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凌云啸的头像

凌云啸

网站用户

小说
202408/11
分享
《扬州瘦马》连载

第五章

逆来顺受,苦中作乐,谁料变本加厉。

三湾河上,荒淫无度,小妾受尽狎侮。

夜幕降临,钱府众人方才姗姗晚归。一到府中,几女便匆忙来到小小厢房前来探望小小伤情,谁知还没到屋外,便听见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低泣之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瘆人。几人对视一眼,眼中均是流露出无奈之色,尔后轻轻推门进屋,却见小小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抽泣着,黄鸢鸢叹口气,上前轻轻拍了拍小小道:“雪莲妹妹?”

裹成一团的小小受惊,猛地翻身惊恐道:“谁?”一见是几女,才慢慢平复下来。黄鸢鸢见其头上十分明显的伤口,上前搂住小小,略带埋怨的叹气道:“雪莲妹妹,你这是何苦呀!”

此言一出,小小顿时泣不成声,而袁雪儿在一旁也愁眉苦脸道:“正是,老爷喝了酒,你就叫他作弄便是,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张柳儿拿出手帕轻拭小小伤口,心疼道:“老爷为人刚愎自用,生平最是听不得别人说一个不字,你可千万别再冲撞老爷了,须得事事顺着他,牢记呀!”

哭了一会儿,小小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哭着问道:“几位姐姐,老爷为何要如此对待我等?光天化日之下,问也不问,就叫我行那不堪之事,妹妹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几女闻言皆是面露愁容,片刻黄鸢鸢面无表情道:“老爷只当我们是玩物,可没当我们是人呐!雪莲妹妹,你搬个椅子,会问椅子答不答应么?”

而袁雪儿则在旁冷笑着道:“老爷眼里只认钱,花了钱买来的自然是要物尽其用罢了。”

小小缓了一会儿,默默擦干眼泪,叹了口气怔怔出神道:“难道就只能逆来顺受,别无它法么?”

张柳儿则出言宽慰道:“雪莲妹妹,你可知为何老爷不大捉弄我等几人,而偏偏逮着你不放?”

小小闻言一愣,神色迷茫的摇了摇头。张柳儿轻声道:“老爷此人,喜新厌旧,凡是买回小妾,必得变着花样玩弄几年,时间久了便会腻烦,觉得无趣了便又会纳新人入府,而旧人便会抛在一边不再理会,如此一来,便算是过关了,我等几人便是如此。”

黄鸢鸢接话道:“雪莲妹妹,只需忍耐几年,老爷到时有了新欢自会忘记折腾你,到时便算是熬出头了!那时便与我等一样,成日只需吃喝玩乐,再无烦忧了。”言罢恳切的对小小道:“你是我们玩得来的姐妹,我等也是好心与你支招呀。”

小小闻言不可思议的望着黄鸢鸢,见几人均是点了点头露出赞同之色,无奈的叹了口气怔怔出神道:“难道小妾们就只能如此就只能逆来顺受,别无它法么?”

此言一出,几女均是均是一窒,陷入了沉默。良久,张柳儿起身踱步来到窗边,望着窗外一轮明月,神色消沉道:“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吧!”

尔后众女又安抚了一番,再次不厌其烦的嘱咐小小在老爷面前要听话,随后见小小好了许多,便各自告辞离开。小小送众人离去后,靠到床头,深深的吸了口气,闭着眼缓缓道:“娘亲......难道这便是女儿家的命么?”

在连着休养了数日后,小小的伤势已基本无碍,只是如若拨开头发依然能看见醒目的疤痕。然而身伤易愈,心伤难痊,每日里一到傍晚时分,小小就开始坐立不安,焦躁恐惧,但凡屋子内外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惊慌不已,害怕又是钱老爷叩门,要来折磨自己,时间长了几乎快要得上癔病一般。见到小小这副样子,众小妾也是束手无策,只能不断开导,期望小小能早日度过难关。

