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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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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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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房子》连载

第一十二章 查尔斯

中午的时候,史蒂文再一次来到了我的房间,他的状态看上去要比今天早晨来看我时要好了不少,我问他简怎么样了,好一些没有。他回答说他不知道,他离开我的房间后就一直是一个人独自待着的,没有去看望过简,也没听见其他人谈论简的身体状况。我开玩笑似的对他说,你不能装作是我信使替我去看看简吗?然后把她的情况告诉我,我还说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我会非常的感谢他。但是他把自己的脸转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了,很难猜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他最近变得有点让我捉摸不透,行为也变得怪异起来,他跟以前不太一样,问题到底出在哪儿,我自己也不清楚,史蒂文也不会主动的告诉我。

我对他说,史蒂文,你最近怎么了,老是闷闷不乐,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使你感到不开心的事情了,他不回答我的问题,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像块木头似的。我想给足他足够的思考空间,也许等一会儿他就会愿意回答我问题了,事实证明我的这种想法完全是错误的,他始终不愿意开口说话,我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脸上浮现着怎样的表情,更无法得知他此刻的内心活动,他表现出了他这个年龄的人不该有的深沉,脑子里似乎总在思考着什么事情的样子,他的脸上几乎总是保持着同样的一副表情,似乎有什么东西横隔在我们之间,我不能再向他靠的更近了。

我让他去帮我把窗帘拉上,他依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他照我的话去做了,我感到很欣慰,这说明至少我在他的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他变得越来越叛逆了,是在青春期的少年们都会发生的,但叛逆这种情况出现在史蒂文身上让我难以理解,他几乎没有怎么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但现在他的身上有很多世俗的气味,成了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了,是什么促使他发生了这样子的转变,他以前表现的是那样的愤世嫉俗,我认为他一个非常有骨气的人,不会被污浊的尘世所污染,可是我忘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我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简了,她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子,不知道在我死后她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伊莎贝尔会怎样安排她今后的人生,我很担心这件事,会把她送进修道院吗?或者去上寄宿学校?我转念一想觉得这好像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明年简就要去上大学了,届时她会离开这个家,远离伊莎贝尔,远离这个她曾经生活过的无比熟悉的地方,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后,她有可能会一点都不习惯,但在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她必须去学习,通过学习她才有可能获得更加光明的人生。

我的胸口好闷,像在我的胸腔里塞进了一团团的棉花,我的呼吸变得沉重缓慢起来,光是呼吸就要耗掉我的大部分的力气,我望向窗户所在的位置,厚实的窗帘遮住了猛烈的阳光,但还是有一些细小的光线通过窗帘之间的缝隙钻到了屋子里。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之中飞舞着,阳光成为了它们的陪衬品,娇艳明丽的光线居然比不过在空中肆意飞舞着的微不足道的尘埃,它们毫不掩饰的在你的眼前展示着自己曼妙的身姿,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它们还具有如此独特的一面。

我多么想伸出自己的双手跟随着在那些在空中翩翩起舞的尘埃的后面像它们那样挥动着自己那双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双手,看似渺小的事物实际上并不渺小,如同看似伟大的事物也许也不如同我们想象中的那般伟大,是它们的外壳造就了它们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我们难得真正走近它们去发现它们的本来面目,现在我好像有些醒悟了,我有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扎堆到人群之中不就像一粒不起眼的尘埃吗?何苦在尘世苦苦地挣扎,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酒精麻痹了我全身的知觉,蒙蔽了我那本来就不聪慧的大脑,诱惑着我去做很多我本来不是很愿意去做的事情,懦弱的我当然跟着照做了,并没有一点的悔过之心,难怪上帝会惩罚我早早的离开人世。

遥远的回忆又突然浮现在了我的眼前,伊莎贝尔断断续续的哭声又再一次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她哭的是那样的悲伤,让听了的人也会不自觉的留下眼泪,我没有哭,虽然我心里也感到非常的难过,为了我刚才做过的事情,但我一点也没有觉得自责,反而还庆幸自己终于得到了伊莎贝尔,她会考虑和我结婚的,一定会这样的,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当然后来我的这个愿望得以实现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渐渐的感到不安起来,我不知道当初自己做的那个决定是否正确,伊莎贝尔对我不再像我们没结婚之前那样的和善了,一开始她还有些克制自己的行为和情绪,后来慢慢的就演变成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她会下意识的躲着我,尽量避免跟我单独待在一起,这使我感到很生气,我感到疑惑不解,某一次我逮到了一个机会我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她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她不开口说话,她保持着使人感到绝望的沉默,我问她是不是不再爱我了,她把自己的脸转向其它的什么地方,像是有意在避免回答我的问题,我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腕,可能是我捏的太重了,她痛苦的叫了一声,我稍微松开了一下自己紧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把她的脸转向正对着我的方向,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眼神迸射出愤怒的火光,我当时的确感到很愤怒,一方面是因为伊莎贝尔不回答我的提问,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在生自己的气,她怎么会想要逃离我的身边,我一直对她都很好,超过了一个丈夫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她的每一个细微的眼神,不起眼的小动作此刻在我的眼底暴露无遗,我不想放过她,我只想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那个答案,我非常的在意,我想知道她是不是还属于我。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让我放开她,我弄疼了她,她想要一个人待着,而不是像个犯人一样被人审问,她用力的想要挣脱那只紧紧的束缚在我手掌中的柔弱的手臂,我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我握的力度更加的大了,我想知道在当前这种境况下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我承认自己是有些自私,我想独自一人完完全全的占有伊莎贝尔,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想失去她,哪怕她恨我也好,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她会不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我无法想象失去她会给我带来怎样巨大的打击。

