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尹自勇率领红军侦察连的战士,把俘虏到的民团中队长作为见面礼交给齐心会,同红九军团的战友欧阳崇廷见了面。
1
四周围的山峰山岭山埂把木子塝包裹得严严实实。封闭的地形使竹木都长得森郁俊美。葱茏蓊郁的环境也孕育出健美的女性,楚心兰就是在木子塝生长的一位美女,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楚心兰的家就在木子塝东头,门前有一棵老黄桷树,曲体虬枝绿叶,很有特点。现在,楚心兰就在黄桷树后面的一间屋子,就是她的闺阁绣房内梳妆打扮,作出嫁前的准备。女友黄灵芝和邵春花同她在一起。
楚心兰今年19岁。两年前的一天,楚心兰和黄灵芝一路上山砍柴背柴。天气晴和,空气清新。山风习习,树林葱葱,竹林郁郁,野花灿灿。布谷鸟在林间歌唱,米贵阳在山中鸣叫,岩鹰在悬崖上飞翔,野鸡在灌木丛草棵间扑腾跳踉。一条瀑布,从悬崖上垂落下来,跌落进一个浅而大的水坑里,水雾朦胧,水气氤氲,水花四溅。偶见有红色的万年鱼和小虾米,在水坑里浮游或水坑边缘趴爬。水坑边上有一棵野樱桃树和一棵野枇杷树。樱桃已经过半了没什么了,但枇杷却正颗粒饱满圆鼓鼓地由青涩转为橙黄。黄灵芝是爬树的能手,上树去摘了几桠枇杷下来,是连树枝一起折断下来的。两姐妹把枇杷吃了。楚心兰有一点心痛那被折断的枇杷树桠枝,但又不敢说黄灵芝,只是想:如果自己上树去,断然不会连桠枝一起扳摘下来的,留着桠枝保护好枇杷树,明年又结了满树的果子,进山打柴时才有野枇杷果吃呀!
两人走进林中砍柴。黄灵芝要去砍小灌木。楚心兰说,砍生柴太重,背不起好多,找干柴吧,找别人砍伐扔掉的大树的桠枝,或者干柴干竹篙竹块之类的,背起来轻些背得多一些。黄灵芝听了楚心兰的话,不再砍生柴,两个人一路找干柴,找好后码齐截,用野藤或竹篾捆成捆,背着或肩扛着,弄回家去烧火做饭用。
两个人走进竹林寻找干竹篙干竹块。楚心兰在一笼慈竹的旁边意外地发现了一堆柴,那是一棵大斯栗树的梢颠部分。斯栗树的树干被别人弄走了,剩下的这一段,还有七、八尺长的树干,和许多粗壮的桠枝,另外,旁边还有一些酒杯般粗细的小杂树,是那位砍斯栗树的人,为了砍斯栗树扫清障碍而顺带砍下来的脚柴,估计时间已经很久了,脚柴都半干了。如果把这些脚柴连同斯栗树的梢颠全部剔捡出来,码好捆好,两个人都盘不完,就不用再去寻找或砍生柴了。
楚心兰招呼黄灵芝来,两个人一起剔捡这一堆柴。
斯栗树的梢颠是悬挂垂吊着的,被野藤缠络和捆绑着的。
楚心兰双手合拢,握着斯栗树的树干,拉不下来,就叫黄灵芝过来帮着拉,说是拉下来两个人平分。黄灵芝过来了,两个人一齐动手。楚心兰抓着斯栗树的树干,黄灵芝抓着斯栗树的一股斜生的桠枝。两个人一齐用力往下拉。被野藤缠络捆绑着的斯栗树桠有弹性,楚心兰和黄灵芝拉了下来,一放手又弹回去了,拉了下来,一放手又弹回去了……拉了好一阵,直到把野山藤拉断了,斯栗树干和桠枝才全部落下来了。两个人才松了口气。然而,不幸的事情也随着发生了:野藤上还缠着一根水竹,水竹的一头是削尖了的,水竹从空直落下来,尖端叮在楚心兰脚背上,叮了一个洞。楚心兰的脚流了很多血,痛得她一秃坐坐在地上,手按着出血的伤口喊痛。黄灵芝看见楚心兰的脚被竹子叮了个洞,血流了不少,心里也很慌张,连忙用刀砍断了一根慈竹,拉过来,用刀去刮竹身 上的竹青,小心地敷在楚心兰的伤口上止血。楚心兰伤口上的血止住了。黄灵芝想要楚心兰从自己的衣服上割下一块布来,包扎伤口,又怕楚心兰不干,就从自己的内衣上,割了一小块布下来,把楚心兰的伤口包扎了。两个人坐在树干上歇息了一会儿。
黄灵芝思索着,背不背柴呢?不背柴,回家去难免会被爹妈抱怨,要挨骂;背了柴,就照顾不了女友。楚心兰脚受伤了,走不动咋办?黄灵芝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放弃柴禾,把楚心兰搀扶回家才好。
黄灵芝搀扶着楚心兰,小心地一步一歇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
走了不到半里路,下一个七弯八拐的坡坎的时候,黄灵芝也摔倒了,崴了左脚。这一下,两个人的脚都受伤了,走不得路了,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歇梢。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一定要回家,只有歇息一会儿,再慢慢往家走。
一个猎人装束,肩上扛着猎枪的小伙子,出现在山路上。
小伙子发现了在路边上坐着的两位姑娘,很好奇,走了过来。
楚心兰和黄灵芝看见小伙子走过来了,有点害怕,不晓得小伙子要干什么。两个人都在思考着,如果小伙子要干坏事,咋个办?
