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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均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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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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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花开醉大唐(第二部)》连载

第五章 风叶落残惊梦蝶

第三日,黄有德早早地就来向韦皋禀报,暗访结果出来了:

这眉州府的一座偏僻邢狱里,的确暗押着一位自眉州寺庙里抓来的犯人,但是邢狱官并不知道此人究竟何罪,案卷也不具备。看情形,很像嘉眉供词上所述的嘉眉之父。

韦皋立即说,立马带此人到此由他亲自审讯,且路途上一定要善待此人,不可虐待。

黄有德应诺着立即就安排专人带了捕役就去到那座邢狱提审那位犯人了。

为防不测,韦皋则命一参军立即带了他的手令,去到驻眉州的行营中调集五十名可靠府兵急速前来眉州府执行特别使命。

不到一个时辰,驻眉州军营即派了一位得力校尉带了三十名步兵、十名骑兵来到了眉州府外听候节度使调遣。

韦皋即命三十八名步兵加上自己所带的侍卫共计五十余人悄悄地就把眉州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十名骑兵则被韦皋安置在府衙外待命。单等着嘉眉之父来到此处指认了幕后黑手后,即可逮捕之,且防止疑犯原形毕露后的畏罪潜逃甚至是狗急跳墙的闹出其它事端。

可是,临近午食了,去到邢狱带人的捕役们还是没有来到。韦皋马上就感觉到,事情可能出了篓子了,他立马吩咐亲兵去找黄有德问个究竟。

亲兵刚刚出的门去,随即就折返了回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黄有德。

黄有德进得门来,礼也未施就急急地对韦皋禀报道:“大人,不好了!那在押的嘉眉之父不见了。”

“不见了?”韦皋大吃一惊,“尔细细道来。”

“捕役们去到邢狱找那位邢狱官办理手续,但听到狱卒们说那邢狱官今儿凌晨突然就亲提了犯人出狱去了,至今不知去了哪里。”

“怪了!竟这么快?”韦皋自言自语道,接着又问黄有德道“吾等计议的此等事宜还有谁知道?”

“没有别人了。”黄有德回答。

“那,尔可曾注意到,自昨日起,这眉州府衙内可曾有人做出过异常的举动否?”

“这,……”黄有德双手相互揉搓着回忆着,“好似没有何人有异常之言行啊,……

嗯,……”黄有德焦急的转着圈子。

“那,可曾有人出入过府衙?”韦皋又问。

“这,倒是有的,不过并非是本府之人。”

“那是谁人?”

“是一位烟花之女也。”

“尔细细道来。”

“这女人名曰陈娇儿,是成都城内最大的青楼怡红院的老鸨儿,和上佐李喜存交往已久矣,时至今日还是隔三差五地来此和李上佐姘居。吾到任后曾经暗暗打听过此人,此女原是浣花美人邸里的一女乐,和许多川地的要官们都有交往。李上佐到任后,他们便认识了并且交往日渐深厚。昨日晚间,守门衙役曾向吾禀报,这陈娇儿昨日即来本府且只待了半个时辰就匆匆地走了。但,但,因这陈娇儿非同一般人物,且是经常的出入本府再加上又是一介女流老鸨儿也就未加阻拦……”黄有德说着已是脸上冒了汗珠儿。

韦皋眼睛一瞪,随即打断他喝道:“昨日我怎的与尔合计的?嗯?她究竟是何非一般人物?在这西川能有什么非一般人物?啊?”

“大人,卑职,卑职听说,此女是前几年由,由,……”

黄有德说到此处犹豫起来。因为,他现在愈发觉得本一件貌似小的事情,却不是小事了,竟然成了一件大案,且错综复杂牵扯到了实在不该牵扯的人。

“由谁?尔怎的了?吞吞吐吐乎?!”韦皋语气严厉起来。

“韦大人,这,……这陈娇儿是由前任成都营帐右路先锋大将张成亮,张成亮赎出乐籍的,且是由张将军资助经营起的青楼怡红院者也。”黄有德开了头后干脆就一吐为快了。一股脑地把韦皋的妻弟张成亮也如实抖了出来。

“张成亮?此话当真?”韦皋听了也颇感意外。本来,这小舅子在他的印象中还算是本分之人,怎么还牵扯进了这些事里?