进入梅雨季后,扬州城内阴雨绵绵,连日小雨淅淅沥沥,叫人整日出不得门,而屋里屋外到处都湿漉漉的,擦也擦不干净。园子里的池塘终日泛着水花,噼噼啦啦响个不停,屋檐下则成天滴着雨珠,滴滴答答声声入耳。不过这种天气虽然难熬,钱府园林里倒也因此安静了许多。而小小,整日便是坐在窗边发呆,时而望着雨帘唉声叹气,时而望着花草怔怔出神。有时小小会轻哼曲调顾影自怜,有时又会思念亲人而黯然神伤。多少人羡慕不已,穷尽毕生之力想要兴建的深宅大院,此时却成了困住了小小的牢笼,不仅困住了小小的身体,也困住了小小的心灵。

人世间最难熬的不是苦,而是望不到尽头的苦。如若知晓这苦何时能休,熬一熬便也过去了;可是沦为他人玩物,一生都蹉跎在这藏娇金屋之间,又如何能够泰然处之,仿佛已经接受现实呢?

小小常常在想,若是娘亲还在,自己现在会不会正赖在娘亲怀中,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有说有笑呢?每每回想起来,一切都还似做梦一般,忽然之间一切就都变了。小小总是感觉娘亲并没有走,只是不知道藏在了哪里,等着小小回去而已。每每想到这些,小小都会无来由的莫名从心底生出一丝力气,将已经濒临倒下的小小扛住,支撑着小小不断的熬下去,而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飞快地流逝。

这日午后,小小正在摇扇解暑,昏昏欲睡之际,忽听屋外有所响动,起身望去,只见几女结伴前来,个个愁眉不展,身后还跟随着府内伙计。

到了门口,伙计便高声宣道:老爷有命,吩咐你等前去陪客,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小小以换衣的名义支开下人后,请几女入内,向几人询问,黄鸢鸢开口道:“每逢老爷有贵客的时候,都会点选小妾作陪,这次也不例外。”袁雪儿在旁不住叹气道:“今日只怕又要遭人作贱了。”而张柳儿则上前关切的道:“雪莲妹妹,这次你可千万要沉住气,好生听话,免得再像上次吃亏,晓得不?”

小小一听,面露绝望之色,闭目许久后,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几女见状松了口气,便一道打开屋门,跟着伙计来到钱府大门处,四人挤着坐了一个八抬的大轿子,待守门家丁一一查验后推开大门,便被抬着出了门去。

几人在轿子内,一路随着轿子摇摇晃晃。小小掀开帘子望着窗外,见正往西南出城方向,按耐不住担忧出声询问道:“几位姐姐可知我等要被带到哪儿去?”黄鸢鸢摇头道:“老爷每次宴请贵客都选在不同地方,不到跟前谁也无法得知。”言罢几人沉默下来,均是心事重重的望着轿外。

嘎吱嘎吱的行了半天,轿子来到了挹江门,过了钞关,随后便出了城去。轿子沿着运河一直向南,越走越荒,约莫半个时辰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建筑,而河道也弯折起来,煞是好看。黄鸢鸢道:“此处乃是三湾子,扬州地势北高南低,上游运河流经这里因水势过快,漕船常常搁浅,万历年间为根治此疾,沿河舍直改弯,水势因此平稳,而此处也因风景独特而备受达官贵人青睐,老爷今日选在此处,这个贵客怕是不一般呐!”

很快轿子在河边一处渡口停下,几人在一路跟随的钱府伙计的指引下下了轿,登上码头边的小船,起桨摆渡,向河上而去。小小站在船头,见两岸青草茵茵,鱼跃鸢飞,河上清风一吹,叫人心旷神怡,暑热自消,一时间担忧惆怅之情也好上许多。

小舟缓缓拐过第一道湾后,眼前蓦然出现了一艘庞大的华美龙头楼船,此刻正稳稳漂浮于河面之上,一眼望去有数层楼之高,其上挂满了灯笼,穷极奢华之感。几女皆被震惊,个个抬头望着艨艟巨舰说不出话来。

小舟载着几人缓缓靠近大船,越是靠近,压迫感越强,待到行至船边时,已完全看不见上层。就在几女尚处在发呆之时,从船上伸出了一个木架,悬挂着一个吊篮,咯吱咯吱降到小舟边,几女对望一眼,边在船工的搀扶下一个个上了吊篮,被船上伙计拉了上来。