小伙子很懂礼貌,站在距离楚心兰和黄灵芝一丈之外的地方,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两位美丽的姑娘,你们好!你们爬山走累了,在这里歇梢吗?你们需要我帮助你们,为你们做点什么吗?”
楚心兰和黄灵芝都不说话,她们都被小伙子的可爱的微笑和诚挚的语言感动了,但出于女孩天性的警惕和谨慎,她们没有搭理小伙子,但都是怀着希望地等待着,希望小伙子能帮助她们。
小伙子说:“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王,名叫王梓安,家住在石圪垴寨子头。我发现你们一定是遇到困难了,我可以帮帮你们。你们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是诚心想帮助你们。你们遇到什么困难了呢?”
楚心兰仍然不开腔。黄灵芝却忍不住了,说:“我们的脚受伤了,要回家,回不了!”
小伙子说:“脚受伤了是吧,可以让我看看吗?让我看了之后,我才能确定怎样帮助你们,用什么方法来帮助你们,让我看看吧!”
黄灵芝说:“我的脚崴了,她的脚被竹子叮了一个口,流了很多血!”
小伙子说:“都好办。你们不用着急,我一定把你们安全地护送回家。”
小伙子走拢来问:“先帮谁治疗脚?”黄灵芝还没开腔,楚心兰忽然开口说:“我没哪样事,你要看,就帮她看看吧!”说过后还把自己的脚往回缩了缩。小伙子就先帮黄灵芝治疗崴了的脚,他用左手握着黄灵芝的左脚脚杆,右手握着黄灵芝的左脚脚掌,轻揉轻摇一会,然后趁黄灵芝不注意的时候,稍微用力扭动……这样揉摇扭了一会儿,停下来问黄灵芝痛不痛?黄灵芝说:“好像不很痛了!”小伙子就说一会你就不痛了!然后又转过头,看着楚心兰说:“这位大妹子,你的脚怎么样?”楚心兰说没事没事;黄灵芝又说:“她的脚被竹子尖尖叮了一个口子,流了很多血,我为她包扎了,你检查一下,看包扎得好不好,不好,就帮她再包扎一下吧!”小伙子就对楚心兰说:“大妹子,让我看一下,好吗?”楚心兰说:“谢谢,不用看。”黄灵芝见楚心兰不愿意,就反过来帮着劝楚心兰,“我的大小姐,伤口要紧,你就让他给你看一下,包扎一下吧。”楚心兰见黄灵芝也劝自己,又见这位名叫王梓安的小伙子,应该没什么坏心思,才不再坚持,才准许王梓安看脚。
王梓安看了楚心兰的脚,就先为楚心兰把脚上的伤口清理干净了,从随身带的一个小药瓶里倒出一些止血消肿化瘀的药粉,敷在楚心兰脚上伤口处,然后用小刀割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撕成布条包扎了缠好了。
包好之后,王梓安问:“两位大妹子,你们叫什么名字,家住什么地方?”
楚心兰不开腔。黄灵芝说:“我叫黄灵芝,她叫楚心兰。我们住在山下木子塝。”
王梓安说:“那就好。我就送你们回家吧。”说过后,王梓安就用小刀,在路边的竹林里削了两棵水竹,削成两根3尺多长的拄路棍,把一根递给黄灵芝,说,“你试试看,合不合适?”又把另一根递到楚心兰手里说,“你也试试看,合适不合适?”黄灵芝试过后说,“哎,合适,好用。王大哥真好!”楚心兰却说,“我们又不认得你,你为啥要帮我们?”王梓安说:“人嘛,都应该互相帮助。帮助有困难的人解决困难,应该是好事,积德的事。每个人都该做好事,积点德,对吗?”楚心兰不再说话。黄灵芝却说:“王大哥说得好,说得好,你送我们回家吧!”
