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把第六碗端给客人时,客人叫住了她,女孩返回到宾客面前,中年女客人说还没有煮熟,要女孩端回来再煮。
女孩把饺子端到李红梅面前,李红梅没接住,汤和碗全炸在李红梅右脚上,李红梅疼得大叫起来。老板娘拿来烫伤药膏,给她烫伤的地方擦了一遍,并且电话了她老公。
她老公从楼上跑下来,扶着李红梅坐在他停在门前的黑色豪车里。老板陪着李红梅在医院包扎好后,再她送回出租屋。在车上,李红梅要求老板别开除那个女孩,说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刚高中毕业就想打暑假工,赚自己的学费,老板答应了她的请求。
两天后,女孩也拎着礼品来看她,她用手机回礼了女孩,说她有两只手机,如果女孩不嫌弃就送给她。她也看出女孩是来自山区的穷孩子,想着等发了工资后,要帮女孩一把,自己的孩子也打过寒暑假工,她深有体会。而且,李年华的话边时时响在她耳边:能帮人一把,把别人扶起来,千万别去踩人家啊。
“师傅,不像油漆味,好象一股特别的香味。”温尔文的年轻女徒弟,往他右肩一靠。温尔文一边摇着车床手柄,一边冲他徒弟拋个眉眼,女徒弟也像他甩了个眉眼后,走到自己的车床前。
她在温尔文前面的第三台小车床上车零件,温尔文用大车床车长轴,他徒弟车小零件,在邓超波环保机械有限公司上班。
以前李年华总是要温尔文到他公司上班,李红梅不肯,她在外面说,是不想让别人说他们,他们靠着自己的弟弟。真正的原因是,她看着温尔文那双小眼,经常馋着吴晴这坨鲜肉,宁肯他去馋外面的女人。所以,温尔文更讨厌李红梅,总是说邓超波公司效益不好,挣不到钱,每个月只有零头给李红梅。
温尔文愤怒时也想过:要讨、要借,你李红梅去你娘家讨回来、借回来,你李家人丢不起这个面子。
他这个丈夫也做得相当轻松,孩子有病,李红梅会去娘家借;孩子没学费,李年华会送来;李红梅有病,是他李家人的亲人,他只要充足他外面的野食。家里没柴米油盐,李红梅会去赚回来,他还觉得自己委屈,命苦,他还羡慕皇帝三宫六院。
下班铃一响,温尔文和徒弟都拿着标尺走向柜子,她徒弟还没分柜子。在她徒弟弯腰把尺放进柜子里时,温尔文的贼眼射进她的胸前,他徒弟直起腰来有点脸红地笑问:“师傅,你回家吃饭还是吃外面的?”
温尔文回过神来笑说:“我想你帮我个忙,昨天卖了条项链,你师娘嫌土气,想请你去参谋一下,不远,彭高金店买的。”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美盒子,用红色方便袋装着的,所以他徒弟没发现。
女徒弟接过打开盒子,取出来一看:“这么时尚还嫌土啊!”温尔文环顾了车间,整个长车间只剩她俩了,他忙着拿过项链,套在他徒弟脖子上,用手机照着她,笑说:“不是我选错了项链,而是项链选错了人。”
他女徒弟忙取下,温尔文双手握住她双手,深情地呼唤着:“依依,我早就想买点礼物给你。”
这温柔的呼唤,蹦断了钟依灵的防线,结婚这么多年,她老公从没这样深情对视过她,这样亲切的呼唤过她。
她的心嘣嘣直跳,有种想就地发泄一下情火的欲望,两人迫不及待地走出厂里,温尔文狂喜地用摩托车载着钟依灵。
摩托车开到镇里湘怡宾馆门前,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宾馆包厢,一个下午恩爱在床上。
不过,温尔文这样,也住不起高档宾馆,这么多女人要哄。如果不用点小聪明,一个都养不起,他要让他看上的女人都投怀送抱,而且要让富太们倒贴。他这只鸭子,让富太们贴得稀里糊涂的,自己为什么会跟这样的男人上床,都搞不清楚温尔文脑里的妙计。
邮递员一进村,几个毕业生就围过去,萧洒洒首先接过她的包裹打开,李宁接过他的包裹转身想走。
萧洒追上去,扬着北京经贸职业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笑说:“你别自作多情啊!你千万别误会啊!不只你一个人向往北京。全中国的人都想去北京读书,我的理想比你萌芽得早,从六岁起我姑就要我去北京读书,我表姐考取北京大学后,更滋长了我的希望。可恨无法控制那颗玩心,可恨我萧家得罪了文举星,没赐一个读书奇才,我常在心里给萧家赎罪,求文举星赐我点知识,让我考取北大。”她说得让李宁露出了笑容后,急步走开了。
回到家的李宁正在拆包裹,孙露打来电话,孙露却没问他是否考取了大学,而是在电话里问萧洒洒为什么考到北京去,是不是他俩约好了。李宁也不回答她,把手机放在桌上,点开免提,双手小心拆着包裹,似乎这包裹沉旬甸的,里面珍藏了他爸的期望,小心地打开,根本没心思听孙露的怨言。孙露在电话里说了一大堆话后,觉得没趣,只好挂了电话。
李宁也不知道孙露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他两眼直盯着清华大学几个字,想哭又想笑。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孤单,没人分享他的喜怒哀乐,泪水不经意从眼角流出。
李闯悄悄走进来,靠在李宁后背,指着墙上相框里的李年华说:“你看,爸在笑,我们让爸继续笑下去。”
李宁眼里溢出泪水,转身望向李闯:“你的毕业证怎么还没来。”
李闯无所谓地说:“来不来我都要去广州读书,背个技能冠军奖杯回来给爸看,他也会笑起来的,他会兴奋地说,挖掘机后继有人了。”
李宁双手握住李闯的双手:“爸给你的心思最多,你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李闯松开李宁的手,拍拍他的肩说:“我让他操白了半头白发,要是没考取,太对不起他的白发。走,我们去告诉大伯。”
李宁说:“大伯一天一个电话,他早就知道了。”话音刚落,李良华的脚步声就响进了李宁的房里。
两兄弟忙起身迎出去,李良华拉着他俩说:“姆,叫你们去吃饭。”三人并排走向李良华家,他们都懂李宁,不喜欢多话,用眼神传递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