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的病房里,王大鹏跪在一个瘦弱老头的床前,哭喊着:“爷爷,你醒醒呀!爷爷……”
可是老人好像没听见一样仍闭着坍陷的眼睛,静静躺在那里。
李艳峰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双手抱着头,沉默着。
也许王大鹏哭累了,也许王大鹏太困了,他哭着哭着就趴在爷爷的床前睡着了,也许只有在睡梦里他才能和相依为命的爷爷说上几句话,撒一会娇。
刘文辉手里拎着一些水果急急忙忙地来到火神爷的病房,李艳峰听到熟悉急促的脚步声,抬起了头,当他看见刘文辉的时候,上前一把握住刘文辉的手,说:“刘警儿,你可回来了。”
刘文辉控制着悲伤的情绪,安慰着说:“老李别难过,火神爷到底怎么样了?”
李艳峰松开刘文辉的手,走到火神爷的头前,低声悲痛地说:“早上医生让准备后事了。”
刘文辉将水果放到一旁,俯下身,轻轻地抚摸着火神爷满是皱纹没有血色惨白的脸,他感觉到手冰凉冰凉的,他心里一紧,看来火神爷真的要走了。他看着流着口水熟睡的王大鹏,轻轻地为王大鹏整了整身子。然后,一挥手将李艳峰叫到屋门外,问:“村上没来人吗?”
李艳峰长叹了一声说:“开始抢救的时候,马宝亮来了一次,以后村上就没再来人。”
“那住院这些费用谁花的?”刘文辉紧接着问。
“我背着你嫂子,从家里拿了五千元。”李艳峰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用力捻着,好像在克服什么阻力,将什么东西踩碎。
不管怎么说,火神爷是退伍兵,乡里的民政和村委会的人都要来医院看望老人呢。刘文辉对马宝亮有些不满了,他掏出手机给马宝亮打起了电话。
马宝亮在电话里首先问候了刘文辉妻子的手术情况,并且一再对刘文辉解释:因为村里忙没有到省城亲自去看刘文辉妻子感到道歉,表示等刘文辉妻子回家,一定带着村里的人去刘文辉家看望嫂夫人。
刘文辉应付着表示感谢同时谢绝了马宝亮的一番好意,他话锋一转,问道:“马主任,火神爷是你们村的五保户老荣军,可他现在很需要党组织的关怀呀!希望你转告你们村书记一声,火神爷真的要不行了。”
“刘警官,我到医院看去了。我就这么大的权力,没有办法呀!”马宝亮为难地说。
“马主任,我理解你。可你不能帮助协调一下吗?现在火神爷的儿子进了监狱,身旁只有弱小的孙子王大鹏,别说医疗费用了就是他的安葬费都成问题。我希望你马上找你们的书记和乡里民政,联系一下解决办法。”刘文辉说着说着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马宝亮也许听出刘文辉的愤慨,他表示立即找村书记汇报此事。
刘文辉放下电话,对李艳峰说:“人在世花在时,今天我非为火神爷争这个理。老李,你别担心什么,你的钱我会还你的。”
李艳峰不满地看了刘文辉一眼,说:“老刘,你这说的什么话。告诉你实话,我拿出这五千元钱就没想要。”
刘文辉歉意地看了看李艳峰,点了点头,说:“老李,你和火神爷都是好样的。”
火神爷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心脏停止了跳动,永远地离开了。
刘文辉紧紧搂抱着王大鹏伤心地哭着,他心里默默地说着:“火神爷,你放心地走吧。我永远将王大鹏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他的一切生活费用和读书费用我都包了。”
第二天早上,沿江乡的民政和围堰村委会全体成员都为火神爷送葬来了。当载着火神爷遗体的灵车驶向火化场的瞬间,刘文辉看着后边十几辆送灵的车队,心里感到一丝安慰。火神爷,我的好朋友,你的战友、你的组织没有忘记你,安息吧!你的精神永垂不朽!
事后,刘文辉协调沿江乡民政给了李艳峰五千元钱,为王大鹏报了孤儿,争取让王大鹏到上级孤儿学校读书,王大鹏暂时由沿江派出所的警察做帮扶对象,也就是说沿江派出所就是王大鹏的家,派出所的每名成员都是王大鹏的家长。
刘文辉安置好王大鹏,抽空回了一次家,看着妻子身体恢复很好,心里很高兴,当晚和妻子包起了饺子。
妻子和他打听火神爷的事情,刘文辉就原原本本对妻子学说了。妻子听后夸赞地说:“老刘,你心眼好使,这样做就对了。哎!王大鹏这孩子真可怜,有时间你把他带咱家来,我好好为他做点好吃的。”
刘文辉高兴得像个孩子似地和妻子,说:“都说我在外能踏踏实实工作,都因为有你这个好后盾支持呀!”
