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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成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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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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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荐轩辕》连载

第五章 贵州支队


题记:赵文海在红军游击纵队加入共产党,受命组建贵州游击支队,翻开了他的传奇人生篇章中最辉煌的页码。

1

大自然的想象丰富,构思独特,造物能力忒强。因有雨水的滋润,峰岭岩峦丘埂沟壑……满山遍野都显得山青水秀,万木葱茏,百草丰茂,生机勃勃,气象万千。竹类向来是人类的朋友,楠竹、慈竹、斑竹、水竹、白甲竹、西凤竹、箐竹……各种竹子都占据有利的地形,依据自身的条件,趁着季节趁着水源充足的时机,在山坡野地河湖溪涧蓬蓬勃勃地繁殖生长,千姿百态、争浓竞绿地为人类带来美妙的风景。松树虬劲地蓬勃着根干枝叶,临岩傍壑地生长,有如伞盖显得苍劲显出精神。杉树成林成片地繁茂挺拔,给大地带来茏葱的秀色,给人们带来丰富的价值。青杠林和杂树和谐地搭配组合,给人类带来赏心悦目的亮丽的风景和无穷的经济来源。樱桃树已经作过奉献展现过风采了,但仍在极力地保留着它诱人的风韵。枇杷树恰是风华正茂的时节,它也绝不会放弃展示自身价值的机会,它将果子挂满了枝头,让橙黄的果子在青绿的羽状叶片间晃动闪烁,十分地惹目好看。桃树李树,或开花或挂果,都在这个令人着迷的季节里风情流露。杏树、梨树也是风情万种,在开花或结果上与桃树、李树们比美竞争。柑桔橘柚和刺藜枣子树们,也毫不放松地摇头露脸地挤了进来,争吵着要开花要结果,要与桃李杏梨们各展风采一比高低,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杜鹃花春情勃发,满山满岭地绽放,或是在林间树丛展现它嫣红艳丽的身影。兰草无声地分散地隐蔽地开放,却把它的幽香传播得很远很远。凤仙花、芍药花、喇叭花、龙川花、玫瑰花、野菊花……无论是该要开花的,正要开花的还是等待开花的花草们,都是根深叶茂青葱碧绿,或是蓄势备放或是饱绽花蕾或是灿然开放。都在露俏比美或争芳斗艳,给春末夏初的山野增添了许多的姿色、情趣和韵味。

广袤的山林里,偶尔会有虎豹老熊野猪的咆哮之声,或是猿猴狐狸羚鹿的叫嚷之声。声音出自山林越过峰峦或沟谷传得很远。偶尔有岩鹰、山雕在空中飞翔,在沟壑涧瀑间飞掠觅食。米贵阳的凄婉的叫声,仍然在山野林莽间回荡,哀切动人。山鸡、白鹤、乌鸦、老鹳们的鸣叫之声,也时洪时细地起落,在空气中传递的很远……静寂的山林和喧闹的声音对立而统一,组成了和谐而生动活泼的画面,表现出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的山川大地的深厚内涵和丰富韵味。

春末夏初是一个美丽的季节,是一个清爽的季节,也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季节。溪涧里的水多了,溪涧水波荡漾,蛙鸣如鼓,鱼虾蹦跃。瀑布水足了,瀑布依山壁凌空悬挂,碧水成帘,跳珠落玉,激波飞虹,如纱似帐,如烟似雾,如诗似画,气势非凡,壮美非凡。湖泊池塘在茂林修竹的环抱中暴满,烟波浩渺,景象氤氲。大雁和野鸭野鸥野鹭们,总是在沙滩池塘边安营扎寨,把自己的叽叽呱呱的声音,传递在空气之中,引得那些猛禽鹰雕们有心而来,盘旋下去,期望能得一顿美餐好好享用而后快。

