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小说献给为新农村建设、乡村振兴和山乡巨变做出贡献的人们!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
2010年寒冷的冬天早来了,西伯利亚的寒潮让人厌恶,虽然还未下雪,但是南方的寒风刮脸,有一种刺骨的冷。
前两年2008年冰灾的时候,这个南方的村庄可是冰雪覆盖,一片白茫茫,电力线路出现故障后,村民过上了原始生活,没有电,手机用不了,电脑上不了网,电饭煲做不了饭,连麻将机也开动不了。
那些天,村民们聚在一块,围着火盆,只有聊天,张家长,李家短,说了一整天。
还有一些村民,坐在桌子上打牌,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如今是下午4点,村庄一片寂静,虽然整个村有2700多人,但是大多数青壮年村民都外出打工去了。
留下的是三种人:老的,少的和残的。
和很多农村村庄一样,没有人气,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很多外出务工或者创业的村民才会回家过年。
村子将会热闹起来,只是过了一周,又恢复寂静。
村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那些高矮不齐的禾兜稀稀疏疏地散落在稻田。
村前的一条小溪里,几个妇女正在洗衣服,寒冷的天气,让她们的手上冻得通红。
不过,聊天八卦,让她们在心理上得到了愉悦,身体上也就不会感觉到那么冷了。
在村东头一栋明朝古屋前,一个人缓慢地打开了快锈了的锁。
古屋年久失修,后屋顶已经看得见天空,几片瓦片掉在地上,成了碎片。
由于久未住人,古屋发出了一股霉味,让人很是难受。
只见这个人,一米六的个子,国字脸,头发乌黑浓密,穿着一套呢子大衣,脚上穿着一双老北京布鞋。
他的那道剑眉,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只见他扫视着古屋的四周,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他微微笑,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很是熟悉。
突然,他的眼神定格在东面墙上的一幅遗像上,那是一个慈祥的女人遗像,好似在对他微笑。
“妈妈,我亲爱的妈妈,我回来了,我要告诉您,你的逗儿从今天起回来参加家乡建设,余生就在这里每天陪伴着您,让您看看在我的手上,家乡是怎么一天天变得美丽富裕的。”他扑通一声跪倒在遗像前,泣不成声。
“李逗,你不要太伤心了,我们不是说好今天要高兴嘛,你今天刚退休,回到家乡很疲惫,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咱母亲在天之灵若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你放心吧。”说话的是身旁的一位女性,原来她是李逗的夫人,名叫胡恋。
只见她穿一身朴素的衣服,长发披肩,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脸上散发出一种善解人意的味道。
“是啊,老婆,今天回来很兴奋,我这是幸福的泪水,我妈妈在世的时候,我很少陪她,如今我退休了,她却走了,哎,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以后有时间,我只能到这老屋里陪‘父母’的遗像说说话。”李逗被老婆胡恋扶起来,他还是对自己的父母充满了内疚。
“这就是我的老家,房子不大,资格很老,这个房子至少也是明朝的,就是60几个平方,就这么几间。”李逗跟第一次来这里的老婆胡恋介绍道。
李逗带着老婆胡恋往里走,东边的一个房间,那是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那个用竹篾打造的摇篮还在,那是他小时候睡觉的安乐窝,一晃自己都60多岁了。
“这是您从小长大的地方吗?”
“我就在这个房间出生。”
“原来这个房间这张床是在后面,是我父母睡,后来我结婚,这张床就搬到前面来了,这个柜子是我结婚的时候买的,这个桌子也是原来结婚时候买的,就这么多东西。”
“您在这边住到多少岁呢?”
“我住到了30多岁。”
“这是我弟弟结婚的时候买的一张床,这里当时我的母亲就搬到这里住,有一张床摆在这里,因为我母亲当时八九十岁嘛,她天天上上下下,我怕她摔跤,就搞了这个楼梯。”
“你可以上去看看,参观一下。”
“这上面主要是放东西的吧。”
“对!”
“堆柴草,把粮食存放在这上面。”
“后面就是厨房,两个火灶,三个锅。”
“这个房子保留下来很难得。”
“你看这个房子是文物呢,李逗民居,很多人都劝我,把老房子拆了,换新房子住,我说我不要新房子,我个子不高,哪里都可以睡,这个房子是我的爷爷、我的父亲、我自己、我的儿子,都是在这里住过的,以后我经常要来一下,要来打扫一下,大年三十要来这里睡一晚上。”
“为什么大年三十一定要来这里住一晚上?”
“这是我充满记忆的地方,有家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家,这就叫乡愁。”
李逗心想:要是再回到童年多好,可以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一生,不留遗憾。
胡恋默默地听着,似乎一下子对丈夫李逗有了更多的了解。
最后他们到了房屋的最里面,是一个杂间,那里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些农具和家具,有些已经“缺胳膊少腿”,静静地躺在那里,它们早“退役”了,家里多年来没有谁种田。
突然,挂在墙上的犁耙和扁担、箩筐,再次吸引了李逗的眼球,他睁大眼睛,如获至宝。
李逗兴奋地大叫道:“老婆,这是我年轻时用过的农具,现在我要重操旧业,再当农民,这些农具终于派上用场了。”
犁耙似乎也在对李逗说:“老伙计,我等你好久了,你看我歇息了多少岁月,犁头都生锈了。”
“看你像孩子一般高兴,一个市长退休当农民,这全省也没几个了,我倒想看看你这个农夫是否还能扶犁耙耕田。”老婆胡恋在一旁看着李逗,心里还是有点疑惑,毕竟老公64岁了,还能下田干重活吗?
“这个你放心,40年前,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因为好机遇,我改变了命运,成了国家干部,虽然工作40年,但是,我一直没有忘记那些农活,开春了,我就用犁耙耕田,让你看看,我这个农夫不忘初心,还能干个十年八载的。”李逗很有信心。
老婆胡恋还是不相信,但是她也不担心,因为老公李逗又不是靠种田谋生,他们都有退休金,够养活自己了。
一旦农活太重干不了,李逗肯定会知难而退。
可是,在李逗心里,他是铁了心要当一个过硬的农夫,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干部,多年从事农业工作的他,最懂得干部做示范的道理。
到了农村,农民是最实在的,你要是农活干得比他好,他一下子就对你刮目相看,支持你的工作。
这个李逗,没有人知道,4个小时前,他还是省会城市——南都市的人大主任,他是2006年11年从南都市市长转任到市人大主任的。
如今,李逗也像大多数领导一样到年纪退休,就是“船到码头车到站”。
可是,他怎么偏偏选择带老婆回到自己的农村老家来呢?
他是来养老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