“确凿无疑!这事,整眉州府之人,还有成都府人,或许是人人皆知也,其实,卑职也早就耳闻过也……且,且,这李上佐也是,也是大人之岳尊张,张延赏大人引介而来的……”

黄有德说完了,退到了一边儿,不安地等着上司的动静。

韦皋也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复杂了,他脑子里紧张的思索着如何继续进行这件案子,一时无了言语。

在一旁的薛涛也明白了:这看似很简单的案子,竟然牵扯到了这么多人,且是韦大人的亲眷。她也不知怎么突然就联想到了高红高居士。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啊!这官场,这人,太复杂了!这两日韦皋留给她的印象也突然地模糊起来,这韦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韦皋是了解黄黄有德之为人的,对其之言他确信无疑,看来,最起码,这妻弟张成亮可能牵扯到了这件案子。唉!他叹口气。可是,现在,众人都在看着他呢。

韦皋在厅内来回走了两圈,突然间一拍桌子大声呼道:

“呜呼!真乃胆大妄为!竟敢在吾韦皋任内还恣意妄为!吾不查清此人妄为做人也!诸位听好了,吾韦皋向来公正严明亲疏同待,此案勿乱牵扯到何人,吾定查之水落石出,严究不怠!”

他想了想立刻吩咐道:“黄刺史”

“卑职在”黄有德听到呼唤自己立马答道。

“尔一是即刻着三四个衙役监视主李喜存,不可再出意外!二是,尔速速带人去到那个破旧的寺庙查询,这佳美父女可有什么物件儿寄存在那里,记住,要特别留意笔墨纸张一类的物品,但有发现即可收存带来。”

“卑职听令”黄有德应诺了即刻出去了。

“校尉,尔即刻亲领五驾骑兵,前往眉州至京都长安之路途急速追赶此众嫌犯,直到川地之界为止,不得有误!”

“下官听令!”校尉也急急地出门去了。

“郝声望!”

“小的在!”

“尔即刻着领五驾骑兵速速去往眉州至锦官城之路途追赶,直至城内怡红院为止,不得有误!”

“卑职听令!”郝声望回答毕立即跳将出门去了。

此时,房间内只剩下了参军和薛涛两个个随从了,韦皋看了看二人道:

“二位可去歇息了,待吾传唤便是。”

参军回答曰:“大人,还是留卑职值守罢了,您事务繁杂先去歇息便是了。”接着又对薛涛曰:“薛校书,您,你也去歇息了吧。”

韦皋点点头说:“一旦有消息,即可唤醒吾也。”便去客房休息了。

参军给薛涛使个眼色又说道:“薛校书,您去吧,去陪着节度使大人就餐休息吧。这儿有吾便可。”

……

第五章风叶落残惊梦蝶 之二

眼看着天色又近了傍晚,可两路追捕人犯人马还是没有消息。

薛涛躲在自己的客房里,焦灼不安的静听着隔壁房间里韦皋的动静。

此时,她的肚子饥肠辘辘咕噜咕噜响了起来,她这才想起,一众人自打清早就开始着问这个案子,至今已是一整天都未有进食了。想到这里,她突然莫名地惦念起韦皋来,担心这韦大人昼夜劳顿,今天儿一天未进食,八成也是饥饿难忍了,会否会伤到身子。

犹豫片刻,她就欲去到隔壁过问一下韦大人饿否?来到韦皋的客房门口了,她再一想,自己是一介女儿身的校书,这样太过关心恐让人生出太多联想;去吩咐大人的近身侍卫郝声望给大人张罗饮食,倒是合适,可是郝声望又恰不在身边;去暗示提醒一下姜荆宝吧,又怕姜荆宝这样儿过分聪明的碎嘴子再反过来讥讽自己几句难听的话语,那反而更显得难堪。

就在这样优柔寡断之中,天就完全黑了下来,月牙也渐渐地爬上了东边儿的夜空了。

恰在此时,郝声望引着一众人马羁押着邢狱官和那位人犯回来了。

薛涛立马禀报与韦大人。

韦皋兴奋地吩咐,即可将邢狱官和那人犯押至州府大堂,他将亲自审讯。另,速速传令眉州府的所有大员全部集结于一旁,等候他的传唤。

薛涛传令给郝声望及其他的节度使随员,又让随从去传令眉州府的官员,自己则准备好了记录笔墨案薄就赶到州府大堂等候着审讯的开始。正在此时,眉州刺史黄有德也带着一大包的账簿、凭证回来了。薛涛便如是这般地给他讲了郝声望带回人犯及韦大人的安排,让他一并在这儿候着韦大人过来审案,听后吩咐。

