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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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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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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房子》连载

第一十四章 蒂姆

我养了一只可爱的金丝熊和一只呆萌的旅鼠作为我的宠物,我很喜欢它们,它们实在是太可爱了,是去年我的妈妈送给我生日礼物,每天我都会亲自喂它们吃东西,我要把它们喂的胖胖的,使它们看起来更加的可爱。我还给它们分别取了一个名字,首先是班克尔,它是一只全身上下都长着黄色绒毛的小金丝熊,其中还夹杂星星点点的白,它每次吃东西的时候两个腮帮子都会鼓得胀胀的,像一只贪吃的小猪,怎么也吃不够似的,拼命的往自己的嘴巴里晒满食物,有时候我真担心它的肚子是否能够消化得了那么多吃进去的食物,我担心它会生病,但实际上它从来就没有生过病,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后来我每次会减少喂它的食物,增加投食的次数,这是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为自己能够独自想出这个办法来感到很高兴。

另外一只叫波瑞,它长着一对可爱的大门牙,每当它的门牙露出来的时候,脸上会呈现一副非常蠢萌的表情,嘴巴形成一个圆圆的洞口,我能看到它的粉色的舌头,每次它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我都会给它拍照留影,我会记录下它们成长的过程,等以后我感到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把这些老照片翻出来看,那样我心情就会好得多。波瑞的鼻子,耳朵,还有脖子上的那一圈都是纯黑色的,它的头顶是黄褐色的,脖子以后是以黄褐色为主,黑色为辅的杂毛色,它的肚皮则是雪白色,就和它的大门牙一样。

昨天中午吃过午饭后,我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我想它们也一定饿了,我给它们喂了胡萝卜,苹果,还有花生,它们一点也不挑食,不管吃什么都吃得津津有味的,很快就把自己面前的那堆食物消灭干净了。后来我把它们放进笼子里,提着它们往楼下走去,来到庭院后,我径直走向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它是我家院子里唯一的一棵梧桐树,孤零零地生长在院子的一侧,没有任何可以和它作伴的其它植物,除了地上随意生长着的参差不齐的杂草。

我把笼子放在了梧桐树下,斑驳的梧桐树影洒在了地面上,也洒在了我身上,还有班克尔和波瑞的身上。把笼子放好后,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笼子上的那一扇小门,我想班克尔和波瑞不能老是窝在屋子里,偶尔也应该出来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对人的身体是有益的,那么对动物而言同样也是有益的。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打开了笼子们,起初它们犹犹豫豫的不敢跨出笼子一步,只敢在笼子的边缘处试探性的游走着,似乎它们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又害怕外面的危险会伤害到自己。

我盘腿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说着对它们表示鼓励的话语,我想赋予它们勇气,使它们勇敢的跨出去,我坐了很久了,也鼓励了很久,班克尔和波瑞才犹疑的迈出了一步,但随即又撤了回去,回到了笼子的最里侧,在里面来回的绕着圈走,不知道它们在做什么,最后还是我亲手把它们从笼子里抓出来放在草地上的,一落地之后它们就活动着自己的四肢在草地上来回的跑动着,还不断的用自己嗅觉灵敏的鼻子闻着地面上散发出来的奇奇怪怪的味道。

看着它们在我的面前跑来跑去,我的心里感到很高兴,很得意,我把它们的磨牙棒各自放到了它们的面前,不过磨牙棒似乎勾不起它们的兴趣了,它们在地面寻找着可以作为它们新玩具的事物,波瑞抱起一块小石子用它那几颗大门牙不停在上面摩擦着,有时还会咬几口,不过石头太硬了,没玩多久,它便扔掉了那块石子,捡起一片掉落的梧桐叶啮咬了起来,我能清楚的听到树叶在它的嘴里被碾碎的声音。

班克尔和波瑞一样,都是贪玩的孩子,正做着跟波瑞差不多的事情,一会咬咬这个,不敢兴趣后,便又捡起另外一样东西,放在自己的嘴里试探性的啃啃。它们玩的很开心,这说明我的决定是对的,我也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了,我在开始长大了,自己的判断力也在逐步的上升。

暖和的太阳照射在我的身上,有一股暖流正在我的全身上下窜走着,我忍不住的眨巴着自己的眼皮,困意抓住了我,我尽力驱赶这缠绕在我周围的倦意,但最终我还是失败了,我一头栽在了草坪上,很快,在不知不觉中我进入了梦乡,那个时候我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悄悄的来临,如果我事先有预感的话,那么我是绝对不会睡着的,也不敢睡,但不幸的是.......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具体睡了多长的时间,我只知道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只有我一个人还停留在这个地方,班克尔和波瑞不见了,我大叫了几声它们的名字,声音被风吹散了,没有任何的回应,它们跑到哪儿去了。我站起来,拍了拍黏在自己衣服上的青草渣,而后我开始寻找班克尔和波瑞的行踪,我一边走,一边大叫它们的名字,很快我就绕着梧桐树走了一大圈了,没有发现它们的身影,我感到有些失落,责备自己不应该那么贪睡,至少我在睡觉之前也应该把班克尔和波瑞放回到笼子里,这样它们就不会走丢了。