河里的水源丰富了,波涛滚滚,吞滩没石,穿沟过谷,野水连天,气势磅礴。船只穿梭奔忙,顺风的风鼓船帆,驭浪奔驰,自在悠闲。不顺风的,上水则振作精神,背搭拉纤,号子声急促。下水则齐心协力,推桡划浆,号子声悠扬。留下川江号子,成为千古绝唱,留下航运史上,万秋不朽的诗章。

乡村四月闲人少。四月是插秧的季节,偶尔也会见到有农人在田野里忙碌,吆牛犁田,扶犁耙田,扯秧插秧,把对生活的希望播种下去。期望秋来收成好,有好的生活过。

也有两种人,樵子和钓翁,时时会出现在山间和水边的路上。打樵人要趁天气晴好,上山打柴寻找生活。钓鱼人则一般是有闲暇的人或躲清闲的老者,他们终日悠闲无事,便怡情山水,消磨时光,找一个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去寻找清静快乐。其中有的人,对钓鱼的多少,是从来不计较的,只要有鱼钓,能打发日子就行了。

公元1936年的春末夏初,一支四十来人的队伍,在领头人赵文海的带领下,走上山道,走过溪涧河湖池塘,走出了长期生活的山林,去寻找另一支队伍:中国工农红军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他们要加入到红军游击纵队的战斗行列中去。

2

赵文海带来的这支队伍,原先主要活动在川滇黔边境地带。

赵文海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认得字,喜欢读古典小说,尤其是《三国演义》、《水浒传》一类历史题材或战争题材的书籍。他后来练武、打枪,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和一手好枪法。他曾当过民团首领,也带领过保商队,后来被迫上山当了绿林。因此,他原先手下的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其成员就有民团团丁,保商队员和绿林好汉。这次,在来寻找和参加红军游击纵队之前,赵文海曾召集手下人开了一次会,讲明了自己是要带队伍投身革命,然后遣散队伍,让那些不愿跟他来的人留下或回家。自己带了四十来个人寻找红军游击纵队。

1933年的时候,四川军阀刘湘曾令新委任的川南边防军司令扩充实力,四处招募兵员。赵文海曾经带领队伍应征,在川军顾晓帆的手下当了一名营长,驻防在古宋东皇庙一带。赵文海在此期间与共产党人有了接触,接受了由共产党人传播的革命思想。并在1933年底,率部参加了由共产党人领导的起义,投身于革命阵营。1934年,赵文海率领部队,配合起义的友军攻破云南镇雄县城,从监狱中救出了一些共产党员。19352月,中共川南特委和红军川南游击纵队成立之后,赵文海通过共产党人的引荐。同红军川南游击纵队有了联系。后来,红军川南游击纵队与红军黔北游击队会师,改名为中国工农红军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在毕节燕子口一带活动的时候,赵文海曾带队与红军游击纵队并肩战斗,有了合作的机会和事实。当时,赵文海就有率队加入红军游击纵队的思想和愿望。但因未能及时向红军游击纵队表达希望加入的思想愿望,就没能成功。事隔半年,红军游击纵队来到兴文、筠连一带活动的时候,赵文海的队伍也恰好在这一带活动。于是赵文海就带队来寻访红军游击纵队。找到之后,赵文海当面向红军游击纵队的领导人表达要求加入红军游击纵队的愿望和诚意,并由红军游击纵队领导人引荐,见了特委领导人,赵文海又当面表达了自己率队参加红军游击纵队的愿望和诚意。特委负责人告诉赵文海,会认真考虑研究赵文海率领队伍参加红军游击纵队这件事,要他安心等待。

