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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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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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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房子》连载

第八章 艾米莉

昨天晚上我在简的房间里待了一整夜的时光,时间过得非常的缓慢,我一直都在盼望着黎明的来临,却始终见不到天即将要亮的迹象。简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怎么病得如此的突然,事先一点可能发病的征兆都没有出现,来得太突然,医生说她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真的有他说的这样的简单吗?果真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昨天夜里为她祈祷了一整夜,在我躺在躺椅上闭目休息的时候也是如此,我虔诚的向上帝祈祷着,希望疾病赶快远离简,去到它该去的地方,惩罚那些作恶的人,而不应该来到一个单纯天真的孩子身上。

天一亮,我就下楼来了,我想为简热一杯牛奶,烤几只新鲜松软的面包,等她一醒过来,我就把这些提前准备好的食物端到她的面前,从昨天下午开始,她就没有吃过任何的东西,她待会醒过来一定会感到非常饿,她会狼吞虎咽的吃着这些我为她准备的食物,补充她过多的失去的体力。我还煮了一壶咖啡,待会伊莎贝尔起来就会要给她倒一杯咖啡喝的,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一个习惯,从我来到这栋房子的时候就是如此,她习惯在咖啡里加上两块放糖和少量的鲜牛奶,这便是她每天早晨起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喝过咖啡后,她才会重新回到楼上去换她今天想要穿的衣服。

伊莎贝尔是个漂亮的女人,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我呆立的站在那里,目光长时间的停留在她的身上,她似乎注意到了我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但她什么也没有对我说,装作完全毫不知情的样子。她把我领进了我现在生活的这栋房子里,她是在大门口等着我的到来,听说她耐心的等了我很长的一段时间,因为我乘坐的车晚点了,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生气的迹象,这让她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我们穿过一条长长的用不规则形状的石块拼凑成的小道,小道的尽头有一栋独立的小房子,她说我可以住在那里,里面所有的室内设施都是齐全的,电视,冰箱,空调,他们在大房子里使用的所有物品在那栋小房子里都是配备齐全了的,她说我可以先进去看看,确定自己是否想要住在那里面,她还说我也可以住在大房子里,这全都取决于我自己。

我感到很感动,那一刻我意识到也许我不会在遇到像伊莎贝尔这样的雇主了,她带领着我继续往前走去,进入一道小门后,我们来到了厨房所在的位置,厨房很大,很宽敞,有窗户的一侧是面向东方的,每天早晨在我给他们一家人准备早餐的时候,都能看到太阳正在我的正前方一点点向上爬。

咖啡壶正在沸腾着,热气不断的腾腾的往上直冒,我走过去,关了火,我能听到咖啡正在壶里不停的翻滚着,一点也不安分。再过几分钟伊莎贝尔就会出现在厨房里,她会像以往那样叮嘱我端一杯咖啡到客厅去,有时候她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待着,喝完咖啡后,她会把杯子端回到厨房里,并亲自动手把它洗干净。她的这一做法使我感到很不解,她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我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的缘故,但每一次喝完咖啡后她都会这样做。

我听到有脚步声正在楼梯上缓慢向下移动,声音离我越来越近了,这说明来者是直接奔向厨房的,不用说,我也知道,那个人是伊莎贝尔,她下楼来喝她今天的第一杯咖啡了。很快,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由餐厅通向厨房的那道小门旁,同时旁边的那道楼梯也是她和简回到各自房间的必经之路。

她穿着一件丝质睡袍,领口开的很低,后背有一半是裸露在外面的,露出她白皙的背脊,这件睡袍非常的修身,使得她的好身材在我的眼前暴露无遗,她快要四十岁了,身材依然保持的就跟她年轻时一样的好,这在生过几个孩子的女人身上是很少见的。她站在门口对我说了几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我遵照她的吩咐为她送去了她想要的东西,她的咖啡,我走进客厅的时候,发现她正站在窗户的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的什么东西在看,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我也没有开口同她说话,把咖啡放在茶几上我就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客厅,回到了现在最需要我待的地方。

