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个爱干净的女孩子,劳动之余就爱提了衣服到河坝里去洗。盈盈也是个爱干净的女子,有闲空的时候也经常提了衣服到河坝里去洗。五月在河坝的这边洗,盈盈在河坝的那边洗,两个人就经常在河坝里碰面。初次碰面,两个人隔河彼此对望着笑一笑。虽然乡里乡亲的,但毕竟好些年没在一起了,加上两个人的年纪又悬殊了不少。所以两个人碰了面,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羞涩。
有了几次碰面,几次彼此的微笑,情意在无意间就显得深了,慢慢就开始随便了。
那是一个初秋的正午,太阳正大,两岸浓浓的树篷子,遮挡着太阳,哗哗流动的河水,裹挟着一阵阵凉爽的风,从河面上吹过来,让人觉着十分地舒爽。五月在河的这边,衣服都洗到快一半了,盈盈才端了一盆衣服,到河坝里来洗。五月见了盈盈,心里就高兴,隔老远就给盈盈打招呼:“盈盈姐,洗衣服呀!”盈盈见了五月,心里也是高兴,就望五月笑,说:“阳妹在洗衣服呢!”
盈盈不叫五月为五月,而叫她阳妹。盈盈认为叫阳妹更亲切。五月快活地说:“我都快洗完了!”五月穿了件白花蓝底的短衫,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两个人打过招呼,就对着河岸,一边洗衣服,一边天南地北地瞎聊天儿。两个人聊天儿也没个主题,想到哪里聊到哪里,聊得很快活。
五月晓得盈盈的故事,看见这位体态单薄、往往一个人孤单地走来走去的盈盈姐,五月心里就充满了同情。五月想,只要是女人,有了盈盈这样的遭遇,都是很可怜的。五月爱和盈盈闹在一处玩儿,一方面是因为回到村子里,已经没有很多的玩伴儿了,而附近也没有和她年纪接近的小姑娘;另一个原因是盈盈落寞幽然的神情,让五月有要去陪陪她的冲动。
五月很快就把自己的衣服洗完了,可她和盈盈的聊天儿似乎还意犹未尽。五月觉着哗哗流动的河水声,有些妨碍她和盈盈的聊天儿。五月就想过河去帮盈盈洗衣服。帮洗衣服只是面儿上的理由,核心的问题是这距离近了,就可以近距离地和盈盈姐说体已话了。
盈盈开始也以为,五月是来帮她洗衣服呢,却不晓得五月是想和她唠家常!所以五月准备过河来,盈盈就对五月说:“不用你帮忙,我的衣服也快洗完了。”五月不容分说,三下两下,赤着脚就从河的这边,淌着河水过到那边来,抢过盈盈的衣服,帮盈盈捣起衣服来!
五月比盈盈年轻气壮得多,捣个衣服像翻花似的,看上去一点都不费力气似的,盈盈瞧着五月壮壮的身体,心里很是羡慕。
五月一边帮盈盈捣衣服,一边给盈盈讲上高中的趣事,讲晚上到学校旁的地里去偷西红柿,回学校翻学校的院墙,还睡在被窝里摆鬼故事,吓得有个女生晚上不敢上厕所,硬是把小便拉在了被子里,第二天早上不敢起床……听着五月的这些趣事,一向沉闷的盈盈,心就松快了起来。随着两个人交情的日益深厚,两个人慢慢就成了无话不谈朋友,成了年纪虽然有一点悬殊、感情却是特别好的朋友!
那又是一个雨天,而且是下了很多天雨之后的又一个雨天。地里太稀软了,没法去忙农活儿。五月在家闲玩着,看了一会电视,又翻一本破杂志看了一阵,又看了一会电视。五月觉得无聊,就想到盈盈那里去,看盈盈姐在忙些什么呢?于是五月手里拿着那本破杂志,快快活活地出了门,往盈盈家里去了。五月准备找盈盈姐玩一玩,唠唠家常!
