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和尚纠路夷障挽回浪子的消息不胫而走,附近百姓纷至沓来请求帮助,其问题也花样各异。
来者中有一位姓柳名冉的员外,家在村西头,一年来每到清晨开始就时不时头痛难忍,一到入夜便不药而愈。
常言道,有病请郎中呗!
请了好几位远近知名的郎中,都说不出一个道道来,更谈不上根治。
有人说柳员外得了鬼病。
柳家人立马请道长施法祛魔,没用!
道士不行换和尚,也没用!
有道是“巫医同源”,抱着活马当作死马医的想法,敬请眼前这位年轻和尚前去府上走一趟。
轿子就停在赵老汉门外。
和尚不喜欢坐轿子,平生也从来没坐过这玩意,可是柳家的家奴非要让他坐上不可。一半是众人面子难驳,一半是怜悯家奴回府遭骂,便半推半就上了轿子。
轿上的和尚看到轿下轿夫被压的双肩,如坐针毡一般,心理十分不是滋味。
还好,路途不是很远,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柳府。
眼前这座府邸,坐北朝南而立,宅院的华丽和雕工的细作那不必细说,也不是和尚特别在意的。
和尚把眼光集中在后山的山脉走向,只见崇崛的祖峰有左右两个低山护卫,祖峰之下延伸一脉,由俊变缓,之后隆起一个半圆球形的山包,其形状如倒扣的铁锅,又称作釜山,宅院就坐落在釜山前这片开阔平坦处。
再看左边,也就是住宅的青龙方,从祖峰左低护山中蔓延开来,群山跌宕起伏,回抱有趣。
住宅右边的白虎方,山峦低伏环抱有情。
宅前一大片平坦田园,让人赏心悦目,不远处一条环绕的小河从左向右缓缓流过,水尽处有两座不高不低的山峰壁垒般站立着。
筠松不禁赞叹“真是难得的双象锁水口啊!”
这时一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从不远的右边斜角处的铁匠铺里传出。
巡声望去,原来铁匠铺正在生炉火打铁。
筠松发现此铺子不偏不倚正错落在柳府的西北乾方位置上。
看到这里,筠松对柳员外的头痛病因,心理便有了几分底数。
在柳家人不断催促下,筠松走进柳府。
宽敞明亮的厅堂中,见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斑白的发髻间从额头处裹着一条折叠的蓝色布巾,双眼下的卧蚕处布满细细的阴骘纹。
大概是头痛的缘故,眉头紧锁,用右手支撑着右脸腮帮,侧依在塌椅上。
老人看到和尚,立即吩咐身旁的两个丫鬟搬椅挪凳,请和尚入座。
一番寒暄后,便开始喝茶闲聊。随着谈天的深入,他俩也慢慢显得不那么生分,甚至还有亲近之感。
之后筠松便让老爷子转身趴在塌椅上,给他后背的大椎、膏肓等穴位由轻到重做穴位按摩。按揉了一会儿,老爷子顿感轻松了许多。
筠松把所见所想告诉给柳老爷,认为柳老爷的头痛症与铁匠铺有关联,因为铁匠铺在乾卦方位,乾为首,属金,怕火克。铁匠铺白天运作,夜晚停业,多有巧合!
经和尚这么一点,柳家上下突然想起,也就是这铁匠铺开张没多久后,老爷的头痛才开始发作的,但谁也没想到老爷头痛病和这铺子关联在一起呢!
第二天柳家出资就把铁匠铺移走了。
柳老爷的头白天也不再那么疼痛,可是最近两天夜晚却时不时疼痛难忍。
筠松苦思冥想也找不出道理来。
急得柳老爷在其旁哀叹“难不成是祖上得罪了哪路神明?”
一语点醒梦中人,筠松惊呼“对啊!不是还有阴宅祖坟吗?”
次日清晨,大家就准备去柳家祖坟地走一趟。
刚欲出门,筠松见东方初升太阳低下黑云升腾,从准备一同前往的柳家人口中得知,到墓地估摸是午后近黄昏时,便打消了当日的行程。
柳家人多有不解,但也只能作罢!
午饭过后没多久,只见天空乌云密布,随后便倾盆大雨滂沱而下,即便是手拿雨伞的路人,个个都淋成落汤鸡。
到这时大家才知道年轻和尚的高明,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翌日的黄昏当他们一伙人来到柳家祖墓地时,看到明堂内有一处炊烟袅袅,是樵夫在伐薪烧炭。此处正在祖坟群的东南巽卦位,巽木受损,引肝风内动、肝阳亢奋而头痛。
说服樵夫移到别处烧炭后,柳员外头痛病也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