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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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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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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鸟》》连载

第五章 枪声响起

夜很深了,国民党驻华中战区军司令部里,依旧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司令部边上的东西湖在月光映射下,显得波光粼粼,像披上了金缕玉衣,一晃一闪的,安详而富有诗意。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夜晚,却因战争变得苍白、寂寞。

在收到“鸩鸟”的情报前,战区上下已经在最高长官李司令的指示下,积极行动起来了。因为,在“鸩鸟”失踪的那些天,李司令就敏感地意识到,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抢在敌人前面,争分夺秒,抓住有利时机。

或许因为这位出自广西的战将自幼生活在山区吧,行动派的,他十分注重天然的屏障作用,对大山有着天然的偏爱。因此当他带领他的部队从襄樊向遂早进拔前,已经考虑好了如何来利用鄂西山多、堰多垱多等天然屏障来阻击敌人,打击敌人。

而阻击敌人从襄花公路来的敌人,正好有两座巍巍大山横亘在鄂西大地。那便是青城西南的大红山与同北山。这两座绵延的大山以一山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矗立在来犯之敌的人面前。

大红山方圆达三百多里,领青城、京山、钟祥、宜城四个县区,达数百个乡镇。西临滔滔的汉江之水。敌人要想从西边过来,比从襄花公路来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而同北山在青城北,方圆更是达四百多里,领早阳、青城、河南桐柏、汤河四县。北临豫南平原,那边的地形利于我军撤退。

因此说,大红山与同北山不止是两座大山,而是凸起于汉水之东,淮河之南的两条重要山脉,一左一右,一南一北,如同遂早通道上两个威武的武士,忠实地守卫着来对日作战最前线的遂早走廊。它是日军进逼重庆并觊觎了很久的一条通道。

在同北山、大红山两条山脉的前面。东出青城,襟带安陆,还有一座稍小的山脉。那就是著名的白兆山山脉。白兆山山脉方圆也有三百多里,西北起于青城南麓,与大红山相连接,东向安陆、孝感,连接云梦、江汉平原,直通武汉近郊。

作为冈村,作为携带重武器的日军指挥?们,当然知道从西边夹击遂早,那几乎是不可能!因为,西边驻扎着国军某战区的王牌部队,这是一支劲旅。东边也有国军部队的同时,还有一支不曾谋面的新四军的游击队。现实已经摆在面前,但冈村这位狂妄之指挥官并不太放在眼中,主要是随着武汉会战的胜利,他已经摸清了中国军队的实力,所以气焰嚣张,根本不把中国军队放在眼里了。

中国有句古话:尺有所短,寸也有所长。冈村更是忘记了关羽大意失荆州的故事。因为此时,中国共产党的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正在李威的领导下,利用冈村骄傲的特点,在前出大红山的白兆山的这一地不断巩固壮大游击队,正伺机投入抗战之中。

而在此之前,陶铸、钱瑛、张体学、顾大椿等共产党人已经在遂早地区和鄂东地区建立了多支抗日游击武装。新四军领导人李威根据武汉外围敌后的抗战所需要,综合形势判断,把这些抗日武装加以整合,因此开创出敌后抗战新局面。

不要小视这支弱小的抗战力量,这片根据地在白兆山与大红山之间,战略位置非常重要。正如李威所设计的那样,新四军游击队的发展壮大,在这片区域像一把尖刀一样,插进了敌占区并在连接安陆、京山的抗击日寇中。

但是,形势比李威预计的要艰难,虽然国民党已经发出与中共联合抗日的号召,但这支弱小的武装组织生存起来并不容易。国民党军时不时对这支部队进行破坏性的遏制甚至是时而进行打击。这一举措正好符合了日本军的心意,腾出手来对付国军。

为了让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揳进日军和国军的缝隙之中,确保新诞生的抗日力量壮大。李威决定主动与国民革命政府的湖北省第三专署专员、豫鄂边区抗敌工作委员会主任、国民党人石毓灵联络,以期得到他们的支持。国共虽然是在合作,其实在多数时受到国民党军队的制约,他们害怕共产党的实力壮大。

李威的想法说出后,独立游击大队的同志很为他的生命安全担忧并竭力劝说他不要去冒风险。但是,考虑到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生存的需要,考虑到共同抗击日寇的需要。李威在与大家分析了一番形势后,觉得这一险,值得去冒。

华中大地恶狼四伏,党的使命高于一切。李威一路艰险,总算敲开了石毓灵的“大门”。但是当他听说来意后,一脸阴阳怪气地并不买账,那意思是他觉得我国军武器装备精良,根本不需要你们这种乌合之众来掺和。

大敌当前,为了共同抗日,把日寇早日赶出中国。李威并不因此而气馁,而是进行了耐心说服。从统一抗日讲到民族大义,从民族大义讲到了当前的形势。石毓灵终于被他话深深打动了,这时他想起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中明确提出了“溶共”之说。因此,石毓灵在环顾左右而言他中,算是默许了。

对此,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一个支队挺进青城南部地区。这为后来遂早之战注入了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当然,国民党之所以将白兆山这片区域默许给中共新四军的独立游击大队,因为此时的白兆山已经大部分处于敌占区了。国民党是要借助共产党新四军的独立游击大队来拖着敌人、袭扰敌人。给自己腾出更多的准备时间,减少自己的损失。

作为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的领导人,李威也深知国军驻华中战区的用意是不怀好意。但在大敌当前,在中华民族危难之时也就没有计较得失,而是利用中华儿女血脉相连的亲情,充分发动群众,不断壮大游击队的力量并与敌人展开了灵活机动游击战。

当李威得知驻扎在安陆青龙潭的伪军对日军的残暴罪行痛恨至极,不愿再为日寇效力时,他顿时觉得机会来了,这时团结抗日力量的良机,为此他立即派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的一名得力干将去联系,申明共产党的抗日主张,讲述大敌当前共同抗日的要义。对此,伪军首领周叔屏深受鼓舞,立即高举义旗,弃暗投明,率部300人参加新四军。这是一次成功地团结民族统一抗日力量。