夫妻俩和和美美地吃了一顿香喷喷的晚餐饺子宴。
刘文辉第二天早上刚回到单位,眼镜所长就把他找到办公室,屋里还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刘文辉不知道眼镜所长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他坐在沙发上仔细观察起这两个孩子来了。
一个是男孩子,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脸上满是白花癣,脖子却很黑;另一个是女孩子,梳着两个小辫,但头发毛茸茸的很乱,很不规矩。一看就知道这两个孩子是多年没有人照顾,没养成讲卫生的习惯。
眼镜所长看着两个孩子,说:“老刘,这两个孩子在外地生活,父母户口都是围堰村四组,父母三年前都生病死了。他们小哥俩现在靠乞讨生活,他们今天来我所要求落户。”
刘文辉问道:“他们有什么凭证?”
眼镜所长从办工作上拿起一张发黄的老照片,说:“这是四年前,他们俩和父母的合影。现在难就难在他俩都不是在我们当地出生的。他俩说,他们以前见过一个姓王的男人到过他家去吃过几次饭,这个姓王的老头管他们的父亲叫侄子,好像会打渔,说是他父亲的老乡,如果能找到这个姓王的老头事情就好办了。老刘,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这两个孩子这几天吃饭就在咱们所里吃了,假设他们说的是事实,咱们就给他们落户,然后和民政部门协商把他们送到养老院去。”
刘文辉明白所长的意思了,站起身热情地对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说:“你们跟我来吧。”
刘文辉将两个孩子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详细地询问了一遍,心里有了底。
原来这两个孩子是兄妹,一个叫王强,一个叫王花。王强的父母十多年前,逃婚跑到山西偏远的山区生活。王强的父母由于常年在煤窑打工,身体都透支了。在王强十四岁时,夫妻纷纷病倒住院。在医院住了不长时间,二人因为没有治疗费用就出院了,在家躺了一段时间就是死去了,王强从此开始领着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子王花流浪乞讨过活。乞讨了两年多,认识几个字的王强已经十五岁了,他懂了些事情,也明白了一些道理,他认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有户口。所以,他开始四处打听怎么才能有户口,好心人问了他们的身世后,告诉他们回老家去落户口。于是,王强兄妹就拿着仅有的一张全家合影,来沿江派出所申请落户。
刘文辉问王强:“你知不知道你的爷爷奶奶和叔叔姑姑叫什么名字?或者姥爷舅舅姨叫什么名字?”
王强摇了摇头说:“爸爸妈妈没告诉我们,他们就告诉我们老家是沿江乡围堰村四组,让我们要有志气,这辈子都不要回围堰村。”
刘文辉理解一对逃婚的男女对家人的恨,他心里也为眼前的这两个孩子感到难过,多可怜的孩子呀!世界对他们多不公平呀!他们正值花季,他们需要家庭的温暖,他们需要校园的生活,他们需要社会的关爱,他们需要得太多太多了!别说这两个孩子提供了照片和一个姓王打渔老头,就是什么也没有,刘文辉也要用人格为他们担保,为他们落户口。刘文辉先将两个孩子安排到派出所的图书阅览室,让他们看看那些带图的书刊。然后,刘文辉骑着摩托车带着王强的那张全家福,向围堰村四组挺进。他要让屯里的老人好好看看照片上的王强父母,仔细辨认一下到底是谁家的子女,好给王强兄妹找血缘亲属,让他们认祖归宗。
围堰村四组有一百多户人家,屯里有王姓和侯姓两大家族。也不知为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王姓家族和侯姓家族势不两立,好像冤家对头一样。比如,前些年屯里选组长,王姓和侯姓都没人当选,就是因为两家互相竞争。如果王姓的人选上了,侯姓的人就开始找茬作对,鸡蛋里挑骨头,不让你这个王姓组长安宁;如果侯姓的人选上了,不是今天这个事情办的不对,就是明天那句话说的有问题。总之,这两个姓氏只要有一家在屯里当官,那家就闹心。另外,这两个家族还攀比竞争。王姓人家的人去当兵了,侯姓人家的人必须也得有当兵的;王姓人家的盖了新式大瓦房,侯姓人家马上就要推出一家盖房子并且样式和造价都要超过王家;王姓人家娶媳妇放五十张酒席,侯姓人家在娶媳妇的时候就要摆放七十八张酒席。
