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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煮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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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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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申君灭族之迷》连载

第六章 平原君赴楚求救兵

            第七章            平原君赴楚求救兵


                                      1


且说,平原君受到赵王委托,在赵括到长平接替廉颇不久,即着手准备选拔出二十名谋士说客前往楚国,设法说服楚王出兵救赵。

  平原君这里所选拔的谋士是指能够运用巧妙或狡猾的计策或用诡辩说服对方而完成某一事业或得到某一结果的人,也用于指有智谋的人。

谋士在春秋战国时候是一个具有名望的特殊群体,就犹如现在的专家学者。也是古代贵族的一种, 贵族一共有四个等,级:天子、诸侯、大夫、士。谋士主要靠辩论、说服、出谋划策来谋生的士,所以也叫说客和辩士,当然,士中也有带兵打仗文武双全的将军。

  春秋战国时期谋士众多,贾谊在《过秦论》中写到:“于是六国之士,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伦制其兵。” 贾谊在在《过秦论》文章中一口气列举春秋战国时期二十多个谋士。

  可别小看这些谋士,有的谋士,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退掉十万大兵。

 《左传.烛之武退秦师》记载秦、晋合兵围郑国,郑国危在旦夕之时,郑国国君忽然想到一直担任王宫“圉正”(养马的长官)烛之武很有辩士才能,于是便让烛之武出使秦军,利用其辩士才能说退秦军。

 当时,烛之武已年过七十,须发皆白,身子伛偻,步履蹒跚。烛之武奉郑君之命到秦军见秦王时,利用秦晋两国之间利益的矛盾,采取分化瓦解的办法,短短的一番说辞,便说服了秦王撤出围郑的军队,并且还派兵帮助郑国防守,最后晋军也不得已而撤退,从而解除了郑国的危机。后人有诗赞到:  

 危难之时挺身行,

 宝刀未老入敌营。 

 但凭三寸不烂舌,

 说退秦师留美名。

 《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就凭借自己能言善辩的口才,在出使东吴时,舌战主张投降曹操的东吴群儒,建立了联吴抗曹的统一战线,最后使号称“八十万大军”的曹兵几乎全部葬身滔滔长江之中。

 三寸不烂之舌胜过雄兵百万,这就是会说话的威力。

 战国时把这种人叫纵横家,张仪,远交近攻,游说六国,让六国相互之间见死不救,使秦一天天做大;苏秦与张仪针锋相对,同样游说六国,连横抗秦,并立西向,让秦20年不敢出函谷关。

 平原君把平时养的几千个门客(谋士)招集起来,将赵国向楚国错兵以及楚国春申君不愿意借兵的经过告诉诸位谋士,决定选拔二十人同去楚国,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说服楚王出兵援赵。

  平原君一连选拔几天,选来选去,反复考核、对比、权衡,先后已经选出十八人,还缺少两名谋士,就再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来了。

 这时有人向平原君建议说:“鲁仲连在赵国游学不知能否请他帮助赵国出使楚国一趟?”

 平原君说:“鲁仲连还在赵国吗,若是鲁仲连还在赵国,请他到楚国游说楚王,何愁楚王不同意派兵,你们去打听一下,我立即亲自前往拜请。”

 原来,鲁仲连同志是齐国人,是战国时期著名的谋士,当时名振七国。八九岁时跟从稷下(今山东淄博市)名士徐劫学习,十二岁即以“救急不救缓”立论,将齐国著名的辩士田巴驳的哑口无言终身不谈国家大事。

  这个田巴自以为是一张铁嘴,讲起话来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巧舌如簧,擅长诡辩,谁也辩不过他。

  鲁仲连听到人们谈论到田巴赫赫名气时佩服的样子,非常不服气,有一天对老师徐劫说:“老师,我想去与田巴辩论一回,看我能不能制服他,让他从此不敢再摇唇鼓舌,瞎吹牛皮,请老师允许我去行吗?”

 徐劫一听鲁仲连要去与田巴辩论,不禁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那么多大师级辩士都败在他一张铁嘴之下,连师傅都回避与他正面交锋,你这小小年纪怎么能辩论得过他?”