回家的路是下坡路,黄灵芝拄着拐棍,先还一瘸一跛的,后来就基本没事了走得轻松了。她楚心兰却一直走得很吃力,最后一段路,实在无法走了,还是王梓安背她回去的。起先,她拒绝王梓安,不要王梓安背,后来是路太滥,路不好走加上脚痛,她实在没有办法,才让王梓安背了一小段路送到家中。
后来,王梓安就成了她楚心兰家里经常的不速之客。
后来,王梓安就找媒人来她楚心兰家里提亲了,奇怪的是,她父母亲居然都同意了,她也没反对!王梓安来她家第一次送茶食,第二次送茶食,第三次送茶食,父母亲都居然收下了,她也居然没拒绝,后来就出乎意料也是顺理成章地做小相、过礼、做大相、送期单,直到今天的迎亲、摆礼、明天的发亲,父母亲都是心安理得地满腔热情地配合着王梓安家的这三回九转的程序和行动,她楚心兰也是莫名其妙顺其自然地适应着这一切!明天,她楚心兰就要嫁到那个名叫石圪垴的地方去了,就要同她的王梓安哥哥生活在一起了。一想到要和王梓安生活在一起,她就有点羞涩,有点耳烧面热。听人说,男人和女人生活在一起,会有很多事情要做,还要生儿育女。一想到生儿育女,她的心里便“咚咚”直跳,脸上就发烧不己!不过,两个相爱的人终于要走到一起了,终于是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此刻,她楚心兰的心里,是挺高兴的。
2
一条小路从木子塝村口东面伸进来,向村子西面延伸出去,又继续绕过岩脚,穿出森林,进入峡谷,走出谷口……伸展到遥远的地方。王梓安的迎亲队伍,正从山路上经过。芦笙吹、唢呐响,鼓声昂,很热闹。
到了松林渡口,行进中的迎亲的队伍停了下来。渡口上推渡船的胡七爷站在队伍面前,一只手提了一个砂罐,装了一砂罐的茶水,一只手拿了一个颜色与茶的颜色相仿佛的土茶碗,来为迎亲队伍上茶,表示祝贺,也要讨单碗钱。迎亲的队伍不从船上渡过,却是要从河岸上经过。胡七爷逢喜庆凑热闹送吉利贺喜来要单碗钱。但这钱不是白要的,胡七爷上了茶之后,还要唱一首喜庆的山歌表示祝福,才将几个铜钱要到手中了。
迎亲的队伍离开了松林渡口,继续上路,继续往石圪垴寨子赶。楚心兰住的木子塝距离王梓安家住的石圪垴寨,有近30里的路程,还有不少的路,还得赶紧走,可不能在路上耽搁久了,错过了吉日良辰哩!
这一带的松树多,松树长得高大茂盛,一棵棵油绿绿的青幽幽的,松树鳞次栉比,组成了茂密的松林。密密扎扎的松树组成的松林,色泽在人的感观下有了变化,由油绿绿或青幽幽的变成黑黝黝的了。这是由于松树的群体颜色由青绿而加浓加重的缘故。人们依据自身观察的感觉认为松树是黑的,松林也就成了黑松林。在古代的章回体小说或以往的一些传说故事中,黑松林往往是强人藏匿或出没抢劫的地方,显得阴森可怕。
迎亲的队伍走到了一片黑松林地带,要穿越黑松林继续赶路。
忽然,林子里发出一声唿哨,接着传来一阵呜嘘呐喊。随着呜嘘呐喊声,从林子里奔跑出来20多个蒙面人,把迎新队伍拦截了。
蒙面人握枪持刀,占据了有利地形,封锁了道路,把迎亲的队伍团团围住。迎亲队伍的人,吓得胆战心惊。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听得蒙面人中的一个人发了话:“各位,对不住了。我们晓得你们是从那里来,也知道你们要往那里去。今天,算你们运气好,我们家老太太说了,今天是她吃斋念佛的日子,不准我们滥杀无辜。因此,今天,我们只劫人劫财。你们把礼物挑子留下,身上的钱与值钱的东西留下,新娘和伴娘留下。其余的人,一个个的挨次序走出去,离开这里。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出去之后不准乱说。哪个敢乱说,把今天这件事说出去传出去,哪个就是不想吃饭了。要活命的,立刻照我说的做,赶快!快点!别拖延时间,也不要妄想有谁会来救你们。没有谁会来救得了你们!”
