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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工头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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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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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春天》连载

第一十九章

 

杨明德在医院里面,陪了谭雪艳将近两个月,虽然是上班十分辛苦劳累,但他下了班,就到医院去看望自己心爱的女人。

而谭雪艳最近,由于杨明德精心呵护,心境与情绪也十分稳定。身体康复地很快,以能倚坐在床头,可以坐着与人交谈了。

但是,她的命运永远没能改变,她下肢瘫痪的结果,而且她过度地伤感,倒置眼睛迟迟未能治愈,一直用药物改善着,被药物纱布緾绕着,而且每次更换药物时,她总是两眼疼痛难忍,至使最后一层药物纱布,总无法更换。

她这样疼痛,使杨明德与她的家人,都十分为她揪心,然而,奇怪的是等付上药物,更换完毕后,她的眼睛又如初时一般,无有感觉,倒令人又稍微安心一些。

杨明德在这儿,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谭雪艳,这可使在他家里,居住的贺玉丹承受不了,她很是难与杨明德见上一面,有时见他回来,想聊上一言半语,可他又急匆匆地走了,让她也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她本想去看望一下谭雪艳,却又被杨明德劝说住,也只好做罢,而杨明德则让她安心静气地,去创作自己的作品,不要分心,现在不是在考虑个人情感方面之事,应该借此顺风顺水之势,大力发展一番,力求突破自己,重新历练一番。

于是,贺玉丹便着手,买了台电脑,开始坐在电脑前,第一次将自己又一力作《人生不再见》,开始打字修正着。

在谭雪艳出事住院之时,杜川康来过一次,仅仅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有踏入,医院大门半步。

那天上午时分,正当杨明德出去之时,杜川康走进了谭雪艳的病房,当时只有谭雪艳母亲一个人陪同女儿,他一进来后低声说。

“伯母好。”

谭雪艳母亲看着这个背信弃义,貌合神离的伪君子,令自己的女儿跳楼自杀的男人,十分痛恨地说: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一下雪艳。”

杜川康走到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谭雪艳,猫哭耗子----假慈悲地说:

“都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这个后果,请你老人家原谅。”

“原谅。”

谭雪艳母亲冷然地一哼说:

“我会原谅一个,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对我女儿的人吗?你快出去。”

杜川康音容容地说:

“我来没有什么恶意,人只是来看望一下雪艳,我知道,这一生我负她的太多了,无法偿还,雪艳住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给我讲下,我尽力做好。”

谭雪艳母亲冷冷地说:

“是吗?谢谢你了,我们再穷也知道如何做人。”

杜川康顿了一下。撇开话题说:

“雪艳,你醒来了吗?”

其实,谭雪艳早以醒来,杜川康一进病房和母亲说话她就知道了,佯装未醒来,她听着杜川康这样问她,没有做声。

“雪艳,我知道你一定醒了,只是在气恨我,不想和我说话罢了。”

他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说:

“唉,这一切都是我的不是,希望你今生今世能原谅我,让我心灵得到一丝安慰,好吗?你常说人非圣贤,郭能无过。我不是一个大丈夫。”

谭雪艳静静地听着,脸上起着爱恨情仇的变化。

“其实,你也应该理解我的苦衷,唉,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连篇,我伤害的你太深了,这深深的伤口,使你今生今世都难以忘怀,雪艳,我不求你多么的慈善地原谅我,希望你不要再过度地伤心。”

谭雪艳母亲见他自言自语地,说着讨厌的话语,怒叱着说:

“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我喊医生了。”

杜川康看着病床上无法平静的谭雪艳说:

“雪艳,原谅我好吗?”

谭雪艳平静地说:

“你走吧,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永远不要在来了。”

“你对我仇恨太深,我知道你对我的好,而如今讲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唉,当一个人跳楼自杀,还有什么后果可言。错的人永远没有结果。”

“人都死了还要什么结果,处理后事吧,想象她的美好的东西。”

“想象都是美好的。”

杜川康平静地看着谭雪艳,眼睛一亮,丑陋的脸上,泛起更加丑陋的笑容,他终于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便长长地吐了口气说。

“雪艳,我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你此时的心情,祝福你早日康复,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谢谢你能和我说上只言片语。”

他转首看了看,对他一直没有好感的谭雪艳的母亲说:

“伯母我走了,请你保重自己身体,雪艳出院时给我打电话,我好过来接她。”

谭雪艳的母亲没有理会他,他舒心地走开,在走道边又遇到了杨明德。

“你好。”

杜川康主动打招呼,出于礼貌,杨明德点了下头说:

“有事过来?”

“是啊,来看下谭小姐。”

杨明德笑了下说:

“她现在很好。”

“是啊,她现在很好,我刚看过来。”

“你和韩小姐结婚了吗?”

