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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洪小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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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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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警歌》连载

第一十六章

杀人现场在徐新臣家房后的屯路上,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倒在血泊中。

眼镜所长一面布置人保护现场,一面向市局刑警大队汇报了情况。

刘文辉等人开始走访周边,走访的第一人就是报警人。刘文辉见到报警人徐瘸子,第一句话就问:“徐新臣到哪里去了?”

徐瘸子吓得语无伦次地说:“你们没来的时候,我还看他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刀,在屯子里乱窜呢。”

“啊!”刘文辉和战友们立即开始在屯子里搜捕徐新臣。

大家首先搜查了徐新臣家破旧的三间草房和仓房,但都没有徐新臣的踪影;刘文辉让后沟村的治保主任用平安之声大喇叭马上通知:屯里的人都回到自己家里,发现可疑情况立即报告。然后,刘文辉和孙龙、小张、小方等人开始在屯子周边的柴草垛里搜寻徐新臣。

老牛圈屯的柴草垛离屯子大约有二百多米远,长长的像一条蜿蜒的苍龙,将老牛圈屯的团团围住。刘文辉和战友们一个柴草垛、一个柴草垛仔细地搜查着,他们用手中的木棍敲打着有些虚飘飘的柴草,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大家时刻警惕防范着徐新臣出现。正当人们紧张搜捕寻找时,屯外的大杨树林那边突然传来了喊声:“快来人呢!徐新臣要跑。”

喊声就是命令,刘文辉带头向喊声冲去,其他战友也飞快地在他身后紧跟着。

大杨树林离柴草垛有四百多米的距离,刘文辉等人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着。跑着跑着,人们就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热,呼吸急促,嘴里发干发痒,可杀人犯就在前面,决能停下来喘息。跑了三百多米已经看着两个人影正在搏斗,有些人还是停下脚步,蹲在地上张着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了。刘文辉也不例外,他起跑速度太猛了,他的心有些发慌,他的脚步变得缓慢了,他开始调整着呼吸,稳着心神,右手拔出腰间的手枪,深吸了一口气,高喊着:“徐新臣,快放下刀,趴在地上,不然我开枪了。”

刘文辉的喊声可以说是声嘶力竭,他是用自己全部力量喊出来的。

前边正在搏斗两个人中的一个正是徐新臣,徐新臣一听喊声往身后一看,黑压压的人群向他围拢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双手端着手枪向他瞄准,正一步步向他逼近,他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被抓住了。他回转身大骂一声:“操你妈的,老黑子。你不拦着老子,老子早就上公路了。”说完,徐新臣像一只恶狗似地手拿尖刀向老黑子扎去。老黑子见徐新臣用刀扎自己前胸,吓得赶紧本能地向旁边一闪身,用手中唯一的武器,一根干爽得能点着火的玉米杆向徐新臣打去。徐新臣已是丧家狗亡命徒了,他没有躲避玉米杆,仍用刀使劲地向老黑子的身体扎去。尖刀扎进老黑子的胳膊处,老黑子双手死死地抓住徐新臣的手,骂着:“徐小个子,操你妈的,你太狠了!”徐新臣踹了老黑子一脚,挣脱出双手,挥动手中的尖刀又向老黑子的身体扎去。

“啪”的一声,刘文辉手中的手枪响了,徐新臣的右手中的尖刀掉在地上,右手腕流着鲜血,他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黑子上前踢了徐新臣一脚,然后,挥动拳头就要打徐新臣。

收好手枪的刘文辉,上前一把拦住老黑子高高举起的手臂,说:“你的伤怎么样?他不能反抗了,不能再打他了。”这时,随后赶上来的孙龙等人将徐新臣用手铐拷了起来。

眼镜所长也到场了,他马上命人将老黑子和徐新臣送往医院进行身体检查和包扎。老黑子脱掉身上的衣服,笑了笑说:“我命大着呢,扎破了皮,伤得不要紧。”

警车很快来到了沿江卫生院,经过检查,老黑子的伤真的不严重,大家都非常高兴,觉得老黑子真是太幸运了,老黑子留在医院住院观察。徐新臣的手腕被包扎好了,也暂时留在医院住院治疗,由刘文辉和孙龙看守并配合刑警大队的民警对徐新臣进行讯问。

刘文辉边看守徐新臣,边和他聊了起来。

“徐新臣今年多大年纪了?”