 鲁仲连昂起小小的头,拍拍胸说:“师傅你放心,我一定能够打败他。”

 徐劫见到鲁仲连毅志坚决,反复请求,于是便找到田巴说:“我有个顽徒才12 岁,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听说先生的大名,一定想请教先生,不知先生可否赐教啊? ”

 田巴听说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不以为意地对徐劫说:“先生不必客气,你的学生就是我的学生,既然他愿意学习,就让他自己随时到我这儿来,我很乐意指教他一番。”

  鲁仲连得知老师徐劫说田巴同意与他辩论,兴致冲冲地找到田巴,见了面,立即开门见山地说:“田老师,学生想请教老师一个问题,我曾听人说过,厅堂上的垃圾没有清除,哪还顾得上铲除郊野的杂草呢?在短兵相接进行搏斗的时候,怎能防备远处射来的冷箭呢?这是什么道理呀?”

 田巴见到一个小孩子见面就滔滔不绝地向他发问,就说:“你是谁家小子呀?知道我是谁吗?”

 鲁仲连说:“我就是徐劫老师口中说的那个顽徒鲁仲连,今天特来向大师讨教一番。”

 田巴说:“噢,原来你就是徐先生说的那个高徒啊。”

 鲁仲连说:“高徒不敢称,还是请大师能够回答我的话。”

 田巴看到这个小孩子很可爱的榜样,笑容可掬地说:“那么你认为呢?”

 鲁仲连不紧不慢地说:“这叫事情有个轻重缓急,如若急事不办,次要的事却先办,岂非乱套?”

讲到这里,鲁仲连将话锋一转,说话语速度快了起来,突然说:“现在,我齐国形势非常危急,南阳地方有楚国大军屯驻,高唐一带遭受赵国军队攻打,聊城被十万燕军团团围困。田先生。您可有什么救急的妙计吗?”

 田巴冷不防被鲁仲连问的一时张口结舌,红着脸说:“一时还没有想出好的办法。”

 鲁仲连露出狡黯的笑容笑着说:“国家紧急不能想出拯救之法,人民危亡不能提出安抚之什,哪还算什么擅长演说的学者呢?连我这个少年都可以用计赶走南阳的楚兵,击退高唐的赵军,解除聊城的包围。真正有价值、有本事的辩才必须有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啊!可您老的滔滔演说,能够解决什么呢?如果空谈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希望您老今后还是少开尊口吧!”

  田巴被鲁仲连说的哑口无言,越发无地自容,羞惭地连连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空谈误国,光凭空头辩论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还要有解决实际问题的可行方法才对国家有用啊。”经过鲁仲连一事,田巴从此闭门专做学问,不再夸夸其谈。

 不过,鲁仲连虽然辩论的才能闻名七国,经常周游列国为被侵略的弱小国家排忧解难,但是从不愿意为了钱财投靠任何人门下谋生,按照现在的说法,鲁仲连是一个自由职业者。

  不一会儿,派出打探鲁仲连的人回报说:“鲁仲连还在宾馆,正打点行装准备离开赵国,还没有走呢。”

 平原君说:“大家快与本相到宾馆请求先生帮助。”

 平原君到了鲁仲连所在宾馆,经过一番诚恳哀求,终于打动鲁仲连同意与平原君一起前往楚国借兵。

         2

 且说,门客中有个叫毛遂的,见平原已经说动鲁仲连愿意陪同平原君前往楚国借兵,二十人还缺最后一人,便向平原君自我推荐,说自己愿意凑满这二十人的名额,一齐到楚国去。

 平原君问:“你到门下有几年了?”

 毛遂说:“有三年有余了。”

 平原君说:“贤士处世,好象锥处囊(口袋)中,锥尖马上就会露出来。先生在我这里已经三年了,却没有人称赞过你,我也没有听说你有什么本领,这又不是去楚国游山玩水旅游,先生你去了能有什么帮助呢。”

 毛遂说:“过去丞相府没有什么重要口才辩论之事,不是我没有本领,而是没有给我显示本领的机会,今日请求丞相将我放入囊中,就是为了让锥尖从囊中露出来。如果我早点被放在囊中,整个锥子都会露出来,不只是露出一点点尖来。”

 平原君听毛遂这么介绍自己,心想,毛遂如果没有才能大概也不会如此信心,一时又找不到更合适人选,终于同意让毛遂一同前往楚国。

 平原君选好二十名谋士,想到几年前在秦国与春申君交往时,春申君曾经对中原宫庭音乐舞蹈赞不绝口,尤其是对赵国的“‘匏笙”更是更加赞赏有加,认为这是天上才有的音乐,希望赵国也能为楚国培养这样一批音乐人才。于是又让人将丛台歌舞团乐师乐李圆喊过来。

 李圆见了平原君问:“不知相爷让卑职过来有何吩咐?”