上到船上,几人跳下吊篮来到甲板,打眼一望再次被此船的豪奢震惊。只见甲板上还盖有三层楼台,从船头延伸到船尾,其上亭台楼阁廊桥玉宇一应俱全,斗拱飞檐雕梁画栋,桂殿兰宫富丽堂皇。

随后在伙计指引下几人来到大门,小小抬头一看,只见门上高挂一金字牌匾:扬州画舫。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读出了震惊和担忧之色。跟着伙计七拐八拐来到了顶楼,伙计推开木门便示意几人进去。几人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看,却见屋内空无一人,也没有过多陈设,只有一张案桌几处蒲团,而屋内四向窗户大开,河风吹的帷幔轻轻飘动。几人进了屋内,也不知该做什么,便聚到窗边,窃窃私语起来。不多时,来了一个拄拐老妪,声音沙哑的向众人训话道:“钱老爷吩咐你等先行换上纱衣,待贵客到来后在此做美人屏扇。”随后一招手,便有下人捧着纱衣入内。

小小听后面露疑惑的看向几女想要询问,却见几人均是面露苦色,随后黄鸢鸢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小小道:“雪莲妹妹,凡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万不可再惹老爷生气,切记切记呀!”

再说这头,能叫锱铢必较的钱伯昌钱大老爷花这么大价钱包下这扬州画舫,自然是有不得了的大事须办。你道是何要事?原来是朝廷新任两淮盐运使司的胡大人到任扬州,为其接风洗尘来了。依照大明律法,食盐专卖,而钱伯昌这类盐商们须凭盐运司发下的盐引才能去到盐场买盐,再贩走销售,赚取暴利。正因如此,盐运司的老爷就成了盐商们的衣食父母,事关盐商们的生死存亡,敢不把老爷们给伺候好了,偌大的家业顷刻间就要烟消云散。而这盐运司自然也成了众所周知的肥差,非手眼通天八面玲珑者不能为之也。此番新官上任,钱老爷自然得倾尽全力照顾好了,免得出了岔子叫钱氏家族吃不了兜着走。这不,早早的便出大价钱包下了这最贵的画舫,请来了城内最好的厨子,运来各路山珍海味,欲好好的办一场宴席讨其欢心。所谓量体裁衣对症下药,钱伯昌托人打探到消息,这新任的胡大人最是好色,且爱附庸风雅,遂大手一挥,将府里小妾唤来供其把玩,以期在其任内能平稳度过,不出波折。

候到傍晚,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胡大人才不动声色的乘一小轿姗姗来迟。钱伯昌见胡大人大驾,激动万分,连忙满脸堆笑,十分殷勤的上前迎其上船。

胡大人捋着胡须笑容和善,一眼望去则是十分朴素,身着一件宽大素色道袍,头戴老旧网巾,脚踏一双破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值钱打扮,一派清廉之姿。

钱伯昌阅人无数,一见便心知不妙,此类做派的官员,不是满脑子忠君爱国的一根筋就是城府极深的笑面虎,不论哪种,都不是好相与的,看来今日非得打起十分精神,小心行事不可。不过转念一想,这胡大人既然能来,便已是亮明了态度,随即笑容更甚几分,将其引入已经备好的楼台宴席之中。

果不其然,面对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淮扬名点,这位胡大人却慢条斯理,不急不躁,浅尝辙止后,便放下筷子笑呵呵的与钱伯昌闲谈,东拉西扯,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就给引到了这扬州城内出了名的瘦马上来。钱伯昌见状松了口气,心道线人诚不欺我,这银子可算没白花。钱伯昌浸淫官场几十年,深谙媚上之道,所谓不怕大人有爱好,就怕大人没爱好,既然胡大人已经给指了条明路,再不带路只怕是未免太不识相了一点。于是乎钱伯昌笑眯眯的上前道:“大人,既已酒足饭饱,不如一道上楼品茶消食如何?”