“没有。只是生活在一起。”

“祝你们幸福。”

“谢谢你,也祝你们幸福。”

二人彼此分了手。

杜川康回到家里,迫不及待地走进工作间,打开电脑,开始他得到的收获之作。

谭雪艳在医院,又护理了两个月,身体基本恢复健康状态,下肢的瘫痪,医院也是无能为力。

这一天,主治医师和院长,一起在对她进行,最后一次愈合诊疗,由于每次在替她更换,新的医药纱布时,都无法将贴在她眼睛上的,那层纱布去掉,这很令医生们头痛,患者总不能两只眼睛,蒙着纱布生活吧,虽然这层纱布,对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多大的作用,但总不能雪上加霜吧。

医师们想尽一切办法,用尽全身解数,也没能如愿以偿,无法揭开这一层薄薄的纱布。

几乎它仿佛生了根须一般,因为每次在撕取这层纱布时,她的疼痛自是不言而喻了,而且还渗流出不少血水来,医生们担心这样,会对病人造成二次伤害,没有强行采取措施,只好一次次地作罢。

然而,近几次让医生们更加感到棘手,她的眼睛处,竟然渗出不少脓血来,若不及时采取补救措施,后果将不堪设想。

对于出现这种现象,也是医学上有史以来的首例,引起了院方高度重视,为了免除这种不明不白造成的后患,医院在招开了几次,医学研究会后,最后作出大胆尝试,强行摘掉,但这也是在谭雪艳,再三请求下的决定。

在撕开纱布之前,多次向眼部,注射大量分解液,麻醉剂,等其它能减轻疼痛的药物和药水。

由院长亲自走马上任。

中年院长,在工作刚刚开始时,手也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渗出了很多汗珠,他也担心手术一旦失败,对患者造成的伤害,是难以想象的,但这样做的后面,是否如愿以偿,达到大家想要的结果,孰人可知。

他心中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着,薄薄的一层纱布,随着他小心翼翼地,往下撕扯着脓血模糊起来 ,越来越多,在场所有的人,都提心吊胆地,等待着美丽与恶梦的到来。

“用力点,别松手。”

谭雪艳安慰院长说:

“我能承受的住,用力一下吧。”

院长集中精力,手上一点一点地用着力。

“疼吧,雪艳。”

杨明德一旁说。

“不疼,不疼。”

院长轻轻地往下撕扯着,女助手一边用针管,往上面滴落着消毒液体,效果不佳。

“在用点力。”

谭雪艳再次鼓励着说。

院长没有说话,手轻微抖动下。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位女护士急匆匆打开门说:

“院长,快快,你太太在找你。”

院长一听,身子一震,心里一紧张,手上猛的一用力,一下子将纱布撕了下来。

顿时,脓血如注地流了出来,谭雪艳疼的大叫着,双手忙捂住眼睛,但脓血太多,立刻渗出手指缝隙中出来。

院长倒长长地出了口气,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药盘上,取下口罩,去掉手套,接过递来的药毛巾,一边擦着汗珠,一边看了下进来的护士说:

“没看到我在工作哪,哪么大声。”

看了一下谭雪艳接着说:

“去准备药水和注射液,观察一下患者情况,一有不适,马上通知我。”

说完便匆匆走开。

“雪艳,你怎么样?”

杨明德在一边心疼地关心着说。

“艳儿,艳儿,你怎么样,别吓妈妈。”,

谭雪艳母亲忙上前扶着女儿,心疼地看着女儿。

谭雪艳将手由眼睛上拿开说。

“我的手,我的手。”

“你的手。”

杨明德忙拿过药物纱布说:

“别怕,我来帮你擦洗一下。”

“明德,明德。”

谭雪艳转着问杨明德说:

“明德,明德,我的手都是血,都是血。”

“是的。”

杨明德正要帮她擦一下手上的脓血,却被谭雪艳双手抓住,仰面看着他说:

“明德,明德。”

杨明德忙腾出一只手来,用药物纱布轻轻地,将她眼和脸上的脓血擦去。

“明德,明德。”

谭雪艳将他的手支开,两手抓住他的肩头,狂喜万分地说:

“明德,明德,我看见你了,我的眼睛能看到你了。”

“什么,你能看见我了。”

杨明德和所有在场的人都十分惊讶。

“是的,是的,你穿着蓝色衬衫。”

在场所有的人惊喜若狂。

“艳儿。”

谭雪艳的母亲,忙上前抓住女儿的手说:

“艳儿,我是你妈妈。”

“妈。”

谭雪艳转过身看着,年迈花甲的母亲,扑在母亲怀里,哭了起来。

“妈妈,女儿终于能看到你了。”

“艳儿不哭,女儿不哭。”

谭雪艳母亲惊喜若狂地,捧起女儿美丽的脸,流着泪说:

“艳儿,你真的能看见妈妈了吗?”

“妈,女儿看见你了。”

谭雪艳抽泣着,转脸看着老泪纵横的父亲,伸手抓住父亲的手说:

“爸,爸,女儿看见你了,女儿看见你了。”

“孩子,你看见爸爸了吗?”

“看见了,爸爸,女儿看见你了。”

说着,她拉过父亲,一家人喜极而泣。

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动地流下了幸福的泪。

谭雪艳的眼睛,奇迹般地恢复光明,一下子轰动整个城市,与所有医学界,有关知名学者与医学专家这样认为。

这是一种天意,不存在其它任何假象。

对于医学界的众说纷纭,我们不必去关注。

而谭雪艳失明二十多年的眼睛,却确确实实地重见了光明,无可置疑。

一个礼拜后,谭雪艳终于开心地出院了。

然而,这世上一切美好,都是要用另一种美丽而遗憾地换回的,上帝给她一双明亮而美丽的眼睛,却让她失去了一双可以行走的双腿。

幸福与痛苦并存,福祸相依,《道德经》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若想得到点原来没有的东西,你必须要失去,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否则,这就不能是使人生,成为它相同的正比,也就失去了它的,本质上的规律。

谭雪艳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坐在轮椅上,由杨明德推着,在父母亲喜悦的陪伴下,告别了欢送她的医务人员和众多病友。

她怀里抱着杨明德,与其他亲朋好友送的艳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美丽的眼里,闪烁着善良而晶莹的泪花。

她开心地挥动手中的鲜花,善良地喊:

“再见,我爱你们,我爱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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