我紧紧的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她想要挣脱我的怀抱,可是她的力气不如我的大,我很轻易地就能把她留在我的怀中,我把自己的头轻放在她的肩膀了,呼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仿佛之中我闻到了薰衣草,迷迭香,玫瑰,还有百合花的香气。它们使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我依然能感觉到伊莎贝尔在我的怀里抗拒着我的拥抱,但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软弱无力的瘫在我的胸膛前,她的双手也环抱住了我的腰,她变得温顺起来,此刻对我来说是弥足珍贵的,我感到伊莎贝尔有再一次属于我了,她会顺从我的,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我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脸颊,还有耳垂,最后我还吻了吻她从嘴唇,柔然湿润的感觉使我感到难以自拔,我把自己的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同她的舌头缠绵的交织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我放开了她,我们的嘴唇也分离了。

我向她道歉了,请求她原谅自己刚才冲动的行为,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她的头,她不知道她的这一做法使我感到多么的高兴,她没有生我的气,我又再一次吻了吻她的额头,爱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她走了,离开了我的身边,我目送着她离去,我不想把她勉强的留在自己的身边,我会给她足够的个人空间的,至少我以为自己做到了这一点。

我是多么的留恋曾经和伊莎贝尔在一起的时光,如今这一切都去而不返了,失落的感觉在我的心里一点点的扩大,直至最后占据我的整个心灵,它会一直不断的折磨着我,不肯给我可以喘息的机会。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依然清晰的留在我的心里,我不敢说自己曾有过后悔的时刻,但是那件事情给我带来的后果却是使我感到非常的满意,它可以说是间接的促进了我和伊莎贝尔的婚姻,但同时它也不是一件使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我驾驶着自己的车愉悦的行驶在宽阔的大马路上,今天晚上我有一个重要的约会,我为此足足准备了有好几天,无时无刻不盼望着此刻的到来,夜幕已经降临,到处都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五颜六色的,很漂亮,我的心情也格外的舒畅,不知道自己上一次拥有这样的好心情是什么时候了。可能是我还处于孩童时期的时候,小孩子的天真烂漫最能打动着人们的心弦,也许将来某一天我也会成为一名可爱孩童的父亲,我的这个心愿在我许出后没多久就实现了,我的女儿诞生了,我做了自己以前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我结婚了。

我的车子停在了一栋古老的住宅面前,屋子传来微弱的说话声,像蚊子一样的声音,我听不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灯光穿透玻璃照射到了房屋外的路面上,坐在车内的我有些有些犹豫不决,几次把手放到了车门上又缩了回去,有些担心,又有些亢奋,犹豫不决是因为我害怕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出门之前我细心的在镜子里审视过自己的穿着,我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领结扎得漂漂亮亮的,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的,头发是今天下去才去理发店修建过的,身上也没有酒味,或是给人留下不好印象的地方,我盯着那栋房子里照射出来的黄色光线的时候,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了,顾不上自己能否博得对方的欢心,我只想赶快去到那栋房子所在的位置,敲开那扇门,见到我想见的那个人,那个即将成为我妻子的人,伊莎贝尔。

咚咚的敲门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呼出去,想驱散围绕着自己的不自在的感觉,我焦躁不安地站在门口等着屋子里的人来给我开门。心想,谁会来给我开门,会是伊莎贝尔吗?我的心脏怦怦的跳动着,它发出的匀速急促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把自己的手掌放在心口上,想要安抚一下它并使它不再跳的那么剧烈。

门在我的面前缓缓的打开了,先出现在我的眼帘的是一道明黄色的灯光,随着门缝的不断扩大,灯光也越来越强烈了,我看见伊莎贝尔站在房间的最里侧,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犹豫,一副不开心的神色,不过,我很快就为此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也许是因为这是她和我的第一次正式的约会,因而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待会儿我会想办法开导她的,告诉她不应该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并补充到我是一个随和的人,会容忍她所有的可爱幼稚的行为。

