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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洪小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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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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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警歌》连载

第九章

李喜军被抓损失最大的就是围堰村治保主任侯明,因为侯明把自己的选票基本上都押在李喜军身上了。侯明没想到的是李喜军竟这么快地被抓起来了。李喜军被抓,侯明自从刘文辉当了围堰村的责任区民警那天起早就料到了,所以他一再提醒李喜军要注意,要收敛。其实侯明就是想方设法安抚李喜军别在村民委员会选举之前露马脚被抓,以便选举的时候串联各个屯的一些人为自己拉选票,使自己能够成功连任围堰村的治保主任。可惜,侯明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选举结果一公布,侯明只得了百分之三十的选票,他被淘汰出局了,为人正直、精力充沛的马宝亮荣幸当选围堰村村委会治保主任。

马宝亮上任的第二天就到沿江派出所向刘文辉报道来了,刘文辉看着充满朝气的马宝亮,高兴地说:“马主任,欢迎你加入治安防范这块阵营,你们村虽然打掉了李喜军这个臭名昭著的家伙,但还有很多治安隐患需要整治,许多工作需要你来做呀!。”

马宝亮挺着胸脯认真地听着刘文辉的每一句话,刘文辉看着马宝亮紧张严肃的样子,笑了笑说:“你和我当初第一天当警察的时候一个样子。”说完,刘文辉拍了拍马宝亮的肩头,说:“小伙子好好干,慢慢你就会对治保主任的工作感兴趣了。我这有一些治安防范的书籍,你先拿回去看看。”刘文辉将桌面上的几本书放到了马宝亮手边,马宝亮如获至宝地将这几本书牢牢拿在手里。

离别时,刘文辉语重心长地对马宝亮说:“你以前可能对你村各个屯的自然情况和人口情况、治安情况不太了解。你回去后,结合其他方面的工作,多多了解注意这些情况的积累。既然围堰村的广大群众选举你做治保主任,就是看中了你的人品和工作能力,希望你别辜负了他们的期望,今后有什么事情咱们随时电话联系。”

马宝亮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刘文辉。

这天晚上值班,刘文辉又按着习惯在公安内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当他浏览全国在逃人员网页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沿江乡围堰村李家屯的孙德录竟是网上逃犯,上网时间才三天。他认真地看着违法犯罪事实 :2009年10月15日晚17时许,在上海市某区一停车场,因为停车时撞车发生争吵厮打,随后双方便约来一些人进行群殴,在群殴中一方的一个中年男子头部要不被铁器打伤,法医鉴定为重伤害,经过警方的侦查和工作,一个参与群殴的罪犯主动投案自首,并交代了用铁器将人打成重伤的是孙德录,现孙德录在逃。好你个孙德录,没成想一个优秀的退伍军人竟成了逃犯,说不上你会回老家躲藏,看我怎么将你抓捕到案。想到这,刘文辉将此网页保存在自己的电脑里,然后就开始琢磨怎么抓捕孙德录。

刘文辉决定先亲自到李家屯摸摸情况,刘文辉骑着警用摩托车沿着水泥路向李家屯驶去,路旁的树木已经抽出嫩叶了,一股股清香沁人心脾,一些鸟雀在枝头鸣叫着,早就耐不住寂寞的野花在绿油油的草丛里,探着头向着明媚的太阳微笑,一辆辆装满农具的农用车在身旁驶过,水田地里三三两两的人们,在收拾着田地准备着泡地插秧苗了。

刘文辉先到围堰小学了解一下校园周边的治安环境,顺便看了看王大鹏。王大鹏一见到刘文辉就给刘文辉敬了个标准的少先队队礼。刘文辉看着王大鹏挺着胸,伸着脖子,抬着下颚的样子,心里这个乐呀!孩子是需要教育和关爱的,看来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刘文辉送给了王大鹏两本儿童画册,严肃地说:“你要好好认真地看,下次我再来就听你给我讲上面的故事,讲不好,我以后可就不和你好了。”

王大鹏好奇地翻看着画册,笑着说:“我一定给你讲,我现在可会讲故事了,不信你问我们老师,我们课本上的故事,我在班队会上讲给大家听,把我班同学逗乐了。”说完,王大鹏洋洋自得骄傲地笑着。