那个时节已经是初秋了,几日的秋雨绵绵,添了不少的凉意,却又不到加衣的时节。五月到盈盈家里去,才晓得只有盈盈一个人在家里,闲着在扎花袜底。
盈盈的爹是个生意客,一直都很少在家。盈盈的爹年轻时就不爱做农活儿,大集体的时候他在外面搞副业,按约定给生产队交钱,生产队给他记一份工分;包产到户之后,他就彻底不做农活了,成了个专业的生意客。他做的生意不大,见什么好卖就贩什么卖,中间搞点差价;赚头虽然不大,却比种庄稼强。盈盈的爹和别人合伙当过骡马贩子,那是他人生中最得意的几年。现在年岁大了,跑不动了,就成了个老烟客,长期在几个乡场上赶转转场,卖他自己种的土烟,也换别人的土烟卖。所以盈盈的爹就经常不在家里。
盈盈的娘也趁这不能下地忙农活的时节,到姥姥家去看姥爷了。姥爷八十多岁了,盈盈的老妈经常要去看一看,算是尽孝心吧。所以盈盈家就盈盈一人在了。
盈盈一个人在家,其实也是落寞沉闷无趣得很,给猪喂了食,给牛添了草,给鸡撒了苞谷籽,把几间屋子也收拾了一遍,坐下来就没事了。又看了一歇电视,一个电视剧看完了,现在讲的是新闻。盈盈最不爱看新闻节目了。换了几个台,也是些看过了的电视剧。盈盈索性关了电视。枯坐了一会儿,又觉着无趣,就拿出自己没扎完的花袜底,坐在门边了,慢慢地扎。可这花袜底扎来谁穿呀?家里该扎的都扎了,家里的人都垫上花袜底了!
这女子扎的花袜底,是有讲究的,除了家里的亲人,对别人是不能乱扎的。这花袜底有定情物的意思,所以除了亲人就只能是自己的心上人了!想到这层意思,盈盈本就落寞的心就显得更沉闷了,索性花袜底也不扎了。就是在这个时候,盈盈听到了院坝里的狗叫。盈盈从门边看过去,见五月蹦蹦跳跳地来了。盈盈心里一喜,连忙喝叫她家的狗,说瞎眼的狗!就喜喜地从门里大步跨了出去,边走边说:“阳妹是个稀客!”
五月就笑,问:“盈盈姐在忙什么呢?”
盈盈说:“下雨天能忙个什么呀,在家玩!”
盈盈把五月让进烤火的屋里,屋里烧着火,显得暖和和的。五月说:“盈盈姐烧的火在烤呀!”盈盈说:“还别说,天真的还有点凉快。”盈盈边说,就从烤火炉的下面,掏出几截杂木,揭开炉盖,放了进去,然后又把炉盖盖上,才要给五月泡茶。
五月接过盈盈递来的茶,说:“盈盈姐太客气了。”盈盈笑,说:“什么客气呀,我到你家去,你还不给我泡茶喝么?”五月就笑,说:“这天气有点火烤着,真是很舒服!”盈盈就笑,说自己体质单薄,就是怕冷,天一凉快,就想烤点火!把炉子里的火加好了,给五月把茶也倒好了,五月就来看盈盈扎的花袜底。
盈盈是个手巧的女人,扎花袜底、打毛线衣,远近出了名的好。五月看了盈盈扎的花袜底,感叹不已,说盈盈姐哪来的这么聪明呀,你看这花扎得多好看呀,颜色也搭配得这么好看,说自己真是笨死了,鞋脚针线一样都不会,连最简单的毛线衣也织不来!
盈盈就笑,说:“阳妹是有文化的人,高中毕业生呢,我们这里能找到几个?”
五月就笑,说:“高中生顶个屁用,哪个看得起你是个高中生呀!”
盈盈又进屋去取了些向阳花出来,要五月吃,自己则进到屋里,去取了一小块腊肉。
五月说:“盈盈姐你这是干什么?”
盈盈就笑,说:“两姐妹弄顿饭吃一下,总是可以的呀!”
五月就客气,说:“不给姐姐添麻烦,我只是来玩一玩的!”
盈盈就说:“玩也得吃饭啦!”
五月觉得凭空给盈盈添麻烦,心里还是过意不去,说:“不吃饭,我一会就要回去的!”
