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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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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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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飞向沧海》连载

第九章 三个人的时光

(九)

之夏,你的学习很好,从小就很聪明,可你想破脑筋,也想不出梦青就是你手心的蜻蜓啊。梦青为自己能有一个蜻蜓身体作掩护躺在他的手心感到庆幸。这是她从未奢望过的一种关系,彼此能有体温上的碰触和慰藉。她趴在他的掌心,温顺乖巧,就像一只听话的小猫。

祥和而又微妙的氛围被猛然推开的门打断,晴遥大步走进来。梦青吓的从南之夏手心翻滚而下,南之夏还未来得及弯腰去抓它,晴遥的声音从身后吃惊地传来:“之夏,你在画《梦海》?”

南之夏坐正身子,背对着晴遥,回归一身的冰冷:“是的。”

“作为画家,你应该知道杰作只有一副,《梦海》已经获了大奖,不可能再有和《梦海》一样的作品问世了。”晴遥双手轻柔地耷在南之夏肩头,在他耳边低语:“你声誉在外。这次大火,算是给你这个新人又添了一把烈火,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要再对此事耿耿于怀了。”

梦青从黑暗的桌子角看到南之夏目光凝重,也许灯光太亮,将他的脸照的一片冷白。

“好了,之夏,晚上有个私人party,咱们去玩吧。”晴遥亲昵从后面揽住南之夏宽大的胸脯。

“我很累,就不去了。”南之夏淡淡地说道。

晴遥漂亮的眼睛猛的一滞,随后问道:“是想继续画《梦海》。”

“嗯。”南之夏坐的端正,全然不顾晴遥耷在他身上的手,他抬手拿起桌上的铅笔。

晴遥受到了冷落,她垂下双臂,站正了身子,看得出来她很生气,眼神阴冷凌厉,是个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脾气不太好的女孩。她走到桌子边,斜睨着眼睛盯着画:“为什么非要画这幅画?”

“喜欢吧。”南之夏沉静地垂着眼睛,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他作画的姿势端的很正,被洗过的发温顺的贴服在他的额前,梦青好像又看到了少年时的他,安静内敛、温文尔雅,干净的就像天边优雅的云朵,自有一种仙尘之气。

“我看是忘不了画中那个人吧。”晴遥突然抓起桌子上的纸。也许是在表达不满,又或许知道这张画注定无法挽救的命运,南之夏的笔尖桀骜地扎在画纸上,晴遥没有顾忌自他笔尖而出的微弱的反抗,直接抽回画纸。画纸被划破了,有一道长长的裂痕。晴遥拎着残破的画纸,得意地斜眼看着。

梦青惊的差点振翅飞起要和她抢夺那幅画,却被千凡死死的拦住了。

那是他的画,他的心血,千凡。梦青的灵语强烈地震荡着千凡的心房。

他是画家,毁掉一张,可以再画的。你看他的样子,根本无所谓的。反倒是你,一出现,就会被这个气头上的女人给拍死。千凡劝阻道。

不,他很伤心。只有我知道,他有多伤心。梦青望着南之夏平顺的眼睛中那丝死寂,就像一颗逐渐长大的石头被他默默的承受。

“是为了她吗?”晴遥将画一点点搓揉成一团,咬牙切齿地问道。

南之夏一只手还孤落落地挂着铅笔,他宁愿对着空空的桌面,也不想看晴遥变形的脸。耳边是晴遥手指碾碎纸页的声音,南之夏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是为了那个梦。”自他平和的身体之中散发出一种微弱的倔强,就像一根毒刺,刺痛晴遥的心。

晴遥难过而又失望地闭上眼睛,一颗泪从眼角流下,她随后将纸团丢在地上,就转身跑了出去,很快楼下传来摔门而去的声音。

梦青看到坐的笔挺的南之夏突然卸下一身的坚强,在放下铅笔时,他的手有轻微的颤抖。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慢吞吞的捡起地上的纸团时,看到了那只蜻蜓正趴在地上望着他,好似满眼都是悲伤。

南之夏自嘲地问蜻蜓:“我是不是很懦弱。”他苦笑了一下,捡起纸团又坐回位置,端正的身姿因为口中的懦弱而变得的苍凉孤寂。

之夏,梦青已经死了,到底为了什么,还要继续忍受。梦青心疼又悲凉地望着他。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南之夏戴上斯文的细金边眼镜,又全身心的投入到作画之中,他从柜子中拿出色泽艳丽的颜料摆放在画桌上,拿起画笔在洁白的纸张上挥洒自己心中的梦。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脱离无边的压抑,令他好受一点。

雪白的纸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明亮的雪光,照亮了他忧郁的眼睛。他拿笔的姿势很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就像光洁纤长的竹子。袖管挽至手肘,露出藕般白皙的小臂,充满了令人振奋的力量。他那双深沉的眼眸透过镜片射出一道坚韧的锋芒,锁住了画中的一片的天地。那是属于他的虚幻世界。

千凡托着长长的羽翼来到梦青身边,用灵语说道:“他需要安静一会儿。”

梦青随着千凡来到屋子的一角,趴在勉强能照到一点灯光的暗角,心情低落地说道:“她是为他死过一次的人,他始终是欠她的。他这样忍让着她,我能理解。”她好像感悟到某种至深的东西。

千凡好像触到了禁地般震惊,他止不住内心的好奇:“你是说晴遥为南之夏死过一次?”

“晴遥对南之夏的爱,就像南之夏对待艺术的热爱。那股热情,仿佛可以燃烧一切,其中也包括我和南之夏之间那份可以称得上是友谊的感情。”梦青陷入冗长而又纠葛丛生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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