我真是太粗心大意,我扩大了自己的搜索范围,以梧桐树为基点,向外扩展自己的搜索范围,渐渐的我失去信心了,我找遍了附近的所有地方,草丛隐蔽的地方我都用手扒开来看过的,依然没有发现班克尔和波瑞的身影,它们到哪儿去了呢?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吗?即便它们跑丢了,也应该在院子的某一个位置,不可能跑到院子的外面去,它们是不可能一口气跑这么长的距离的,它们肥胖的身躯使得它们的行动迟缓,这附近都没有,我是不是应该再扩大一些自己的搜索范围,不仅仅局限于自己面前的这片区域,我应该到其它的地方找找看,没准就在哪儿发现了它们的身影。

我顺着围墙向前走去,我走的很慢,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脚下,生怕自己会踩到突然窜出来的班克尔和波瑞,我的心中还是充满着希望的,它们是我的很好的伙伴,怎么可能就那样轻易地抛下我的,它们应该就在附件的某个地方,很快我就能找到它们,把它们接回家去。我看见在我的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摊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样子很怪异,我不紧不慢向那堆可疑的物品靠近,越靠近我的心里就越忐忑,像是害怕见到那一堆物体似的,我深呼吸了几口气,算是为自己打气,驱散我心头突然冒出来的恐惧心理。

等到我终于靠近那堆怪异的物体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不是黑色的,而是红色的,红色的鲜血打湿了它们的皮毛,看上去令人感到恶心极了。我忐忑的往前走近了几步,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我侧着自己的脸,不去看那一堆缠绕在一起的物体,等到我做好准备后,我才把自己的目光对准了那堆恶心的物体。泪水止不住的从我的眼里流了出来,我看到..... 我看到了两具.......残缺的躯体,它们看起来好像是班克尔和波瑞,我能看到波瑞的那一对洁白的大门牙,还有班克尔胖胖的腮帮子。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这怎么可能呢,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两只小动物,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不,不,我大声的喊叫着,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副画面,我大声的叫着班克尔和波瑞的名字,班克尔,班克尔......波瑞,波瑞...........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看得不怎么真切了,我鼓起勇气去翻动了一下缠绕在一起的那两具可怜的尸体,此刻我的心中还残存着最后的希望,我不相信出现在我面前的就是班克尔和波瑞,它们一定还待在庄园的某个地方,完好无事。

我捏住了一只小脚轻轻地把它提了起来,然后又轻轻地放在了地面上,我看到它的肚子上有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正在从里面渗出来,另外一只身上也有着同样的伤口,我把它们都翻了一个面,背朝上,肚皮贴着大地,这样我就不用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了。它们的眼睛都还睁开着,只是里面一点光彩也没有了,它们死了,失去了它们幼小的生命,它们的身体都被染成了鲜红色,我看到班克尔的一只小脚不见了,它是班克尔,我没有认错,它的脖子上的那根小红绳还是不久前我给它拴上的。

眼泪止不住的从我的眼睛里往外冒, 大颗大颗的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滑落,我能听到泪水掉落的声音,我感到难过极了,我不敢再看波瑞一眼,它的遭遇不比班克尔的要好多少,它的四只脚还原原本本的在属于它的原来的地方,只是,它的两只耳朵都被割下来了,掉落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鲜血从它头顶上的伤口缓慢的渗出来,即便它头顶的毛发是黑色的,但此刻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看上去既恶心又吓人,有那么一刻我差点就要呕吐出来了。

我哇哇的大哭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眼前是那副残忍不堪的画面,肯定是有人故意杀掉它们的,是谁?等我找出那个人后,我要替班克尔和波瑞报仇,怎么会有人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不但杀掉了它们,还砍掉了它们身上其中的一部分,一定是个变态干的。一想到这些,加剧了我心中的不快,我哭的更加的大声,声音在我自己听来也是是否骇人的,我不光是在哭,我还在发出诅咒,我怨恨做出这件事情的人,不管他是谁。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长的时间,也不关心此刻在自己的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我哭得快要没有力气的时候,我不断的发出呜咽,哽塞的声音的时候,艾米莉来到了我的身旁,我想,她一定是来安慰我的,她是被我的哭声吸引过来的。她用自己的双手把我搂在了她的怀里,嘴里不停的说着安慰我的话,蒂姆,你怎么了,干嘛哭得这样的伤心,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吗?告诉蒂姆,我会帮你教训他的,不要再哭了,蒂姆,你的眼睛都快要哭肿了,坚强点,我的孩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艾米莉温柔的声音后,我又再次放声大哭了起来,艾米莉见自己的话对我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便把已经在她怀里的我搂的更紧了,她不断的拍着我的背部,用手抚摸着我的头,但这并不能使我停止哭泣,我感到委屈极了,什么样的话都不能安慰我此刻受伤的心灵。我用自己瘦小的两只手,捶打着在我前方紧紧抱着我的艾米莉,我用力的打在她的两只肩膀上,以此来宣泄我的不满,她不应该来的,不该来安慰我的,我不需要人的安慰,所有的人都是自私鬼。