 平原君说:“楚国春申君喜欢中原的宫庭音乐舞蹈,我见你匏笙吹奏水平最好,编排的舞蹈音乐也很优秀,想要你去楚国,也为楚国王宫培养一批高水平的歌舞团,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圆一听,原来是让他远离家乡前往楚国,虽然十二分的不乐意,哪能由得了自己作主,只得说:“一切听相爷吩咐,不知要在楚国要工作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平原君说:“什么时候回来就难说了,你到楚国可能会留在春申君府上做舍人,协助王宫乐队编排歌舞,等到你的才能在王宫乐团显示出来后,建立了威信,就有可能让你做大司乐,要是做了大司乐,官位比赵国高。收入也比赵国拿的多,恐怕到时让你回来你也不愿意回来了。”

 李圆说:“小臣是赵国的臣子,怎么会贪图官位、钱财而忘记自己的国家呢,如果是这样,小臣怎么对得起祖先,又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

 平原君说:“不忘记自己的国家这就好,还有什么要求吗?”

 李圆想到自己一人孤单在外,没有一个亲人,于是说:“乐团乐南这些年来对舞蹈的酷爱也已经成为丛台歌舞团数一数二的乐工了,我想把乐南也带去作个帮手,不知大人可否同意?”

平原君:“乐南是谁家的姑娘?”

李圆说:“是我姐家孩子,就是从寿陵来邯郸学习走路的那个女孩子。”

平原说:“噢,想起来了。歌舞唱歌都不错,小姑娘确实优秀。可以,当然可以,还需要哪些人,你还可选一些带过去的。”

  李圆说:“小臣别的就不需要了,这就回去准备。”

于是过了几天,平原君便带上李圆与众谋士等随从和几车金银财宝动身前往楚国。

 平原君带领一行人一路上无非是快马加鞭,千里行程,晓行夜宿,不敢有一丝的耽搁。

 到了楚国后,平原君不顾长途跋涉劳累,立即前往春申君府第拜访春申君,转达了赵王赠送春申君价值万金的珠定美玉和丛台培养出来的若干歌舞美女以及李圆乐师,以供春申君驱使。

  春申君,连忙说:“无功不受禄,怎么能够接受赵王如此厚礼呢!”

  平原君说:“赵王让我代表他首先感谢先生一惯的对赵国友好态度。赵王平时特别赞赏春申君,说他特别敬佩先生为了楚王能够顺利回到楚国接班,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与秦王周旋,让楚王得以平安回国,为人君王的能够有先生这样的臣子,不但是君王之福,也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

 春申君说:“赵王过誉了,这不过是每一个为人臣子的本分罢了,实在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平原君子说:“此次赵王让我到楚国......”

 春申君见到赵国送他如此的厚礼,不好意思直接再搪塞借兵一事,没等平原君说下去,接着说:“先生的来意,不久前我已经向国君表示了赵国可能将有向楚国借兵的意向,楚王虽然没有赞同,但也没有完全拒绝,先生不妨先住下等候消息,明天早朝,我再向楚王请求楚国出兵救援赵若何?”。

  平原君见春申一口答应,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连连说:“谢谢春申君,就请春申君代赵王向楚王求救了。”

于是平原君在春申君安排下,只得暂且住在楚国国宾馆耐心等待消息。

平原君在宾馆等待一段时间,久久不见春申君消息,便亲自前往令尹府询问。只听一个老年门人说“令尹不在府中。”

平原君问:“老人家,可知令尹到哪儿去了?”

门人说:“老爷已经出门几天了,我们做下人的怎么知道老爷到哪去了。”

平原君听了,不禁心急如焚,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又回到宾馆等待。

原来,春申君等待送走赵平原走后,这时秦国安在春申府上有个卧底的秦师爷听说楚王即将派兵支援赵国,立即找到春申君说:“秦楚已经签定的友好条约,楚国出兵援赵抗秦,先生将来怎么向秦王交待?”

春申君说:“这要由楚王决定,楚王若是决定援赵,我也没有办法呀。”

秦师爷说:“身为楚国的令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句没有办法说辞恐怕无法向秦王交待吧!”

春申君说:“那你说怎么办?”