有人开始走了,跑了。
男方的押礼先生和接亲娘子是一对夫妇,与王梓安家是亲戚,他们想离开,但又由于没完成接亲和护送新娘子的任务,怕回去不好交代,稍一迟疑就被蒙面人杀了。
其余的人都赶紧跑,不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新娘楚心兰和女伴黄灵芝被蒙面人带往花椒坝。
花椒坝的土豪苏克云,派人抢了新娘楚心兰,要自己成亲。
几个月前,在松林渡口,苏克云偶遇楚心兰,竟然一见而生邪念,萌生牵挂,难于割舍。那天苏克云兴致好,难得空闲,骑马出来散心,独自一人,信马由缰,随意观赏风景。来到松林渡口,恰巧从渡船上下来一男一女,看年纪估计应该是父女。那两父女下船后往坡上走,看见有人骑马路过就站在边上让路。苏克云见有年轻女子上岸,就往女子那边看。女子可能是出于好奇,见有人骑马路过,就抬头追着马儿看。女子的目光就与苏克云的目光碰上了。女子立即把目光调开,去看其他的景物。就是这么一个瞬间,苏克云看见女子的娇美面容,发现这是一位绝色女子,令他过目难忘,心生邪念了。苏格云立即下马,佯装是牵马到小河边饮水,实则是想要接近两父女,近一步饱览女子的花容,还要搭腔套话,了解两父女的家庭情况,好打自己的如意算盘,殊不知,那两父女却已经沿着山路走了。苏克云就从背后目送那女子,送了很远很远,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消失了,他才收回了目光,心里却存留着无限的失落、遗憾与惆怅。
苏克云是土豪,见过和霸占过的美女不少,却偏偏对在松林渡口偶然遇见的那个女子日思夜想梦绕魂牵,必欲占有之而后快。他曾把那美女留在自己脑海中的形象自己画出来,派出手下人拿着画像四处打探寻找美女的下落,终于知道了那美女名叫楚心兰,家住在20里外的木子塝这地方。他亲自带人到木子塝一带佯装打猎,进一步了解和证实楚心兰的有关情况。苏克云托人到楚心兰家求婚,楚家说是楚心兰已经有婆家了。苏克云又打听出来楚心兰是许配给石圪垴寨子的王梓安,已经定下婚期了。苏克云盘算了很久,派蒙面人守候在楚心兰出嫁的必经之路上,把楚心兰和黄灵芝抢回花椒坝家中。
楚心兰和黄灵芝被带进苏克云家中后,软禁在后园的一间屋子里。
屋子外有民团团丁看护,苏克云一个人走进屋中。观看两位被抢来的美人。楚心兰是新娘,今天化了淡妆,穿戴新鲜,遭了抢劫,面有愁容,但在苏克云看来,又别是一番风韵,苏克云对楚心兰前看后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头脸口鼻手腰腿,身材,咋看咋顺眼,称得上是绝色极品。虽然在后来,楚心兰粉面含嗔,表现出明显的恼恨和愤怒,但苏克云一点也不烦恼,吩咐派来服侍的使女月季,不准偷懒,小心服侍好少夫人。
要走出屋子的时候,苏克云还注意地打量了黄灵芝一会,今天的黄灵芝因为要为楚心兰当伴娘,也经过了梳妆打扮,换上了好看的衣裳。黄灵芝今年才刚满18岁,皮肤健美,人长得清秀,有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山野鲜花。黄灵芝平时心胸比较开阔,心机很少,今天又不是劫掠的主要对象,就没有楚心兰那么多愤怒和忧愁,因此,看上去也是美艳动人。
苏克云见这次抢劫来的两个女子,都是美人,心里十分高兴。他传令下去,准备今夜成亲,他要临时把黄灵芝加进去,要一夜纳双娇,把两个美女一齐占为己有。
楚心兰明白了苏克云将自己抢来的意图,发觉自己逃不出虎口,她不堪受辱,也不愿接受王梓安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她为了保全名节,就借口上厕所,躲过了月季和团丁的视线,撞墙而死了。楚心兰死后,当天晚上,黄灵芝被苏克云霸占了,作了小妾,后来黄灵芝经不住苏克云的折磨,也上吊死去了。
3
王梓安没有亲自去木子塝迎亲,原因是他要接待一个人。这个人在当地有身份,有地位,可算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一直没来,害得他王梓安在家头白等了一上午。等人等不来,王梓安不着急。他的一颗心,牵挂着迎亲的事。从木子塝到石圪垴不到30里路,要不了半天时间,可是,都中午了,结婚拜堂的一切事都妥当了,接待楚家送亲人们的桌席都摆弄齐整了,这迎亲的队伍还没到,该不会出哪样事吧?