“我比我媳妇大四岁,我今年三十八了,我家没有孩子。工地欠我的钱,老刘,你能给我要回来,我给你好处。”

刘文辉发现徐新臣说话颠三倒四没有逻辑和以前的徐新臣好像换了个人。难道徐新臣是被吓得这样吗?

刘文辉问后沟村治保主任,说:“徐新臣怎么了?说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呢?”

后沟村的治保主任笑了笑,说:“刘警儿还不知道吧,徐新臣去年在工地被一块从楼上飞落下来的跳板将头部砸伤了,出院以后就这样神神叨叨。”

“那他为何杀他妻子李小花呢?”刘文辉觉得后沟村治保主任知道些内情,就追问着。

“还不是男女关系那点事。”后沟村治保主任压低了声音说。

刘文辉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上前用手整理了一下徐新臣褶皱的衣服,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杀你妻子呀?”

“败家的娘们,丢人现眼的娘们,忘恩负义的女人,我不杀她,我都不是人呢!”徐新臣咬牙切齿地说着。

刘文辉一看徐新臣激动的样子,觉得还是别刺激他了。刘文辉安慰着徐新臣,说:“你我以前关系不错,我没想到你会出这样的事情,现在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争取个好的态度,争取宽大处理。”

“老刘,看在你我以前好的份上,你可要帮我,为我说话呀!我以后还会挣很多钱,我要报答你,我还要娶媳妇。我杀死她,我没有错误呀!我家还没有孩子呢?我的工钱还没要回来呢。”徐新臣哀求地说。

刘文辉看着泪水满面,面目已经不再邪恶狰狞的徐新臣有些可怜,他上前拍了拍徐新臣的肩膀,说:“一会刑警大队的人来问你,你好好配合实话实说争取宽大。”

徐新臣点了点头,趴在铁椅子上开始痛哭起来。

徐新臣对杀死妻子李小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刑警大队的办案民警经过对现场的勘查和目击证人的调查取证,依法将犯罪嫌疑人徐新臣刑事拘留。

刘文辉又找来了与李小花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常武,了解了有关情况后,刘文辉拍了拍吓得魂不守舍常武的肩头,说:“人生正道是沧桑,多行不义必自毙。李小花被杀都是由你引起,法律虽对你没办法,但道德舆论会谴责你。你玩火玩出了两条人命呀!”

常武后悔不已,没脸再在屯里待了,灰溜溜地到外地打工去了。

刘文辉此时基本掌握了徐新臣杀害李小花的整个案情经过。

徐新臣每年都到外地工地干瓦工活,李小花留守在家。农闲时节或者晚上无聊,耐不住寂寞的李小花都到屯里的小卖店坐上一段时间,和大家说说笑笑,看看别人打麻将玩扑克,觉得一天很充实。时间久了,原本只爱打扮的李小花也学会了打扑克玩麻将,慢慢的就成瘾了,一天不摸麻将心就闹得慌。俗话说的好,男女日久生情。李小花天天打麻将渐渐地就对本屯也爱打麻将的常武有了好感。

常武本来就是个油嘴滑舌的货色,不但油嘴滑舌,还会讨女人喜欢。每晚打完麻将,常武都会将李小花送到家门口。每天打麻将前,常武都会带一些小吃的,比如瓜子、果肉等给李小花,并开玩笑地说:“嫂子,我哥在外挣那么多钱,你可得会花,我现在请你吃这些小吃,以后你可要请我吃饭店呢!”。有时候,打麻将算账的时候,常武少要李小花几块钱。

一来二去时间长了,李小花看常武的眼神就变了,眼光里有一种感激渴望。风月场上的老手常武早就觉察到了,他在等待李小花主动扑进自己的怀里。女人是花,谁用心去浇灌她,她就向谁绽放。

这天晚上,常武在小卖店打麻将没看到李小花,他就心猿意马了。他本想给李小花打个电话问问怎么没来玩麻将,又觉得当着大家的面不妥。于是,他玩了一会,就借口说忘办一件事情就不玩了。

离开了小卖店,常武就偷偷地绕到来到了李小花家大门口,他怕徐新臣回来,没敢冒昧地进屋。他在院外见李小花家亮着灯,他轻轻地推开院子门,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窗户下,见李小花自己正在屋里打吊瓶输液呢。他心里明白了,李小花病了。

常武赶紧到小卖店买了一些水果,大大方方地来到了李小花家。进屋就笑嘻嘻地说:“不瞒今晚你没玩去呢?原来是有病了。”

李小花赶紧坐起身来,说:“昨晚凉着了,感冒了,头昏。你怎么知道我有病了?”