正在这时,李威还了解到,随着武汉被日军占领,国民党军队大撤退后,当地人民群众的抗日热情已经低落到极点。一些老百姓还把日军加以神化,说日本兵头上带着一个小钢锅(钢盔),身上背着一个猴子脸(防毒面具),手里拿着一只大盖枪(三八步枪),脚穿一双带刺鞋(皮靴),还有千里眼(望远镜),顺风耳(电话机),地乌龟(坦克),简直形容得像人不人鬼不鬼的,老百姓非常害怕他们。

面对老百姓的害怕与动摇,李威的心情沉重到极点,因此他决心指挥打几个漂亮仗来,以便鼓舞民众们的抗日斗志和信心。于是他安排了游击队员雷群去与“鸩鸟”联系。目的只有一个,通过“鸩鸟”了解日军某支部队的动向,然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雷群在接到任务后,迅速从青城赶往汉口。可是“鸩鸟”是谁他也不知道。因此他只能在接头地点潜伏下来。而此时的“鸩鸟”正面临着形势越来越严峻的考验和监视。平时不仅有冈村的副官秋田的形影不离,晚上,还有一双看不到的眼睛在盯着他。他感到自从上次秋田出卖他以后,给人盯上了。

“鸩鸟”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但是,为了完成任务。他像传说中的鸩鸟一样,将自己幻化于无形于有形之中,时刻伺机着搜集日军的情报。说来也巧,一天在与秋田聊天中得知,日军加快了对遂早的行动部署,安排运输车队每天上午由花园镇据点出发,运送兵员和物资,经襄(樊)花(园)公路到安陆,下午再由安陆返回花园镇。

面对这一消息,“鸩鸟”既喜也愁。因为这一情报不知道是不是实,他担心秋田又在给他下“套”。“不有会诈吧?”他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思考一番后,“鸩鸟”决定到位于武汉郊外的日军运输车队去打探一下。要知道,当时的日军运输大队位于江汉一百多公里面外的新洲。“鸩鸟”只能借助晚上的时机前往。但是,即便是晚上“鸩鸟”的行动也受到了限制,因为随时都可能遭到秋田的检查。

“怎么办?坐以待毙?”。最终,他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并迅速联系好了一家出租行的车。天黑以后,“鸩鸟”装作没事干,便去与秋田下围棋。下棋途中,趁秋田上厕所的机会,在他的茶杯悄悄放了一些东西。不一会儿,当秋田回来喝下几口茶后,开始往返于厕所间,这是“鸩鸟”给他下的泻药。

秋田在一脸无奈中停止与“鸩鸟”棋局。

当“鸩鸟”星夜兼程来到日军运输大队时,发现那里一片黑暗。“怎么回事?”在百般好奇中,他溜进了运输大队的调度室。一番寻找未果中,他敲开了调度室的一个柜子。结果令“鸩鸟”好不高兴,一柜子全是物资装载记录本。他连忙打开最新的一本看了一眼,便迅速撤了出来。

正如秋田所言,调度室的记录本上记着每天运输车队执行的事项,虽然没有写明走的哪条路线,但上面清楚写着运输的目的地。知道了目的地,自然就可以判断出敌人的运输路线。

等“鸩鸟”回到汉口时,天色已经渐亮。为此,他一刻也没有停留,按照上级指定的联络点,迅速将他获得的情报塞了进去。此时,雷群正在联络地焦虑地等待着、潜伏着,当他听到草丛中发出轻微的“疵疵”声后,一抬头,人影嗖地一晃消失了。为此,他便闪身到情报放置点。

收到情报后,雷群异常欣喜中,一个闪身加前滚翻,便也消失在绿丛中。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李威收到来自“鸩鸟”的情报后,迅速研判情报的准确性并与大家一起制定作战计划。作战计划制定好后,他当即指示独立游击大队的第一团游击队员,在襄花公路上伏击日军运输的车队

李威非常清楚,这一战,打好了是赢得战争与财物的双丰收,打败了必然是长别人的底气,丧自己的志气。这一任务落到了支队政委 周志坚的身上。周志坚在受领任务后,立即率毛凯等五名游击队员,化妆成当地农民,去察看地形,准备精心打一场敌人措手不及的胜仗。

经过认真仔细的侦察,最后选定在襄花公路边一座寺庙作为设伏点,襄花公路自东向西从憨山寺南面穿过。那里丘陵起伏,松林茂密,便于隐蔽打伏击。周志坚部署了一个“口袋”阵势,设伏待敌。

一切就绪后,周志坚率领游击队三个中队的队员来到伏击地。“敌人来了。”在静静等待中,不知谁先发现了敌人的运输车队。周志坚一看,六辆大卡车若隐若现向他们而来。“准备战斗!”当六辆大卡车渐渐钻进了早已为他们做好的“口袋”后。周志坚发出了作战命令。

“嗒嗒嗒……嗒嗒嗒……”重机枪怒吼,独立游击大队五中队率先打响,紧接着四中队、六中队也乘机从南北两侧一齐开火。面对游击队的突然开火,日军果然措手不及,被打得连连后退,四处逃窜。击毙日军十余人、缴获长短枪十余支,军用物资十卡车。整个战斗不到一小时,游击队无一人伤亡。

日军挨了新四军游击队的一个重拳,其第三师团师团长藤田进恼羞成怒,决定奋力还击,一定要给游击队一点颜色看看,丢人不说,更无法向集团军长官汇报。于是在两天后,藤田集中了千余人的兵力,对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驻地赵家棚、大鹤山一带进行报复性还击。