王梓安放心不下,要亲自带人去接,去看一看。
刚出门,一个人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奔过来,撞进王梓安的怀里。是王梓泰,王梓安的兄弟,代替王梓安去木子塝迎亲的。接着,陆陆续续地,去木子塝迎亲的人基本到齐了,就缺押礼先生和接亲娘子夫妇俩。
王梓泰向大哥报告了迎亲队伍被抢劫的消息,讲述了被抢劫的经过。
王梓安如闻晴天霹雳,即刻晕倒……
不几天,王梓安又听说爱妻楚心兰撞墙自尽的消息。
王梓安好一点之后,一个人偷偷地到楚心兰坟头上祭拜,痛哭了一场。和楚心兰认识两年多来的很多语言和画面记忆在心头,萦怀在脑际,交叉重叠地播放在眼帘,增添了他的思念和忧伤,使他萌生了对抢劫夺妻者的仇恨。
有人说花椒坝的地形像一只爬海(螃蟹)。爬海的两只大钳爪,伸出沟外,连接赶场上街进城的大路。爬海有六只小腿腿。不规则地向山麓的横断处和纵深处伸展摆放,开辟成六条大小不一的山沟,成为山包或山岭的分界线和临界点。苏克云的庄园修建在爬海背背上。房屋的建筑风格是木质为主,砖石辅之,古朴的穿逗结构带泥夹壁的四合院套天井的类型。前面的大门后头有走道,走道后面是一个宽约1丈长有两丈的天井。天井的两边是厢房,天井后面是堂屋,也是聚会或会客的客厅。堂屋正对大门,连接两边厢房。大门厢房堂屋外面的走道是连通的。堂屋后面有一个长约1丈宽约5尺的小天井。天井的后面是住屋。再后面是一个占地面积不少的后园,喂养牲畜的牛圈马圈猪圈羊栏都在后园内。后园还种有几棵果树,桃李梨枣都有。还有些花草,却因为时有牲畜咬食而衰落荒芜。
苏克云本人,一般是住在客厅右侧的书房内,否则就住在客厅后面的正屋中,他的妻妾都住在正屋里。苏克云有一个母亲,好吃斋念佛,住在正屋左侧的屋子里。紧挨着苏母的住屋。有一间屋子,是用来供苏母吃斋念佛用的。每逢苏母吃斋念佛的日子,总是燃香点烛,香风烛雾,萦绕扩散,加上苏母自敲木鱼自念经的气氛,使整个庄园弥漫着浓厚的乌烟瘴气。
苏克云的民团中队,有60来个人,编为4个小队。平常,由副队长苏格力带两个小队,住在老祠堂。苏克云自带两个小队,住在训练场边的小屋和苏宅后园内,要担负保卫苏宅的任务。民团中队部设在苏宅,警卫一般8个人。连门口的哨兵在内。这些是王梓安暗中侦查得来的资料。
王梓安痛失爱妻,要寻找机会刺杀苏克云,告慰爱妻的在天之灵。
白天是晴天,傍晚的时候,晚霞如同灼灼燃烧的火焰,把天空涂染得色彩斑斓。断黑之后,山风强劲起来,把白天的热气扫荡干净,带来了些许的凉爽。入夜之后,天空悬挂着镰刀似的弯月,忽隐忽现地浮游,带来了虚幻迷蒙的意境。星星也不多,时而眨眼时而隐藏,也使得空旷朦胧的夜景变成了变幻莫测的幻象。夜色中的花椒坝和苏克云庄园,景物混沌,模糊难辨。起更之后,一条黑影,一纵窜上墙头,窜上屋顶,在屋脊上匍伏前行。黑影行走如飞,到了庄园的小天井顶上,跳下地来,直奔书房,要刺杀苏克云。黑影撬开房门,屋里没人,扑了个空。黑影重新跃上房檐,窜上屋顶,想揭瓦查看苏克云在哪间屋子中。黑影刚揭了一间屋子的两摞瓦片,觉得费事,就窜到后园内,扯了干谷草点燃,让谷草烧起来,然后,黑影匍伏在暗中等待,等有人出来救火,寻找机会刺杀苏克云。黑影就是王梓安,他本来是想在外面找一个机会刺杀苏克云,但总是找不到机会,才铤而走险,到庄园里来刺杀苏克云。
火势不大,很快被团丁们扑灭了,但是,没有看见苏克云来灭火。
王梓安明白,今晚上的刺杀已经失败,必须赶紧脱身逃离此地。
忽然,号角声响起来了,接着,锣声鼓声也响起来了。号角声、锣声和鼓声连续不断,尖利高亢震耳,在花椒坝的原野上震荡。
近处训练场的民团团丁扑向庄园。远处老祠堂的民团团丁扑向庄园。一会儿,庄园的四周燃起了火把。团丁把火把举起来,把庄园的四周照得通红透亮。一会儿,庄园内也燃起了火把。庄园内外的火把互为补充互相映照,形成火光的纽带,围绕着庄园。民团团丁似乎都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喊“抓刺客哟!”、“抓贼哟!”声音彼落此起,此消彼长,在静寂的夜空中特别响亮。
王梓安刚离开自己在后园放火后准备刺杀苏克云的藏身之处,庄园外的火把就亮了,接着庄园内也燃亮了火把,他立即追寻着来时的道路猛跑,跑着跑着,脚下被绳子绊住了,人倒在地上。
民团中队副队长苏克力带领团丁围住,堵在王梓安面前。
王梓安被带回庄园。苏克云审问王梓安问不出什么情况。
王梓安被丢进监牢,严刑拷打逼供,仍是问不出什么情况。