“呵呵,咱们屯才多大的地方,我刚才听屯里小大夫说给你打吊瓶了,大哥没在家也难为你了。嫂子,以后你有什么事情给我打个电话,我会帮你。你可得多打几个吊瓶,我听说这茬子感冒可邪乎了。你好好养病吧,我走了。”说完,常武将水果放在炕边就走了。

李小花用感激的目光将常武送出院门。这一夜,李小华失眠了。

以后,常武没事就和李小花到市里商店溜达,只要李小华对一些小饰品感兴趣,常武就掏钱给李小花买,李小花也不拒绝。每当晌午的时候,常武就带着李小华来到了市里比较好的饭店吃一顿饭。李小花第一次喝常武为她倒的一杯果酒,脸红扑扑的,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常武笑着逗李小华,说:“嫂子现在真像一朵盛开的红牡丹呢。”

李小花用手梳理梳理了头发,默默地看着常武,嘴角露出甜美害羞的笑容。

常武将手里端着半杯酒一饮而尽,大着胆子说:“嫂子真是个大美人。”

“你说的是真话吗?”李小花不错眼珠地看着常武。

“真话。”常武有些心神不定了。

“喜欢吗?”李小花轻声地问。

“喜欢。”常武迫不及待真诚地说。

“呵呵,你就不怕你媳妇知道吗?”李小花话锋一转,瞪着眼睛看着常武。

“说实话,我早就喜欢嫂子了,只是我不敢说,怕嫂子骂我。我媳妇知不知道,我真的不在乎,大不了离婚。”常武摸着李小花的手说。

“你就不怕我家徐新臣吗?”李小花收回手板着脸问。

“当然怕了。可嫂子让我喜欢,他怎么能知道呢!”常武起身坐在李小华身旁。

李小花不再说话了,低着头任由常武抚摸自己。

李小花和常武从市里回家就不再到小卖店去了,她拒绝见常武,常武不知李小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知道,要想真的得到李小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越这样常武越觉得有味道有诱惑。

偏偏在这个时候,工地打来电话,徐新臣在工地干活时被楼上飞落的一块跳板砸伤了头部住院了。李小花得到这个消息哭得死去活来,她忙收拾收拾家里的东西,要到徐新臣打工的地方,去看正在医院治疗的徐新臣。

常武自告奋勇地要陪着李小花去,李小花也没拒绝。

到了医院,徐新臣已经没什么危险了。工地的工长给了徐新臣一些钱让徐新臣回家养伤,并承诺养伤期间工地照样给工钱。憨厚朴实的徐新臣信以为真,和李小花、常武坐工长为他们租的出租车当天就回到了老牛圈屯。

时间一长,李小花发现徐新臣变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老实憨厚聪明的丈夫了。徐新臣变得絮絮叨叨,对什么事情都怀疑。李小花建议徐新臣到市里医院好好检查,看是不是留后遗症了。怕花钱的徐新臣说什么也不去,整天就在家里炕上躺着,家里家外一点活也不想干了,脾气古怪烦躁,对李小花说骂就骂。李小花的心里渐渐地改变了徐新臣的位置,常武则成了李小花心里的主要人物。

常武也总到徐新臣家借着看徐新臣与李小花见面,眉来眼去间传递着爱意。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互相惦记想念,想的心都疼。但此时二人的亲密程度还只是在心里,而没有上升到肉体。一切的一切,徐新臣还蒙在鼓里。

这天,徐新臣心血来潮非要到工地去要工钱去,李小花也没阻拦。当天中午,常武来到李小花家,徐新臣还没有回来。李小花上前一把将常武抱住痛哭起来,常武抚摸着李小花的秀发安慰着。聪明的常武将李小花扶到炕上,拿出手机给徐新臣打个电话。

“徐大哥,工钱要的怎么样了?”