原来,从19352月成立中共川南特委和红军川南游击纵队时起,到19361月,特委领导红军游击纵队,打击牵制敌人,配合中央红军作战,安置和保护伤病员,创建苏区革命根据地,经历了许多艰苦卓绝的战斗,取得了取道镇雄攻进赫章,打进筠连城,攻打梅花镇,攻取叙篷溪、袭击燕子口、一碗水大捷等许多重大胜利,但也经历过长官司恶战和许多艰险的战斗,加上长期辛苦作战,部队得不到休整,兵员和给养得不到补充,因此,到赵文海率队投奔红军游击纵队的时候,特委书记和红军游击纵队司令员徐策已经牺牲。继任的特委书记余泽鸿和红军游击纵队司令员刘干臣已经牺牲。特委和红军游击纵队的领导人在兴文洛柏林等地开了三天会议。会议分析了当时的形势,总结了红军游击纵队对敌斗争的成绩、经验和教训,决定由龙厚生、刘复初、李青云三人组成新的中共川滇黔边区特委,由刘复初任书记。在特委召开的洛柏林扩大会议上,决定根据红军游击纵队目前的实际情况,对部队进行整编,由刘复初兼任纵队政委,龙厚生任纵队司令员,李青云任特派员。特委的洛柏林扩大会议,还决定要继续贯彻执行由川南特委制订的《川南工农劳苦群众目前斗争纲领》,要组建地方游击队,创建革命根据地,为争取工农劳苦大众的彻底解放而奋斗。

赵文海率队来到红军游击纵队之后,特委根据赵文海提出的申请,专门召开了特委扩大会,讨论赵文海的要求,最后决定,根据赵文海历来的表现,同意让赵文海带人留队随军学习,以后再作安排。特委让赵文海带队随军学习,实际上是对赵文海和他的队伍进行短期培训,好让赵文海去完成特委下达的任务。

赵文海在红军游击纵队随军学习期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3

山岭、山丘、山坳、山埂、山坡,星罗棋布的落户在云贵高原上,使高原呈现出山峦陡险、山势起伏的地形状态。两山之间有沟谷溪涧塘沼,形成沟渠纵横的千姿百态的奇观。两山两岸的山峦山丘山坡上,树林竹林都往往因人迹罕至而显得原始地茂密。无论是挺立的还是倒伏的树子竹子,都时不时地被山风吹拂,在风中摇摇晃动,发出飒飒的响声。

小溪流环绕着山间坝子流淌,充沛的水量给炎热的夏季带来一份怡悦的清凉。两边山上有参差不齐的树林,坝子里有田有土。下过雨后的河田正沟田,因水满而显得碧波荡漾,田里还没插秧,但都已经犁过耙过了,要准备插秧了。坡上或塝塝上的干硗田,却仍然还是干板田,装不住水,也没犁过耙过,看来是不准备插秧,要用来栽红苕点萝卜或派上其他用场了。坡上的麦地、杂粮地和菜地,都显得稀稀落落地,农作物长势不太好,包谷高粱都是参差不齐地生长着,不怎么景气。

这一带属滇东北地区,地名罗布坳。罗布坳本是一个小村落,在云贵高原上沉睡了几千年,但是,它却在公元1936年夏季,见证了一个重要的历史事件;被任命为贵州游击支队支队长的赵文海,要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中国工农红军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去黔西北的毕节、威宁、赫章、大定一带开展革命活动,创建苏区革命根据地。赵文海要去黔西北,组建贵州游击支队。

中共川滇黔边区特委,留下赵文海和他的队伍,随同红军游击纵队行军作战进行短期培训,就是要交给任务让他去完成。特委作赵文海的思想工作,让他接受任务,特委对赵文海的指示是:

一、以贵州毕节为中心,在黔西北地区成立贵州游击支队,创建苏区革命根据地。

二、宣传执行党的政策,保护群众利益,把穷苦老百姓组织起来闹革命,逐步扩大影响,赤化农村。

三、保护和发展地方党组织,配合红军游击纵队的活动和战斗。

小溪流环绕的坝子里有土坝子和石滩滩,红军游击纵队的队伍集合在石滩滩上,举行的是告别仪式。

战争年代的征途上的告别仪式都很简单。

认识的战士互相道别,互道珍重,互相鼓励。

赵文海同特委和红军游击纵队的领导人刘复初、龙厚生、李青云等人一一握手,并表达自己完成任务的信心和决心。然后,赵文海带领手下的战士,站队,向特委和红军游击纵队的全体干部战士,庄重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赵文海带队离开红军游击纵队,踏上征途。

