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忐忑不安,他慢悠悠的走在人行道上,心里猜度着钱眼和智高的关系,“钱眼是智高的家妹?这一个姓钱,一个姓智,没道理啊!难道是同母异父!难道…?这不可能啊,智高这样的风流人物,恐怕半只眼睛都瞧不上钱眼!”
钱眼在他家干活,朱一看她行事鸡贼,察言观色十分在行,讨好雇主不在话下,虽然做着一手好饭,但十分邋遢。
一个下午,朱一因为前一天晚上熬夜豪赌,借故回家取东西补了一觉,睡醒后觉得胃腹胀满,便想吃白萝卜消消食,见钱眼正在厨房忙着给事佑做辅食,便问道:“冰箱里有没有白萝卜?”
“有啊,朱老板,您要吃我就给您拌上!”见钱眼眉开眼笑,朱一机警地回了客厅。不一会的功夫,钱眼端来了一盘凉拌萝卜,朱一尝了一块,觉得缺点醋,就起身到厨房去拿。
只见案板上切了一半的白萝卜,萝卜缨子尚在,上面隐约可见的沙子……朱一自家做餐饮,最怕的就是小工偷工减料,况且这还是自己家里,他火不打一处来,但转念一想又怕训了钱眼孩子遭罪,就回到客厅,端起那盘凉拌萝卜倒进了垃圾桶,气呼呼地去了店里。
智高趁着吃晚饭的空闲,跟古月说起了此事:“事佑现在都会吃咱家的包子了,平日里阿姨给孩子做辅食,你让她做精细点,菜一定要多洗几遍。”
古月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她做饭案板上都是沙子!”朱一还是气鼓鼓的。
“唉”,古月叹了口气,“我也发现过几次,给她也说了,但说得轻了不当回事,说得重了她还哭哭啼啼的。”
“我也想过不行就换个阿姨,但孩子好像还挺喜欢她,再说眼下就到年跟前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阿姨,我也没有精力操心孩子,就先再忍一段时间吧!”古月无奈地说。
自打朱一和钱眼在红玫瑰歌舞厅碰面之后,两人心照不宣,各怀鬼胎,只有古月蒙在鼓里。
朱一对钱眼客气了三分,他深怕钱眼把那晚的事说出去,万一败露,怕是古月跟他就彻底翻脸了,而且这其貌不扬的钱眼,居然还跟智高沾亲带故的,不能小觑。
钱眼在朱一家有些时日了,看朱一早出晚归,以为他是兢兢业业忙生意呢,真没想到古月心高气傲,却偏偏遇上了这么个赌鬼,还和智高混在一起。
钱眼是个精明人,她明白朱一对她的客气,因为他的把柄落在了自己手里,她也不想失去这份相对安逸的工作,就没有再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入了腊月,服装一条街人山人海,包子店的生意水涨船高,更加红火了,古月忙得不可开交,朱一乐得合不拢嘴。
恰好元宝也放了寒假,每天晚上都要缠磨着让古月讲故事。而事佑总喜欢跟在姐姐的身后跑来跑去,摆弄姐姐的东西。
一日傍晚,一身疲惫的古月回到了家里,屁股还没坐稳,就听见事佑的哭声和元宝的叫骂声,钱眼也急忙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擦着手。
“钱婶,孩子这是怎么了?”古月面带愠色。
“我在厨房里洗碗呢,刚才还好好的。”钱眼怯怯的说。
“之前就给你说过,你看好孩子,碗等我回来再洗,你那么着急干嘛!”古月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走进了卧室,只见事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支铅笔掉落在地上,元宝撅着嘴坐在书桌前一言不发。
古月抱起事佑:“事佑不哭,妈妈看看怎么了?”她掰开事佑紧攥着的小拳头,右手鱼际上赫然扎着一粒黑色的铅芯,古月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元宝,这是怎么回事?弟弟的手是你扎得?”
“他总是抢我的东西,我没办法写字,就让他拿去好了!”元宝也很愤怒的样子。
“弟弟还小,不懂事,你要让着他!”古月苦口婆心的说道。
古月抱着事佑,找来药箱和小镊子,小心翼翼得把事佑手上的铅芯拔了出来,又用碘伏消了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