记得有一年开春,屯里一个无赖闲着没事,想拿两个家族开开玩笑。于是,他手拿着一个蛋皮带血的鸡蛋,在屯里到处宣扬:王东升家的母鸡真厉害,刚开春就下蛋,谁也比不了人家的养鸡技术呀!消息很快就让侯氏家族的人听到了,侯氏家族的人开始按家问本姓家中,有没有鸡下蛋,说来也巧真的没有母鸡开张。脸上有些挂不住的侯氏家族的长者,让人偷偷将这个无赖找到家,商谈好了,给这个无赖五十元钱,让无赖为侯家找回面子。聪明的无赖于是就拿着一个蛋皮带血的鸭蛋,四处宣扬是侯联宝家鸭子下的蛋。小事都不放过,大事情就更不让步了。
王姓家族和侯姓家族最严的一条族规就是王姓和侯姓绝不能通婚。可是人是思想活跃的高级动物,再严厉的族规也阻止不了男欢女爱。听屯里的老人讲,新中国成立以前,有一个姓侯的男人和一个姓王的女人偷情的时候被人抓住了,王姓和侯姓两家分别将这两个人活活打死。所以,王姓和侯姓的家长在孩子快到情窦初开的时候,总会要讲族规的严厉性。
刘文辉由于刚做围堰村的责任区民警只知道王姓和侯姓的人不和,但不知道这里边的一些细节详情。
刘文辉首先找到了围堰村四组的社主任赵振刚,赵振刚见刘文辉亲自到他家来,欢喜的不得了。在农村,如果民警不是因为案件,到谁家去串门那是谁家的荣耀,说明这家有地位和民警关系好。赵振刚又是给刘文辉找烟又是给刘文辉倒水,刘文辉再三谦让,可赵振刚还是客客气气。刘文辉谢绝了赵振刚递过来的香烟,端起热乎乎的茶水喝了一口。
赵振刚在一旁问:“刘警官吃饭了吗?没吃饭,我给你好好准备一下。”
刘文辉说:“早就吃了。”接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王强的全家福照片,对赵振刚说:“赵组长,你看看照片上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赵振刚接过照片放在眼皮底下,他眯缝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也没看出照片上的四个人是谁。
赵振刚边端详着照片上的人边问刘文辉,说:“刘警官,这四个人犯了什么法?是通缉犯吗?”
刘文辉接过照片说:“你想哪里去了,这照片上的两个大人是你们屯走出去的,你再好好看看。”说完。刘文辉用手指头指点着照片上王强的父母。
赵振刚摇了摇头,说:“我做社主任五年了,我真的不认识这两人。再说我也是这个屯子土生土长的,和我年龄相仿的人再怎么变化,我也会认得出来的。这两个人决不是我们屯的人。”
赵振刚的一句“再怎么变化”提醒了刘文辉。对呀!王强的父母逃婚在外,下煤窑生活很艰苦困难,他们的体貌特征早就变化了,就是眼神也会有很大变化的。哎!用照片找人的法子好像行不通了。
刘文辉将茶杯放在炕沿上,问赵振刚:“你们屯有没有打渔的老王头?”
赵振刚说:“我们屯离着江水远,没几个打渔的,我知道的也没有姓王的呀!”
刘文辉耐心地说:“你再好好想一想,你们围堰村有几个姓王的打渔老头。”
“刘警官,这个我可说不准了,你若是问这些,你得到江边去找打渔的那些人。”赵振刚有些犯难地说。
刘文辉觉得赵振刚说的有道理,就将照片放进公文包里,告别了赵振刚,骑着摩托车向江边驶去。
摩托车在绿油油稻田中间的羊肠小路上颠簸着,刘文辉双手熟练地掌控着车把,躲过了一段又一段坑坑洼洼,惊吓得草丛里的青蛙扑通扑通快速地跳到了稻田里。不一会,刘文辉就来到了护堤大坝。一股股凉风迎面吹来,放眼望去,白茫茫的松花江水顺流而下,像一条玉带向远处飘落。哪里有打渔的人呀?
刘文辉猛地想起,打渔的时间都在天刚蒙亮的时候,自己现在来的不是时候。可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慢慢找吧。刘文辉骑着摩托车开始沿着大堤寻找打渔窝棚,好容易找到了一个四周是柳条丛的打渔窝棚。可这个打渔窝棚在江叉子里边,若想到打渔窝棚那里去,必须蹚过一段水面才能到达。
刘文辉双手做喇叭状高声喊着:“窝棚里有人吗?”