蒂姆,蒂姆,你到底怎么了,你吓坏我了,告诉我,蒂姆,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用我的一只手指着刚才我发现班克尔和波瑞尸体的那个地方,相信她只要顺着我的手臂所指的方向,一定就能看见的。我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不再发出那种声嘶力竭的哭号声了,只是不断的发出抽抽嗒嗒的呜咽声,我看见艾米莉已经发现了班克尔和波瑞的尸体了,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就迅速的把目光收了回来。我伤心的对她说道,有人谋杀了班克尔和波瑞,你也看见了它们的尸体不是吗?艾米莉你知道是谁干的吗?你会帮我找出那个凶手来吗?你怎么不说话呀!

她回过头来,用那两只干净澄澈的大眼睛望着我的脸,你看错了,蒂姆,那不是班克尔和蒂姆,是别的什么动物,也许只是两只普通的家鼠,它们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谁都很难分辨清它们原本是什么样子的。不,我大声的发出了我的抗议,你在撒谎,说不定你和那个凶手是一伙的,它们就是班克尔和波瑞,有人故意杀掉了它们,你难到看不到它们身上的那道长长的伤口吗?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我的话,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用一只手遮住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还把我的身体转了一个方向,使我背对着我刚才发现的那个地方。她的手从我的眼前移开了,我又能重新看见光明了,我想立马转过身去,就像之前那样,我还能看见班克尔和波瑞的时候一样。但艾米莉阻止了我的这种做法,她不让我再看它们一眼,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的味道,她说,就算它们是班克尔和波瑞,你也不能就这样轻易的认为它们是被人杀害的,也许是某个动物干的,比如一只凶残的大狗,它在围栏的外面看见了在里面玩耍的班克尔和波瑞,一开始它并不是想要伤害它们,只是想要跟它们一起玩耍,谁叫班克尔和波瑞长得那样的可爱,它向它们靠近了,发出想要同它们一起玩耍的信号,但班克尔和波瑞没有听到它发出的请求,依然独自待在一旁玩耍,大狗偷偷的靠近了它们,也许是因为没有得到回应它感到不痛快,它突然钻到了围栏的这一面,站在了班克尔和波瑞的面前,它的体型很大,在它面前的班克尔和波瑞看起来是那样的渺小,它低下头仔细的看着在地上玩耍的那两个小东西,显得非常好奇的样子,它用自己的鼻子嗅了嗅它们身上的味道,还用鼻子分别蹭了下班克尔和波瑞的身子,它们双双打了个滚,露出了它们可爱的小肚子。

后来也许它们吵架了,发生争执了,打了起来,可惜班克尔和波瑞太弱小了,不是大狗的对手,它们的反抗显得是那样的柔弱无力,它们被矗立在身前的这个庞然大物打败了,它们想要逃跑,可是..........蒂姆,没事的,你不是喜欢读童话故事吗?你眼前看到的也许只是你心中的阴影想要你看到的,你要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班克尔和波瑞已经偷偷的回到了你的房间,它们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我知道自己的解释很牵强,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才好,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忘掉已经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

蒂姆,回屋子里去吧,就快要变天了,蒂姆,不要伤心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跟你妈妈说让她再给你买两只的,她会同意的,今天晚上等你睡着后,你会在梦中重新见到班克尔和波瑞,它们的样子已经变得跟之前的不一样了,新长出了两只漂亮的小翅膀,它们成为了一对可爱的小天使了,和上帝一起生活在一个美丽的新世界里。我转过身去,班克尔和波瑞已经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只看见一个小土堆立在那里,没有任何班克尔和波瑞到来过的迹象,好像我刚才看见的只是我的幻觉而已,不,是真实发生过的,我真的会看见班克尔和波瑞出现在我的梦里吗?它们有一对可爱的小翅膀,能够飞到高高的空中,这样谁也伤害不了它们了,这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吗?为何我又感到这样的伤心。

艾米莉拉着我站了起来,并往前走去,她拉着我一边走一边说,蒂姆,去花园里,摘一些美丽的花,拿到这里来,送给它们。我照着她的话去做了,我跑到花园里,那里有很多的美丽的鲜花,都是我的妈妈亲手栽种的,我不知道摘哪些合适,我在自己的脑海里想象着班克尔和波瑞会喜欢些什么样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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