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杨明德做梦也没想到,贺玉丹竟然带着,他三岁的女儿由乡下过来看他。
贺玉丹是在公用电话亭,给她打的电话,说给他一个意外的美丽的惊喜,便带着小杨杨,站在出版社大门的一旁等他。
杨明德放下电话,便急急忙忙奔下楼去。
“杨杨。”
当他气喘吁吁来到大门口,看到贺玉丹怀里抱着女儿,站在哪儿笑容满面地,看着他由办公楼里,风风火火地奔跑出来。
杨明德兴奋地喊了一声过来说:
“太谢谢你了。”
“爸爸。”
小杨杨在贺玉丹怀里,拃散着两只小手,伸向杨明德,奶声奶气地喊。
杨明德忙将女儿,由贺玉丹怀里接过来,便心疼的没了地,又上亲又是疼的,浑然忘记了和贺玉丹讲话。
过了一会,他意思到自己的失礼,忙停下来向她道歉说:
“真不好意思,看我这个人,见到女儿亲的,冷落了你,对不起。见谅。”
“骨肉亲情吗,你们父女两,难得有相聚见面的时间,这是人之常情。”
“谢谢。”
“不用客气。”
“快到办公室歇会,一路该累坏了吧。”
说着,三人便走进办公大楼。
在电梯门口,赶巧,碰到杜川康由电梯里走出来,彼此点了下头。
杜川康见杨明德怀里抱着孩子,又看了下身边站着的贺玉丹,以为贺玉丹是杨明德的妻子,心想:这家伙艳福不薄,娶了这么一位貌似天仙,如花似玉的爱人,真让人垂涎三尺。
便满面堆笑地问候道:
“杨夫人好。”
这一声问候,使二人都有点措不提防的尴尬,彼此相似一笑。
“你好。”
贺玉丹点了下头,回敬一句,三人便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杨明德对贺玉丹解释说:
“真不好意思,他不知道。”
贺玉丹笑了笑,没有说话。
说来也巧,在杨明德中午回家时,在走道里又与杜川康不期而遇。
“你们真是幸福之家。”
杜川康无限羡慕地说:
“杨先生能娶到贵夫人,这么贤良的爱人,真是福份非浅。”
杨明德没有好意思说,他将门打开,让贺玉丹抱着女儿,先进了屋子,便回头喊住了杜川康说:
“杜先生,你稍微等一等。”
杜川康停下来,回过头来看了看走过来的杨明德问:
“杨先生,还有什么事?”
杨明德便不好意思地说:
“实在不好意思,杜先生。”
杜川康笑了笑说:
“没事,那事我早不放在心上了,希望你不要往事重提。”
杜川康还以为杨明德要因那件事,来向他赔礼道歉。
“大家还是朋友。”
杨明德笑了笑说:
“大家还是朋友,刚才那位小姐,她不是我爱人,请你别在误会了。”
杜川康听了,收敛了一下笑容说:
“不好意思,请原谅。”
“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希望你今后见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千万别称呼错位了,以免大家彼此都十分尴尬。”
杜川康点点头说:
“我知道了,等到有一天可以称呼的时候再称呼。”
杨明德笑了笑说:
“她其实和你一样,都是热爱文学的。”
杜川康点了点头说:
“祝你好运,再见。”
“再见。”
二人说着,彼此道谢走开。
杜川康在世界之窗门口,终于见到了他的阳光,他春风满面迎向他的阳光,然而,阳光却不是那么明媚,他是乎明白了一些,便向她自然地说:
“两天没见,好想念你。”
韩小姐只是勉强地聊然一笑,没有言语。
“是不是我那方面,又无意中惹得你生气了?”
“你应该有自知之明,别装糊涂了。”
韩小姐语气生生地说:
杜川康感到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吃吃地说:
“自知之明,我那一点自知之明,让我丈二的和尚,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能让人明白一下吗?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明白。”
二人一边说,一边朝一边走去。
“其实,你不必要东躲西藏,欺瞒左右,大家彼此这么熟悉,不必要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技俩他人。”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杜川康摊开两手说:
“你讲的东西不分,无边无岸,让我给你讲什么呢?你是不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有关我的闲言碎语什么的?”