盈盈嗔怪五月:“第一次到姐家来吧?”
五月一想,高中毕业以后,真还是第一次来呢。就不好意思地说:“是呢!”
盈盈又是嗔怪的神情:“那还跟姐客气!第一次来,饭都不吃一顿?”
五月就没话说了,只好说:“真给姐添麻烦了!”
盈盈就高兴地笑了:“难道姐不吃饭了?我是给自个弄来吃,顺便让你吃一点!”
五月知道盈盈在逗她玩呢,就高兴地和盈盈你看我、我望你地笑。两个人的交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五月也就不推辞了,就蹦跳着要来帮盈盈弄饭!
盈盈说:“要你帮什么忙?你以为我会弄好多的菜,我就弄一锅酸菜炒瘦肉,熬在炉子上慢慢吃,你看怎么样?”
酸菜焖瘦肉,可以说是蒲柳溪饮食中的一绝,吃着酸香可口,十分开胃,初次吃这种菜的人,连饭都要多吃一两碗!
五月就欢快地蹦了起来,说:“这个最好吃了!”
盈盈见这个菜合了五月的味口,就像个大姐姐似的,笑笑地说:“五月,好好坐着烤火,和姐说说话,我一个人就忙过来了,一会儿也就弄好了。”
五月虽然不帮弄饭,但她仍像只跟屁虫似的,跟在盈盈的屁股后面,看盈盈淘米,看盈盈在电饭锅里煮饭,看盈盈在炉子上烧腊肉,看盈盈洗腊肉,看盈盈捞酸菜。饭在冒气的时候,盈盈的腊肉已经切成片了,下到锅里炒上了。把腊肉炒过八分熟的时候,腊肉的那一份香气,就溢了出来,满屋的肉香。然后盈盈把葱姜蒜辣椒等调料,一样一样地放进锅里,让油煎一煎,当又一阵香气溢出来的时候,再把切好的酸菜放进锅里,把肉捂住,盖上锅盖,好好地焖上一阵子。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蒲柳溪酸菜焖腊肉,就做成了。趁酸菜焖腊肉还得焖一会的功夫,盈盈就剥了两只松花皮蛋,切在一只碗里;又拌了一碗糊辣椒混蒜泥,还加了两样随意的农家小凉盘,几样菜就齐了。
五月一边看盈盈弄菜,一边嗅着菜的香味,一边在心里赞叹着盈盈的能干。
盈盈把几样菜往炉子上端,上齐了,摊开一双手,说:“就这几样菜,简单得很!”
五月由衷地说:“盈盈姐,你简直太能干了,弄这么好吃的菜,我口水都下来了!”
盈盈就笑,说:“好吃就多吃点!”点一点五月的鼻子,笑:“你个小馋猫!”
二人取来碗筷,打对坐好,盈盈就把饭盛好,递到五月的手里,说阳妹加劲吃!
现在这个时节,正是农村肉荒的时节,还有腊肉弄来吃的人家并不多。这一阵子五月在家跟爹妈忙,体力消耗不少,五月早有些荒肉了。盈盈弄这么好的菜招待她,她就不客气了,放开了量地一阵狼吃!
两个人有滋有味地吃着,五月一边吃还忍不住一边说:“姐弄的菜真是太好吃了!”
五月不见外,盈盈很喜欢,给五月搛了一筷子肉,对五月说:“好吃就多吃点!”
五月欢喜地一气吃一气说:“姐,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哎呀,太多了呀,姐!”
盈盈和五月一阵大吃,吃得都有几份饱了。盈盈见五月明显放慢了吃的速度,就又搛了一筷子肉,要往五月碗里放!五月连忙用手罩住碗口,说:“姐呀,已经饱了,得慢慢吃!”过了几分钟,盈盈又给五月搛菜,五月又连忙用手罩了碗口,说:“姐呀,真的已经饱了,吃不下去了!”
盈盈见五月吃得确实饱了,就调皮地对五月一使眼色,说:“阳妹,有没有兴趣陪姐喝杯酒呀?”五月是能喝一点酒的,在学校就和同学一块喝过。五月见盈盈那么好的兴致,又见窗外雨雾沉沉的,五月也就来了喝酒的兴致。五月笑眯眯地对盈盈点头示意,偷着声音说:“行,陪姐喝杯酒!”