分手的三岔路就在前面的树林里。红军游击纵队要往水田寨方向。赵文海却是要向南,过镇雄、下毕节、到黔西北地区去组建贵州游击支队。

4

在川滇边境地带,鲜于红姑曾经是有名的人物。

说到鲜于红姑,就不得不说一说红姑的父亲鲜于洪。

公元1894年是农历甲午年,秋季,中国清朝的北洋水师,同倭寇黄海大战,北洋水师主力战舰致远舰中弹受重创,管带邓世昌率全舰官兵,驾舰冲击倭寇旗舰吉野中炮舰沉,全舰官兵壮烈牺牲。

就在致远舰将沉未沉的刹那之间,轮机长用力推开机舱的窗户,趁自己的师弟机炮手鲜于洪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将他推出窗外,然后立即关上机舱,任由伤痕累累的战舰下沉。

鲜于洪随海水飘流,被渔民的打捞船只救了,奇迹生还,在海边渔村将养了一段时期,身体得以恢复。

在海边渔村,鲜于洪有一次入赘渔民家的机会,但他放弃了。说实在的,鲜于洪也喜欢那位朴实的渔家姑娘,但他更热爱着自己的家乡,也思念故乡和在故乡生活着的父母。他委婉但是坚决地拒绝了渔家姑娘的爱情,离开了渔村,踏上了返乡之路。

鲜于洪历尽辛苦,回到四川长江边上那个他出生和长大成人的乡场。然而,他的家已经没有了,他的父母双双离世,房屋也倒塌了。他面对着倒塌的房屋站立着,回忆着他在这里度过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回忆着以往在这倒屋中发生的一切,思索着自己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鲜于洪的表弟听说表哥回到家乡来了,就到处找他。找到之后,表弟请鲜于洪到自己家去。鲜于洪就落脚在表弟家中了。

鲜于洪同表弟一道经商做生意。后来,在商海之旅中遇到了几个同是在大清北洋水师服役,已经退役返乡的战友,于是就大家说好了,一起合伙做生意,并推举鲜于洪作了商队队长,这样算平静地生活了一段日子。鲜于洪已成亲安家了。妻子是一位客栈老板的姑娘,因一次偶然的相遇而一见钟情,以后便一次又一次地感情加深加厚,终至结婚成为一家人。两口子后来有了一个女儿,就是鲜于红姑。

鲜于洪所在的这支商队。包括鲜于洪在内的好几个人都会武功,因此,他们是既经营商业又兼干保镖的业务。有时,他们是自己经商,自家的货物自家保。有时又是接下一两桩业务,替别的商家保运货物,这时候,就有点像后来的保商队的性质和职能了。

鲜于洪的这支商队兼保商队,在江湖行走多年,平安无事。

一次,鲜于洪的商队经过雾淞山一带时遭到拦路抢劫。雾淞山位于川滇边境地带,与猴头岭、黄蜂山、箐林沟等峰岭沟谷。山头相望山体相连山路相通,组合成系列状态的峰峦沟谷地形状态,山势险陡沟深林密,山坡七上八下,山路七进八出,道叉七弯八拐。山形地势,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迷失方向。雾淞山和它毗邻的山峦山峰岭谷沟壑,参差错落,横亘连绵地摆布在川滇驿道上,是商家出川入滇或出滇入川的必经之地,也是强人出没拦路抢劫的发财之地。雾淞山的绿林首领野鸭儿,就经常率队拦路设伏抢劫过往行商,这一次就撞上了鲜于洪的商队。

