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喜之余,朱一绞尽脑汁想给儿子娶一个响亮又吉利的名字,之前一心想赚钱,所以给女儿取名“元宝”,俗是俗了点,但家里的财运日渐走高,倒也吉利。但儿子不同,他是朱家的根,以后朱家基业的继承人。
朱一查了老黄历,又去书店翻了《周易》,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听说城中有位神通极其灵验,无所不能,就专门前去拜访。
神通身着白色大褂,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在问明了孩子的生辰之后,他嘴里念念有词,经过一番认真的推算后对朱一说:“令郎命中带金,衣食无忧,喜火来炼金,水来泄金气,木来消耗金力;而忌金再来助金,亦忌土来生金。”
神通列出了几个名字:“震坤、洛逸、事佑、乐炜、家湘、乾乾、佩泽”,朱一仔细品读着:“‘事佑’吉祥,但少了点霸气,‘震坤’稳重,又太过响亮……”他初步选定了两个,向神通道谢后,满心欢喜的回家去了。
古月一碗鸡汤下肚,汗如雨下,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远不如从前了,但看着躺在身边的小家伙,心里暖融融的。看他头发黑亮,小脸肉嘟嘟的,起劲的蹬着小腿,多可爱啊!
朱一一回到家,就忙不迭地把选好的名字拿给古月看:“媳妇,我请大师给咱儿子取了几个好名字,你也瞧瞧,看哪个更好。”说着把纸条递给了古月。
“朱事佑、朱震坤”,她念叨了几遍后对朱一说:“就叫‘事佑’吧,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多吉利。”朱一虽然更钟意“震坤”,觉得儿子将来应该有一番作为,至少要比自己强,但听了古月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事佑正如古月期盼的那样,长的白白胖胖,也极少生病,六个月的时候就会开口叫“妈妈”了,这让古月欣喜不已,她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很少再过问店里的生意。
朱一似乎干劲更足了,动不动三更半夜才回家,古月怕他吵着两个孩子,他就干脆睡在沙发上,心里的顾虑日益削弱。古月看朱一操劳,也没多想,竭尽全力做好妻子的本分。直到儿子“抓周”,古月才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如梦方醒。
事佑是朱家的长孙,所以对于“抓周”一事,朱一的父母也十分重视,说一定要办的喜庆热闹,还建议选一个全城环境最好的酒店,古月对此也十分认同。
当一家人兴高采烈的讨论订哪家酒店时,朱一却提出了反对意见:“咱自家有店,又何必舍近求远花冤枉钱。”
朱一的父亲火了:“什么叫冤枉钱!事佑可是朱家的长孙,这么大的事情不能潦草。”朱一的母亲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这怎么能叫花冤枉钱呢!”古月也不高兴了,她没吱声,抱着儿子进了里屋。
朱一拗不过家人,就按照父亲的意思,选了全城最好的酒店,按最高规格订了酒席。
“抓周”的前一天,古月起了个大早,郑重其事地准备着。她约了附近手艺最好的理发师,做了一个精致的发型,然后去干洗店取回了朱一的西服,回到家后又给事佑和元宝洗了澡,挑好了第二天的衣服。
收拾停当,差不多就到晚饭时间了。早上朱一出门时,古月叮嘱他别忘了理发,要早点回家。可是直到晚上九点,也没见到朱一的影子。
古月打电话到店里,小林说老板下午三四点就出去了。古月暗自琢磨着:“这么晚了会去哪呢?应该是去理发了吧!”
她忙碌了一天,躺下就睡着了。半夜,事佑“哼唧”着吃奶,古月才发现朱一还是没有回来,她拿起手表看了一下,已经是夜里两点钟了。
古月慌了神:“理个发不会这么长时间,不会是喝多了吧?还是出了什么意外!”她懊恼中夹杂着担忧,一时睡意全无。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钟头,外面的门响了,她来到客厅,看到头发凌乱、两眼通红的朱一坐在沙发上,满身烟味。
古月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大错特错,他并没有去理发。“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她强压着怒火问道。
“跟几个弟兄在一起聊晚了。”朱一一脸的沮丧。
“你忘了明天的事了?!”古月不依不饶。
朱一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双手抱头,气恼的说:“媳妇你就别说了,我今天已经很烦了。”
古月愣住了,这还是她熟悉的朱一吗!她气不打一出来,责骂道:“让你记得理发早点回家你全都抛之脑后了!”
“我知道,媳妇,你就放心吧,不会影响明天的事。”朱一的口气又软了下来。
第二天,两口子勉强算是把儿子的“抓周”礼办成了,在一众的物品里,事佑跨过了书本,绕开了算盘,摸了摸印章,最终拿起了玩具车,玩的不亦乐乎,令朱一的父母大失所望。
朱一焦头烂额,无心考虑太多,昨天打麻将接连失利输了个精光,他计划要找个翻盘的机会,把输了的钱加倍赢回来……
古月耿耿于怀,她隐约感觉到朱一有事瞒着她,又想到近半年来朱一都没往家里拿一分钱,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