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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工头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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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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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春天连载

当上帝给你关闭这扇窗口时,他同时会给你打开另一扇窗户,而另一扇窗户并不是不美丽,非但美丽,而且辉煌。

谭雪艳就是这样一个人,生下来便被上帝,关闭了那双美丽的窗口,把世界上所有的肮脏的东西,都关闭在窗外,给她内心留下,一片纯洁的天空,一片深埋智慧头脑中的,一片沃土。她以常人无可能及的智力,在追忆着自己的梦想。

她虽然不能目不识丁来说,因为她是双目失明之人。但是她记忆力超常,只要别人说过的话,讲说的故事,她都能隔时不忘,记忆忧新。

以至于她有一天,徘徊于人生十字路口之时,突发奇想,要当一名女作家,于是,为了这个美丽的夙愿,她付出了自己美丽的一生。

她不会盲文,也没有到盲文学校去学习盲文,她知道自己学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当然,那样会比自己目前这种状况要好些。

她习惯站在窗前的桌子边,一只手放在桌上,一只手玩着笔,写写画画。当然的了,艰险写的和画的东西,当然是毫无章法的东西,因为她是看不到面前的一切的。

她有一个哥哥,但不幸的是,在她十八岁时,在部队当兵,为了救一个横穿马路的盲女,而莽身于火海之中。

她是后来才知道的,至于马路上起火的原因,是一辆油罐车爆炸而引起惊天火灾。那位盲女也莽身火海之中,在扑火大火后,在场的人们都看到,两具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尸体,禁不住纷纷落泪。

这是她十八岁那年,遭遇到最不幸的天灾人祸,当时,她父母自是痛哭得死去活来,天昏地暗,悲痛欲绝,她也是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的了。

她听到哥哥讲过,火是红的,像初升的太阳。于是,她在心中想象着,哥哥的生命之灵魂,升炼于初升的太阳般烈火中,会不会变成太阳之子?

那时,她心中便埋下了太阳的火种。

后来,她与杜川康生活在一起,便开始了人生生活的目标。

杜川康是一个长相,十分丑陋的男人。他不但相貌丑陋,而且,他心灵上也蒙上了,一层丑恶的表层。

让他这种生活,在社会上的败类,拥有谭雪艳这样一位,美丽绝代佳人,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然而,在谭雪艳父母看来,对于以一个双目失明的女人来讲,能有个人守候,知道关爱,也已经是心满意足了。长的好看并不起多大的作用,毕竟是个累赘。失去了双目等于失去了一切,只能说是一个丧失灵魂的。空壳的行尸走肉罢了。所以,谭雪艳父母。将女儿交给了杜川康,心中并未有只言片语的怨尤,相反的,倒觉得还欠下对方点什么似的?

“女儿总算有人爱了。”他们心是这样想的。

杜川康的长相对谭雪艳而言无关紧要,再丑在俊,她也不能一饱眼福,她唯有感觉到自己的男人很瘦,个儿细条。知道给她爱,给她生活,给她关怀,更重要的是给她理想。

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古俗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现在虽今非昔比,古训难寻,然而,女人图的什么?不就是找一个关爱自己的男人吗?知道自己疼,被人爱是多么幸福,这便是女人的满足。

当然,超常规的女人,也就是那些所谓志驾凌云,非比寻常的女人,估且放在一边,不于言论。

但是,世间毕竟凡夫俗子,普普通通的女人,不胜枚举,如星罗棋布。她们心中理想的男人,也都是大同小异,千篇一律罢了。

然而令谭雪艳不明白的是,自打她与杜川康走到一起时,她的父母也只是先时过来几次,后来渐渐稀疏,以至中断,仿佛把女儿忙掉一样。大家同时生活在这个城市中,相处的距离她不知有多远,但凭她的感觉乘市公交车,也不过几个钟而已,因何就断然竖起这条路?

她问过杜川康几次,杜川康都支支吾吾,说得没头没尾,让她稀里糊涂,不知所云。后来,渐渐地她也没老挂念于心。

也许正如杜川康对她所言,父母年岁大了,行走不方便,现在都市车来车往的,回来路上两下都不安心,出于对老人一片孝心吧!谭雪艳也就将这事撂下了。

对于这个爱巢,她一无所知,她只有凭着盲人,应有的感觉,知道哪儿是卧室,哪儿是客厅和厨房,与卫生间和阳台,再有就是放置写字桌的窗口 。

她熟悉这些,但对涉足户外之事,从未想过,因为,他们住在四楼。所以,杜康不会轻意让她到门外的,万一一失足下了楼,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她也想到这个安全问题,也就足不出户,以至这间房子封闭了她的美丽 。

