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高闷声不响的睡了,惊魂未定的钱眼六神无主,她搂着孩子,几乎一夜未合眼,懊恼自己自作多情,弄得里外不是人。
她仔细回想着和智高婚后的日子。智高是个面面俱到的人,待她和家里人都不错,但总感觉两人之间少点什么。
刚结婚那阵,她也花了一番心思讨智高欢心,但并未改善,直到女儿出生之后,她才感受到了智高别样的关爱和热情。
有时候看着街上卿卿我我、嬉戏打闹的小情侣,钱眼常常叹息自己的青春结束的过于潦草,好在智高顾家,日子就这样四平八稳的过来了。
而吴有道成天一副公子哥的模样,潇洒傲慢,和从小吃苦受累,谨小慎微的智高完全是两种人,钱眼对他的生活充满了种种幻想。
她无法想象接下来的日子,智高对她起了疑心,让本就淡漠的夫妻关系雪上加霜,还有吴有道看她时鄙夷和不解的眼神,街坊邻居们的闲言碎语……她真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智高酒醒后,巨大的挫败感吞噬着他的内心,他自认为自己是个体面人,做人做事从不逾矩,但昨夜的事让他颜面扫地,着实愤懑,便乘着天色还未大亮就起身出门。
钱眼心里一整天都七上八下,一不留神扎破了手,她挤着指头肚上黄豆粒大小的血珠,痛得直钻心。
智高直到第二天深夜才不紧不慢的回来。他没有再过问什么,只是亲了亲女儿的小脸。
“明天我去把存款取出来,有急用。”智高开口说道,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钱眼一听慌了神:“你拿钱做啥,那可是留着给孩子上学用的!”
“我拿去投资,干正经买卖。”
“可万一失败了,咱的钱可就打水漂了。”
“你现在知道担心了,当初给吴有道借钱你可是一点都不担心。”
钱眼还想阻拦,可一想那天的事,又心虚了,就闭口不言。
智高成了“玫瑰歌舞厅”的股东,他平日里上班,偶尔回裁缝店接送女儿上学,把其他的业余时间全部花在了生意上。
起初钱眼并未在意,只觉得他是忙,但渐渐地,智高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连续半个多月都没见到人。
钱眼自觉情况不妙,便去家属院的门房找他,但门房的人告诉他智高已经辞职不干了,钱眼这才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危机。
好不容易等智高回来,钱眼试探着说:“闺女马上期末考试了,你最近能不能多抽点时间给辅导一下功课?”智高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她急切的想知道,为什么智高会辞职,他整天早出晚归又在忙些什么?便又接着说:“你这么多天没回来,我不放心就去门房找你,他们说你辞职了。”
“你说好好的工作,你咋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面对钱眼的连环追问,智高勉强开了腔:“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再说了,以后我的事你少管!”
意料之中的厌恶和不耐烦,但钱眼还是不死心,“不管咋样,咱俩还是夫妻,你说你投资,到底投到哪了,我问一下还不行嘛!”说完一脸的委屈。
智高怕再吓着孩子,就草草的回应道:“丁猴拉我入股,我和他合开了一家歌舞厅。”
钱眼撇了撇嘴,心里寻思着这开歌舞厅究竟是个什么买卖,但看着智高一脸的冷淡,也就再没敢细问。
玫瑰歌舞厅的开业点燃了市民的热情,也点燃了智高的野心,起初他只是在休息的时候主持一下场面,慢慢的他喜欢上了那种掌控全局的感觉,直至自我陶醉习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正如古月慧眼识人,一眼便看穿了智高,但朱一身在其中初尝甜头兴奋不已,便替他打了个圆场。
古月听完,语重心长的说:“歌舞厅里三教九流,是个是非之地,以后还是少去为好。”朱一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