新四军游击队的领导人李威早就知道藤田不会就此罢干休,在早有准备中,他指挥第一团队一边掩护群众向安全地带转移,一边与藤田带领的日军展开了“捉迷藏”式的战斗。游击队在祖国的大地上游刃有余,打一枪换个地方令日军摸不清方向,因此冷不丁中,处处挨打。经过三昼夜的作战,日军不仅仅没有收获,还被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打死打伤日伪军几十名。

襄花公路上的伏击战,不仅打出了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的八面威风,也振奋了游击队员们的革命斗志,更是鼓舞了当地百姓对抗击日本侵略者的信心。对此,李威在胜利中乘势而为。在之后的几个月中,李威又先后指挥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打响了新街战役和京山马家冲战役。战斗的结果是,还是以游击队的胜利,而告终。

可谓三战三捷,极大的振奋了我抗战军民的斗志,挫败了日军战无不胜的嚣张气焰。对此,国民党战区的报纸还以特大字号体登载了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的捷报。对中共领导的新四军游击队给予了高度评价―― “武汉附近的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创造了一个伟大的战绩。”

面对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不断传出的战绩,国民党军也不甘示弱,加紧了备战。正在这时,国军驻华中战区李司令接到“鸩鸟”的情报,更加坚定“死守大洪和同北山”是唯一阻击敌人的正确的作战方针,开始加紧准备,与日军决一死战。

日军即将对遂早作战的消息通过“鸩鸟”传到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后,李威对敌我作战形势进行了认真分析,认为,日军集结重大的兵力,对遂早形成钳形攻势,国军也从本战区调集精锐的七十四军、七十三军、一百军三个军迎战,重创敌军可能性极大,但日军突破国军右翼防线形成钳势,怕是势在必然。

如此一来,形势就异常严峻了。如果日军能完成扫荡江汉平原的计划,打通长江的兵运,进兵遂早,窥宜昌,无疑便是包抄了重庆的后院,突湖北的国军联合防线,切断了江汉平原方面国军向后的退路。

分析形势后,李威在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的军事会议上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国军惟有死守大红山和同北山,进可以威胁武汉的日军,退可以保守青城、早阳以及拱卫重庆国民党的大本营,从而稳定中国抗战的局势。

大家一致认为李威的分析是准确的。对此,新四军游击独立大队决定配合国军给来犯之敌以重击!

大红山、同北山坚如磐石,因为那里有华夏儿女誓死保卫家乡的坚强信心。因为这里有两支抗战的劲旅,他们同为中华民族的子孙,保卫领土,保卫家乡是他们使命。

春天里的青城乡下,春暖花开,柳絮纷飞,美不胜收。

“大老爷,外面有人求见。”听到管家大龙跑来报告时,柳山虎刚好整理着装完毕。在犹豫了一下中,莫名地不耐烦说“不见不见。”这些天来,柳山虎有些心神不宁了。主要是害怕何原谦的报复,当然还有雷群说的那个不明不白的枪声。

见大老爷心烦气躁状,管家大龙又补充:“是那位占卦的先生。” 柳山虎一愣,说“怎么又是他?”“他说有要事求见。”“还真是阴魂不散,” 柳山虎一屁股端坐到龙椅上,挥挥手说“就让他进来吧。”

他不知道这位号称占卦先生要干吗,更不知道这个占卦为什么要如此全心撮合何、柳两家搞什么和谈。真是奇了怪了,我们两家的事,关他什么事?因此,决定今天要好好会会这位占卦先生。

对于这个占卦的先生,只有管家大龙最熟悉却并不了解。他又想起那天在寨外相遇的情景。雷群故意装作占卦先生的样子拦住他。管家大龙停下来,冲着雷群的两只黑眼镜片子挥挥手:你真看不见?我倒是做梦都想看不见呢。面对占卦先生的打趣,大龙一愣,露出笑脸。

雷群见他停下,顿觉机会来了。他摇摇头,故意将语速慢下来,弄出点闲气定的圣人之气。“你胡说,柳家寨怎么可能有血光之灾!“先生息怒,本人走南闯北多年,你去访访,从未说过假话。要不然也不会冒失地请您留步,替人消灾避祸,不吐不快呀!”

言之真切,大龙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了。于是,占卦先生说出为什么会发生血光之灾的原因。大龙还是不大相信。不过,也有点相信。觉得占卦先生那说话的神情,不像是在装神弄鬼倒是有几分真切。

大龙半信半疑:“得了,别胡吹了,我呀,根本不信算命,包括那些生肖说呀、地域说、时辰说呀,总之,怪力乱神,我一概不信。你说,我们柳家寨的命运是你能算出来的吗?真能算出来那还叫命吗?天机不可泄露,可露的必非天机。”

对此,占卦先生理了一下他的假胡须说,“不信无妨,算命之妙的妙处在于存乎一心,得到这一妙处,知命而后作,就是有的放矢,趋吉避凶,放大人生的价值。且听一听就是,反正我也不会收先生您一分钱,您就是过意不去给我钱,我都不会要,能给您这种气场的人占上一卦,也算是我职业生涯中一次难得的际遇。”

“那你给我好好看看?”大龙有点喜欢这位占卦先生了。“那就委屈先生您过来吧。本人不问生辰八字,不问姓名字号,不必测字画符,只要借贵头摸一下,定能说出您的一切。”

大龙立即将脑袋伸了过来,占卦先生摸了一下,然后脸色一变,惊呼中开始将大龙所有的过往说了出来。大龙因此信服了他。只是大龙不知道,眼前这位所谓的占卦先生,早已经将大龙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不打无准备的仗雷群当然铭记在心。

当雷群再次见到柳山虎时,发现柳山虎仿佛一夜间变了样。身高近七尺的柳山虎,身体更加瘦弱了,惟有不变的是那双眼睛依然如光射寒星,尤其身上一袭锦绣绿纹的紫色长袍,如同天降魔主,带着居高临下的凌厉。

“大老爷好。” 柳山虎则是轻薄地瞥了雷群一眼,问:“今是哪阵风把先生吹来了?”“百垱无风自波澜,柳寨有风亦有雨,我是不请自到。”话里有话,柳山虎心里如浅水一荡。心想,难道占卦的真是料事如神?对此,他怔忡地看了雷群一眼,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雷群习惯性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柳山虎一脸端详地等着他说话。 “大老爷你这准备出门?” 柳山虎反问:“占卦先生还是先说说来我柳宅何意吧。”对此,雷群又摆出占卦先生的本色道:“大老爷恕我直言,来柳宅之前,总感到今天的风不对啊,有种阴风风发的味道。” 柳山虎脸一沉,疑惑道:“但说无妨。”“大老爷您不会忘记前天之事吧?”