王梓安在监牢中绝食,昏迷,不省人事。后来听了管监狱的老兵的劝告,认识到绝食是自寻死路,才又开始吃饭恢复力气。
有一天晚上,王梓安在半夜时分被人唤醒,一看是师父来救他了。
王梓安被救出了监狱,随同师父来到一个地方,养伤调理,伤势好转。
4
活动在川滇黔边境地带的“齐心会”,是民间的原始性的抗暴组织。
川滇黔地区是三国时期蜀汉政权管理的区域,当地居民,崇拜刘关张,仿效桃园结义,成为创建民间社团组织的一种形式。“齐心会”组织的名称,是否取之于“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有待于考证。齐心会的开始,入会人多是以结拜的形式聚拢结盟,成为会友。当初结拜的人,大家多是自觉的知根知底的。后来加入了先由亲友引荐,然后结拜入会的方式。比较起在川滇黔地区流行的“哥老会”来,齐心会要单纯一些,会内的组织机构和规则没那么多,入会的手续也要简单一些。
王梓安的师父是齐心会的一位重要人物,在师父的引荐下,王梓安也参加了齐心会。王梓安加入齐心会之后,对齐心会的发展壮大作出了重要的贡献,成为齐心会的重要人物,逐步逐步地到了首领的地位。红军二、六军团进入黔西北之后,王梓安曾主动与红军联系,见到过贺龙、肖克等红军领导人,了解并接受了共产党和红军的政治主张。这一次,红九军团长征过境,王梓安主动协同红军作战,伏击了苏克云的民团中队,有了缴获,也帮助了红军。
王梓安带领的这支队伍,起初是以苗族为主体组织起来的。因此取名为“民族自卫大队”。有两个中队,80来个人,平时耕种自吃,两个中队轮换执行任务,战时则集中起来共同行动。这次在野狐峡伏击苏克云的民团中队,大获全胜,在打扫战场的时候,王梓安没有发现苏克云和苏格力的尸体,知道是脱逃了,就亲自带了一个中队,追踪捕捉苏克云,其余的一个中队,继续清理战场,将缴获运回大队部。
王梓安带领民族自卫大队一中队,追踪到了野葡萄沟,与尹自勇率领的红九军团侦察连战士相遇,两支队伍隔沟相望。
没弄清对方的身份,王梓安立即寻找有利地形,把队伍隐蔽好。
没弄清对方的身份,尹志勇把侦察员就地隐蔽好,作好战斗准备。
双方隔沟对峙,都作好了攻击对方,防止对方袭击的准备,也作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尹自勇想:对面的人不是国民党正规军,但也有可能是国民党正规军装扮的?也有可能是土豪的民团,不管怎样,都不能放松警惕。
王梓安想:对面的人,有可能是民团,也有可能是红军侦察队!先问清楚再说。王梓安派人喊话:“对面的人,你们是什么人?”
尹自勇回答说:“我们是过路的,你们是什么人?”
王梓安的人回答说:“我们也是过路的。我们是齐心会的人,你们是什么人?是朋友,还是敌人?”
尹自勇是搞侦察的,对齐心会有了解,知道齐心会是支持红军的。也听说过齐心会的王梓安同苏克云有仇恨,就说:“我们是齐心会的朋友。你们的首领是王梓安吧?请他出来对话,好不好?”
王梓安说:“我就是王梓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啥话,请讲!”
尹自勇说:“我们是红九军团侦察连。我们手中有两个人,王首领一定有兴趣,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一定有兴趣想要得到这两个人!”
王梓安说:“红九军团侦察连,久闻大名,佩服之至。只不知道你是谁?你们手中的两个人是啥人,凭什么说我们一定想知道和得到?”
尹自勇说:“我就是红九军团侦察连的指导员尹自勇。我手中的两个人就是花椒坝民团的苏克云、苏克力。我们本来想将这两个人送到齐心会,既然是路上碰到了,就交给你们处理,省得我们走一趟。”
王梓安说:“原来是尹指导员,久仰,久仰,失敬,失敬。你们手头的这两个姓苏的,我有兴趣,想要。只不过,不晓得你们有什么条件才肯交换?”
尹自勇说:“王首领,我们感谢您和齐心会对红军的支持和帮助,无条件交割,不是交换。”
王梓安说:“这样好,王某人和齐心会感激不尽。不过,话虽这样说,王某人和齐心会也不可能没有任何表示。我想邀请尹指导员和各位侦察英雄,到齐心会小住休整,不知各位可肯赏脸?各位如不肯赏脸,就是瞧不起我王某人,也瞧不起齐心会了。”
尹自勇说:“既然王首领和齐心会盛情相邀,我们要坚持不去就是却之不恭,一定遵命,一定去,一定去!”尹自勇要率领侦察连追赶部队,需要吃饭,要补充,如今,由王梓安提出邀请,当然会比侦察队的人自己提出来要好得多,要体面得多,怎么会拒绝呢?