“你现在生活很好。”
“我知道,这个方面我对不起你。”
二人边说边走上了天桥。
韩小姐站在天桥上,看着来往穿梭天高楼大厦之间的车辆,仿佛那些高楼大厦,是爱的奠基,而往来穿梭的车辆,则是爱的灵魂。
“我们已经办了离婚手续,只是现在我被这事,搅得无瑕问津,况且,她还希望这本书,能有她一份享有权。”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爱你。”
“因为爱我,才这样去做吗?”
“也许,这样做将终身难安,但是,为了爱你,我不怕这种牺牲。”
“其实,自打认识你的那天天起,我就没打算把你忘记,真的,爱我吧,有时我觉得,我没有让你去爱的本领,仅凭一个人,一颗心是不够的,然而,我没有放弃,爱到最后就是拥有。”
韩小姐双手,扶着天桥的栏杆,仔细地听着,这个让她心中,装满希望的男人,对爱的呼唤之心声的美丽情感。
“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这份爱也罢,我今生最大的满足,是能够真心真意地爱上了你,而我今生最大的遗憾,是你不曾想爱过我。”
“不要说。”
韩小姐摇摇头说:
“你知道我这两天,都在做什么吗?其实你很想知道,市电视台的华导,那天到我们出版社,要一部作品改做剧本,想拍成电视剧,我把你的作品极力推荐给他,看看能否改编成影视剧,这两天都和他在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杜川康听了,没有说话,他明白一切,不是自己想象的结果,上前紧紧抱住韩小姐,二人紧紧拥抱在,来往穿梭车辆的天桥上。
杨明德给女儿买了一大堆玩具,有玩具车,飞机,布娃娃,等等,乐得小家伙开心无比。
他和贺玉丹则坐在沙发上,一边聊天,一边看着他女儿,高兴地在一堆玩具里玩耍。
“你真的辞去了白衣天使的职务?”
“奇怪吗?”
“不是,我感到很遗憾,怎么说呢?”
杨明德交叉着两手说:
“我们是在医院相识的,我很怀念那个地方。”
“应该说是小杨杨让我们相识的。”
贺玉丹春风含面地说:
“无论我们怎么相识,只要相识就好。”
“是的,只要相识就好。”
杨明德点点头说:
“相识是缘。”
“我没有对放弃那份工作,而感到遗憾。也许,我还没有到,珍惜工作的,那个年龄阶段吧。我还年轻,一切都可以重来。”
杨明德莞尔一笑说:
“杨杨很是喜欢你的。”
“我也很喜欢杨杨的。”
“喜欢就好。”
杨明德看着一边玩耍的女儿,喟然长叹一声说:
“可怜没妈的孩子。”
“其实,你应该为自己将来打算一下,杨杨还小,不懂事,也得有另一个人去关爱她。”
“我知道,有时我也在考虑这一点,也正在寻找之中,可这条船难靠岸呀!”
“是船都可以靠岸,只取决于那个舵手而已。”
杨明德没有说话,将双手枕在脑后,仰在沙发上。
“不知像在选择,还是在寻找,无论你在选择或在寻找,只要不停留,就是努力,也是成功,在不远的海岸上,会有一盏美丽的明亮的塔灯,为你引航。”
“我知道,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父母一声。”
“我这个年龄,出门还让父母牵肠挂肚,放心不下吗?”