不一会儿,韦皋就着正装官府引着一众捕役呼啦进了大堂,捕役两行儿分列了,韦皋就把镇堂木使劲拍的山响,捕役们齐呼一声,“升堂喽——”,煞是杀气腾腾虎威漫天。

邢狱大堂上,郝声望禀报说,他一种骑兵在眉州通往成都的官道上,截住了邢狱官所押送的马车,马车上就藏着人犯。他就速速赶回来了。

韦皋命令押上邢狱官来。两位府兵提留着邢狱官就进了门来,噼叱一声就掼在了大堂中央的地上。

那监狱管一看是节度使大人韦皋正正襟危坐在正座上,知道自己这一下子是碰上硬茬了,没等着费功夫,他就招了。

他交代说,邢狱羁押的人犯正是嘉眉之父,是府上佐李喜存着人交与他关押的。

他还说,今儿半夜,成都怡红院老鸨儿陈娇儿突然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他,拿出了州府上佐李喜存的一张手令还有一大包银子,命他速速将人犯羁押到京都西安郊外的一处私宅里,不得有误。陈娇儿还说,只要他把人送到那儿,还会有巨额的银子奖赏与他。他知道这李喜存来头不小,所以不敢违命,就即刻提了人犯上路了。他明白,他的此行肯定是抵触着官衙,所以,他不敢到驿站去喂马,他只好硬撑着想赶到成都城内的怡红院一并填喂人马。没想到,那三匹老马跑着跑着就因长时间未能进食草料跑不动了。这样才让追兵赶上抓住了。

韦皋听言到此,摆摆手让兵士们押下邢狱官,就把嘉眉之父带了进来。

嘉眉父进来后,看也不看即高声喊冤。

黄有德大声说道:“嘉眉之父,尔自可看清了,现在审理尔之案的是皇上特命新任节度使韦皋韦大人,你即从实供述实情便是。”

嘉眉父这才止住喊冤声,睁开眼定定的审视了一番坐在正面的韦皋,又看到着刺史、主事、参军等着四五品官服的人们都列在两边儿,就明白了这大堂上虎目圆瞪,威风凛凛的人定是官儿不小,便呼哧跪了下来,接连叩头不止并高呼曰:“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民伸冤哪——呜呜,呜呜,……”哭将起来。

韦皋命兵士给他松了绑绳,又安抚了他几句,他才边哭边慢慢地道来了:

二十多年前,其祖父突然被一莫须有罪名捕进嘉州牢狱,不几日就暴病而亡了。随后,其父也被冠上罪名被捕进大牢。一天深夜,祖父一挚友突然造访,递与他一包儿账簿凭证,告诉他速速逃走,否则一家人命将不保。他问其缘由,那人便简要地给他讲了一遍,并谆谆告诫他一定要保护好了这包东西,否则其祖父、父亲伸冤无望。于是,他拉起妻儿就逃进了深山。后来他则辗转逃入眉州地界,寄居在了破庙里。这样艰难穷困地挨过了十几年年,期间妻子得病而死。他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年了,他为了养活这唯一的女儿,就来到山下的村庄里欲安身生活,谁知又被眉州的衙役发现了,随即告官缉拿他,他被追至破庙后还是被抓捕了。至今,女儿还生死下落不明呢……

他说着说着,又是一阵呜呜大哭。

韦皋就对其说,不要再悲伤了,尔之女儿嘉眉已被他救出正好好地生活在节度使府内,你尽可先好省的养护好自己的身体,几日内即可送尔去到成都节度使府与女儿团聚。

嘉眉父听了,由悲变喜,又如捣蒜般磕起头来。

黄有德便拿出他搜来的拿包东西,谓他曰:尔保护的东西可是这否?

他点头回曰:正是!

韦皋让人带下他去,并嘱咐了好省照顾其吃喝修养。然后对黄有德说“黄刺史,吾看无需耽搁了,尔即可宣了上佐大人进来即可了。”

黄有德点点头话,即招呼了两三名兵士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黄有德就和兵士们压着眉州府上佐李喜存进来了。

这李喜存大约已经知道了招他为何,心里是早已有了谱儿。

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是在劫难逃,但是,他还仗着后台心存侥幸。于是,他算计着死猪不怕开水烫,意欲赖着不招供磨蹭时日等待援兵。

他进到大堂后,只是对着官阶大他许多的韦皋略施一礼就站在大堂中央再也不言语。

郝声望在后面大呼一声:“跪下!”

这李喜存置若罔闻,还是依旧站着看着屋顶。

韦皋对郝声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管他。然后对着李喜存慢言慢语道:“李上佐,尔可知罪?”

“在下不知!”