“人老忘性大啊! ” 柳山虎故作什么也想不起的样子,“不妨直说吧占卦先生!”。”“前天何家死伤的事情,大老爷不会真的不知道吧?”“哈哈哈,”柳山虎从座位上站起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死人天天有,我哪管得着。” 完全是一脸的蛮横不讲理。

雷群有些气急地站起来说:“还是那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大老爷。”“难道我柳家怕他们不成?”柳山虎的态度更跋扈了,雷群只好压住怒火。“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乡里乡亲的再恨也用不上枪械之恶恨吧。”“那是他们罪有应得!”管家大龙开始插话道。

“你住口!” 柳山虎向大龙一挥手疑问,“什么枪械?”正如雷群估计的一样,柳山虎倒是真的不知道那场械斗的内幕。对此,雷群故意将那天发生在何家冲的刺杀细致地说了一遍。尤其说到枪时,还特别加重语气并问柳山虎家里怎么会有手枪。这下,柳山虎开始有些惊愕了。虽然之前山鹰、狐狸说过有人帮他们打死何姓家族的人,如此准确地说出使用手枪还是第一次。而在此之前,他以为就是何家出了孽障,自己人打了冷枪呢。

“占卦先生怎么知道如此详细?”见他疑窦丛生,雷群故意说那天碰巧他正在何家冲何家大老爷家,至于听出手枪的声音,是因为他走南闯北尤其在汉正街混迹中,见到过,听到过。“手枪,手枪,我家没有啊。” 柳山虎不无好奇地说着,心里就立即陡然生出一长串的疑问。疑问中,他又疑问加揣摩地看了管家大龙一眼。管家大龙心里立刻一惊,就想到了那两个日本人。

一想到日本人,大龙心里是五味道杂陈,自恃聪明的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将来带给他的是福还是祸。见大龙没有回答他的疑问,便命令道:“把山鹰和狐狸叫来。”大龙一愣中,连忙跑了出去。对此,柳山虎突然想起什么的问:“占卦先生是什么人?”说完眼睛还死死亡盯着他。雷群故意扑哧一笑说,“当然是云游四海的占卦人。”

“占卦的,占卦的。” 柳山虎自语中,敷衍地哈哈大笑起来。雷群当然知道他不相信,但是他不可能告诉他,尤其在手枪之声没有查清楚之前,绝对不可能亮出自己的身份,因为他觉得柳山虎比何原谦更可怕,预感到这家人也许与日本勾结一起了。在对话中,格外谨慎起来。

“大老爷一定要相信我,本人一直四海为生,绝无害人之心,大可不必担心我来此的目的。”正在这时,山鹰、狐狸被管家大龙指指点点地领了进来。

“山鹰把那天的事再重复一遍。” 山鹰一听柳山虎的问话,以为撒谎的事露馅了,敷衍地手伸到裤裆挠痒痒,掩饰内心的紧张,却还是显得结结巴巴。“好好说,怕什么啊。”听了山鹰的话,柳山虎看了一眼山鹰,又转向雷群问:“以先生之见,那放冷枪的人是何许人也?”

雷群故意犹豫了一下,说“肯定不是何家人。”“何以见得?”雷群说,“即使何姓家族人里出了孽障也没有手枪之类的东西。”此话倒是一下子提醒了柳山虎。他又把目光集中到山鹰、狐狸身上。“大老爷,我们不知道。” 山鹰、狐狸连忙挥挥手说。“你们不知道,难道我知道?” 柳山虎重重将茶杯往桌上一放。

他之所以生气起来,原以为真是何姓家族出了败类,现在让雷群一番分析,之前的兴奋完全是错误的。山鹰与狐狸面面相觑。见此情景,雷群示意柳山虎让山鹰、狐狸下去,气馁地看着他们,挥了一下手。

“大老爷,”雷群上前,“依我之见,这件事一定查清楚,否则后患无穷。”“后患?”柳山虎不服气道,“反正我柳山虎明人不做暗事,这件事与我柳家寨无关。”为此,雷群耐心地给柳山虎分析起来――

“虽然这件事是与柳家无关,但何家冲的人肯定不会这么认为。你想想看,你们两家刚刚械斗完,何家那边就死了那么多人,人家是不是首先想到是你?”“反正不是我们柳家!” 柳山虎理直气壮道。于是雷群就把他掌握和分析的情况说了出来。

没想到,柳山虎一听有异族人参与,尤其雷群提到可能是日本人参与时,就有些大惊失色了。“怎么可能,”柳山虎惊讶,“日本人不是在武汉?”一脸的惊愕和不相信。

谈话就此陷于僵局。雷群不敢告诉他掌握的情况。如果他一旦说出日本人的间谍在中国隐藏多年,甚至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的间谍后,势必就一下子暴露了自己。于是他陷于为难之中并思考如何跟这个老财主说清楚。

“真的是日本人?” 柳山虎几乎额头伸到他的眼前,“日本人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杀何家人?”是呀,雷群也在这个问题上非常疑惑。这也是他一直想搞清楚的此行目的,否则他来干吗。他在迟疑中,将心里的疑问巧妙地说了出来。

“怎么?”柳山虎立即瞪着大眼睛吼道,“你怀疑我们家人与日本人勾结!”这是柳山虎最痛恨的事,最怕人家骂他是汉奸。对此,雷群对柳山虎的怀疑放弃了,因为,从他的话和眼神中,他不可能勾结日本人。因此连忙说“大老爷息怒,既然不是你家人所为,那么就必须查得水落石出。”

“怎么查?”雷群立即迎上前,附着柳山虎的耳边说了好一番话。“那先生说现在应该怎么做?”柳山虎态度恳切地问。雷群便把早已经考虑好的想法说了出来。“不可能,”柳山虎像躲避枪子样一跳,“怎么不可能,让我去跟他们道歉做不到!”