胡大人一听眼神一亮,捋着胡须满意道:“正有此意!”言罢钱伯昌连忙便起身伸手引道:“大人这边请!”而胡大人一看,则笑容满面的道:“贤弟,还叫甚大人,我与你痴长两岁,叫声愚兄便是!”钱伯昌闻言喜不自胜,连称不敢,随即二人便有说有笑的一同踱步向着顶层而来。

到了门口,钱伯昌引着胡大人入了屋内,胡大人四下一瞧,空空如也,止有案桌一张蒲团几个,且四下大开,清冷江风顺窗而入,心道难不成这钱伯昌是个愚人,还真带着喝茶来了?想到这便神色微微一沉道:“不知此处有何好茶可供品鉴呐?”

只见钱伯昌微微一笑,不急不缓道:“大人请先就坐。”随后招手示意门外的拄拐老妪道:“上茶!”

老妪微微点头,拄着拐杖颤巍巍的离开,随后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到了门前后停下。胡大人见状眯着眼睛望向门口,只见钱伯昌道:“进!”随即一众下人纷纷端着茶具糕点款款而来,在队伍的最后,竟还有四位仅身着透明彩纱的女子低着头快步入内,依序来到了胡大人的身后站定。

几人正是钱府众小妾,身着红色透明纱衣的是黄鸢鸢,黄色的是袁雪儿,黑色的是张柳儿,白色的便是苏小小。几人此前来到这里后被老妪看着规训了许久,一直在次等待贵客驾临,从午时直等到夜幕降临,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

胡大人也没见过此等场面,亦是面露惊愕,回头一望,几人正挡在了风口,直如屏风一般。屏退下人后,钱伯昌俯身为胡大人泡上一壶新茶,笑呵呵的道:“素闻唐时国相杨国忠为官清廉,以致家中贫寒无有屏风,为避风寒其家中女子竟自发以肉身为其御寒,时人赞之为肉屏风,而在吾扬州地区称之为美人屏扇,我思仁兄亦是清廉之人,不敢于此私置屏风,以防有损大人清誉,不才便擅作主张遣府内小妾为大人遮蔽江上寒风尔。”

胡大人正贪婪的来回扫试着几女,回头满意的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道:“贤弟有心了!”随即接过茶碗,与钱伯昌笑谈起来。二人都是人中之精,凡事不必点透,只需稍稍提及便立刻明了对方意图,那是越聊越投机,三言两语便达成了诸多共识,越发的开怀起来。

而一旁的美人屏扇们就倒了霉,二人攀谈正欢,全然不顾身后几女只着薄纱,此时江风吹拂,时间一久冻得几人瑟瑟发抖,可是怕坏事,还不敢动弹,只能默默忍受。正在几人浑身冰凉,快要站立不住时,只见钱伯昌突然卡了一口老痰,哈了数下后四下寻找痰盂,却发现百密一疏,竟忘记吩咐下人们放置痰盂。钱伯昌面露紧张之色,担忧胡大人因此对其办事能力有疑,连忙起身告罪,正欲唤人拿来痰盂,却见胡大人微微一笑,轻捋胡须道:“贤弟既知杨国相清廉往事,又可曾听闻当初严世蕃严大人美名?”钱伯昌一听,立刻明了这是胡大人在为其下台,连忙道:“愿闻其详!”

只见这胡大人慢条斯理的道:“当初严世蕃严大人虽官临内阁首辅,却为人清正素来节俭,乃至家中竟无痰盂,一日严大人痰喘再度发作,小妾为防弄脏地面,败坏门风,竟上前张口为其接住,自此这美人盂的大名便在官场之中传开,人人争相模仿呐!”钱伯昌一听眼前一亮,立刻拱手赞道:“主贤仆献,真乃美事也!我等虽不能得严大人此中真意,却不论如何也得效仿一二!”随即对着几人一招手道:“速来替我等分忧!”

几女此时正强忍着寒冷苦苦坚持,一听此言顿时大惊,互相望了一眼,均是满脸不可思议之色。钱伯昌见几人迟疑,面露不快,盯着几人出言道:“听着没有?”等了片刻不见动静,胡大人,笑了笑道:“我等自是不能与严大人相比!”而钱伯昌一听此言就知要遭,这官场上向来是硬化软说,坏话好说,于是慌忙告罪道:“家教不严,大人见谅!”随即脸色铁青,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几女身边低身道:“磨蹭什么?”