“这帮王八羔子,没有一个好东西,说话不算数,说不欠我工钱。”徐新臣在电话里骂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请你到我家来喝酒。”常武一本正经地问。

“今天恐怕回不去了!我得找工头,不给我工钱我就和他没完。”徐新臣愤恨地说。

“大哥别生气,钱早晚得给咱们,好钱慢慢要,下次我和你一起去。”说完,常武就将电话关了,他的心有底了。

他上前安慰李小花,说:“老徐就那个脾气了,你忍受点,不是还有我对你好嘛。”

李小花搂着常武的一只胳膊,说:“若是我们在一起生活多好呀!”

常武顺势拥抱着李小花亲吻起来,李小花像蛇一样缠着常武的身躯。

万没想到,徐新臣半夜闯回家来。徐新臣不但在工地没要到工钱,还差点让工长找来的几个小青年打了,他只好听从工长的话做最后一班车,滚出市区回家来了。

徐新臣连憋气带窝火回到了屯里,他的脑子突然一闪,常武以前和自己没什么特殊关系,最近怎么总他妈的往自己家里跑呢?今天还无缘无故给自己打个电话,什么意思?脑袋被砸受刺激的徐新臣怪异地琢磨起来了。他留个心眼没直接回家,而是到临屯的朋友家吃的晚饭。

半夜时分,刚醒酒的徐新臣悄悄地潜回家里,他隔着窗户没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他用钥匙打开了屋门。当他进屋打开灯一看,好嘛!常武搂着李小花睡得正香。徐新臣猛地一掀棉被,常武和李小花被惊醒了。常武当即跪在地上给徐新臣磕头,说:“大哥,我不是人,你怎么处罚我,我都认了。”

李小花吓得脸色惨白蜷缩在炕角哆嗦成一团。

徐新臣打了常武几个嘴巴,回手要打李小花,常武乘机抱着衣服就跑出了屋。

李小花见徐新臣来打自己,顺手拿起窗台上的一个瓶子朝徐新臣打来,一下子打在徐新臣的脑袋上,徐新臣当时脑袋一歪,倒在地上。已经在屋外,穿好衣服偷着往屋里看的常武,进屋搀扶着抖动的如筛糠的李小花,问:“你是不是打死他了?”

李小花直愣愣地看着昏倒在地的徐新臣说不说话来。

二人忙把徐新臣抬到炕上,这时,徐新臣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常武和李小花,又昏了过去。常武安慰了几句李小花就匆匆走了,李小花满脸留着泪水,在一旁呆傻地看着徐新臣。

谁知第二天早上,徐新臣突然醒了过来。他起身来到外屋地找到一把尖刀就扎李小花,并骂道:“我扎死你个没良心的养汉臭婆娘。”

李小花吓得哭喊着跑出家门,女人毕竟是女人,刚跑到她家后院的屯路上就被徐新臣追上了。

徐新臣上前三刀就将李小花扎死了。徐新臣见李小花倒在血泊里不动了,上前踢了几脚骂道:“我让你装,等一会我杀了常武再来收拾你。”说完,他提着尖刀在屯里乱窜寻找常武。

徐新臣扎死李小花的全过程都让躲在一旁的徐瘸子看到了。

徐新臣在屯里没找到常武,他的愤怒劲也就过了,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杀人了。他赶紧往屯外跑,可是老远他就听到警笛的鸣叫声,他赶紧躲藏在屯外的柴草垛里。当他发现民警拿着木棍和枪搜查柴草垛的时候,偷偷地离开了柴草垛奔大杨树林跑,想从那里上公路,谁知半路上遇到了放羊的老黑子。

老黑子在平安之声大喇叭里听到徐新臣杀人了,他心想:活得好好的杀什么人呢?突然前边人影一闪,老黑子看到了徐新臣。

徐新臣作贼心虚,他举起尖刀对老黑子说:“你他妈的少管闲事,快滚开。”

老黑子从地上捡起一根玉米杆高声喊道:“快来人呢,徐新臣要跑。”

多亏,刘文辉等人及时赶到,不然,老黑子也将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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