盈盈心里快活了起来,从碗柜的最里面,费了老鼻子劲,就取出一瓶酒来,对五月扬一扬,偷声笑着说:“喝好酒,姐一直收着的一瓶好酒!”五月也轻声地笑,说:“行呀姐!”像两个在一块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女人似的,有那一份惊奇、有那一份喜悦、有那一份难得的放荡,呈现出那么一份难得的可爱来!
盈盈把酒拿到五月的面前,五月一看,原来是一瓶原装的瓶子酒。原装的瓶子酒,在蒲柳溪可不常见。蒲柳溪的人要喝酒,一般都是苞谷煮的烧酒。像这种原装的瓶子酒,人们是不舍得喝的。所以五月就说:“姐呀,拿苞谷烧酒就行了,这酒太贵了!”盈盈说:“姐今天高兴呢,就请阳妹喝这个酒!”
五月见盈盈坚持要喝瓶子酒,又见盈盈这么地高兴,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五月说:“那就依姐的啦!”
盈盈就笑,说:“这就对了嘛!”
两个人就嘻嘻嘻地笑,用杯子各倒了半杯酒,说怕倒多了喝不下去!
酒倒上之后,盈盈举起酒杯,学着男人们的架势,像模像样地对五月一推酒杯,豪气十足地叫了一声:“阳妹,请!”五月受了感染,也一推酒杯,对盈盈叫一声:“盈盈姐,请!”两个女子豪气地把杯中酒,一口就闷了下去!
两个人其实都没料到,会一口把酒闷下去的!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豪气!
两个人把半杯酒闷下去,对望一眼,忽然就又大声地笑了起来,高兴得不行!
五月说:“姐呀,我不晓得你还能喝酒呀!”
盈盈说:“妹呀,你是不晓得姐的苦呀,姐其实闷得很!”
盈盈的情况五月怎会不晓得?五月其实怕盈盈提这个话题。但盈盈既然提了这个话题,五月就得给盈盈宽心。
五月说:“姐呀,这有什么呀,身体的原因,哪个敢说这个大话呀?”
盈盈说:“身体的原因,也是没有哪一个敢说这大话,可哪个摊上了,就倒楣了!”
五月说:“现在发达地区,还有专门就不要孩子的夫妻呢,我们这些地方是落后,人的观念也落后!”
盈盈摇头苦笑,认可五月说的有些道理。但她说:“这也不全是观念的问题。”盈盈对五月说,她的苦来自于小董对她的好,以及小董一家人对她的好。她说:“小董和小董一家人,要是对她不好,她倒还有些安慰,她倒还不存念想,可就是小董和小董家人对她好,她才觉得自己是个福薄命贱的女人。”她说;“她本就应当受到小董和小董家人的欺负,她就会觉得,她离开了董家,倒是一份福气。可情形正好相反,所以她就觉得自己没福气!”五月觉得盈盈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但她却找不到安慰盈盈的话。
盈盈也觉得自己的话,让五月无话可说了。就叹一口气,说:“说这些不痛快的事做什么?今天姐俩不是高兴么?喝酒喝酒!”盈盈又给两个人满上,两个人又豪气地一口把酒干了!两个人互相把杯底亮给对方,然后就又开怀地大笑了起来。
五月要过酒瓶子,盈盈说:“咦,还要喝呀?”
五月说:“怎么不喝?来,我敬姐一杯!”
盈盈用手指头点五月的脑袋,笑笑地说:“阳妹呀,想把姐喝醉!”
五月笑笑地说:“哪里呀?妹妹不是也高兴么!”
盈盈说:“高兴,高兴!”人就有些发飘了,就把五月倒的酒接了。对五月说:“自己倒上,自己倒上!”盈盈的舌头也有些直了!五月给自己倒了一浅杯。盈盈摆着手,说不行的,不行的,也满上!五月说,姐呀,我不行了的!盈盈说:“不行也得倒满!”五月就给自己倒满,说行了吧!盈盈见五月的酒杯也满了,就高兴地笑,说阳妹就是和姐贴心!