小小闻言慌张得左右一望,见几人都面露挣扎,正欲出声告饶,却被黄鸢鸢在身后轻轻拽住了她,微微摇了摇头,随后深吸一口气,面容一变上前娇俏道:“奴家自然愿为二位老爷分忧!还望不吝开恩呀!”随即来到胡大人身边跪坐于蒲团上,张开小口含情脉脉的望向胡大人。只见这胡大人面露欣赏之色,点了点头,接连哈了数下,这才酝酿出一口老痰,对准黄鸢鸢的玉口便吐了下去。而黄鸢鸢则闭着眼睛接住,眼角悄然流出一滴泪水,片刻后心一横将痰给吞了下去。眼见此景胡大人随即得意的哈哈大笑,声如洪钟道:“原来严大人这首辅当的是这般滋味!”而钱伯昌在旁喜不自胜,不断鼓掌起哄,乐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

小小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心中五味杂陈,既愤恨又无奈,既不甘又委屈,鼻头一酸当下就要出声,却见张柳儿嘴唇微动,做出一个字状:忍。小小明白几人的苦心,遂硬是强行憋住,但是眼泪还是流了出来。看着眼前胡大人和钱伯昌你一口我一口的作弄着黄鸢鸢,小小心如刀割,心中的抑郁已经到了极点,却无能为力,只能不断地忍耐,直到浑身上下快要麻木一般。

而此时胡大人也已懒得伪装,早已按耐不住色心的不断对着黄鸢鸢上下其手,猥亵的抚弄着面前的黄鸢鸢,拦也拦不住,直叫黄鸢鸢满面通红,娇喘不已。钱伯昌一见此景,便知趣的起身告退道:“时日已晚,便不打扰仁兄休息,贤弟先行告退!”言罢拱手,弯着腰便退出房间。小小一见钱伯昌打算将几人留在此处,大惊失色,当下便叫出声道:“老爷!”

钱伯昌在门外回头一望,见是小小,疑惑道:“你有何事?”小小鼓起勇气,快步来到门外,关上门,转身低声求饶道:“求老爷开恩饶了我等,送我等回府吧!”

钱伯昌一听不满道:“说甚胡话!莫要在此闹腾!”小小恳求道:“姐妹们伺候老爷一人便足够了,请老爷明察呀!”钱伯昌一听,以为小小只是想讨个好处,便:“胡老爷可不是一般人等,你等若是能伺候好了,老爷我自然重重有赏!”言罢便要离去。小小急得抱住钱伯昌的腿,带着哭腔道:“老爷!我等都不认识此人,又如何能与其交媾呀!”而钱伯昌闻言则神色怪异道:“不过是寻欢作乐罢了,你等又不掉一块肉,这有何难?”小小哭着道:“老爷,奴家不愿如此呐!”钱伯昌一听此言怒不可遏道:“什么?”随即狠狠一脚踢开小小,眉目狰狞的低声喝道:“你这瘦马怎的如此多事!全府上下就数你最难缠,莫要以为当初重金买你,就有今日与吾讨价还价的余地!最后告诫你一次,好生伺候大人,若是惹得大人不快,定当叫你皮开肉绽,悔不当初!”

小小被踢到墙角,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缓了好一会儿,眼看钱伯昌已经甩手离开,只有忍着痛转身慢慢走回屋内。推开门,一眼便望见衣衫不整的胡大人此时竟已正伏在黄鸢鸢身上不断耸动,而袁雪儿和张柳儿也一左一右被胡大人两手分别猥亵着。眼见此景小小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害怕的缩在墙角,如被施了定身术般不敢动弹。胡大人听见动静,抬头望见了缩在一旁的小小,淫笑着道:“小娘子,在旁干看着,岂不无趣的紧?”小小从未见过此种淫靡场面,吓的浑身发抖,不断地摇头,胡大人一看,哈哈大笑,直呼有趣,起身便向小小这边扑来。小小惊叫出声,顾不得疼痛转身便跑,叫胡大人扑了个空。谁料这胡大人非但不气恼,反而越发兴致盎然,乐道:“有趣,有趣!”随即起身追逐小小。小小东躲西藏,胡大人则紧追不舍,眼看到了门口,小小一把拉开大门,便要逃出门去。屋内几女一看,连忙喊道:“雪莲妹妹莫要如此!”