秦师爷说:“不久前先生转送的赵国长平军事布暑让秦王很赞赏,说等到将来秦国一旦拿下楚国,就让先生代秦王治理楚国。如果先生不能制止此次赵国出兵,秦王会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春申君听了秦师爷言语无话可回,走进书房静静深思了一会,心想,自己虽然受到大王的信任,担任了丞相,可是并没有被朝臣认可,大多数大臣们认为自己不是王族中人,对国家没有重大功劳,只是长期跟从领导鞍前马后后效忠,令尹职位是拍马屁拍来的,不认可自己有什么真才实学或本事。这一次本想向楚王请命随从景阳出征赵国征讨秦国或许得胜后让朝臣有所改变,仔细一想,又感觉不妥,景阳是楚国名将,即使打了胜仗,别人也只会认为是景阳的功劳,怎么会记在自己的头上,回家后又被秦爷这么一质问,更觉得不妥当。

春申君思来想去,一连几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正在此时,门客朱英来到书房问道:“令尹是不是为出兵援赵烦脑?”

朱英是战国时期楚国人,谋略家。为春申君黄歇的门客。

春申君看到朱英,连连说:“正为此忧虑,不知先生可否教我。”

朱英说:“令尹虽然担当如此高位,但是朝中贵族拥护令尹的却是不多,何趁此机会请求带领军队出征援赵,以建不世军功,何患众人不服。”

春申君说:“援赵必然由景阳将军领军,建立再大军功,人们也会认为这是景阳将军的功劳,老夫怎敢贪功。”

朱英说::“如果仅仅援赵,确是与老爷关系不是很大,但是若是名义上是援赵,实际却去伐鲁,可就是老爷的不世之功了。”

听了朱英一言,顿让春申君醍糊灌顶之感。

出兵援赵,既可以从魏国借道,也可以从鲁国的徐州与陶地(今山东定陶县)经过,鲁国弱小,又是孤立无援,何不趁势以援赵为名夺取徐州,继而将鲁国给灭了,又能延缓助赵,又给了秦国攻打赵国时间,一取两得,谅来秦国也不会说什么。

这鲁国在历史上的有两个,其一为夏商时的鲁国,史称西鲁。其二为存在于西周至战国时的鲁国,史称东鲁。

东鲁为周武王的大弟周公旦的封国。

西周初年周公旦留在周朝辅佐天子,将大老婆生的长子伯禽派往曲阜建立鲁国。

新建立的鲁国疆域在泰山以南,大约是今天的山东省南部,兼涉河南、江苏、安徽三省小部分。

鲁公先后传二十五世,三十六位君主,从周公旦长子伯禽建立鲁国开始到鲁国灭亡时的最后一位君主鲁顷公,历时800年左右。

鲁国也是后来孔子的出生地。

周公旦在伐纣之师中是前军将领,所以灭商后他的部队转化为东南军区,总部设在曲阜。

“鲁”本义是“鱼儿摆尾”,“鲁国”的职责是“像鱼儿摆尾一样扫荡东夷敌对势力”。

鲁国到了鲁顷公父亲鲁文公一代,开始衰弱,几乎成了齐国的殖民地。

到了三十三代鲁文公姬贾时,齐闵王破燕灭宋,威震天下,“泗上诸侯邹鲁之君皆称臣。”

据《史记》记载:齐闵王破燕灭宋,威震天下,“泗上诸侯邹鲁之君皆称臣。”

泗上诸侯指的是泗河流域的十二个诸侯国(今泗河是山东省中部较大河流,又名泗水。发源于鲁中山地新泰市南部太平顶西麓,西南流入泗水县境后改向西行,至曲阜市和兖州市边境复折西南,于济宁市东南鲁桥镇注入京杭大运河)

《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称齐威王时泗上十二诸侯向田齐朝贡。

在战国中后期,中原除了战国七雄,小国中就剩下泗上十二诸侯。十二诸侯中包括宋国(今河南商丘)、鲁国(今山东曲阜)、卫国(今河南濮阳)、邾国(今山东邹城)、薛国(今山东枣庄薛城)、郳国(今山东滕州东)、滕国(今山东滕州)、莒国(今山东莒县)任国(今山东济宁任城)、郯国(今山东郯城)、费国(今山东费县)、邳国(今江苏邳州)等国。