雷群知道,依他的性格那是不可能,但这是他缓兵之策,现在除了这样做没有更好的办法。何原谦那边虽然嘴上答应放弃仇恨,但他心里明白,这些山大王总是利益在前,说变就会变。雷群又开始给柳山虎动之以情,晓之以利,讲了起来。

他说,相传当年宰相张英邻家造房占张家三尺地基,张家人不服,修书一封到京城求宰相张英主持公道,张相爷看完书信回了一封信,内容: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家人收书羞愧并按相爷之意退让三尺,邻家人见相爷家人如此胸怀,亦退让三尺,遂成六尺巷。

“做不到做不倒,” 柳山虎冷漠一笑说,“你也不在青城这块地上访问一下,我柳山虎从不低人下气,怎么可能跟世代仇人去低三下四赔不是。”语气坚定,雷群便手一摊说,“那你们只有世世代代这样的纷争下去了,弄不好异族人会趁机捞一把。”

“我们不怕他们。”因为,雷群提到了日本人,柳山虎仿佛一下子茅塞顿开地说,“正好,我可以借异族人之手彻底除了何姓家族人。”那说话的样子令雷群震惊,如果不及制止说不定这个山大王还真的会行动为。

“你错了!” 雷群脸一沉警告,“借刀杀人,人被杀。” 雷群的大声令柳山虎一愣随他又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不可能!” 雷群质问,“日本为何要杀死一手扶植起来的奉系军阀张作霖?”

柳山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问:“为什么?”“纵观民国史,中国的老军阀,新军阀们大多习惯借助孔武有力的外人打自家兄弟,只是他们没想到,外人都有狼子野心,就拿张作霖这个杀伐中起家的军阀来说,从不甘心受制于人。对于日本人的要求他更是含糊其辞能拖就拖,结果不是被暗杀了。”

“我不做张作霖! ”柳山虎破罐子破摔的说,“我不会游走在任何组织之间,谁帮我,我就跟谁干!”他仿佛不再痛恨当汉奸了。对此雷群忍无可忍的提醒――“大老爷,汉奸的下场为人不齿吧?” 柳山虎这才又回神过来。

“你……我不可能去跟仇人赔不是,我做不到。”“做不到也要做!” 雷群压低声音说,“就算你们世代有家仇,但大老爷你要明白亲不亲还家乡人,你这样做等于让异族趁火打劫,让人耻笑不是?”这话倒是说柳山虎心里。

“那你说怎么办?”他有些不耐烦了。“去赔不是。”柳山虎又要反击,雷群抢先给他出主意说,“大老爷你可不出面,可以让你的管家大龙出面,这样既给了何姓家族的面子,还停止了何家人想来复仇的仇恨,何乐而不为?”

“这个……可以考虑,” 柳山虎说着又话锋一转说,“那要是何姓家族人不给面子,把我的管家有去无回怎么办?”“不可能,”雷群胸有成竹,“从面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从历代各族纷争的事实上看,还没有出现杀死使者的情况。”“万一呢?”雷群因此拍拍胸说,“大老爷你要是信得过,本人愿意跟管家走一趟。”“哈哈,占卦先生如此热心又是何苦?”

“大老爷你怎么又旧事重提,本人的职责是为人消灾祈福。”柳山虎还是不相信他,摇摇头。雷群为此又说,“同为中国人,本人实在看不下去同胞相互残杀。”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又说,“你看在我中华大地上,正是因为汉奸们的助纣为虐,才让异族之人趁机火中取栗,才把使得八国联军在这片土地上烧杀奸淫抢劫,无恶不作……说得柳山虎历历在目。

“好,占卦先生说得极是,老夫就依你的了。” 雷群于是趁热打铁说,那么现在就出发如何?“管家,管家。”“大老爷有什么吩咐地?”柳山虎让他带些礼物,跟雷群去一趟何家冲。管家大龙一听去何家冲, 显得非常害怕得说“没必要吧,大老爷!”对此,柳山虎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说,怕什么,有占卦先生陪着大可不怕。

“这……这……”他指指身上的伤口说,可否允许他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柳山虎眼睛一闭,觉得也在理,便怒气不争地说,“那好吧,就明天!”雷群说还有要事,先走一步,明天晌午再过来一起去何家冲。

离开柳家寨后,雷群便飞速地向何家冲赶去。一来他要向何原谦通报一下柳家明天要去向他赔不是,让其有个心里准备。更重要的一件事是,他要去那天何、柳两家人打斗的地方看一看,最好能够找到手枪子弹壳什么的物证,这样他就能够更加坚信日本人是不是已经参与其中。想到这里,他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酒井美黛在追赶严樗中,终因对地理环境不熟,而放弃了。当她来到眼前的芙蓉镇时,已经是傍晚十分了。又饿又累的酒井美黛决定找个旅馆休息一下。结果找了半天,镇上的旅馆只有一家,而且还十分破败。她管不那么多了,一边要房间,一边吩咐店家给她房间送些吃的来。