小小听见了几女的呼唤,只是一个犹豫,便叫胡大人追上,紧紧搂抱住小小,气喘吁吁道:“小娘子,整艘船都已被包下,你能逃到哪去?”边说便将小小按倒,撕扯着小小身上薄纱道:“莫看爷爷我貌不惊人,呆会见识了爷爷的厉害,保教你食髓知味,依依不舍!”随即便强行按住小小手脚,欲要立刻占有。

几女在旁一看,对视一眼,慌忙上前想要解围,一个个的贴着胡大人不断磨蹭道:“大人,不如先宠爱奴家如何?”

谁料胡大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头也不回的道:“莫要着急,雨露均沾!”随即不由分说便强行占有了小小。随着小小一声痛呼,几女对视一眼,均是流露出深深的无奈,只期望胡大人能够快些结束,不叫小小忍耐太久。可是谁料这胡大人老当益壮,虎胆龙威,不但没有草草结束,反而因为小小的不断反抗越发的亢奋起来,直害的小小面容扭曲,快要昏厥也没能了事,直到小小下体流出了血来方才停下,随后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小小,嘿嘿笑道:“小娘子,滋味如何?”眼见小小已经说不出话来,得意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好生回味吧!”言罢转身又将三女按倒,开始继续荒淫起来。

小小薄纱已被撕烂,此刻衣衫破碎,瘫倒在地,浑身上下每一处都疼痛无比,已经完全无力反抗,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弹。下体传来的剧痛一阵阵的冲刷着小小的神经,叫小小越发的感到精神崩溃,艰难的大口呼吸着。

谁料这胡大人作践了三女一会儿,竟又转过来继续欺负小小,让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小小又痛苦的大叫起来。这次胡大人发了狠,使尽全力狠狠的蹂躏着小小,过了许久后才大吼一声,方才慢慢瘫软下去。几女一看胡大人了事,连忙上前扶胡大人休息,而张柳儿赶忙替小小处理伤口,心疼的不断叹气。小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行尸走肉,了无生机。张柳儿扶小小起身靠到墙上,轻轻拍着小小肩膀安抚道:“雪莲妹妹,好了,都过去了。”随后起身回到胡大人处继续为其奉茶,小心伺候。

胡大人边擦着额头汗水边与三女侃侃而谈,约莫一个时辰后居然雄风再起,又按倒三女开始荒唐起来。而胡大人亦毫无放过小小之意,三女虽反复恳求,也是无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胡大人拽过小小继续施加欺凌。如此这般,一夜间胡大人竟反复了四五次,直折腾到快要天亮方才精疲力竭,放过几人。

眼见胡大人翻倒一边呼呼大睡,几女方才艰难起身,扶起小小,告了声退后缓缓离开房屋。来到屋外,几人互相搀扶着下了楼梯,来到大厅,却发现钱伯昌和拄拐老妪依然等候在此。钱伯昌一见几人,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胡大人如何了?”

黄鸢鸢低头回应道:“回老爷的话,胡大人神威,此刻已然歇息了。”钱伯昌一拍手大笑道:“好!你等皆重重有赏!”随后转身对老妪道:“去带几人换上新衣,送他们回府!”

老妪微微点头,随后带着几女来到内室,用备好的热水给几人冲洗干净后换上新衣,随后带着来到甲板,指引着几女站上吊篮,尔后送几人下船。此刻已到了清晨,站在吊篮上远远望去,地平线上已经跃出几分日头,晨光微熹之间,清冷的江风一吹,叫几人都清醒了几分,皆神色恍惚,望着远方久久不言。

片刻后吊篮将几人放到了舟上,船夫依命撑船离开。几人望着逐渐远去的楼船,默默的互相伸出手,紧紧牵在一起。片刻小小缓缓出声道:“姐姐们这些年,都是这样熬过来的么?”

黄鸢鸢轻轻叹气,点了点头道:“熬的久了,也就惯了。”小小转过身看着几人,绝望道:“除了忍着,别无他法么?”袁雪儿拍了拍小小的肩膀叹道:“不然呢,还能如何......”

