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温度,从暖气片上缓缓释放出来,如沐春风般的气流在耳畔撩拨——“贤哥”悄悄看着两人,不好意思地轻声说道:你俩在——忙什么呢——赵丽娜没转头,自顾自地埋头使劲推着面团;张雪梅转头看着“贤哥”,挤眉弄眼地示意着,借故笑着说道:贤哥——你终于来了——我还是去看着两个小孩吧!说完便拉开门,把“贤哥”拽进厨房,面露狡黠,趁机爬在耳旁轻声说道:好好——哄哄!
“贤哥”推上门,走到赵丽娜旁边,犹犹豫豫地说道:娜娜,我来擀吧,你歇会!说着“贤哥”轻轻扶着赵丽娜的肩头,有意往身旁推着;赵丽娜肩膀就开始抖动起来,静止了一会,缓缓转过身,钻进“贤哥”怀里;“贤哥”紧紧抱住,浓浓的槐花香味,在臂弯里氤氲蒸腾——张雪梅站在餐厅大喊着:贤哥——娜娜——小心锅里的稀饭,溢出来了!赵丽娜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推开“贤哥”,红着脸说道:那你擀吧——我看看——“贤哥”接过围裙,缓缓地推着面团,赵丽娜轻轻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在旁边一边指导着,一边掀开平底锅锅盖——久违的浓香,把整个厨房充满,“贤哥”感觉自己整个身体也轻飘飘地,在弥漫的香味里如同一叶扁舟,悠然飘荡——赵丽娜重重地拍了下“贤哥”的后背,笑着说道:快擀啊——等着下锅呢!说着,赵丽娜就衔起一块塞到“贤哥”嘴里,看着“贤哥”陶醉的样子,问道:怎么样——味道一样吗?“贤哥”头往后仰了仰,把感动的、温暖的、满溢的泪水,抑制在眼眶里,颤抖着声音说道:好长时间没吃过了——暖暖的、香香的、幸福的味道——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吃不到了呢!赵丽娜眼里也闪着点点泪光,娇羞地说道:是雪梅告诉我的,这是你的最爱——春燕姐告诉我怎么做的——我还担心不和你口味呢,好长时间都没做过饭了!
正说着,孙泽浩推开门,喊道:姐姐——葱花饼是不是好了——好香啊——好像外婆的味道!“贤哥”无奈地看了看赵丽娜,两人对视了一下,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切好给你们端出来——赵丽娜便蹲下来,看着孙泽浩说道:去吧——去找妹妹玩吧!说完,便朝“贤哥”说道:贤哥,饭也好了,你赶紧去吃吧,我来收拾吧!“贤哥”听话似的,驯顺地拍了拍衣服,走出厨房;张雪梅看着“贤哥”喜笑颜开的表情,说道:贤哥,你早该介绍我们认识了,还金屋藏娇呢?赵丽娜也爬在厨房门口,附和着喊道:就是——我们俩一见如故,说起好多市中的旧事——“贤哥”玩笑着说道:那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你俩今天就结为异姓姐妹,如何?赵丽娜晃了晃脑袋,和张雪梅对视一下,说道:你以为我们是你们男生,还义结金兰呢,我们都是藏在心里的姐妹,对不——雪梅?张雪梅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暖暖的温度在屋子里悄悄流泻,“贤哥”加班加点,秉烛夜战,借着昏黄的孱弱的灯光,写完最后一页PPT,伸了个懒腰,看着躺在被窝里的赵丽娜,像新茶,若诗行,氤氲里绽放着美丽,意向中透露着空灵;黑暗里全是牵手的冲动,缱绻的笑意,春意阑珊 在河之洲,经年的梦境如画,满布着夜的酣睡,随意着醒的留白;翻身才知梦已入侵,夜里的斜风匆匆进窗,残光醒在墙上,斑驳——悠荡——
前进的路程,虽有四季更迭,经风历雨有秋冬,春有百花夏有月,秋有凉风冬有雪,但“征战”的步伐不容小憩,未曾去细细体味,忙乱的生活循着项目推进的既定轨迹,楼市淡旺季的来临与退却,继续前行——那一年,古城各售楼部出现了守夜排队抢房的现象,层出不穷,开盘即清盘,销量一路飘红,报纸上全是清一色红底房产广告;一夜之间,整体房价每平米飙升了仅1000余元,楼市成为了像神话一样的传奇,被人们津津乐道;北上广的房产大鳄,也徐徐露头,一场“圈地运动”在古城悄悄萌发——伴随着楼市的发力,“贤哥”所在代理公司代理项目数量、品牌影响力度、在同行业中的口碑一跃成为古城首屈一指,名列前三甲;其子公司——广告公司也“狐假虎威”、“惺惺相惜”般成为整合推广行业中的翘楚;“贤哥”虽在职位名头上没有变化,但从所谓的“话语权”和薪酬上来看,已经成了公司的中流砥柱,核心成员,一员虎将,高层会议的座上宾;年末最后一次“出征”归来,“贤哥”拖着愈显臃肿的身体,被硬生生地挤进“春运”大潮而回到古城。
岁末的城中村,已经孤寂了许多,安静了许多,再没有熙攘的人群,摩肩接踵地身影,清冷的街铺里零星的食客,隐没在面前翻腾的热气里。爬上楼顶,“蚁穴”倒成了旅馆式的住处,一年时间很少又一次长久的逗留,也只有在年节才可以停驻。小军和小红已经关店歇业了,歇息了两天,购置点东西,也准备着加入“春运”大潮,回山城过年。看见“贤哥”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嘴里哈着白气,说道:哎呀——我们的刘大经理——还是刘大总终于回来了!“贤哥”兴奋地摸出一盒烟,递给小军,说道:这次去的时间短,没来得及带特产,就带了这包烟,给你吧!小军接过烟盒,翻看了一下,问道:回去不——你再不回来,我们都回老家了!“贤哥”摇了摇头,怔了一会,说道:我带了几瓶酒,你都带回去——知道我意思吧!小军看了一眼“贤哥”,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