“尔明知有罪不如实招来,非逼我大刑伺候乎?”韦皋还是慢声道来。

“哈哈,韦大人,吾知尔大将军,吾也知尔官高于在下,但,吾为皇室贵胄,尔无权审吾者也。”李喜存傲慢地回答着,依旧轻蔑的看也不看韦皋。

“哈哈,哈哈,李大人,尔真的认为吾无权审尔?尔真的认为吾不敢杀尔?嗯,哈哈,哈哈哈哈……”韦皋依旧不动气,且哈哈轻笑起来。

李喜存低眼看看韦皋,复又仰起头来,微笑着不回答。

众人都被李喜存的傲慢狂妄气的发抖了。

郝声望抓起一条绳索就想上前绑了他,韦皋立马摆摆手制止了他。黄有德也欲言又止。

韦皋慢慢地站立起来,“嗖”的从身后抽出一柄宝剑,“唰”的一声就掷了过去。那宝剑闪着寒光,就像一条飞驰而来的银龙一下子就扎在了李喜存的脚边了,宝剑的尖儿斜插进地面里好大一块儿,余下的则猛烈的颤动着。

这一下,把个李喜存吓了一跳,他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向了宝剑,这一看不要紧,他立马吓得哆嗦起来。他看到,这剑柄上闪耀着熠熠生辉的四颗金星儿,这四颗星儿中间更是缀着一个也是金黄色方形的微型玉印样儿的物件儿。

不用趴下细看,这见过许多世面的李喜存就明白了,这可是皇上的钦赐尚方宝剑,且这尚方宝剑还是四星的特命御剑。也就是说这是皇上曾经佩戴过的宝剑,这样的特命尚方宝剑,别说他仅仅是一介所谓皇族,就是连太子、皇妃都能先斩后奏的特命法器!李喜存一下子就呆了,仰着的脸儿瞬间低了下来。他早就听说过这愣虎般韦皋的脾气,他或许一不留神,只是摆摆手,他李喜存就会立马就会项上人头滚落在地,这韦皋觉不会眨眨眼睛的。

这样想着,李喜存的脸上、脖子上立刻就冒出热汗来了。

韦皋还是不动声色的静静看着他,过了片刻,韦皋又慢言漫语的道:

“薛校书,我存于尔处的另一件物件儿,尔也让李大人见识见识?!”

薛涛闻言,立马明白了韦大人是说的一直藏在她身上的令牌,幸亏令牌她一直戴在身上。她应诺了一声“哦”就从怀里掏了出来递到韦皋的面前。

韦皋并未伸手去接,而是说道:“嗯——直接让李大人审查一番。”

薛涛只好转身举到李喜存的眼前。李喜存低眼掠了一眼就看清楚了,这又是一件足以要他命的特命法器。这法器,可让韦皋不用奏报皇上就可在任何地方调动任何兵力搜查任何人的官邸和私宅,甚至可以随时逮捕任何人和斩杀意欲抵抗的武力。他,彻底的服气了,立马“噗嗤”一声跪倒在韦皋面前,连作揖加叩头一连声儿地告起饶来,且边告饶边一股脑儿的承认了其父贪污开凿大佛资银,又陷害嘉眉曾祖父、祖父,且安排他来继续寻找销毁赃证的所有罪行。

等他告了一大段时间的饶,罪行也承认的差不多了。韦皋突然插话道:“够了!李犯够了!”

李喜存噶然停住求告声,看着韦皋如何处置他。

韦皋却转向众人问道:“尔等可曾记下了?”

眉州判司回曰:“韦大人,李犯供述太急,且语无伦次,吾,吾,记录的不太全。”

“小女记载详备且准确无误也,大人。”韦皋在一边儿说道。

“好!甚好!尔且让李犯过目了画押便是。”

黄有德眼疾手快,马上拿过薛涛记录的供状又接过判司递过来的毛笔、印油一并送到李喜存的眼前。

李喜存好似感觉有点儿失策上当了,他犹豫着意欲抵赖,但瞥了一眼那柄还立在身边闪着寒光的宝剑就不说话了,只好拿过毛笔划拉了自己的名字,又狠狠劲摁下了自己的手印,瘫坐在了地上。

韦皋再高出又发话了:“李犯,此案吾知或许还牵扯他人,本职现不想过问也,现在,吾,只问尔一事:那些脏资银线存放何处?”

“吾,吾,不知也……”李喜存还想抵赖。

“那好,那则别怪吾韦皋不讲情面了也!”韦皋依旧慢声,接着大喝一声:“郝声望!”

“小的在!”郝声望脆声回答。

“本特命钦差大臣命你着三名捕役立马拉出李犯斩于府门外是也。”

“眉州刺史黄有德!”

“卑职在!”

“本官现命你监斩李犯李喜存不得有误!”

“卑职听令!”

还未等郝声望扑将过来,李喜存竟忽地又跪在地上磕头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吾都告知也!吾都告知也!”