见小小默不出声,张柳儿轻轻抚摸小小的脸颊道:“雪莲妹妹,忘了吧,过去了。”

小小看着她带着哭腔问道:“难道忍着,而后忘记,老爷便会放过我们么?”张柳儿见小小这副模样,不知如何安慰才是,只能默默牵住了小小的手。

小小随后有看着几人,发出一声悲鸣:“谁又知道下一次老爷还会如何折磨我等?”几女哑口无言道:“这......”

这时船已到岸,小小不再言语,转身艰难的上岸,几女也紧随其后,来到轿子边,依次坐上了轿子。进了轿子,几人见小小状态不对,便关切道:“雪莲妹妹......看开些吧!”

见几人均投过来关切的眼光,小小望着轿外,喃喃的道:“妹妹真的不愿再这么下去了......”几人闻言皆是一惊,连忙道:“妹妹莫要想不开,自寻短见呀!”

小小突然转过脸看着黄鸢鸢问道:“鸢鸢姐姐,我记得此前你与我说过,衙门的大人能管整个扬州城是么?”

黄鸢鸢愣了一下道:“正是。”

随后小小眼露期待道:“那衙门的大人也能管老爷喽?”

黄鸢鸢闻言怔住,犹犹豫豫的道:“应是......可以罢?”随后几人突然反应了过来,大惊道:“难道妹妹想去报官?”

小小问道:“姐姐们,此前有人报过官么?”

几人互相一望,均是摇头,小小思索道:“当初夫人没有害我性命,想来应该还是惧怕大明律法的。”

张柳儿纠结道:“可是雪莲妹妹,若是失败了,老爷怕是会想尽法子来折磨你呐!”

小小绝望道:“难道现在老爷就不折磨我了么?”

沉默片刻后,小小喃喃自语道:“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妹妹也只能找县衙的大人了!”

几女闻言均沉默不言,神色各异,都在不断地思索着,一时间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静。片刻后黄鸢鸢出声道:“可是妹妹,这钱府高墙大院,你要如何才能出府呢?”

小小想了想道:“呆会儿我借口小解,寻机行事!”

几女均是心跳加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随着轿子摇摇晃晃,很快城池已引入眼帘。小小眼看前方出现一片杂草地,看向三人,微微点了点头道:“几位姐姐不必担忧!”几人一看,都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欲言又止道:“雪莲妹妹,万事小心呐!”

小小点了点头,掀开轿帘探出头道:“停下轿!”抬轿的下人闻言停住了轿,其中一人上前询问道:“姨娘有何事?”

小小下了轿道:“一时内急,要去小解。”随后便强装镇定的抬腿便走。走了几步一回头,见下人正犹犹豫豫的跟在身后,深吸了口气装作不悦状道:“小解也要跟着?”

那下人连道不敢,随后转身回到轿边等待。小小缓缓走进杂草堆,眼见那边已经看不见,转身便向远处快步离开。

这边轿子处,下人们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逐渐急切,便上前询问轿内几女道:“这位姨娘平日里解手都要这么久么?”只见黄鸢鸢一翻白眼,呛道:“怎么,想知道,问老爷去!”下人连忙告罪回到一边。又过了一会儿,下人们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便互相推诿一番后,派了其中一个,硬着头皮往杂草方向去找寻。这人一边往前走一边叫道:“姨娘?姨娘?”却迟迟不见回应。这个下人直到走出杂草也没见到小小踪影,这才感到不妙,慌忙往回折返,边跑边叫道:“不好了,姨娘不见了!”

轿子这边众人远远的望见这人喊叫,以为出事,连忙冲上前去,到了跟前才发现是小小不见了。这下这群下人们都慌了,害怕道:“糟了,误了老爷的事,这下不知会如何责罚呀!”下人们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别无他法,只得继续抬起轿子,唉声叹气的继续往钱府方向回返。

眼见小小成功离开,轿子里张柳儿担忧的望着那边道:“我等是不是该阻拦一下?”袁雪儿道:“雪莲妹妹如此坚决,我等拦得住么。”而黄鸢鸢则眼神闪烁道:“万一......真叫雪莲妹妹告成了呢?”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默默望向了远方。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