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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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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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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房子》连载

第十章 蒂姆

我跟妈妈的身后来到了简的房间,我很担心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昨天晚上她的样子变得可怕极了,就跟童话故事里的女巫是一个样子,她是被人诅咒了吗?我想不会的,简是一个善良温柔的人,没有人会讨厌她的,谁会在她的背后偷偷地诅咒她呢?不会有这个人的,在她的身后只会有默默为她祈祷的人,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昨天晚上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她祈祷。

每个周末我都会跟着妈妈一起到教堂做礼拜,现在我成为了一个虔诚的小基督徒,我为此感到很自豪,至少我做了一件相对来说比较有意义的事,不是那个只会在泥地上撒泼打滚的小屁孩了,我要快快的长大,早一点去见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会离开自己的家,离开我的妈妈,虽然我很舍不得她,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悄悄的跟在我妈妈的身后,跟随着她的脚步向简的房间走去,不知道简现在怎么样了,其实我有点害怕再见到她,害怕再发生像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情,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一点也没有认出我来,我知道,这不能怪简,是降临到她身上的疾病使她看起来吓人的,只要她好起来后,疾病远离她以后,她就会变回以前的那个简了。微弱的光线从窗户照射进来了,橙黄橙黄的,不太明亮,这是黎明来临的征兆,这些微弱光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更加的耀眼。

妈妈突然站在了简的房间门口,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的头冷不防的撞到了她的大腿上,我好奇地抬起自己的眼睛不明所以的盯着我的母亲,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凝重,有一些忧伤的成分掺杂在里面,咦,她怎么了,我还从来没有见她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明显她很不开心,是什么在困扰着她,她没有立即推开简的房门,而是在门口驻足片刻后才抬起她那只沉重的手推开了那扇门,随后她走了进去,我自然是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进去了。我们来到了简的身边,看到了还处在沉睡之中的简,看来她还不知道我们来看她了,她的表情看起来安详闲适,苍白的皮肤上映衬着初升的一抹旭日,使她的脸看起来显得更加的苍白,她额头上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后粘腻的粘在她的脸上,她的头发是漂亮的棕褐色,我喜欢她头发的颜色,她还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只不过她现在闭上了眼睛,看不见那双美丽的琥珀一般的瞳孔了。

妈妈细心的用手为简整理了一下黏在她脸上的头发,把头发分别拨向两侧,不让它们在胡乱的停留在简的脸上,她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简的额头上,想看看她有没有发高烧,好消息是没有,她的一切体征都是正常的,这使我的母亲松了一口气。她抽回那只放在简的额头上的手,满含神情的凝视着简的面庞,眼里露出了怜惜的表情,在我以前生病的时候也见到过她这样的表情,她还是很关心简的,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家的眼里认为她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但是我曾亲眼见到过她用饱含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她心爱的孩子,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我承认自己有一段时间被他们蒙蔽了,在那一段的时间里我会故意耍性子跟我的母亲作对,用以宣泄我对她的不满,但我不应该那么做的,事实证明她依然是我以前所熟知的那个妈妈,她温柔,善良,她会关心每一个家庭成员,但所有的这一切只有我默默的看在眼里,其他人怎么就看不见呢?

她顺势坐在了简的身边,我也跟着照做了,我也坐在了帮助简进入熟睡之中的那张舒适柔软的大床上,我躲在母亲的身后好奇地注视着简的一举一动,后来我意识到我这么做没有任何的意义,直到我离开房间的时候,简依然处在熟睡之中。我没有跟她说上一句话,她没有睁开她的眼睛看我一眼,我只得悻悻的离开了简的房间,哭丧着脸下楼去了。

我本来还想在简的房间多待一会儿的,但我的母亲说我已经在这里待的够久的了,让我下楼去吃早餐,等到中午的时候我还可以再次上来看望简,晚上的时候也可以来,但是现在不行,这个提议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妥的地方,如果我要拒绝的话也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再说了,我也不想惹得我的母亲不高兴,我很乐意照她的话去做,当然我也这么做了,在我离开的时候我还拥抱了她一下。走到门口的位置的时候,我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我的目光与母亲的目光刚好撞在了一起,她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似乎在对我说走吧,蒂姆,你还会有机会跟简见面的,现在你还是走吧,下楼去吧。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用以来回应我母亲的笑容,我的嘴角不受我的控制向上扬起,我笑得太僵硬了,有些像装出来的,不知道我母亲看出来这一点没有,其实我原本是真心想要回应她的笑容的,只是不知道等到自己做的时候怎么变得跟我预想中不一样了,我还以为我会笑得跟她一样,用微笑去驱散笼罩在我们身边的那些不幸。

在这里我没有完全的说出实话,其实当我走到门外面,没有立即下楼去,而是装出了一副即将下楼去的样子,我把门关上后,紧靠着门站住不动了,这是因为我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把自己的脸紧紧的贴在了门上,耳朵都快被压扁了,我全神贯注的仔细的聆听着屋子里的动静,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也没听到屋内有任何的动静,里面很安静,楼道也很安静,我强迫自己再在这里多待一会再下楼去,兴许我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准,可是又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出现,这回我彻底的焉下去了,还是离开吧,根本不会出现什么我想象中的收获,我只是希望能发生点什么特别的事情,最近我过的实在是太无聊了。

我的腿僵硬的走在一阶一阶的楼梯上,我的下半身没有任何的感觉了,不受我的控制了,是它自己在运动,它好像知道我即将要做什么似的,提前就帮我实行了我脑海中的想法。这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我不得而知,我只希望我的双腿还是直接受我的支配会更好些,那样我至少还有一些感觉,不然我就会变得跟个提线木偶似的。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艾米莉又在煮什么好吃的,她总是变着法给我们做各式各样的美食,她会做法国菜,印度菜,还有中国菜,每种菜色她都会那么一点,不过我认为这也足够了,我们不需要去到外面也能品尝到世界各地的美食,这是一件令人感到幸福的事情,再没有什么比用美食填饱自己饥饿的肚子更能使人感到满意的事情了。

我贪婪的嗅着空气中的这股香味,它使我的心情变得好极了,我身体的每个神经细胞都兴奋了起来,当然了,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我总是习惯这样形容使我感到高兴的事物。香味环绕在我的身体周围,簇拥着我往楼下走去,它们是无影无踪的,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我能闻到它,也能感觉到它,无形的美好事物最能打动人们的内心。

我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想要抓住飘散在空中的香味,第一次我失败了,紧接着我尝试了第二次,依然失败了,可是我不想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我又再次的伸出了我双手,我的双手分别朝向两个方位,形成一个十字的样子,用力往前一伸,然后迅速地合拢在一起,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我的手开始出汗了,有些黏黏的,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次要的,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我有没有成功的捕捉到飘散在空中的香味,我把鼻子凑近了握成一个球形的双手前,我缓缓地张开了紧紧闭合的手掌,仔细地感知着从里面逃窜出来的东西,我的鼻子闻到了一点点接近空气里好闻的香味的味道,我又大吸了几口气,香味增多了,没有空气里的那般浓郁,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闻到的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气味。

算了,这一点也不有趣,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在咕咕地叫了,还是先填饱自己的肚皮要紧,吃过早饭后,我可以去到外面的草坪上嬉戏玩耍,还可以走在那些围绕庄园一周的高大树木下面,我的起点和终点是同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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