“你长大了。”
杨明德语重心长地说:
“现在有没有新的作品创作。”
“正在构思之中,想在写一部长篇的,然后学习改写剧本。”
“你不要东学一样,西学一样,这山望向那山,要学哪一样,就得做到精益求精,同时追赶两只兔子的人,其结果可想而知,只有徒劳无功,一无所获。”
“我知道,而那只是一种尝试而已。”
“不要尝试,你还是把小说打造出名声来,然后再走下一条路,也不迟的。”
杨明德顿了一下说:
“哪一行之中,都有它的精湛之处,只要你达到那种境界,你便拥有了成功,当你拥有一片蓝天的时候,同时也就拥有了一片大海。”
二人谈了很长时间,直到小杨杨玩够了,闹着要睡觉,方才结束了谈话。
杨明德本打算带女儿一起睡,但小杨杨不乐意,左劝右哄,仍无济于事,非要跟贺玉丹睡在一起。
杨明德看着女儿那乖巧的样子,心痛地束手无策,只好由着女儿,他将自己的卧室,让给了贺玉丹和女儿,自己则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杨明德此时心里很清楚,贺玉丹和女儿杨杨之间,已经建立了一层,深深的情感,这种情感是惟妙惟肖,潜移默化形成的,让他也无从察觉。
他不明白,贺玉丹是用什么情感,走进女儿那颗幼小的心里,在那片小小的天空中,如一抹美丽的霞彩,光照着女儿幼小的身心。
杨明德左右不得其解,他无从走进女人与孩子的,内心完美无缺的世界,和那一片光明,纯洁的心灵广场。
杜川康回到家里,心情很坏,但又不好在妻子面前,左右言语什么,他十分清楚,如果自己此时,有任何异样的举止与言语,都将对谭雪艳,是一种寻找心态平衡的结果。
他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颜悦色地说:
“杨明德原来是单身生活的。”
谭雪艳倚坐在床头说:
“你给我讲这些干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随便讲一下。”
杜川康坐在她身边,双腿平伸着,将两只手枕在脑后,悠悠然容容地说:
“他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
他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地看着,谭雪艳心里的不平静,而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生变化的表情。
“你是见到他女儿了?”
谭雪艳平静静地说。
“不但见到过他可爱的女儿,而且还见到过他现在的女朋友。”
“女朋友,现在的?”
“是的,长得风姿尤人,而且还才华出众,和你一样,都是女强人,走的是文学之路。”
“我是女强人吗。”
“是的,你是很强的女强人。”
“你今天好像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没有,只是随口一说,你知道的,男人与男人之间,总有某种共同点。”
谭雪艳静静地说:
“如果你想讲什么,就直截了当地说吧,别拐弯抹角,吞吞吐吐,你以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你只管说,我不会介意,你们之间任何事的。”
“是的,我只是想你的心平静下来,能不能再构思一部作品出来,我知道,这二天你思想很乱,静不下心来,我只是想让你转换下心思,人就活的快乐了。”
谭雪艳喟然长叹一声说:
“我不想在有多余的思想杂念。”
“为什么?”
杜川康不解地问:
“你现在已经走出了第一步,而且还有更加辉煌的前程在等着你,相信吧,明天会更加美好的。雪艳。”
“对于一个盲人来讲,明天永远是一片沉寂的黑暗。”
“只要你心中升腾起一世的光亮,总会有一盏心灯在闪烁的,你的明天会更加美丽的。”
“唉,你别讲这些激励人的话,我知道,人生是丰富多彩,只要我们不轻易放弃,凡事都有转折的可能,我虽然迈出了,这关键的第一步,这也许是我的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关于下一步怎么走,真让我难想难料。”
“只要你心中有春意,人生就有不败的风景。”
“好吧。”
谭雪艳长叹一下说:
“我已经构思了一部小说的腹稿。”
“真的,你太伟大了,是什么内容。”
杜川康听了,顿时精神抖擞,喜形于色,眼里看到了吹来的春风,迫不及待地问。
“是一篇关于,大学院校,院内院外的学生时代的故事。”
杜川康见缝插针,忙一下子下了床,浑忘记穿鞋,忙走到写字台前,打开本子和笔,急不可耐地问道:
“定了名字没,叫什么?”
“《装饰生命》。”
谭雪艳平静静地说,想起了杜川康讲的话,便将身子躺下,心中一片悲酸,眼泪流了下来。
杜川康坐在桌前,一边写着,一边听着,流着泪讲着话的谭雪艳的又一大创作。
过了一会,他有所感觉,谭雪艳说话的语音不对,便停下了笔,走过去见她满脸泪痕,轻声地说:
“艳,对不起,不要讲了,我心痛。”
杜川康轻柔柔地说:
“我爱你,别为我哭泣,好吗,雪艳。”
“我——”
谭雪艳哽咽一下说:
“川康,我——”
杜川康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肩头,轻柔地说:
“雪艳,别说了,我知道。我们生活很美好。”
他说着,用手轻轻将流在,她眼角边的泪擦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下说:
“我爱你。”
谭雪艳一把将杜川康抱住,深切忘情地痛哭起来,一边哭泣。一边呼唤着爱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