刘文辉摸着王大鹏的头,说:“好孩子,你努力学习,一定有出息。”

王大鹏好像想起了什么,着急地说:“我爷爷和我念叨好几次你了,我看准是我爷爷想你了,你到我家去吧,今晚别走了,放学回家,我想做你摩托车玩一会。”

刘文辉笑着说:“我现在就看你爷爷去,以后有时间我会驮着你玩的,你好好放下心来学习吧!再见,大鹏。”

刘文辉直奔火神爷家,火神爷用筢子正在自家房前园子里收拾着一些乱柴草,鲜绿的韭菜泛着特有的清香。

刘文辉下了摩托车,随手在院子里拿起一把铁锹走到火神爷身旁干起活来。火神爷笑盈盈地看着刘文辉,说:“你这样帮我干活,我中午可怎么招待你呀?你呀,真难为我了。”

刘文辉低着头干着活,说:“你多心了,一会咱俩找李书记去,中午饭就在他那里吃,你说说我帮你家干活,到他家吃饭,好不好?”

“呵呵,我看可以。”火神爷放下手里的活计,上前拦住刘文辉手中的铁锹,说:“说让你干活,你还干起来没完了。你不是干这庄稼活的人,走走到屋里坐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

刘文辉对火神爷说:“你别说了,还非得有事情就到你家来呀?今天咱们把这里收拾好了再说。”说完,刘文辉挣脱火神爷继续干起活来。

火神爷诙谐地说:“我说刘警儿,你不替你自己考虑你也得替你的公安形象考虑呀!你说你这一身警服干这点破活计,弄脏了,多给人民警察丢脸呢!”

刘文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一身警服,认为火神爷说的有道理,看了看火神爷,笑着说:“没想到你想的更多,好吧。就听你的。”

刘文辉和火神爷来到了屋里,火神爷为刘文辉倒了一盆热水,让刘文辉洗洗脸。然后,抽起烟来。

刘文辉用毛巾擦了擦脸,问:“你屯的几个退伍兵怎么都没在家呀?”

火神爷猛吸了一口烟,咳嗽了几声,说:“真的好像都没在家,在部队锻炼几年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这小小的家怎么能放得下他们呢,一个个心都野了,在外边闯世界呢。”

“你说得对,这些人都是有素质的,不论在什么岗位做什么都是好手。”刘文辉肯定地说。“火神爷,你说说咱们屯的这些人,谁在外边最有名气?”

“怎么了?你找他们有事情吗?”火神爷转脸纳闷地看着刘文辉。

“火神爷,你是不是对我的话太敏感了?我就是了解掌握一下。假设有什么问题我一定对你说的,还得你帮忙。”刘文辉心想先了解一下再说,看看具体情况再对火神爷说实话。

火神爷就掰着手指一家一家地数着屯子里有几个退伍兵,都叫什么,现在在哪里打工,每数到一位退伍兵,火神爷就开始介绍起来这个人的一些情况,刘文辉都用心记着。当说到孙德录的时候,火神爷兴奋地说:“老孙家这些年就出息这么一个人,德录这小子不但长得英俊,还会做事情,在屯子里人缘可好了。退伍到现在几乎没回来过,听说在上海一家公司,给什么一个老总当贴身保镖兼秘书。老孙头一提起自己的这个宝贝嘎达就笑,哎!我家的孩子不争气呀,没法和孙德录比。”火神爷说到这里低着头,霜打的茄子蔫了。

刘文辉看着火神爷难受的样子,安慰着说:“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人和人比那怎么能行呢?只要自己感觉快乐幸福就可以了。我刚才到学校看到大鹏了,这小子几天没见,出息多了。我看这小子以后是块好材料,一定能为你争口气出人头地的。”

火神爷听了刘文辉一番话好像打了强心剂,立时兴奋起来了,抽了几口烟说:“就你,刘警儿会安慰我。”

刘文辉谢绝了火神爷留他吃午饭,骑着摩托车放慢了油门,在孙德录家房前屋后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看着孙德录家大铁门、高高的砖院墙,他设想着抓捕孙德录的抓捕方案。

