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1
次日,钟鹤鸣乘坐爱华的私家车到单位正常上班,一句话新闻给他造成的影响久久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明知那样的新闻可信度不大,但是他还是替明亮担心。
明亮虽然只是眼科医生,但是患眼病的病人,未必就不感染新冠,看一百个一万个病人,倘若有那么一个携带病毒的眼病患者,在病患与医生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旦自身防护稍有疏漏,医生是很容易被传染的。
昨夜,他转辗反侧难以入眠,惹得睡在他身侧的国爱华也是难以入睡,心有所思,就会有所梦,昏昏沉沉睡那么一会儿,他光做梦了,梦见挚友黎明亮躺在隔离病房里吸着氧气,精神憔悴,他站在床边弯腰低头轻声叫道:“明亮,明亮,我是鹤鸣,钟鹤鸣。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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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科的病患,有出院的,有入院的,最近人数较为稳定,没有重病号,科里的医护人员相对工作压力就小了。钟鹤鸣查完病房回到医生办公室,国护士长去院部开会去了,他在电脑上给几个病人随病情发展情况调整了针药方剂。
他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一再在心里告诫自己道:“明亮不会有事的,我可能想多了,咋总是想明亮被感染了呢?即使感染了,也一定会治好的。”
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倒是减轻了心中的压力。爱华一有空就来医生办公室看他,看他不忙的时候,走进病房跟病人聊天,给予病人以安慰,鼓励病人安心治疗,看在眼里,她对他的担心也得以减轻。
临近中午下班时分,国爱华接了个电话,电话号码是本市的,还不等她开口,对方抢先开口,以兴冲冲的口吻跟她说:“爱爱,听出我是谁了吗?”
国爱华愣怔了一下,声音似乎熟悉,一刹那她记起来了,惊讶地说:“宫……”人家叫她“爱爱”,她当然不能直呼其姓名,她反应够快的,当即改口道:“敏敏!你是敏敏!老同学!你,你不会回国了吧?”
打给她电话的确是西街宫家的千金宫洁敏,只听宫洁敏笑嘻嘻地说:“哈哈!老同学好样的,我声音都还记得。我何止回国呀,都回家了!打听到你的手机号码,赶紧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了。想过我呗?”
国爱华笑道:“想过啊!友谊万岁!咋!说回来你就回来了?让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宫洁敏说:“那是,回来的有点唐突。一言难尽,今天啥时候有空?几点下班?空了,越起。当年相好的中学同学,你有联系的,都叫上,地方你帮我选,咱们呀好好聚聚乐呵乐呵。我做东。”
国爱华说:“好的,敏敏。今天我白班,要说空闲,只有下午下班了,中学同学我帮你联系。不过你大老远回来,今晚聚餐,我得先说好,我来做东,和诸位同学给你洗尘。要我选,去“枫叶红了”好了,到时咱们好好乐乐。”
下午下班,钟鹤鸣还操心着心上人吃啥呢?脱去白大褂,两个人乘电梯下楼,国爱华说:“鹤鸣,宫家千金宫洁敏回家了,一回来,她就打电话给我,约我叫上当年我们的中学同学聚餐乐呵乐呵。你也去呗?说好了我做东的。”
钟鹤鸣笑了笑,扬起右手刮了一下恋人翘翘的鼻子,说:“你都说了,你和洁敏是同学约会,我去瞎凑啥?既然有约,可别迟到,你直接开车去,我步行回家,顺便练练脚力。”
话未落,他已从衣兜里拿出了工资卡,递向恋人嘱咐说:“同学聚餐,你做东,该破费还得破费,拿着,尽管花,媳妇花钱,我可从来不会心疼的。嘿嘿。”
国爱华当下笑得可甜了,要不是在大街上,她真想扑到他的怀里撒撒娇。她拿了他的工资卡,他目送她开车消失在街道十字路口处,才一个人步行沿街边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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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多远,一辆红色小车在他身旁停下,有人透过车窗在叫他:“老同学,下班了?咋!一个人啊?步行往回走?”
他认出是中学同班同学贾婉婷,她已经打开了副驾驶座位一侧的车门,招呼他上车。他也不客气,上了人家的车,贾婉婷热情地跟他聊起来,并没有问他回家的路线,而是自顾自地开车拐上了另外的街道,他反应过来,跟她说:“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贾婉婷莞尔一笑,说:“请你到我家里做客。虽然是老同学,住在一个城市里,却是数年难见上一面。上次问你要了手机号,好几次都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却怕打扰你。今天有幸遇见你,好歹你也得答应我,去我家坐坐。”
贾婉婷径直把车开到金州高新区,车在高新区的八月小区一栋别墅前的院子里停下,钟鹤鸣虽然很少来高新区,对高新区谈不上熟悉,但是他却知道八月小区是金州市有名的富豪才能入住的小区。该小区从立项起,就重在给金州本地和来金州经商的外地商业富豪们打造一流居住环境为意向的。
黄昏,夜幕在逐渐笼罩金州城。下车的钟鹤鸣,放眼四望,仿佛置身于山水天堂,偌大的独家别墅院落,真是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葱郁的花草丛,长势喜人枝繁叶茂的树林,溪流、湖泊,追逐嬉戏的小型珍稀禽类,水鸟,还有麋鹿群……数不清的夜灯亮起,柔和的光线,把整个庭院涂染的如同梦幻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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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高档时尚衣裙的贾婉婷招呼钟鹤鸣走进别墅,钟鹤鸣随口问道:“你住这里?爱人呢?孩子呢?”
贾婉婷略微皱了皱眉,抿了抿嘴,随之嫣然笑道:“是住这里呀!孩子睡了。孩子他爸去M国考察去了。”
钟鹤鸣淡然一笑,说:“你没去?”
贾婉婷看着他,说:“我才不去呢。我看好在国内发展,目前国际上风云变幻,时局不稳,要去国外投资,风险太大。”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走进来,双手端着托盘,托盘里放有茶具,还有糕点。看装束,这个妇女当是女佣。摆好东西,贾婉婷跟女佣说:“周婶,你去歇着吧。晚饭我点了外卖,一会儿给送来。”
“诶。”女佣轻声应了声走开了。
贾婉婷招呼钟鹤鸣落座,给他倒了香气四溢的茶水,还拿糕点递给他,而后柔声跟他说:“鹤鸣,稍等,我去楼上一下,你喝茶。吃糕点。”
看着背影窈窕妩媚的贾婉婷上楼,钟鹤鸣端起精美的青花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水沁人心脾,感觉好享受啊!再吃一口糕点,入口即化,好吃啊!有中央空调的屋内温度宜人,不大工夫,身子浸染了外面寒气的钟鹤鸣,寒冷的感觉消失。
吃喝中,他扫视屋内,屋内的摆设精致典雅,即使一个小小的摆件,以他的眼光看去价值也都不菲。他默然道:“好个贾婉婷,几年不见,发达了,这么有钱。昔年同学,步入社会,多年不见,忽一日相见,差别可就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