雾淞山的强人抢劫货物,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叫物归于尽。意思是:凡雾淞山上的强人盯上了货物,能抢到为山上人所用的,必尽数弄上山去,而不留余地。如因对手强大等原因,不能抢到手的货物,不管是车辆还是担挑,一律推下或扔下山崖,不让商家有完璧归赵的想头和机会。这些货物扔下山崖之后,有的摔坏了损失了,有的却没摔坏,事后可到崖下去搜寻找回使用。雾淞山上有一个喽兵头目夜猫子专管这件事。只要是发现对手强大了,山上的头领斗不过商队请来的武师或镖局的镖师的时候,夜猫子就立即率领喽啰,乘双方打斗混乱的时候,将货物推下山岩去,然后再齐心协力地帮助头领。与商队的人拼争,争取打赢对方而夺得财物。在雾淞山的人看来,势必拼个你死我活,胜利与失败都无所谓。

这一次,鲜于洪的商队经过雾淞山,也着了这一招,虽然击毙了野鸭儿和他的两个兄弟,但货物却没有了,全部被夜猫子带人推下山去了。只剩下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了。

鲜于洪一行人,在雾淞山驿道边的坡地上坐地休息。

鲜于洪陷入沉思,思索着商队的今后的出路。

忽然,夜猫子率领着雾淞山的喽兵急促地走过来。鲜于洪等人不知来者是什么意思,想看看究竟,于是一个一个地都摩拳擦掌、抖擞精神作好了打斗的准备。

夜猫子率领的几十个人,来到鲜于洪等人歇息的坡地前面,面向鲜于洪等人,立定,夜猫子喊道:“跪下,参拜新头领!”于是,雾淞山的几十个人,立即齐刷刷地跪下了,口里发声,整齐地喊道:“参拜新头领,望新头领饶恕冒犯之罪!”

坡地上的鲜于洪等人一片惊愕,一时竟无所适从。

夜猫子带领雾淞山的喽兵长久跪拜,不起来。

鲜于洪看见雾淞山的喽兵长跪不起,先前还以为怕是有诈,后来发觉应该不是有诈,就有些感动。鲜于洪对商队的人说“我们下去吧!”就带人员到喽兵面前,说:“各位壮士请起,有话请说,有事好商量。请先起来,再慢慢说慢慢商量。请起来吧,大家都请起来!请起来!”

夜猫子跪在地上说:“我们的头领没了,我们大家商量好了,心甘情愿请各位英雄作我们的头领,带领大家谋一条活路。各位英雄要是不答应,我们就跪着,不起来!”

鲜于洪对大家说:“各位壮士还是请起来吧,有话慢慢说,有事好好商量。壮士们的盛情,我们心领了。但这是件大事,你们商量好了,也总得容我们商量商量再定夺吧?各位壮士快请起,快快请起!”

鲜于洪亲自去搀扶夜猫子,要他带头,让大家都起来。

夜猫子对众人说:“各位兄弟,既然新头领都发话了,大家就起来吧,今后,在头领的带领下,大家要齐心协力地干好好干,为头领分忧,替山寨出力,把山寨搞好。”

夜猫子对鲜于洪说:“感谢头领答应了我们,只要你肯为我们作主,你们的货物,我可以帮你们找回来一部分。”

原来,雾淞山的人,在山下的驿道右侧,挖了一个四丈来长,两丈多宽的大坑凼,里面铺上两尺多厚的山草或稻草,或包谷高粱的秸杆之类,山草稻草秸杆等按时调换。每次劫商遇到风险,就将劫下的货物推下山崖,存放在坑凼里,这些货物,在滚下山崖时要损失一部分,但总有一些会留存下来,过后去清理来弄上山去,这样,能保证每次劫掠都有些收获。

鲜于洪把商队的人喊拢来商量,大家认为:经商折了本钱,无法再经商了,也不好回去面见江东父老。眼下是清末乱世,天下不太平,也不好经商,不如就留在此地好好经营。于是,有三个人离开了,自奔前程去了,其余的人都留在雾淞山上了。

鲜于洪作了寨主。他对山寨的人事作了安排,制度作了订立,纪律作了强调:不准侵犯乡邻,不准祸害妇女,不准欺凌老弱……后来,鲜于洪带领大家,在山上开垦些土地种菜种粮食,过着半耕种半劫掠的生活。