“那,本官给你一赎罪机会尔。”韦皋竟转回身来,看也不看这李喜存了。

“都在成都怡红院的地下埋着,都在成都怡红院的地下也!呜呜,呜呜,先父坐下此孽,根本就不敢往京城里运也!呜呜,根本就未干动也!呜呼哀哉!呜呜呜呜……”李喜存边交待边哭将起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呜呼哀哉,自取其辱者也。哈哈,哈哈,李大人,尔就自个儿忏悔是也。”

韦皋轻松地调侃完李喜存,又对郝声望说道:

“郝声望,你立刻着校尉挑选十名步兵分乘三架马车,挑选十名骑兵护卫你亲自带了,今夜休养准备,明日一早即带着薛校书记录的供词,押送李犯至刑部审理,不得有误。”

郝声望应诺着,招呼了校尉拉起李喜存出去了。

韦皋又对黄有德说道:“黄刺史,尔等辛苦了,尔即刻去打点肚腹随后立即速去成都怡红院挖掘脏银,吾恐夜长梦多也。其余之人先就散了,散了。”

黄刺史回答道:“大人更是辛苦!吾立即着命衙役侍奉大人一众进膳,吾则随意吃些便食即去履命。”

说完也就出去了。

韦皋想了想,又对姜荆宝及另一位参军说道:“吾觉此事事体甚大,你二位立即引带了校尉及下余的四十名兵士,一并去和黄刺史执行使命吧!”

姜荆宝和参军答应着就去追赶黄有德了。

韦皋这才想起,自己的身边只剩下一位薛涛了。他看向薛涛笑了笑说:“嗨!薛校书,今儿吾与尔可是单独相处四目相对了也。”

薛涛红了脸儿不知道回什么话语好。

“今儿个,你思虑周到,办事敏捷。本官就陪尔一醉方休如何?”

“吾,吾……不胜酒力也,嗯!今儿个大人出奇制胜一招制敌,小女就,就索性豪爽一会,陪您一醉方休也!”薛涛瞪起眼睛,拿出男儿的样子高声回答,但是,脸上却是像落满了一脸的桃花儿似的粉红如霞了……

此时,眉州府的一名判司即引着三四名杂役抬着,端着一担食盒,一箱子物件儿来到府衙大堂,邀约着韦大人去到他的客房摆宴就餐。一行人排行儿来到客房三下五除二就摆好了一桌子盛宴。

判司要留下侍奉节度使大人饮宴,韦皋摆手吩咐他们自回去休息就餐,并说这晚宴就让薛校书一人侍奉了便是。

判司及杂役们只好唯唯诺诺地撤走了。

薛涛麻利的斟酒拿筷正了椅子让韦皋坐于正坐上,自己则坐于对面也给自己斟上了稍许的酒。

韦皋或许是真的也饿了,端起半斤许的酒觞竟一饮而尽了。

韦皋因有言在先,也只好饮干了。两人不说话但不约而同地大啖肴馔,然后再接着饮酒,不一会儿饭快饱了,酒意也阑珊了。

两人四目相对时,薛涛马上就躲避了韦皋的目光。韦皋则盯着薛涛,看了许久,结巴着自言自语道:“薛,薛,涛,尔确乎是妩媚而聪,聪慧也,老,老天,怎的,就都让,这,许,多,妙,妙处,汇聚,于你一身,呢?吾,欲娶,娶你为妾,如何?”

薛涛惊得放下了筷子,想了想就又给韦皋斟满了一大觞酒,端起自己的酒觞,对着韦皋举过眉头说道:“大人,小女再敬您一觞如何?”

“好也!吾,吾,雄男儿,还能拒绝一美女,乎?”韦皋说着又是一饮而尽,随后却放下酒觞、筷子大醉了过去。

薛涛赶紧着过去架起韦大人慢慢移到床上,把他放倒在床头上就给他喂水。韦皋啜饮了半碗,酒意有些减退,却突然一把楼过薛涛就抱在了怀里,含混不清的喃喃着:“薛涛,你,你是,吾,吾韦皋之,有,你陪吾,陪吾,睡,睡也……”,他喃喃着,竟用手去到薛涛身上欲解薛涛衣带。

薛涛听到此话,惊吓的一阵颤抖,她想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却愈发紧紧搂着她,她只能伏在他宽大的胸膛上不动,不一会儿两人竟都睡着了。

半夜里,薛涛从梦中醒来,一看自己正压在问大人的胸膛上睡着了,立马被吓得没了酒意。她赶紧挣脱出来,慢慢地给他盖上被衿,急匆匆的退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插住了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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