为我开门的是伊莎贝尔的父亲,他的头上长满了白发,胡须跟眉毛也是白色的,我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有多大,虽然白色遍布在他的头上,但他的皮肤看上去保养的似乎非常的不错,一点都不显老,也没有皱纹开始显现的迹象,他长着一张严肃的面孔,神情冷峻,除非他主动开口跟你搭讪,你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同他说话的。他像我问好,并侧过身子示意我可以进到里面去,我不由自主的按照他说的话做了,但随即又后悔了,我是来接伊莎贝尔跟我一起去吃晚餐的,几天前我就在里昂餐厅订好了位置,门在我的身后关上了,砰的一声。

屋子里弥漫着令人感到尴尬的气氛,大家都用友好的目光互相对视着,但没有人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围,我想一只四肢僵硬的青蛙站在那里,很不自在,想活动一下自己的四肢,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我的皮肤绿油油的,在他们看来一定很滑稽,嘴里流出恶心的粘液,这更使他们对我感到不满了。

“你好!查尔斯,欢迎你的到来,过来给我打个招呼,不要那么的拘谨,你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我们要把你煮熟来吃掉似的。”说话的是凯瑟琳,她是伊莎贝尔的母亲,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岁月的流逝在她的脸上留下更为迷人的特质,她的头发也开始变得花白起来,青丝中夹杂着些许的白,她的眼睛跟伊莎贝尔的一样,也是蓝色的,不过,她要比伊莎贝尔矮了一头,但身材的整体比例还是非常棒的,即便她在现在这个年龄走在大街上还是会引来别人注视的目光的。

“你好!凯瑟琳,非常高兴我们又见面了。你还好吗?”查尔斯礼貌的做出了回应。

“还算不错,我们在等着你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餐,你来得有些太晚了,我可不喜欢一个喜欢迟到的年轻人。”凯瑟琳打趣的对一脸尴尬的查尔斯说道,她的话稍微有些缓解了空气中尴尬氛围,随后她把头转向丹尼所在的方向补充了一句,”你说是不是呀?丹尼。“

这明显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但查尔斯却把它当真了,要是在别处他只会一笑了之,但在这里却不行,这里是伊莎贝尔的家,对他说话的是伊莎贝尔的母亲,他 匆忙的解释道,”抱歉,我以为我们之前说好的只是在晚饭后我可以接伊莎贝尔去听音乐会,我不记得你曾说过邀请我来吃晚饭的事情,也许是你记错了,你邀请的或许是别的什么人。“

”是吗?“

”是的,我........我......你会允许伊莎贝尔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吗?用不了多长的实际我就会把她送回来的,等到音乐会一结束,我就会送她回来的,之前我们有谈论过这个话题,不是吗?上个星期在海边的时候,我细微你不要拒绝我的请求,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伊莎贝尔的事情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你怎么看?伊莎贝尔,你想跟他一起去吗?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直接拒绝他就行了,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有我在的。“凯瑟琳的一只手搂在伊莎贝尔的肩上,她疼爱她的这个唯一的女儿。

”让她跟查尔斯去吧,凯瑟琳,你逗弄他们已经够久的了,放过查尔斯吧,我认识他的父亲,是一个正直忠诚的人,但愿他的身上也流着跟他父亲一样的血液,不要过多的干涉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事情无论怎样发展下去,都有它必定的归属。“

最终我还是如愿的带走了伊莎贝尔,我觉得今天晚上的她看起来格外的漂亮,她穿着一件绿色的丝绸晚礼服,在漆黑的夜色里衬托着她那原本就很白皙的肤色看上去愈加的苍白了,像大理石雕塑一般光滑洁白的曲线,两颗蓝宝石般的眼睛完美的镶嵌在她的脸上,红红的嘴唇犹如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瓣,她的耳环也是绿色的,我看不清楚是什么材质,我猜测可能是中国进口的玉石加工而成的或是祖母绿宝石。

我礼貌地同她说这话,不想使她感到有任何不自在的地方,我把两侧的车窗都打开了一半,车内很闷,需要新鲜的空气注入,但我又害怕凌冽的冷风会把娇弱的伊莎贝尔吹的生病了。伊莎贝尔偶尔会回应我几句话,说着一大堆无关紧要的事情,大多数事情都是我不敢兴趣,但为了讨她开心,我佯装自己对她所说的那些事物跟她一样的感兴趣。

她还有些拘谨,脸上露出少女独有的娇羞,伊莎贝尔快要二十二岁了,有时候她的行为方式看上去依然像个小孩子,我喜欢她的天真无邪,也喜欢她那出众的美貌,我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哪个方面多一点,我只知道自己现在非常想要拥有她,我想把她留在我的身边。

冷风从敞开的窗户口吹了进来,吹乱了伊莎贝尔的发丝,发丝在她乳白色的面颊上肆意飞舞着,她紧了紧自己身上的那条墨绿的近似黑色的长披肩,包裹住她曲线优美的肩胛骨,我的心思一点也没有留在开车这件事情上,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伊莎贝尔吸走了。我会趁她不注意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窥视她的面孔,她的脸上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留在了我的眼底,我是多么希望能够一直停留在此刻,时间被冷风吹的凝固了,不再向前流动,我感受不到时间的气息了,只能闻到从伊莎贝尔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水味。