于是,侦察连的人,齐心会的人,都从隐蔽的地点走出来,在沟谷中会合,然后,押着苏克云苏克力,走出峡谷,走向齐心会驻地。
当晚,齐心会摆酒席招待红九军团侦察连的战士。
尹自勇和侦察连的战士在齐心会作客,住了一晚上。
齐心会为侦察连的战士补充了弹药,准备了干粮。
尹自勇率领侦察连的战士,离开了齐心会,要继续行军追赶部队。
王梓安将苏克云、苏克力丢进监牢,要审问后予以处决。
尹自勇和侦察连的战士,走到一个名叫荒沟的地方,这里有两条路,一条顺山谷走,一条沿山埂上去,进入老林子。
这时候,一支国民党军队,约有百十个人,从山谷中走出来了。
尹自勇指挥战士,沿着山埂上的路奔跑,冲向老林子。
尹自勇断后,边打边跑,掩护战士们进入老林子。
侦察连的战士进入老林子隐蔽埋伏,准备搏杀。
尹自勇想迷惑敌人,把敌人引入歧途,独自一人,在山半腰的一条横路上奔跑,边打边跑,边跑边打,吸引一部分敌人追赶,分散了敌人兵力。
王梓安听到荒沟一带的树林里响起枪声,担心红九军团侦察连的人遇到危险,就带了一个中队出来,寻找响枪的地方搜索。
王梓安的队伍,从老林子后面冲上来,占据了有利地形。
王梓安发现了受伤的尹自勇,救下了尹自勇。
另一边,国民党的士兵,沿着山埂子的小路往上爬,要进入老林子。
山路狭窄陡险,敌人在山路上成一路纵队,单兵跟进。很多国民党士兵,刚进入老林子,就丢了性命,有的人在山路上就丢了性命。但是,没有长官下令,敌人不敢撤退。国民党的士兵,仍在沿着山路接连不断地往上爬,要攻进老林子。
王梓安带的一队人,从山半腰的横路上冲出来,猛打一阵。把横路以下的国民党士兵打下去。国民党士兵后退,在山沟里乱窜。
龙金虎带着侦察连的战士,在老林子内伏击敌人。在森林中作战,是侦察连战士的特长。战士们守株待兔,进入老林子的国民党士兵,全部被搏杀。侦察连只有两个战士受了轻伤。
龙金虎同战士们清理战场,把国民党士兵的枪支弹药等收拢来带走。
龙金虎把战士们集中起来清点人数,发现少了指导员尹自勇。
龙金虎带着战士,在山林中搜索,寻找尹指导员。
龙金虎找不着指导员,和战士们在路边坐了一会儿,思索了一会儿。
龙金虎想到了齐心会,决定回到齐心会去暂住一晚上,明天,请齐心会派人帮着找。龙金虎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尹指导员。
龙金虎带人到了齐心会,才知道尹指导员受了伤,被齐心会的人救了。
处决了苏克云、苏克力之后,王梓安到楚心兰坟上祭奠了一番。
5
当初,欧阳崇廷为了说服熊老卜、宋老跛,要他们跟红军抗日先遣队合作,然后加入红军抗日先遣队,曾经救过一个名叫胡显能的人。
欧阳崇廷和警卫员小山子装扮成主仆,装扮成收山货的商人,要路过鸡场,然后到熊老卜的山寨,去说服熊老卜。鸡场是个小乡场。欧阳崇廷和小山子走到离鸡场约是一里地的地方,发现路边的包谷地里,有一个人抱着肚子打滚,边滚边喊“肚子痛得很,肚子痛得很……”,欧阳崇廷就叫小山子背起喊肚子痛的人,往鸡场街上跑,跑进街边上的一个药店,让一名老医师救治。那个喊肚子痛的人就是胡显能。医生说胡显能犯了急性肠炎,要是不能及时送来救治,恐怕性命难保,因此,胡显能感激欧阳崇廷,要报答他。欧阳崇廷去熊老卜的山寨,也是由于胡显能引路和介绍引荐,才使欧阳崇廷的工作少走弯路,顺利得多。
胡显能是齐心会的联络员,家住在鸡场附近。欧阳崇廷在说服熊老卜和宋老跛期间,多数时间就落脚在胡显能家里。胡显能把自己的朋友彭得贵、彭得虎、彭绍清、裴绍武、刘贵举、汤云贵等人,介绍给欧阳崇廷。这些人时常到胡显能家头来喝茶摆龙门阵。欧阳崇廷认识这些人之后,就借喝茶摆龙门阵的机会,向他们宣讲革命的道理,传播革命的思想。欧阳崇廷向彭得贵等人宣传共产党的政治主张,让这些人明白了共产党领导人民革命的重大意义,明白了武装斗争的重要性和抗日救国的主张。胡显能、彭得贵这些人都很敬重欧阳崇廷,把他当成主心骨,当成大哥,当成领头人。有一天,胡显能建议说:“我们都是好朋友了。既然大家相识有缘,相见如故,脾性相合,意气相投,都是忠肝义胆,都是性情中人,不如拜个把子,今后好互相照应,众位认为如何?”