然而,自打她与杨明德相识后,她原本一颗平静的心,便起了很大的波澜。

那天,在她门口,她只是想呼吸一下,户外世界空气,至于是否新鲜,是晨息,还是暮味,对她并不重要,因为,在失明者的眼里,世界永远是一片黑暗,更没有遥远的曙光幻憧。

她只是静静地倚门而立,深深地呼吸着,由走道口汹涌着,导异样的空气,用全身心去感受着,这来自大自然空旷,压挤进来的气息。

走道很静,几乎是没有人足迹的旷野,这时,她听到左边,不远处有开门声,她心中有一丝紧张,本想退避三舍,回到屋里,将门关上,因为她看不见,也不知道来的是男是女,凭感觉也感觉不到。

然而,她还没有整理好思绪,脚步以来到了她近前,刹然,在她面前停住,她便闻到一股男人的味道。

是个男人!她心中怦然一跳,刚想辙身回屋,她听到这个男人说话了:

“你在看什么?看了这么久。”

“看什么?”

谭雪艳轻然发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都没看。”

“是吗?你是搬过来的吧?好像我们素未谋面。”

谭雪艳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转身要进屋。

“很想认识你,我叫杨明德。”

“杨明德。”

她在心中默念一声,进屋将门关上,倚在门上长长地吐了口气。

“一个拈花惹草的男人。”

她心中这样想着,但是,她心灵上的那盏灯,却激越地摇曳着,两耳静然得听门外的脚步声。是否已远去。

“走了。”

过了一会,她心里想着,便再次打开门。

“我知道你会开门的。”

杨明德没有走,春风含面地站在那儿说。

“臭男人。”

她心里狠然想着,怪不得杜川康,不让她轻意,或根本不于一熟悉的男人交谈。

“男人都是这种,见不得脂粉的东西。”

这是她自打嫁给杜川康之后,碰到的第一个陌生的男人,也是第一次与陌生的男人讲话,平日里,杜川康总是将她,封锁在屋里。家里来了客人什么的,她也无缘与人家交谈,她不明白杜川康,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和心态,她只有暗自长叹一声,命运安排,然而,今天似乎是一个不比平常的日子,也是命运安排的吧!

“你怎么还不走?”

她现在有点不平静地说:

“这儿不是你站的地方:”

“是的,可是我被你的美丽吸引了。不想离开。”

杨明德看着眼前的这位美丽的女人说:

“真的,你看我长相得也不丑!是吧?”

谭雪艳摇摇头说:

“我看不见,你走吧!别自做多情了。”

“没什么,你住在这儿多久了,告诉我,是谁把你的美丽封锁这里的?”

“半年多了,这又管你什么事?”

“没什么?”

杨明德轻然地笑了笑说:

“半年多了,那我住在这儿从未见过你一面?不过,这家的主人我倒认识,只是彼此从未打过招呼罢了。”

“这又关我什么事?”

“我很想与你认识。”

“这样不好。”

谭雪艳摇摇头说;

“你不知道杨先生, 我是一个不幸的女人。”

“不幸的?”

“是呀,我是一个盲女。”

“什么?”

杨明德听了,也是十分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位美丽的女人,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没有反应。

“你真的什么也看不到?”

杨明德惊然地说。

“我自打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刻,这个世界就是黑暗。”

谭雪艳情绪有点不稳地说:

“上苍太不公平了,给我什么缺陷不可以,偏偏使我失去光明。我想看太阳。”

“唉————!”

杨明德喟然长叹了口气说:

“是呀!上苍是太不公平了,不过。”

他顿了一下说:

“你长得很美,这也是上苍的恩赐。”

“我宁愿不拥有这份美丽,也不想失去一双光明的眼睛。”

“你别难过,上苍没有创造你的光明,是免得你看到人世间的罪恶与肮脏,这也是你的福份,你叫名字。”

“谭雪艳。”

谭雪艳轻静静地说:

“谢谢你的安慰。”

“不用客气,我并不是一个十分很坏的男人,但是,怎么也禁不住你的美丽,真的想拥抱你一下。”

谭雪艳轻然一笑说:

“请别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我很丑,我要进去了,我丈夫要快回来了。”

“可是————你爱人,唉!这也是命运安排吧!他长相很不协调。”

“谢谢,其实他长得丑俊,对于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给我生活,给我关爱,还有我的理想。这样我已经是十分满足了。”

“是的,祝你快乐。”

“大家都快乐。”

谭雪艳说着,退进屋里,将门关上。

杨明德叹了口气,摇摇头,正走开,门又开了,谭雪艳探着头问:

“杨先生,我们谈话有没有被迫人看到?”

杨明德轻然一笑,觉得她的头问话有点怪,但转念一想,也是的,便说:

“你放心好了,现在是上班时间,不会有人来往的。”

“多谢了。”

谭雪艳再次将门关上。

杨明德看了看这扇封锁美丽的门,待久,才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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