我问我,为什么要请她去听音乐会,她对音乐一点也不敢兴趣,只是为了迎合她的妈妈才跑去学小提琴的,只是在敷衍了事,她还说我可以就这样一直开着车兜圈子,等到了一定的时间后就把她送回家去。她用那双湛蓝的眸子盯着我看,我无法读懂她眼睛里所要表达的具体含义,她的目光是那样的清澈,不掺杂一点的杂质,一副初生牛犊般纯洁无瑕的眼眸。渐渐地我不再看她的眼睛了,我害怕自己会陷进去,在我跟她双眼对视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们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我是一个在这丑陋,肮脏不堪的世界里摸爬打滚了许多年的人,我的精神差不多都变得犹如沼泽地里腐烂的淤泥一样恶臭,我算不上是一个正派的人士,我喜欢混迹在各色的酒吧之中,跟一群只会花天酒地的堕落人士,我想自己就快要成为其中的一员了。

只是在遇见伊莎贝尔之后,我暂停了自己之前的那种愚蠢的生活,努力的把自己变成跟普通大众一样的人,现在我依然还在这条道路上努力着,但我不知道自己脆弱的灵魂还能坚持多长的时间,我渐渐变得腐朽不堪了,看似完好无缺的躯体内里已经被蛆虫啃食的千疮百孔了,破碎的皮肉艰难的支撑我的外表形象,使看上去依然像个正常人一般,但我知道,我迷失了自己的内心,而现在支撑着我努力向前活下去的动力是伊莎贝尔,她身上的善良纯真是我所没有的,我不可能有她那样清澈的瞳孔,不会向她那样是个不受尘世污染的单纯少女。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无聊的发会儿呆,你还好吧,伊莎贝尔,你不会觉得跟我待在一起很无聊。”

“比这更无聊的我都经历过,这不算什么的,就算是在晚间兜风,欣赏美丽的夜景。”我好像从伊莎贝尔的语气中听出了安慰的意味,她的声音很温柔,软绵绵的,听起来很悦耳。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想去吗?里音乐厅不远,就在那附近,我们总得找点什么事情做用以打发掉剩下的无聊时光。”

“哪儿?”

“到了那里,你自然会知道的,我在那附近那附近买了一套新的公寓,我想带你去看看,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喜欢那里,反正我们要打发掉剩下的时光,不是吗?

”随便你,我不介意,到哪里去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打开了房门,率先走了进去,并邀请伊莎贝尔也进到屋子里面来,墙壁才刚刚粉刷过,被粉刷成了暗色系的黄色,好像说它跟接近棕褐色才对,天花板是明晃晃的黄色,厨房是蓝色的,卧室是红色的,客厅就是我刚才形容过的那种介于黄色和褐色之间的颜色,这间公寓的面积不大,但我希望自己能够在市中心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因此我才买下了它。

我把这栋小房子里的每一扇门都打开了,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方便伊莎贝尔观赏它,说不上它有什么值得观赏的目的,但我怀着雀跃的心情殷勤的向伊莎贝尔述说着关于这栋房子的事情以及我是如何把它买下来的。原本它是属于我的一个朋友的,他跟卖房子的人已经拟好了合同,就差签上他的名字了,但不幸的是,被我横刀夺爱,我们还为此大吵了一架,他说他目前比我更需要这栋房子,当时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后来我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他为什么如此看重这栋房子的原因。

他有一位非常剽悍的妻子,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他们彼此的父母就痛意了他们的婚事,在纵目睽睽之下举行了盛大的订婚仪式,他们对此当然没有表示任何的异议,有可能当时他们都太小了,不明白婚姻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一种生活。等到双方都成年后,他们的父母建议在圣彼得大教堂举行这对新人的婚礼,他们还是没有任何的异议,照着父母亲提前安排好的去做了,也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毕竟双方是自小就一起长大的,对对方的性格脾气秉性都非常的了解,他们确信在结婚后他们会生活的像以前那样的幸福,但事实却给了他们沉重的一记棒槌。

婚后的生活一开始还是很甜蜜的,他们整天形影不离的黏在一起,在别人的眼里看上去是一对非常惹人艳羡的对象,他们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认为他们会像现在这样一直的幸福下去,可惜这只是他们的一个美好的幻梦而已,在婚后的一年这个美梦就破裂了,他们不得不从里面挣扎着爬出来。

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了,一天他回到家中像往常一样随手把自己的大衣扔在沙发上,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迹象,一切看上去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喜欢在睡觉前冲一个澡,这能使他放松掉一天的疲劳感,美美的睡上一觉,他把自己脱掉的衬衫扔在了放在淋浴室里专门装脏衣服的篓子里,明天仆人会把这些衣服拿到洗衣房去洗干净,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以前的轨迹在进行着,一点偏差也没有。

