说来也是,天大难保。歇一会,空调开了,暖和了,不冷了,咱们好吃饭。”

看来,钟家老两口做好夜饭在等儿子回家一块吃,夜饭是稀饭烙饼,端上桌,四个人吃起来,其乐融融。钟母做得一手好茶饭,烙的煎饼,撒有葱花肉末,焦黄色,油而不腻,和稀饭一块吃,香脆爽口,国爱华吃了两张,这饭量对她来说,平时少见。

22-02

吃过夜饭,钟鹤鸣和恋人来到书房,钟鹤鸣打开书桌上的电脑搜索数年前曾发生在华夏大地上的SAS病毒,看似不起眼的一次小范围的疫情,最后导致全国告急,好在当年的SAS疫情在炎热的夏季悄然退去,至今有关SAS病毒的感染源以及消退的原因都还是谜。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关SAS的传闻众说纷纭,其中一种比较盛行的说法说病毒来源于蝙蝠,是蝙蝠传染给人的,为此流行病学专家还不惜劳神费力满中国寻找携带有SAS病毒的蝙蝠,据说终于在偏僻的地方找到了携带病毒的菊头蝙蝠,这一所谓的重大发现不光证明了SAS病毒是蝙蝠传染给人的,还顺带帮果子狸伸了冤,如果不是专家发现菊头蝙蝠携带有SAS病毒,不知道果子狸背黑锅要背到啥时候。然而,SAS病毒是不是来源于动物,有关病毒传染源以及传染链越来越多的人反倒心存质疑,看来专家劳神费力找到的证据,疑点太多还算不上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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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鹤鸣感到好笑,他一边对着电脑笑一边摇着头,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国爱华看到他傻笑的样子,说:“你咋了?傻笑啥呢?”

他盯着电脑,说:“笑啥?我在笑我们人哪,拿SAS病毒来说,起初盛行说啥病毒是果子狸传给人的,不久又说是菊头蝠传染给人的,可事实是,至今关于病毒来源以及传染链还争执不清。你不觉得我们人,其实好幼稚好搞笑,SAS袭击了我们,硬要找个动物来当替罪羊,动物硬是不会说人话,要是会说人话,果子狸、蝙蝠……天天去法院不喊冤才怪呢!”

国爱华听了,笑道:“你呀,说啥呢?在编童话故事吗?都快成安徒生了。呵呵。说起人,自以为自己是万物之灵长,有智慧且聪明还善良还诚实,其实呀,不见得,傻起来其实也就一根筋;憨起来吧,就你刚说的,憨的也挺搞笑的。说SAS是动物传给人的,假若真是这回事,人最先需要的是反思自己,反思为啥生存在深山老林乃至陡崖绝壁上的动物,其身上的病毒会传染给人?人若不去无休止地破坏生态破坏自然惹恼它们,若不是毫无节制,甚至灭绝人性地滥捕滥猎滥食野味,原本活在它们自己的空间,压根跟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动物们,它们咋可能会把病毒传给人呢?”

恋人的一番话,听得钟鹤鸣不住地点头,说:“嗯!是这么个理。可惜果子狸、蝙蝠不是人,要是能像《聊斋》中的狐狸精修成人,听得懂人话,有人的情感,听到你这么为它们开脱,鸣冤抱不平,肯定会变化成一个帅哥,非国爱华不娶。哈哈!”

国爱华朝钟鹤鸣掀鼻子瞪眼,起身,走近他,从背后搂住他的脖颈,半似撒娇半嗔怒道:“再帅的帅哥,也不入本姑娘的法眼,本姑娘这辈子,跟定帅哥钟鹤鸣了。嘻嘻。”

他看似无心之言,她却随口回答他的话,钟鹤鸣听了挺受用,也正因为她的心里有他,所以即使不经意间说的话,流露的也全都是她对他的浓浓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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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钟鹤鸣看《黄帝内经》困了,他扬头左右扭了扭脖颈,扭头看到国爱华在沙发上睡着了,看来她今晚要合衣睡在沙发上了。他把空调的温度往高调了两度,从隔壁他的卧室拿来被子给她盖在了身上。熟睡的她在梦中笑了,笑得好甜美,传说中的睡美人不过如她睡去一般。他蹲下身子,给她捋了捋散乱的长发,痴情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回到书桌前又看起医书来。

既然恋人在书房睡了,他得陪她,他不忍心离开她去隔壁卧室睡。子夜时分,倦意袭来,他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中,他梦见书房紫气弥漫,隐约可听到仙鹤的鸣叫,赤脚的岐伯从贴在书桌对面墙上的画里飘然落地,长发飘飘,慈眉善目的老者捋着长长的胡须,笑盈盈地看着他。他赶忙起身,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深深地朝老者鞠了一躬,颤声道:“先祖,后生鹤鸣见过先祖。”

老者神态安详,钟鹤鸣好似穿越了古今,他惊讶万分,愣愣地望着近在咫尺,似乎又远隔天涯的老者,嘴唇翕动,纵有千言万语要跟老者说一时竟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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