此时,受伤的严樗居然也来到这家旅馆。只差几分钟的功夫,就有可能与酒井美黛在旅馆狭路相逢。旅馆老板看到严樗衣服上被血浸湿,惊讶得发出声音,却不小心惊动了酒井美黛。

正当严樗拿好钥匙打开房间的一刹那,酒井美黛已经握着枪顶着他的后脑勺了。严樗预感不妙,举着手往前走,酒井美黛则步步紧逼,将枪顶得更实。

来得实在太突然了。“有话好好说,你是什么人?” 酒酒井美黛示意他面壁后,开始对严樗搜身,将他身上的枪掏了出来。“转过身来!” 酒井美黛命令。严樗这是才知道是老朋友相遇了并立即觉得机会来了。为此,就在他转身一刹那,一个横扫腿,早有准备的酒井美黛,一闪身,枪响了。不过打在墙上。

一连串的枪响了。严樗快速地躲闪着,没想到,在躲闪中把自己逼到了墙角。也不知道酒井美黛是没有子弹,还是什么原因,大叫一声让严樗举起手来。无路可走的严樗只好一步一步挪了出来。 “我们是仇家吗?” 酒井美黛不吱声中又“砰!”一声开枪了。早有准备的严樗下意识一闪,子弹打在墙柱上。

“春……春花你想干吗!” 酒井美黛神情略为一怔,说,“严老板,你忘我叫什么了。我酒井美黛称不上高手,但我可以保证,除非你对我有绝对不利的妨害,否则,我现在决不用枪杀你! ” 严樗嬉笑道:“你舍得杀我吗?” “你杀了我的紫娟!” “我没有!”严樗说完又冷笑道:“世事变化无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没有把握预料自己的后事!”

“说,是不是你杀的紫鹃?”“不是!”“老实说。” 酒井美黛厉声叫道:“否则何苦逼我杀你?”“人无信不立,为什么不信我。”“不是你还有谁?那天晚上只有牛老板跟你嫌疑最大。”“你是什么人?” 酒井美黛冷漠一笑问,“你猜猜呢。” 严樗两手一摊说,“猜不出来。我只知道身在长江岸,不知道长江长。”

严樗试探性的发出了暗号。这是出发时,上级给的联络暗号。为的就是防止一路遇到不测时使用。酒井美黛在听到严樗的暗语后,在一怔忡中,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变化并开口:“长江来自天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严樗为此得意地嘿嘿一笑。对此酒井美黛又问:“长江是一泓活水,船到江心独自流。” 严樗立即像女子般赧然一笑答:“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你是?”“当然自己人。”为此严樗便趁机调戏起这位“自家人”来,,说着还伸手要摸她的脸。似乎是一瞬间,酒井美黛原已平静的脸上又换上了凶神恶煞的表情,并用枪顶在了严樗腰间。“别别别。” 严樗举起手。“谁有你这样色胆包天。” “色不迷人人自贱,有几个人能够经受得你这样的美色。”这时,酒井美黛用日本语问他是什么人。严樗立即嘿嘿一笑问:“你猜呢?”枪口立即向他的身体上一冲。严樗一后退,用日本语回答,我的父母都是北海道人。

“看来不是你杀死紫鹃。” 严樗说当然,并问紫鹃是什么人。酒井美黛眼睛一闭说,中国人。“中国人值得你这样?”“她是我的人。”“你的任务?” 酒井美黛收起枪说,这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严樗心里有些不快来,他决定借机好好调戏她一下。

“快跑,国民来了!”并没有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见酒井美黛无动于衷,严樗提醒酒井美黛刚才的枪声一定会吸引国军和地方的保安队来。酒井美黛一愣,才意识到问题严重,说了一声撤。外面的真的出现了保安队的叫喊声。

情急中,他们从三楼的房头借着围墙跳出墙外。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被保安队发现了,枪声由此响起。酒井美黛边跑边问 去哪里?早有准备的严樗故意说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他是想好好折磨一下酒井美黛。令他意外的是,酒井美黛的身体素质还真是不错,翻山越岭一点也不比他差。

严樗只好把她带到之前踩好点的防空洞中。酒井美黛并不惊讶地开口了:“你知道什么叫盘底盛宴?”严樗默然地摇摇头。“就是你的盘子里就剩下那么一点吃的时候,无论那剩在盘子里的是什么,都将是你的盛宴,不管剩下的是一粒米饭,一片菜叶,甚至是一滴菜汤。如果你不想饿死,那剩下的那点东西都是你的盛宴。你只能去舔那盘子。你仔细想过这个可怕的动作吗?舔,人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觉得生活绝对不能少的东西是食品。”

酒井美黛说完从身掏出一包吃的东西来。严樗为此嘿嘿一笑说:“还是你想得周到,至死不忘吃!” 酒井美黛一把从严樗手中夺下食物。严樗两手一摊,向防空洞深处走去。

防空洞里黑暗如漆。黑暗,在他们中间筑起一条无形的隔离层,使天不怕,地不怕的酒井美黛开始有了些许不安,于是她开始一点一点向严樗靠近。严樗明显感觉到女人身体散出的味道,便有些怜香惜玉并随着她的体味,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们在撕扯中,潦草地合二为一了,不知生死。今夜在这里的活着,也在这里死去。

“鸩鸟”晚上与秋田百乐门舞厅分开后,总感到哪儿有些不对,于是他在穿过一条小巷后,又快速折返回来,尾随到秋田的身后。果然不出所料,秋田在张望中,并没有往自己的宿舍方向走,而在汉正街漁网般的小巷子里穿棱着,然后见到他飞身一跃,进入一个亮着微光的四合院中。

“秋田这是要干吗?” “鸩鸟”小心谨慎地一步一步,摸了上去。他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贸然闯入进去地开始围着那间四合院打起转来。正在摸索中,就听到柴门吱呀一声,又吱呀一声,关上了。于是“鸩鸟”轻巧地攀过围墙。

一步一步踯躅地摸到亮着光的窗户后面,借着窗户上的一条细小的缝隙,他看到房间里有个黑色衣服的人正跟秋田说着话。只是那人用衣服将自己包裹得很紧,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更看不清面相。“鸩鸟”一惊中,倒吸了一口冷气,像是发现了天大秘密。