鲜于洪悄悄地把鲜于红姑母女接上雾淞山来居住。

鲜于红姑上山的时候十三岁,对山上的景物等都感到新奇。她从小就喜欢在山沟野岭疯跑着看看瀑布,听听鸟叫,采采山花,摘摘野果,或是到山泉边喝凉水,或是到溪谷塘水中捉鱼摸虾……养成一副男孩子的野蛮性格。她在山寨的环境中长大,自小操练。雾淞山中有一处跑马凼,地形是一块草坡下的小盆地,可以跑马射箭练枪法练拳术,鲜于红姑从六岁开始,就在父亲的带领下,每天操练。她的僰人拳法无人匹敌,打枪百发百中无人匹敌。她后来女承父业当上了雾淞山寨的寨主。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把当时身为保商队长的赵文海弄上雾淞山,然后以身相许结为夫妻。

5

赵文海要南下镇雄往黔西北,去建立革命根据地,却是先绕道雾淞山,同妻子鲜于红姑商量,如何多方面去努力,搞点联系,拉点关系,筹建贵州游击支队。

赵文海派手下人到黔西北一带四处活动。这些人由鲜于红姑带领。宣传共产党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主张,宣传共产党的政策,号召群众组织起来闹革命,共同抗日。

赵文海曾在滇军服过役,也参加过讨袁护国战争。赵文海当上保商队长,就是从桑云峰手里接手过来的。当年,在滇军的时候,桑云峰是连长,孙炳奎是副连长,赵文海是班长。三个人关系很好,因此,赵文海决定去找孙炳奎。

孙炳奎也参加过讨袁护国战争。他同桑云峰、赵文海情同手足。护国战争结束之后,孙炳奎下海经商,靠着在毕节当参议长的舅父的荫庇和支持,靠着自己的精明干练和驾驭风浪的本领,靠着自己的吃苦耐劳的拼搏和奋斗精神,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不几年就腰缠万贯成为商界巨子。还当上了商会会长和稽查长。此时此地的孙炳奎“四十而不惑”,正是精力充沛事业发达如日中天。当年,杨明钦落难的时候,孙炳奎发现杨明钦也是个人才,就着实提携了他一把,并在当参议长的舅父面前极力推荐,才使杨明钦由一位即将落户丐帮的农村无产者,成为当兵吃粮的人。并一步一步地做到了保安大队副队长的职位。杨明钦是一个明礼的人,是一个吃水不忘挖井人的知恩图报的人,他把孙炳奎及其舅父视作再生父母般的恩人,心怀报答之情,心甘情愿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文海找到孙炳奎,说明来意想请孙大哥支持、鼎力相助的时候,孙炳奎就很爽快的答应了。两人根据目前时局和黔西北一带的民风民俗及官绅民众的状况,商谈了一些实施的具体细节和注意事项,研究出了一套行动方案。之后,孙炳奎介绍赵文海认识了杨明钦。杨明钦见是孙炳奎出面。自然是满口应承,愿意支持和帮助赵文海。

由孙炳奎和杨明钦出面,串联商界耆宿和热心人士,说动一些有爱国抗日之心的民团、社团首脑和开明绅士,有的出钱有的出力,有的提供场地或从其他方面予以资助和支持,以抗日的名义,在毕节、黔西、大定、镇雄、威信等地设立了“难民收留救助站”,借以吸收兵员,扩大贵州游击支队。陆陆续续地,原贵州抗日救国军一、二支队的部队人员,在康海平、路明宣等人的率领下,归到了贵州游击支队的抗日大旗下。一些小股的绿林武装,由于鲜于红姑等人的宣传和串联说服的工作,也相继地加入了贵州游击支队。一些失散或受伤留下的红军二、六军团的战士和红军游击纵队的战士,也先后进入了贵州游击支队的行列。到1937年底的时候,赵文海领导的贵州游击支队,已经发展到七八百人,有三百来条枪的规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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