其他人都说好。胡显能对欧阳崇廷说:“你呢,欧阳老大,看得起我们大家不,同意结拜不?”欧阳崇廷不知道胡显能出于何种动机提议结拜,但是,他从胡显能嘴里了解了齐心会的情况后,对有些问题经过了认真的思索:比如怎样去开展熊老卜、宋老跛的工作,怎样同齐心会建立联系,怎样处理好同胡显能、彭得贵、裴绍武等人的关系,带领胡显能这些人走上革命道路等等许多问题,他都经过了反复的权衡利弊和认真的思考。如今,胡显能的问话等于将了他的军,他别无选择,只能爽快答应了。欧阳崇廷明白: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建立和维护,是一个非常微妙的,也是很难处理好的问题。有些时候,一个不慎,一点迟疑或慢半拍,都会坏大事。眼下,在这群人面前,不能让他们产生误会,因而怀疑自己或看不起自己,那样,自己难于立脚,就要失去这一群朋友。何况,自己还要去做熊老卜、宋老跛的工作,眼前这些朋友,兴许还有些作用哩!为了革命工作,他必须要维护好同这些人的关系,他必须答应结拜,而且要很干脆,很爽快的答应结拜!
胡显能说:“人都说,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既然遇上了、相识了,也撞上今天这吉日良辰了,就结拜吧。三国时的刘关张是在桃园里结拜,忠义相彰,肝胆相照,流传千古。我们也学一学他们就在这棵榕树下结拜,也是很有意义的,愿我们的友谊如榕树般的万古长青,如榕树般的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胡显能的家庭,至少算得上一个中农或富农,香烛纸钱刀头祭酒之类是有现成的,不用上街去买的。胡显能立即亲自将一张长条桌拉来摆端正,燃香点烛烧化纸钱,结拜仪式的气氛被烘托出来了。
十个人在古榕树下举行结拜仪式。仪式简单,但庄重严肃。
十个人在摆上供品的香案前跪下。欧阳崇廷也是入乡随俗地跪下。
十个人从右到左依照次序叙述了自己的姓名年龄籍贯,述说了自己对结拜的认识,表达了对结拜兄弟的感情和态度,立下了誓言。
胡显能说:“欧阳大哥,论年龄,你是第三,但是,我们都要把你当大哥对待和敬重,任何事情都由你拿主意。我们都愿听你的。你指东,我们决不向西;你指南,我们决不往北!兄弟们,大家说好不好?”
其余的八个人都异口同声地说:“好!好!好!”
欧阳崇廷就是在胡显能的引领下,去联系熊老卜、宋老跛,做通工作的。
这一次,欧阳崇廷也要先同胡显能这些兄弟取得联系,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去见齐心会的人,他想要带一部分弟兄,进入齐心会……
6
郑耀香为父亲摆酒宴做八十寿庆,被贵州游击支队活捉处决。他的客人池田次郎即葛次郎却躲过一劫,死里逃生死中得活。
池田次郎中了枪,但不是要害之处,没致命。他倒地后假装死去,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光了之后,他才从另一个人的身体下爬了出来,强打起精神,来到大门边心存畏惧地张望一阵,但见整个庄园清风雅静,看不到一个人影。他才运气提劲,提心吊胆跌跌撞撞地走出屋子,走过花园,走出庄院。他想的是:万一幸运碰到人,能够救了他,带他离开。
池田次郎忍着痛苦,跑了不到一里路,即因伤痛发作摔倒,不省人事。
约是半夜过后,一支女子队伍从此地经过,发现了池田次郎。先是,有一位女子踩倒他,绊倒了。然后大家一齐停下来。其中的一位女子,把池田次郎翻过身来,脸面朝天。女子发现池田次郎身上还是温热的,一试鼻孔,气息犹存,不是很微弱,知道他一时半会死不了,就让其他的女子帮助抬走,救了池田次郎。
救走池田次郎的这支队伍,名叫“川滇黔边女子齐心会”,连队长在内一共12个人,她们也自称为“川滇黔12金钗”,这名称也许就是从古典小说《红楼梦》上面摘取下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