今天她显得很奇怪,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一直紧皱着眉头,两眼无神,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我看得出来很明显她昨晚显然是没有睡好,但她有什么烦心事?会是因为简生病的事情吗?不,不可能的,在她的身上母性是得不到充分的发挥的,虽然在她的心里她是很爱自己的孩子的,我知道她是爱她的孩子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总是很克制自己的这种感情,这就使我感到更为的不解了,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孩子的母亲为什么要装作不那么爱自己的孩子的样子。

伊莎贝尔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善解人意的人了,我想她一定是预感到了在这栋房子里即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的忧心忡忡。她过去喜欢把她的心思讲给我听,她说这是因为我能理解她的缘故,她还让我不要把我们之间的谈话告诉除我们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我答应她了。可是最近她变得比前一段时间更加的古怪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对我诉说着她的心事,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必要拿出来谈论,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在她的身上有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正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她现在几乎很少开口说一句话,总是表现的很疲劳的样子,她的脸上也不再露出笑容了,在她的心里似乎压着一件使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的心事。

有好几次我都想主动的上前去询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遗憾的是我一直都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她经常把自己关在她的房间里,很少出门,我记得以前她是很喜欢出门散步的,她喜欢呼吸室外的新鲜空气,在房子的后面还有一个花园,里面都是伊莎贝尔亲手栽种的植物,没事的时候她就会去到那里细心的照料着那里的花花草草,每一年花园里都会开出香气四溢的鲜花,我在厨房里忙活着自己手头的工作的时候也能闻到从后院飘来的花香味。

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到花园里去过了,那里长满了不少的杂草,在我有空闲的时间的时候,我还会去到花园里拔掉那些没有必要存在的杂草。生长的后院里的花草似乎也像人一样产生了什么预感,今年绽放的花朵远不如往年的那样热烈,有一些植株上面只有少数的几个花苞,即便是盛开的鲜花过不了几天就会凋谢。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伊莎贝尔都还没在厨房里露面,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来到厨房里冲洗她用过的那种装过咖啡的杯子,今天她的行为却很反常,我在犹豫要不要去到客厅里看看伊莎贝尔怎么样了,可是我又担心自己突然闯进她的私人领地会使她感到不快。

我的手里正在揉搓着一团面团,等会儿它会成为我们全家人的早餐,我的手不停的在面团上揉来揉去,但我心思却不再停留在那上面了,我很担心伊莎贝尔,她最近的行为实在是反常过头了,她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怎么现在她一句心里话都不跟我说了,再不济,我也能替她分担一些沉重的压在她心上的负担。

我偷偷的溜进了客厅里,惊讶的发现伊莎贝尔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窗户的旁边,眼睛依然盯着窗外,我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去,只看到了修剪的整整齐齐的绿色草坪,几棵高大的橡树,以及喷池的一角,别的没有什么了,没有小鸟的身影,连一只蝴蝶的影子也看不到,不知道她是在盯着什么东西看得那样的出神。

我的心中感到很不安,我尝试着小声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伊莎贝尔,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我又再叫了一声,依然没有得到回应,第三次,我加大了自己的音量,我喊道,伊莎贝尔,这一次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缓慢的把头转向我所在的位置,看到她的面庞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感到无限的凄凉,一种不详的预感悄然在我的心底产生了。她的眼睛看起来显得迷茫惊恐,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她到底是怎么了,这栋房子究竟这么了,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之内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不幸的事降临到生活在这栋房子里的人们身上。

她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而是径直走到了茶几边,端起那杯已经冷却的咖啡一饮而尽,她没有往里面加糖,也没有加咖啡,她拿着那只杯子走到了我所在的位置,把杯子放在我手中后,头也没回的就上楼去了,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是赤着脚的,没有穿鞋,我不安的看着她在楼梯上消失的背影,最近发生了太多令我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了太多不幸的事情,乌云什么时候才可以从这栋屋子的上空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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