事情的转机出现的很突然,妻子原本是一个不怎么爱洗澡的人,隔个两三天才会洗一次澡,可是最近这两天她每天晚上都要洗澡,她的行为也有些反常,但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同样地她也把自己换下的衣服放到了洗衣篓里,这时她看见了自己丈夫先前扔进去的那件衣服,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缘故今天她很想把那件衣服拿在自己的手里看看,她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她照做了,捏着那件白色衬衣的领口然后把它提在了自己的手中,她好奇地把自己的鼻孔凑上去吻了吻,除了一股臭烘烘的汗味,没闻到别的什么味道,她有些扫兴,想把这件衣服重新扔回到篓子里去,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衣服上面有一根若隐若现的黑色丝线依附在白色衬衣上面,她的目光被这奇怪的东西吸引住了,她用另外一只手使它脱离了衬衫的怀抱,她把那根黑色丝线高高地举在自己的面前,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它,它看上去好像是一根头发,她走到光线更为明亮的地方,在刺眼的光线的照射下她确认那就是一根头发。

那么问题来了这根头发是谁的,自己的头发是褐色的,丈夫的头发虽然是黑色的,但是他的头发从来没有长到过自己捏在手中的这跟头发这么长,一个不吉利的念头闪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不敢相信自己脑海里的推测,这不可能的,他是不会背叛我的,我们结婚的时候他还向我发过誓的,她的手里拿着那根黑色的不明来历的发丝在浴室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脑子浮现了各种各样的古怪念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居然会背叛自己,她想了一大堆为他推脱的理由,但她没法说服自己,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也充斥着这个问题,她很想开口问问她的丈夫,但好几次话都到了自己的嘴边又被强咽下去了,那一天晚上她不出所料的失眠了,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怎么亮的时候,她就起来了,她望着自己丈夫依然处在熟睡之中的那张安详的面孔,涌现在她脑海里所有的不安又都在一瞬间的时间里消失了,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昨天她也没有从丈夫的衬衣上拿下来那根黑色的发丝,更加没有怀疑过丈夫的不忠诚。

她重新躺了下去,艰难的闭上了她的眼睛,此刻她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也许她还能再睡一会儿,她转过身去把自己的一只手搭在了丈夫的腰上,听着他均匀粗重的呼吸声,在不知不觉中沉入了梦乡之中,在她即将睡着的时候,太阳也升起来了,一缕光线照射在了他们的床上,把他们的身体一分为二。

好景不长,一个星期后,同样的事情又再次发生了,她又在丈夫的衣服上发现了别的女人的发丝,她很惊讶,也很愤怒,这一次她再也忍不了了,她要找到他跟他当面对质,询问他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明明他们看上去是那样的幸福,所有的一切也都很符合她的期望,她不想在奢求别的什么东西了,只想像现在这样好好地生活下去,残忍的现实却剥夺了她的美好而又平凡的愿望。

她拿着那件衬衫径直走到了卧室里,把它甩在了自己丈夫的脸上,愤怒的质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你的衣服上怎么会有别人的头发,我上个星期就发现了我不断的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今天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你在跟别的女人幽会,你不爱我了,以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你这个讨厌的骗子。

丈夫一脸纳闷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好像完全听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他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歇斯底里的妻子,脑子飞速的转动着,先搞清楚目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过了很久他才缓缓的开口道,我们还是睡觉吧,莉莉,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该不是你最近侦探小说看多了.说完便倒头大睡了起来,他的回答当然是没有办法令莉莉感到满意,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回答,他越是逃避莉莉问他的问题,莉莉就越是觉得他一定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现在她要想尽一切可能的办法查出事情的真相。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来了,忙着给自己换衣服,梳洗打扮,平日里她都是一个很爱睡懒觉的人,今天却一反常态起了个一大早,她必定是抱着属于自己的目的。她去到了楼下,吃着仆人提前给她准备好的食物,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后,便放下自己自己手里的食物,像是没有心情再继续吃下去了,胡乱的把盘子里的那块吃剩的面包扔到桌子的一角,看着面包在桌子上翻滚一圈后便停止不动,她死死的盯着那块面包,就好像那不仅仅是块面包,而是她的什么仇人。

没过多久乔也下楼来了,乔是她丈夫的名字,走到餐室后他才惊讶的发现莉莉居然也在这里,他有些吃惊,他走到莉莉的身边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亲昵地向她表示着自己的友好,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坐到了莉莉的旁边,一声不响的吃起放在他面前的食物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莉莉正在用愤怒的眼神在盯着他看,他对此全然不知,也不关心莉莉这几天的反常行为,他的生活每天几乎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做的事情只有那么几件,唯一不变的就是每天晚上都会到酒吧里去和他的朋友们喝一杯,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有时候我也会在酒吧里见到他,跟他说上几句话,打发掉剩余的时光。