“这个人是谁?” “鸩鸟”无法听到里面说着什么。只是看到在他们两人说了好一番话后,那名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就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类似照片的东西,与秋田指指点点起来。

“他们这是在干吗?” “鸩鸟”急切地想知道,却没有办法知道里面说着什么。尤其当他想起秋田在跟喝酒时,又提起即将开战的事后,顿时觉得事情原本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鸩鸟”颓败得一屁股坐下窗户下,觉得形势异常严峻,自己也越来越危险了。与狼共舞日子太煎熬了。正当“鸩鸟”百思不得其解时,房间内的声音渐渐向他而来,而且越来越近。因此“鸩鸟”在警觉中,发现房间的两个已经走到窗户前,尤其在他正准备探出头向窗户里看时,窗户突然一开,又关上了。“鸩鸟”吓得一跳趴下。

接下来,“鸩鸟”便听到秋田跟那名黑色风衣的人辩解,说翻译官萧强不是中国的间谍,说他们进行严刑拷打也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但是那名黑色风衣的人似乎根本不相信,只是用手势在反驳着什么。

“这个人是谁?” “鸩鸟”怎么也想不到,此人就是常扮歌妓的“捭”字号间谍,小池百合。她受组长酒井美黛指示,来和秋田碰面的。过了一会,小池百合又来到跟秋田跟前说,据她掌握的情报,中国方面已经知道了他们即将发起对遂早进攻的情报,那么军部内部一定隐藏着中国的间谍。秋田一听,非常惊讶地说“不可能吧!”那人立即做了一个举手打他耳光的动作。

秋田立即吓得一个后退,接着上前一步说,“就算中国方面知道了他们作战计划,那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条路上前往,更不知道他们军队的兵力部署。”又一个举手动作,秋田又是吓得一哆嗦。

不过,萧强隐约听清楚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她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呢?”接下来,“鸩鸟”就只能隐约听到秋田反问:就算情报上说国民党方面不仅知道作战意图,还知道他们军队将从襄花公路进攻青城县城。

小池百合骂他混蛋并质问他这些情报从哪儿流露出去的,要他好好查一查。秋田在“是是”中又问,那是不是要改变作战时间我进攻路线,结果又遭到黑色风衣人的责骂 ,让他不应该知道不要问。

对此,“鸩鸟”在意外中,得知自己了自己处境,还有敌人很有可能已经改变了作战计划。那么眼前这个神秘人物是谁呢?怎么会单独找秋田发号指令呢?正当“鸩鸟”准备离开时,便听秋田说那我告辞了。因此“鸩鸟”一个转身,从另一个方向,如飞鸟般,越过了四合院的墙壁。

“鸩鸟”既兴奋又忧虑,收获真是太大了。兴奋的是这个隐藏在身后的间谍终于显身了,虽然她捂非常严实,但那人身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可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判断敌人正一一步向自己走来。他开始忧心前面送去的情报很有可能就派不上用场,说不定,还可能被敌人利用,迷惑自己人。

“怎么办?”“鸩鸟”在辗转反侧中,换了一身黑衣出发了。他决定到日军司令部冈村办公室去走一遭。兴许也能有所收获。尽管他知道那儿戒备森严,岗哨林立,甚至连一只猫也进不去,但他还是决定一试。

五月夜晚的汉正街,小巷子里,阴风瑟瑟,几乎见不到几处有着光亮。这是因为随着日军的占领,人们不敢夜晚出门。因此,这也给“鸩鸟”提供了天然的方便。

越墙、攀壁,当他一步一步接近日本军驻武汉司令部院内时,正如他平时观察的一样,那里不仅仅灯光辉煌,还看到巡逻的队伍一遍一遍发出军靴声。“鸩鸟”趴在一栋房顶上仔细观察着。从正面和反面那是要根本不可能接近十一集团军司令部办公楼,那几盏探照灯向子弹一样,不停地向周围扫射着。每次一个扫射过来,“鸩鸟”发现连空中纷飞的小虫都看得清清楚楚,更别说一个人了。那么---

只有从办公楼的两个侧面寻找机会了。于是“鸩鸟”轻轻的,一点一点移动着身体,来到办公楼的南则。结果又是大失所望,楼下便是岗哨的位置,而且灯光十分明亮。于是他移动着身体来到办公楼的西侧。虽然没有值守的卫兵,但根本没有办法登上办公楼去,再次失望了。

正当“鸩鸟”几乎绝望之时,他发现一个可能值得一试的可能。发现办公楼的反面大树林立,好几棵树已经超过楼顶,如果自己的速度够快,动作能够够轻的话,完全可以利用卫兵巡逻“间隙”的几分钟,爬上大树作掩护,然后从房顶移动到司令部办公楼的西侧,通过楼房的通风口,进入办公楼的天花板里面。

“鸩鸟”在失望中找到了希望。他便开始观察和细细计算时间起来。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鸩鸟”望望天,发现不能再等了。于是他开始一点一点向办公楼的反面移动而去。

夜静得出其奇,行动异常小心。然而,正当“鸩鸟”集中精力移动中,不知道突然从哪儿蹿出一只猫,刺啦一声,就发出一声叫唤。值守的卫兵顿时如惊弓之鸟就往“鸩鸟”所在方向扑来。

“鸩鸟”灵机一动,如猴子上树般倏地几下,就攀上一棵梧桐树的茂密处隐藏起来。日本兵上前看了看,嘴里发出哇啦哇啦几声后,发现是只猫,便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此刻,“鸩鸟”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当他稳定一下神情后,便利用巡逻兵走过的“间隙”,如猴子攀树一样,从这棵树枝上跳到另一个树枝上。如此这般摆渡一样几棵树之间,却已是精疲力竭了。但是他必须抓紧时间。然而,等他到达西侧的房头时,错误判断了通风口与房顶的高度,那落差几乎有一米之多。尽管“鸩鸟”身体颀长,加上他的臂膀,也只能勉强接近通过口的边缘。

