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景的音乐从不知哪个地方飘出来——范晓萱的《雪人》:雪 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份/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雪,一片一片地在空中,洒脱地飞舞,尽情地放纵着自己的妩媚。你挤着我,我靠着你,就这样相互暧昧着,落在寂寂的夜里——赵志刚朝着张雪梅,昂着头,略显自豪地说:没错吧,就是鬼哥!张雪梅凝视了“贤哥”一会,有些羞赧,有些紧张地,扭捏地,吞吞吐吐地笑着说:你怎么——在——在这儿,鬼哥?
那个女孩穿着睡衣,外面披了件羽绒服,看了看张雪梅和赵志刚,裹紧衣服跑向小区大门,钻进忽明忽暗的院子里。张雪梅故作轻松地说道:那是我们室友,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贤哥”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看着她走远,装着若无其事,什么也没看见,但自己分明又看见了,而且自己又以这种方式,一种“猥琐”的手段——他拨拉了一下头上的落雪,似笑非笑地向赵志刚点了点头,算是和他打过招呼。张雪梅又讪讪地说道:看你这样子,来的时间不短了!“贤哥”还是依然没有回答,站在他们两个面前,眼中带火似地看着他们。赵志刚有些怯生生看了看“贤哥”,眼神闪躲着低下头,下意识地用脚拨拉着,脚下薄薄的一层积雪,聚集起矮矮的一堆。
张雪梅看着“贤哥”,双手从口袋里把衣服裹了裹,犹豫不决地说道:要不——走吧——去屋子里坐会,暖和一下!赵志刚嗫喏地附和道:就是——站这冷死了!“贤哥”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径直走向自行车,拍了拍车座上的积雪,跨上去,在泥泞的路上吃力地往前蹬着。到小区大门口,“贤哥”没下车,一只脚支愣在道沿上,一只脚踩在脚蹬上,头也不回地等着他们;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看了看天空,雪已经停了,只有树枝上、建筑物边沿上,偶尔滑落下来,没有些许声音;寒意阵阵,穿堂风在风筒一样的门口肆意穿行,“呼呼”而响,“贤哥”长吁口气,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团白色的雾气便在面前蒸腾——
张雪梅“趔趔趄趄”地跑上来,笑意满满地说:你吃过饭没有,是不是刚看我们吃饭了?“贤哥”还是没有说话,指了指对面的肉夹馍店,张雪梅“咯咯咯”地笑了,说:够你吃吗,那都是女生吃的!“贤哥”没好气地,半开玩笑,带着埋怨说道:早都被你气饱了!张雪梅又“咯咯咯”地笑了,接着说道:舍得开金口了——说话间,赵志刚也赶了上来,略显尴尬地朝他们俩说道:我去商店买点小零食,你们不用等我!“贤哥”跟着张雪梅走进小区,把自行车停在门口的车棚里,看着张雪梅,“哎——”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其实从上次我就应该有自知之明,但还是不死心,就是想侥幸一下——刚好周末没事给张老师打了个电话,还是听张老师的建议,我们都在省城,相互照顾一下,今天才想着来看看你,本想给你个惊喜!
张雪梅娇羞地看着他,扑闪着眼睛,微微闪着泪光,假装生气地说:还惊喜呢,简直是惊吓!“贤哥”“呵呵呵”地笑了,心平气和地说:也好,看样子已经有人照顾你了,我倒清闲了,就不用操那份心了!张雪梅低着头,生怕摔倒,伸出手挽着“贤哥”胳膊,轻轻地靠着他,缓缓地走着,说道:等了多长时间,你可以给我BB机留言,我出来接你!“贤哥”仰起头,极力克制着泪水,笑着说道:没多长时间,一个多钟头,刚好我也去周边转了转——“贤哥”看着前面都已经看见小区围墙了,张雪梅始终没有上楼的意思,他也没有明说,两人就绕着小区内的环形小路继续走着,两旁硕大的梧桐树,庞大的树冠,撑开失修的道路,在雪光里裂缝在四下里延伸,直到消失在黑夜里——“贤哥”看着她问道:你冷吗?说完就准备脱自己的外套,张雪梅抽出胳膊,急忙按着他的手,坚决地说道:我已经走热了,脚底感觉都冒汗了——别脱,不行你试试我手心!“贤哥“犹豫了一下,轻轻用指尖触碰了一下她的掌心,一股暖意便由指尖袭上心尖,在眼底凝结成泪花——
张雪梅说完,便又挽着“贤哥“胳膊,笑着说道:怎么样,在学校?”贤哥“努力克制着泪水,冷笑了一声,说道:还好,诸事不顺,都不称心如意!张雪梅“咯咯咯“地笑了,接着说道:才多长时间吧,无论各方面熟悉还不得个过程,别着急——在市中的时候还不一样吗,看谁能笑到最后!”贤哥“就把从上次见面到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论大事小情,一五一十地向她诉说了一遍。听完,张雪梅快步走到“贤哥“面前,郑重地说了句:对不起,鬼哥!”贤哥“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杵在原地看着她。张雪梅讪讪地说道:就为你编辑落选的事,我要给咱们所有的老乡道歉!
“贤哥“摸了脑袋,”嗷——“喊了声,说道:那个女孩就是你啊!张雪梅自惭形秽地低着头,不停地朝”贤哥“说着”对不起——“”贤哥“定睛地看了一下,心里微微起了波澜,笑着开解道: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我还没有绝地反击呢!张雪梅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依然挽着他的胳膊,说:我感觉人家都是大学生,认识两个朋友也不错——哪知他们——“贤哥“故意开玩笑,笑着说:看样子我们学校的都喜欢暗恋、单相思、自作多情啊!张雪梅看着他,欲言又止,说道:你的其他事情和我可没关系——都是误会!“贤哥“没好气地说:这么快就要和我撇清关系啊!张雪梅听完,便重重地在他背上砸了两下。又走了一圈,”贤哥“低头看了下手表,满是歉意地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还有近一个钟头车程呢!张雪梅没说什么,挽着他一直走到大门口,“贤哥“把自行车推出来,看见门卫大爷还在屋子里烤火,礼貌地要了纸和笔,把宿舍电话写好递给张雪梅。两人走到路边,”贤哥“跨上车子,说:回去吧,外面还是挺冷的!张雪梅笑着,缩了缩着脖子,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点着头。“贤哥“刚骑出去一截,又退回来,笑着说道:雪梅,以后叫我贤哥,鬼哥和你一块跟我告别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奔上主干道,车轮压在微微上冻的积水上,发出微渺的摩擦声,似谁在夜里低吟,低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