五月对盈盈举起酒杯,盈盈笑笑地对五月说:“我们姐俩现在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喝,别喝急了,急了就会醉。”盈盈说:“反正难得清闲一回,今天有的是时间!”
屋外的雨越下越绸密了,盈盈和五月喝着酒,聊着天,看着彼此涨红了的脸,看着彼此有些摇晃的身子,笑着高兴着,在时而快活时而又来一点忧伤的氛围中,不知不觉就把酒喝得有些高了。原以为都是不胜酒力的呢,以为都喝一小杯就可以了的,没料到真喝上了就有了兴致,慢慢一瓶酒就见底了!
盈盈见五月似乎还有喝酒的意思,就把空酒瓶对了五月摇一摇,笑一笑,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再去拿一瓶酒和五月喝。在喝酒这个事情上,盈盈有她的体会。盈盈一个人有时也会偷着喝点白酒。盈盈感觉到,喝酒喝到有些飘起来的感觉的时候,真是一种什么也不用想的快活!所以盈盈一个人闷得慌的时候,她会自己给自己弄俩好菜,自己跟自己喝一次酒,自己安慰一次自己。然后躺到床上去,神仙般地睡上一觉,自己就会觉得是一种难得的解脱,也是一份难得的享受。
盈盈准备再去拿酒,五月才知道,她们两个已经喝完一瓶酒了。
五月虽然曾经喝过酒,但她从来没有放开量喝过,也没有试过自己到底有多大的酒量。看到自己和盈盈居然喝完了一瓶酒,五月就觉着惊奇,才感觉到自己居然能喝这么多的酒!也才感觉到自己有些醉了。所以五月赶紧对盈盈说:“姐呀,我不能再喝了!我今天喝多了呀,现在头晕得很呀!姐呀,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呀!”
盈盈自己也感觉有些醉了,盈盈就笑笑地对五月说:“得喝好,不准客气哟!”
五月说:“姐呀,我一点都没有客气,全当是在自己家里了!”
盈盈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去找酒了,五月就笑,赶紧去拉盈盈,不让盈盈去找酒了,站起来才晓得自己脚底下也在发飘,有些站立不稳。
五月就对盈盈开玩笑,说:“姐呀,你家的地是棉花铺的呀!踩着是软的!”
盈盈突然就笑岔了气,觉得五月说话太有趣了,就说:“哈呀,五月,你真是个读书人,说话取笑得很,你想让姐笑死呀!”
五月抓住了盈盈,轻轻一带,就把盈盈带到了炉子边,盈盈就没一丝力气了,五月也没一丝力气了。两个人就靠在温热的炉子边,絮叨地开始唠嗑家常。唠叨着家常的时候,彼此都发觉都有了一点鼾声,彼此都互相有取笑的意思,随即却都慢慢睡着了。
盈盈还是第一次醉酒,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沿河两岸,一派春暖花开的艳丽美景,她和盈盈正躺在一个艳艳盛开的桃树下,听一群小蜜蜂在桃花丛里,呢喃细语,一丝丝蜂蜜三不三就从花间滴落下来,沁入口中,给她们带来沁香和醉人的甜蜜!太阳也是那么明艳美丽,让人暖阳阳地舒适着,几欲仙逝了去!天国也无非如此的景致吧!?……
五月醒来的时候,炉子仍还温热着,她正把身子靠在盈盈的怀里,盈盈把身子靠在一把大椅子的背靠上,却是已经早她醒来,却也还没醒清爽,正眯缝了眼,笑笑地看五月呢!五月羞红了脸,赶紧起身,见窗外在打麻子眼了,天就要黑下来了。
五月才对盈盈说,姐呀,我该回家了,爹妈还不晓得她今天到哪里去玩去了呢!
盈盈说,好哇,有空就到姐这里来玩,陪姐说说话!
五月走出屋子,绵绵的雨已经停下了,凉风让人清爽。
五月仰头看天,有星星闪烁,五月说,明天是个好天气!
盈盈也抬头看天,盈盈说,明天该是个好天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