“怎么办?绝对不能空手一趟。” “鸩鸟”灵机一动中,解下了腰带,先是扒开房顶的瓦片,找到一个栋梁,用腰带将自己的一只脚捆绑上,然后将腰带另一头,栓在栋梁上。

有点置死地而后生,“鸩鸟”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欣喜无比。接着他就像上山采花的人一样,掏出所带的匕首一点一点来撬动通风口的窗户。夜晚静得出奇,只要有一点响起就会被值守的卫后发现。因此“鸩鸟”像抽丝剥茧一样,一点一点撬动窗户上的水泥。

时间在一分一分一秒中过去,“鸩鸟”在手脚并用中已经累得不行了。有好几次,因为动作幅度过大险些惊动了值守的卫兵。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鸩鸟”终于将窗户撬动下来。可是,又一道难题出现在他面前――无法进入。

因为那个窗口实在太小了。想顺顺溜溜进去几乎不可能。于是他吸收了前面的经验,将腰带往房边缘固定了一个地方,这样自己就可以借助脚上的拉力,一点一点爬进通风口,即使不小心腾空了,也不至于掉下楼去。

为了防止值守的卫兵发现声响,他又将身边的瓦片一片一片地挪开到另一个地方,这样,他才得已进入司令部办公楼的天花板中。“鸩鸟”一边爬行,一边计算着他掌握的冈村办公室所在的位置。

那是每前行一步都是异常艰难,天花板里一片黑暗,里面的电线更是像蛛蛛网一样,搞不好就会绊断一根线,就会发出警报,那么他就可能成瓮中之鳖。

估计到达冈村办公室后,“鸩鸟”又发现一个问题,根本找不到可以撬开的地方。也就是说冈村在选择这间房子作为办公室时,已经考虑到有人会利用这里作为突破口,有预防地用一块铁板封死了。此路不通!

“鸩鸟”几乎彻底被敌人的防御匠心给打败了。但是,他并没有就此放弃,决定继续寻找突破口,他相信百密总有一疏。“鸩鸟”在布满蛛蛛网一样的黑洞摸索着。终于,他在绝望中看到一丝微光。再仔细一看,然后一估测,此处应该是厕所所在的位置的。于是快速上前,三下五去二就撬开了那儿的天花板并顺利,进入了厕所。不过,幸运的是女厕所间。这样他就放心半夜三更没有人来了。

可是等他跳进厕所后,还没定神,就听到值守卫兵巡逻的脚步声向他而来。“难道他们发现了?”他屏住呼吸,在黑暗着侧耳聆听着,窥视着。结果不虚惊一场,是卫兵正常的流动巡察。他要等待卫兵换岗,他知道这儿的卫兵是一个小时换岗一次。正好他可以借此休整一下,补充精力。

说来也巧,还没等他喘息几口气,就听到卫兵换岗的脚步声。“鸩鸟”觉得时机来得太好了。于是,他在卫兵背影一消失一瞬间,就箭步如飞地冲到冈村的办公室前,然后以熟练的手法,用提前准备的钥匙将门打开,闪身进入室内。这时,他听到换岗的卫兵已经就位。

借着室内微弱的灯光,“鸩鸟”仔细地翻动着、寻找着。又是很失望,桌子上,柜子里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鸩鸟”在寻找中,发现身后暗门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保险柜里。他高兴无比,立即失望起来,撬开保险柜那是不可能。

于是“鸩鸟”又用匕首轻轻撬着办公桌的抽屉。“鸩鸟”既着急着打开,又怕损坏了让冈村第二天被发现。如绣花一样撬动中,急着一头汗。抽屉终于被他打开了,看到的是满满的一抽屉文件,“鸩鸟”兴奋起来。不过,又全是日文文件,这倒也难不住他。可是要是一个一个文件看起来那实在太费时了。

对此,“鸩鸟”选择那些写着绝密字样的拿出相机拍起照来。他相信这么多文件总有一些用得着。

拍完照片后,“鸩鸟”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有些明亮了。意识到必须马上离开否则就来不及了。然而,当他轻轻打开门时,发现巡逻的卫兵,正来回在穿梭着。

“不能等了,再等就在天亮了。”于是“鸩鸟”决定冒险一试-他用匕首往一个插座一横,随即听到“啪”一声,整个楼道的灯光全部熄灭了。接着,就听到卫兵往楼下跑的叫喊声,他便一个闪身就冲进不远处的厕所,然后原路返回,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了宿舍前。

令他意外的是,当他正准备快速进入宿舍时。发现一个人正坐在他的门前睡着的样子。在大吃一惊中,蹑手蹑脚靠近了一看,居然是副官秋田。这让他有些不可思议了。“他怎么会在这,他要干吗?” “鸩鸟”快速思考着,但依然没有思考出结果。于是他绕到宿舍的后面,从早就没有上栓的窗户溜了进去。

“鸩鸟”快速地脱下衣服。结果刚一钻进被窝,便听到秋田的叫喊和敲门声。“鸩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快速思考之中,装作醉眼迷津的样子,大声责怪道,“这是谁这么早来敲门。”

等“鸩鸟”故意闭着眼睛,门一打开,秋田就责怪他不够意思,说他在门口等了一晚上。“鸩鸟”为此一怔,连忙说,可能酒力发作,睡死过去了。秋田怀疑地张嘴,话在嘴边,差一点就说出来。那眼神中分明在问你到底是什么。

“鸩鸟”便伸了伸懒腰问“秋田君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的昨晚真的喝多了?”“是呀,怎么了?”“我的敲门难道你听不见?” “鸩鸟”装作很生气地责怪:“你们把我严刑拷打了几夜没睡觉,难道还要怀疑什么吗?”秋田愣着一想也是,在行刑室折腾了他那么久,也应该是累了。“那你继续睡觉吧。”

“鸩鸟”为此故意重重关上了门后,露出了成功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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