刘文辉真的没白费心思,孙德录这个屯子里人心目中的佼佼者,真的跑回家躲藏了。

刘文辉在围堰村李家屯暗地里张开了一张无形的法网,就等着网上逃犯孙德录自投罗网了。

孙德录是武警退伍兵,在部队的时候和战友们交往很好,一退伍就被战友推荐给一家上海公司给老板当保镖兼秘书。孙德录不但长得英俊人品好,能力也强,渐渐地就成为老板离不开的大红人。这天晚上,老板在酒局上喝醉了酒,孙德录将老板送到宾馆休息,然后自己也和司机在别的房间里睡下了。可谁知,半夜里老板的老婆非让老板回家,不然就要离婚。原本就靠老婆娘家势力发财的老板赶紧松开怀里的美丽小蜜,吓得赶紧召唤孙德录等人开车回家。事情也凑巧,在地下车库,司机在慌忙中撞上了一辆刚开进来的轿车上,孙德录下车解释了一下,随手掏一些钱想私了。可是被撞倒车的主人不但不买账,还出口不逊打骂孙德录等人。回家晚了就要被老婆臭骂一顿的老板,急得像黑熊似的跳下车来,高声骂道:“你他妈的不开车进来挡住我的路,能撞着你的车吗?给你点钱,是看你是个要饭花子,可怜你,别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对方用手一指骂道:“老子在世上混这么长时间,还头一次看到裤裆开了,露出你这个不戴帽子的犊子,你叫唤什么?不服就干!”

孙德录的老板脸被气得像猪肚子紫红色了,上前就动手去打骂他的那个人,孙德录和司机一看老板都动手了,生怕老板吃亏赶紧上前护着老板。

骂人的那个男的一见孙德录等人气势汹汹扑了过来,一猫腰钻进车里,打起电话来。孙德录的老板气得在车外,拳打脚踢光亮的小轿车。脑子反应快的孙德录对老板说:“老板咱们走吧,这小子准是在车里打电话找帮手呢。”

孙德录的老板这个时候也许太冲动了,也许多年在老婆身上受到的侮辱怨气都要发泄在这个对手身上,他命令孙德录说:“你赶紧往公司打电话,会喘气的都让他们拿东西过来,今天老子非教训教训他不可。”

孙德录赶紧打电话约人,很快对方的帮凶们到了,孙德录等人不容分说和对方就交战在一起了。孙德录一看对方人多,自己这方的援兵还没到,就拿起一根铁棍子,一个跳步来到了那个骂人的男人面前,一铁棒子打在那个人的后腰上,那个人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了。真是擒贼先擒王呀!头儿倒在地上不能动了,手下的人都不知怎么办好了。这时,孙德录公司的人赶了过来,孙德录的老板大声喊着:“给我往死里打。”孙德录等人挥动手中的铁器大开杀戒,顿时倒地好几个男人,其余的一看大势已去,都四下逃窜跑了。

不一会,警车的警报声四起,孙德录赶紧拥着老板上车,离开了现场。在车上老板还大夸了孙德录是好样的够义气,以后一定提拔重用,高兴得孙德录不知说什么好了。

可谁知,第二天公安机关就到公司传唤老板和孙德录,老板吓得跑了,孙德录也只好溜之大吉。

信息传递快捷的社会,往哪里跑呀?无处藏身呢!孙德录每天都在惊慌失措中度过,面容憔悴了,精气神没有了。孙德录身上的积蓄已经花完了,生怕被上网通缉了,也不敢随意打工挣钱,孙德录深深地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蹲监狱。人每当对生活失去信心的时候就想起了家,想起了爸爸妈妈。孙德录白天不敢露头只有在晚上赶路,等孙德录在漆黑的夜晚翻墙跳进了自家院子里,孙德录的父亲用手电一照,老孙头都有些认不出来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了。孙德录进屋就给爸爸妈妈跪下了,父母被孙德录的举动吓坏了。孙德录就将事情的原原本本对父母学说了一遍。孙德录的父亲气得火冒三丈,骂道:“我是指望你在外出人头地,没指望你打打杀杀,你说现在如何是好呀?”