莉莉看着他用一把小刀把黄油均匀的涂抹在一块干面包上,涂抹好后递到嘴边咬了一大口,面包在他的嘴里不断的被挤压,粉碎,被黏湿的口水浸泡透,变得无比的松软,顺着他的喉咙往下滑去,最后落到他的胃里,一点一点的消除他的饥饿感,他如此周而反复地做着同一件事情,吃完手里的那块面包后,他不紧不慢的又照刚才那样拿了一块面包在自己的手中,只不过这次他涂抹的不是黄油,而是换成了蓝莓酱,用小刀把碾碎的蓝莓均匀地涂抹在面包上面,然后吃掉它。

他的面前摆着好几瓶不同口味的果酱,还有沙拉酱,番茄酱等,每天早晨他会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其中的两种酱料吃下去,真不知道他怎么会那么喜欢吃果酱的,反正我是做不到像他那样的,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些东西,总觉得有一股腐烂的味道在里面。后面他还吃了一大盘的煎蛋,他会在鸡蛋上抹上一些芥末,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这种吃法的,鸡蛋跟芥末混搭在一起。

吃完早饭后他就要出门了,不过今天他不是独自一人,而是两个人一起,他当然坚决不同意莉莉跟他一起出门,但莉莉吵着闹着就是要跟他一起出去,不管他说什么样安慰的话都于是无补,他只好不情不愿的让莉莉跟着他一起出门了。他让莉莉到大门口去等他,自己则要去到车库里把车开出来,看似一个正常无比的提议,在莉莉这里就变成了他想要遮掩掉什么的借口了,说得更直白点她认为乔是想借此机会甩掉她,她当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她用两只柔弱的手掌紧紧地攥住乔的一只手臂,像是在宣告乔走到哪里,她便会跟到哪里。

首先乔去到了父亲的公司里,帮忙料理公司里的事情,光是这一件事情就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等到乔处理完最后一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他带着莉莉去了楼下他经常去的那家餐厅,不用他开口说话提醒莉莉是时候跟他一起离开这里了,莉莉往往会赶在他说话之前就做出了相应的行为,她挽着乔的手臂,把自己的身子紧靠在乔的身上。乔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莉莉今天有些奇怪,以前她是最讨厌跟自己来到公司的,只要一踏进这里她便会抱怨个不停,今天她居然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待了一上午的时间而没有说一句抱怨的话,真是奇了怪了。

吃过午饭后,他带着莉莉去了百货公司,他要买一件礼物送个他的一个新顾客,一位漂亮的女士,这位女士是他的一位大客户,他能从她的身上捞到不少的油水,因此他下来很大的功夫在她的身上,绝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走了。莉莉帮他选了一套精美中国瓷器作为礼物送给他的重要客户,一开始事件的发生都很正常,没有任何的小插曲出现,直到莉莉得知乔的新客户是一位女士后,她的脸上便开始罩上一层一层的阴云了,她原先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了,取而代之的是烦闷怀疑的心情。乔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但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他知道莉莉现在的心情不好,无论他说什么安慰的话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只能任事情顺其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后来在去见那位女客户的路途上莉莉一直都表现的闷闷不乐,她也许是觉得自己的丈夫居然背着自己跟那么的女人单独见过面,一想到这些她就感到更加的不开心了,一路上都没给乔好脸色看,乔也见怪不怪的,不把她的脾气当作一回事,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莉莉的这种性格了,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莉莉的脾气都没变过,他知道等到了一定的时候莉莉的怪脾气自然而然地就会消失,过多的去夸大这些事情,会使双方都觉得不好受,他认为有些事情顺其自然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他理解莉莉,莉莉同样也能够理解他,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女客户的家坐落在郊区,房屋四周被高大茂密的白蜡木树掩映着,环境十分的优美,靠近树的根部的地方长着许多参差不齐的青草,绿油油的,很少惹人喜欢,车子停在了正对房屋的喷泉的一侧,乔示意莉莉可以下车了,并要她乖乖的跟在自己的身后,不要乱说话,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今天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莉莉会跟着他一起来到这里,只能在自己心中默默的祈祷但愿一切都好,不会被搞砸,他还想趁此大赚一笔。

管家把他们引进了女主人所在的地方,后院的一座凉亭,一张雕刻精美的红木小桌子提前摆放在那里了,远远望去,桌子上好像摆满了各色的点心,像水果糖一样清新的五颜六色,莉莉忐忑地跟在乔的身后,目光却大胆的越过乔的肩头,虽然距离还隔得有些远,还看不清那个女人脸长的是什么样的,清晰的映入莉莉的眼帘的是一头火红的头发,像火焰一般的红色,所有先前在她心底产生的疑虑此刻全都消散了,她怀疑错了人,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可能会是乔喜欢的类型,也许她很迷人,但她决定是迷不倒乔的,她心里很清楚乔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她也能猜的出来,不会是这个红头发的女人的,想到这里的时候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乔非常不解的望着突然笑了起来的莉莉,他甚至有些后悔带莉莉跟他一起出门了,此刻他多么的希望莉莉能够主动的提出不想跟他一起过去见他的客户,他只能在自己的心中这样的祈祷,而不会强制要求莉莉按照他的意愿行事,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他给了莉莉最大的包容,别人是无法做到像他这样的。