可是在波浪汹涌的松花江边,在空旷杳无人烟的野地里,刘文辉的声音显得太软弱太小了。刘文辉嗓子都喊累了,窝棚里连个人影也没出现。看来非得下水到窝棚里去看看了,不然今天自己白忙活了。明天若找这些打渔人还必须起大早,既来之则安之,别无选择只有下水。
刘文辉将摩托车放在大堤旁锁好,脱了鞋,高高挽起裤脚,双手举着公文包开始下水了。当刘文辉的右脚刚放进江水里,一股刺心的凉从脚底向上传递着,刘文辉觉得不对头,赶紧将踏进去的脚又抽了回来。这样下水说不上没走多远,脚就要抽筋了,必须在陆地上预预热。
刘文辉开始在江边做着各种准备动作,等体温适应了江水的温度后,刘文辉一咬牙快速地下了水,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行进着。溅起的水花将他的衣裤都弄湿了。水越来越深,挽起的裤脚已经掉了下来,刘文辉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到打渔窝棚那里找到老王头,为王强兄妹落户口。
蹚过了五多米远的深水区,水变得浅了。刘文辉快走几步来到了打渔窝棚前。一股鱼腥味扑面而来,一条白木板小船栓在窝棚旁的一个木桩子上,一群群苍蝇嗡嗡地乱飞,几片渔网挂杂土墙上。这是个用土坯垒砌成的高只有一米半左右,面积能有五平方米的小屋。刘文辉站在一块脏兮兮的玻璃窗前向窝棚里看着,朦胧中见到窝里有个人躺着,哼哼的鼾声不住地传出窗外。
刘文辉伸出手啪啪敲打着用烂树皮钉的漏风门,他本想一推而进的,但觉得那样不礼貌。刘文辉拍打了好长时间门,屋里的人仍呼呼地睡着觉。没别的办法了,只好不请自进了。走进窝棚里,刘文辉不知道自己的脚应该往哪里放了。屋地里到处都是散乱的渔网和一些瓶瓶罐罐。一个满脸黑白胡须的瘦小老头,仰脸四仰八叉地躺在一个由稻草铺成的床上,难闻的刺鼻气味让刘文辉有些发呕。
刘文辉用手里的公文包扒拉老头的胳膊一下,喊着说:“老哥醒醒。”喊了四、五声,老头翻了一下身子,眼睛都没睁开,问:“谁呀?”
刘文辉想:“这个老头真可以,就知道睡觉,屋里来人都不在乎。”于是,他大喊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觉,你的渔网都没了。”
老头一骨碌坐了起来,眨了眨眼睛看着穿警察制服的刘文辉,问:“谁他妈干的?警察,你可得给我找回来,那是我吃饭的家伙呀!”
刘文辉呵呵笑着,说:“逗你玩呢,你的渔网没丢。你喝多少酒呀?睡得这样死。”
老头从乱草里拿出一盒烟,从里边抽出一支递给刘文辉,说:“我哪像你们呢,我得起大早打渔,忙累得要死,只好喝点酒解解乏了。”看刘文辉谢绝了他递过去的香烟,老头自己点着了火抽了起来,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以后,老头问:“你怎么过来的?”
刘文辉一抬被江水泡的发白的脚,说:“蹚水过来的。”
老头惊讶地看着刘文辉,问:“有急事吗?”
刘文辉就将自己来的目的说了,老头沉思一会说:“我姓宋,你说的姓王的打渔老头,倒是有几个,但现在都不打渔了,有的死了,有的瘫痪在床,干我们这行的最后都因为风湿受凉瘫痪在床。”老宋头吸了一口烟,又问:“看来你也是热心肠的人,无缘无故为两个孩子的事情遭这样的罪。”说完,他看着刘文辉湿漉漉的一身衣服。
刘文辉用手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坦诚地说:“当警察的就得认真负责,事实弄不清楚容易出错”
老宋头敬佩地看了看刘文辉,说:“你真是好样的,以后我有困难就找你了。”
刘文辉爽快地说:“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说着,刘文辉从兜里掏出张警民联系卡交给老宋头。“你再仔细想一想,在这几个姓王的打渔人里有没有到山西去过的人。”
看着手里的警民联系卡的老宋头,猛地好像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王缺德呀?”
刘文辉接着追问道:“谁是王缺德呀?”
宋老头回忆着说:“你在沿江派出所多少年了?你记不记得有个姓王的打渔人,因为强奸外逃后来被抓住蹲监狱了。”
经老宋头这么一说,刘文辉突然想起来了,四年前沿江派出所从外地公安机关接回一名管内姓王的逃犯。当时,刘文辉没有参与办理案件,后来此案移交市局刑警大队了。由于案犯不是自己责任区的人,刘文辉当时没太留意,但脑海里有印象。想到这,刘文辉忙点头说:“有这么个人。”
宋老头将手里的烟头捏熄火了,说:“王缺德不是围堰村四组的人,但在围堰村各个屯都待过,平日里以打渔为生,暗地里用打渔挣得钱乱搞妇女,最后被别人告了强奸罪。这个王缺德当年犯事外逃四窜,你想找的人会不会是他呀?”
听完老宋头描述完王缺德的体貌特征,刘文辉觉得和王强说的那个姓王的人差不多。刘文辉想:今天自己的罪没白遭呀,总算有眉目了。
王缺德现在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