孙德录的母亲在一边呜呜地哭,孙德录的父亲骂得没有力气了,就问孙德录:“你几天没吃东西了,饿成了这样?”转身对老婆吼道:“还哭什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赶紧给儿子整点吃的。”

从此,孙德录就在家里待着不出门了,孙德录家的大门每天都在上锁。

这天,刘文辉给李艳峰打电话问:“李书记,你屯的孙德录在没在家?”

李艳峰说:“我真不知道他在没在家,以前听说他在上海打工呢。最近,我真的没有看到他,你找他有事情吗?”

“李书记,你在屯子里路过他家的时候,给我注意点他家的变化,我觉得他家好像有点不对劲。这事情你给我保密,明天我找你和火神爷有事情商量。”刘文辉在电话里交代着。

李艳峰知道这是纪律也就没多问,放下电话,他就起身到孙德录家门前转了一圈。奇怪!难道刘警儿长了千里眼,他怎么知道老孙家有变化了呢。孙德录家的大门以前总是敞开着,老孙头没事总在大门口站着,遇到人总会说一些外边的消息,还说这是他儿子在上海传过来的消息。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这是老孙头在向人炫耀自己在上海工作的宝贝儿子。可如今,孙德录家大门紧闭,没有了一点生气,静悄悄的让人有些发冷。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刘文辉就身着便装骑着普通摩托车来到了火神爷家,然后打电话将李艳峰召唤了过来。等李艳峰到场,刘文辉就将孙德录是逃犯的情况对二人说了。这些都是刘文辉和眼镜所长研究决定的,要相信群众,要发动群众,要依靠群众,才能让逃犯无藏身之地,将其抓捕归案。

李艳峰说:“依我看,孙德录一定是回来了,不然他家不会总关大门呀。”

火神爷接着说:“即使孙德录没回来,他家也知道他在外犯法了。”

刘文辉认真地听着。

“老孙头家我以前总去,明天我去他家看看,若是孙德录在家我就劝他主动投案,若是他不在家,我就动员老孙头劝儿子投案自首。”火神爷胸有成竹地说着。

“你这样太冒失了,这不是打草惊蛇吗?孙德录假设有投案的心,早就在上海那里投案了,还跑什么呀!”李艳峰分析着说。

“那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火神爷有些急躁了。

刘文辉看了看两个老人,说:“我当初走访的时候,孙德录家里屋有个地窖。现在主要是要在特殊的时间段观察孙德录家。我在这里待时间长不好,会引起屯里人的注意和议论,这事情只有麻烦你们两个老哥哥了。”

“你还绕什么弯子呀?有什么吩咐你就只管说吧。”火神爷着急了。

刘文辉手拿着玻璃水杯在炕上比划着,说:“孙德录家院墙高,在外边就是踮起脚来也看不到院子里和屋里的动静。但我们现在有个很好的条件”

“什么条件?”火神爷着急地问

李艳峰挥了挥手拦着火神爷的头,意思让刘文辉继续说下去。

刘文辉抬头看了看火神爷又看了看李艳峰,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放射着光芒。他诚恳地说:“我和所长已经请示了,所里花钱雇你二老做这件事情,每天每人五十元。”

“你怎么这样小气先提什么钱呀?你就说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火神爷将李艳峰的手推到一边,急躁地问。

“呵呵,急什么?钱是应该给的,这是你们的劳动报酬。我观察了:孙德录家西院张立志家靠路有棵歪脖子树,依靠着这棵树有一小垛稻草。只要站在稻草垛上就能看到孙德录家屋里的一切,当然了这事情必须晚上没人的时候做。”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事情我和老李都做不了。我看我家王大鹏做这样的事情最合适。这小子上高爬树都没问题,再说了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火神爷眉飞色舞地说着。

李艳峰也说:“晚上没人的时候,孙德录家会闭着灯,在外边什么也看不到的,还是白天观察好一些。”

刘文辉猛地想起了什么,他用手一拍前额笑了笑,说:“看来还是姜老的辣呀!你们说的有道理。可大鹏这小子毛毛愣愣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就不好办呢。”

“你呀就是多想,你可别小瞧我那孙子鬼着呢。”火神爷骄傲自信地说。

“那事情就先这样,我到学校和王大鹏说说,看他怎么想的。”说完,刘文辉就走了。在去学校的路上,刘文辉心想:“群众的法子多呀!没有群众公安工作就如同鱼儿没有了水一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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