乔的心愿很快就实现了,莉莉说她不想去见那个女人,她觉得听他们谈论生意上的事情一定很乏味,还不如到白蜡木树林里去散步,听到莉莉这样说,乔紧绷的神经明显的放松了许多,他让莉莉只管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必勉强跟他待在一起,回去的时候,他会到林子里去找莉莉的。乔继续往前走去,他很快就到了那座亭子了,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推向了他客户所在的位置,不过稍微费了点功夫,桌子上摆着花花绿绿的各种样式的点心,占据了桌子的大部分的空间。

晚上他们留下了吃了晚餐,为了感谢他们送来的中国瓷器,女主人吩咐她的中国厨师做了一大桌子的中式菜肴,所有的菜品都是莉莉以前没有吃过的,她表现出了狂热的热情,桌子上的大部分的食物都进了她的肚皮,在回家的路上她还像乔提议也许他们也应该请一个中国厨师。白天已经褪去,夜幕降临了,不过乔并不着急回家,他还有一个地方没去,他要到酒吧去喝几杯回家才能睡得着觉,在车上的时候他建议先把莉莉送回家,自己再回到酒吧里和朋友们喝一杯,莉莉也许会很不适应酒吧里的氛围,还有一大群的粗俗的男人,但他的这一友好的建议被莉莉无情的拒绝了,他值得无奈地怂了怂自己的肩膀,任由着莉莉耍着她的性子。

结束了奔波忙碌的一天后,回到家中的莉莉顾不得洗漱直接爬到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今天这一天对她来说是难挨的,同时也使她感到满意,没有任何乔可能有外遇的蛛丝马迹出现在她的面前,很快她就欣慰的睡着了。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乔每天要做的事情跟莉莉今天亲身经历过的大概一致,莉莉只坚持了三天黏在乔的身边,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下来,虽然怀疑在她的心中残存着,但已消失了一大半了。

乔每天所做的事情只有那么几件,上午去到公司处理事情,下午抽时间去拜访客户,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便会到酒吧里喝一杯,几乎天天如此,偶尔不用去拜访顾客的时候,他会早早的回到家里,在家里和莉莉一起吃晚饭,并且不会再出门了,留在家里打发掉一天之中剩余的其它那些时光。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她心中的不安又渐渐的多了起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有好几次她都在丈夫的衣服上发现了同样的黑色发丝,紧张和不安又重回到了她的心头,她又开始变得闷闷不乐了。她质问过乔很多次,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她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会无缘无故的对着乔发脾气,她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个到底是否真有其人的女人吗?她度过一天又一天难挨的时光,沉浸在自己悲哀的思想之中,不再一见到乔就开心的笑起来,争吵在那段时间总是围绕在他们的身边,多半都是以乔安慰莉莉告终,莉莉会扑在他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有一天乔向莉莉宣布,他会留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不再出门,这样可以增加陪伴在莉莉身边的时间,打消这段时间以来积聚在莉莉心底的疑虑,莉莉听到他的话无疑是很高兴的。但她没有料到的是乔留在家里不仅仅是为了陪伴她,他还邀请了一位自己的好朋友来到家中,并告诉莉莉他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因为他现在还没有找到住处,他在莉莉的耳边说了一大堆的讨好莉莉的话,莉莉当然被他哄得很开心,答应了他想邀请自己的朋友来的这个请求。

莉莉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那个长头发的男人,他的皮肤很苍白,脸也很瘦削,有尖尖的下巴,和突出的颧骨,在他的那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的衬托下他的脸庞更接近一个女人的面庞,身上一点也没有一个男人该具有的威严和庄重。她好奇地盯着他看,他也感觉到了莉莉异样的目光,但他没有点破这一点,也许是因为不想使莉莉感到难堪,他从容不迫的吃着堆放在自己面前的食物,他的胃口很大,比莉莉和乔两个人加起来的吃的还要多,这在莉莉看来是难以置信的,明明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单薄瘦弱,他的肚子是怎么装下那么多的食物的,这成为了莉莉心中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有一天莉莉突然发现那个男人的头发和粘在乔衣服上的头发很相似,她很想去拔一根他的头发用来和粘在乔衣服上的头发做一次对比,遗憾的是她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这样的机会,于是她在耐心的等待着,度过一天又一天漫长的时光,终于在一个下午她找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那天的天气很好,长发男人躺在花园里的一张长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莉莉不是很确定,便悄悄地来到了长椅所在的位置,站在了长发男人的身旁,转动着自己的黑眼珠,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她的手同时也伸到了他的头顶上,慢慢地碰到了悬垂在长椅一侧的头发,她捏住了其中的一根头发,想把它扯下来,但她很紧张,呆立了好一会儿,也没动手实行她的计划,她的手指有些发烫,黏黏的,她犹豫了,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乔的声音从花园的另一侧传到了正在干坏事的莉莉的耳朵里,她像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急于想掩饰自己的错误,迅速的把手缩了回来,另外一声哎呀的声音又传到了她的耳朵中,她回过头,发现躺在椅子上的那个男人皱着他的眉头还在不断的手揉搓着他头顶的某处位置,所幸的是他没有睁开眼睛,这给了作案的人逃离的机会,莉莉捏着手里的那几根黑色顺滑的头发慌忙闪到了一边去,生怕乔发现自己刚才干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她在浴室里翻出之前藏好的那些发丝,并把自己手中的那些放在一起做着对比,她看了又看,站起来绕着浴室走了一圈后又蹲下去比对着那两小堆非常相似的头发,她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她似乎确定了自己心中想要的那个答案,但她不敢妄下定理,乔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男人,一个长头发的像女人一样的男人,她一时难以接受自己推断出的这个结论,强迫自己不去相信它。

那天晚上她又失眠了,还是为了从一开始就一直困扰她直到现在的那个问题,他会是乔的秘密约会的对象吗?她在自己的脑海里做着各种各样的推论,给出的每一个结果她都不满意,但是最后她还是确定了乔衣服上的头发就是从那个男人的头上掉落下来的。这真是不可思议,他们背着我约过多少次的会,他们真的是情人关系吗?

第二天她故意装作生病了的样子赖在床上不起来,乔贴心的去为她请来了医生,经检查后医生说莉莉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有可能是她心理的原因或是发生了什么使她感到不高兴的事情了,他没有说的更直白些,莉莉可能是在装病,他没有点破这一点,但他私下里暗示了乔这一点,接下来的问题需要靠乔自己一个人去解决。他坐在莉莉的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用饱含爱意的眼睛看着侧躺在床上的莉莉,他问道,莉莉,你怎么了?告诉我好吗?我惹你不开心了吗?

莉莉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没有回答乔的问题,她是故意不回答乔的问题,还有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乔叙述自己已经发现的事实,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羞涩,但内心的愤怒却使她涨红了自己的脸,反复纠结犹豫了很久,她用自己的那两只明亮的黑眼睛紧紧的盯住了乔的眼睛,然后她说话了,她问乔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乔回答了,是他的很久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莉莉不相信他说的话,继续追问道,只是普通的朋友吗?不然呢。莉莉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变得疑神疑鬼的,以前那个天真活泼的你不见了。

乔,你得跟我说实话,不能骗我,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告诉我,乔,我要听实话,他是.......你的.......他是你的情人吗?乔。听到莉莉脱口而出的话后,乔下意识的皱了皱自己的眉头,他的这一反应被莉莉看在了眼底,他在考虑该如何回答莉莉的话,他没有想到过莉莉会如此直白的问他这样的一个问题,他不想欺骗莉莉,但又担心自己说出事实会吓到莉莉。

乔,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你说呀?莉莉,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才好,我们结婚了,你觉得开心吗?这是什么意思?我问你觉得跟我待在一起开心吗?有没有后悔跟我结婚,莉莉,你也要跟我说实话。不,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我很开心能够跟你在一起,这是真的,我喜欢跟你待在一起,但是现在..........我变得不开心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乔,你情愿喜欢一个男人也不喜欢我了,你会跟我离婚吗?乔。不,莉莉,我是绝不会跟你离婚的,我爱你,莉莉,我也喜欢跟你生活在一起,但有些事情,我.....我认为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我们就像以前那样继续的生活下去,你要开开心心的,不要去想使你感到不开心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往好的方面发展的。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吧,乔,你不告诉我,我会一直纠结下去的,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不愿告诉我吗?你要瞒着我,我们之间有了隔阂了,你不再向我吐露你的真心了,乔........乔........ 你说呀?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向我保证,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不能随意的发脾气,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做法,其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都是为了你,不然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我之所以跟你结婚,就是因为我不想伤害到你,莉莉,你很温柔,很善良,是一个好女孩,要是多年以前我们的父母没有给我们订婚的话,说不定那样还会更好一些,但我想其中的一部分责任也应该由我来承担。你不知道我做了多大的努力才能顺利跟你结婚的,你见到那个人,长头发的男人,早在我跟你结婚很久之前我们就认识,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各自去了不同的大学后就断了联系,直到不久前我才重新见到他,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他来了,同样的他也认出我来了,我们相视一笑,但我们没有走向对方,只是远远的看了对方一眼,几天后,我又再次见到了他,我很高兴,我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他搬家之后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走的时候也没有知会我一声,他消失了,事隔多年以后他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他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我很想念他,他向我走了过来,我们彼此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从那以后,几乎每天我们都会在酒吧里碰到,事先没有联系过,这使我们双方都感到很奇妙,我们会一直在那里坐上几个小时,聊着这么多年以来各自的经历过的事情,我告诉他,我结婚了,跟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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