当是时,齐闵王强,南败楚相唐眛于重丘(今山东茌平县广平乡驻地),西摧三晋(魏、韩、赵)于观津(今位于武邑县东部的审坡镇),联合三晋击秦,助赵灭中山,破宋,广地千余里。与秦昭王争重为帝(重,指的是国家重器,争重即是争夺帝位、王权),已而复归之(指齐闵王接受苏代的劝说,称帝后两个月即自行取消帝号,仍旧称王),诸侯皆欲背叛秦国而屈服于齐国。

而到了楚顷襄王时候,齐国开始衰弱,楚国国都迁到陈(今河南淮阳)后,直接威逼鲁国。

顷襄王听说有一位喜好用微弓细绳射中北归大雁的猎人,常常感叹自己有扩张地盘的治国谋略,可惜不能得到君王召见,于是就让人把猎人叫来询问。

顷襄王说:“听说先生有治国奇谋,就请先生教我吧。”

猎人说:“秦、魏、燕、赵是小雁;齐、鲁、韩、卫是小野鸭;邹、费、郯、邳是小鸟。其余的就不值得去射了。”

猎人接着又说了一通联合诸侯共同抗秦的好处,最后说,“若夫泗上十二诸侯,左萦而右拂之,可一旦而尽也”,意思是说,至于泗上的十二国诸侯,左手牵引,右手拍打,就可以在一个早上占有它们。

顷襄王受到猎人的启示,趁齐国混乱的时候,很快吞并了泗上十二诸侯。

考烈王接班后,齐国到了齐王建这一代,由母亲君王后辅政。君王后对外和谐不结盟,不管战国各个国家怎么打来打去,齐国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一概袖手旁观,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甚至连过去齐国的殖民地鲁国也不闻不问,用现代语言来说,就是中立国。

若是这时进攻鲁国,掠夺鲁国的土地,与鲁国相邻的齐国断然不会支援,鲁国也定然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真是灭鲁的天赐良机。鲁国灭亡,定陶也必然属于楚国。

这定陶(今山东定陶县)以陶瓷为天下中心,公元前473年,帮助越王勾践灭吴的范蠡来带着西施来到这里,遂留恋不去,定居经商,数年间家产占了定陶大半,后世称陶朱公,死后葬于陶,定陶之名由此而始。

春申君不愧是大战略家,立刻懂得朱英所言深意,于是连夜进宫,向楚烈王详细分析了自己的谋略,要求与景阳一同带领军队前往赵国,顺便灭了鲁国。

楚烈王听了春申分析,不禁大为赞赏。高兴地说:“楚国二十多年来,总是受到秦国侵占土地,这一次若是能够消灭鲁国,夺取鲁国土地,也算是为楚国争了国威。爱卿深谋远虑,不愧为楚国的尚父(即辅助周王建立周朝的姜子牙吕尚),过去一些人不识爱卿大才,总以为寡人偏袒爱卿,此次爱卿凯旋归来,定能受到朝野敬佩,寡人定当将先生故国黄国等淮北十二县赐给先生。”

春申君听楚王准备将故国黄赐给自己,不禁暗暗欣喜,不过嘴上却说:“为光大楚国尽力这是做臣子的本分,大王对卑臣已经信任有加,虽死也不能报答大王万一,绝不敢有任何的奢望。不过,不久与秦国签下了互不侵犯的友好条约,也不能如此轻易就答应赵国出兵,总要拖一段时间再答复。”

楚烈王说:“已经与秦国讲和,援赵总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不能轻易答应赵国,一切由爱卿安排。”

这样又拖了一二十天,平原君等众随员在宾馆等待中每天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又去找了李圆,希望从李圆那得到一点消息。李圆说:“我刚来,也是新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每天都在为楚王排练舞蹈,哪里能够探听消息。”

这一天,平原君正准备再去令尹府打探,这时春申君突然派人通知平原君立即进宫面见楚王。

平原君听了,如赵在大沙漠中见到了甘泉,立即带领二十名谋士在春申君的引导下,进入楚王宫殿。

  宾主一番寒宣后,立即转入主题,楚王说:“你们的来意,令尹已经与我说了,本来,赵国与楚国都与秦国接壤,都是多次受到秦国不断受到欺负侵略的国家,秦国历来暴政,贪得无厌,按说,你们的要求,我们应该坚决支持。即使你们赵国不来要求楚国出兵抗秦,我们楚国也应该趁此机会与赵国联合起来为楚国自己报仇。

  平原君说:“我代表我家赵王感谢大王了。”

  楚王说:“且慢感谢,寡人的话还没有讲完。”

 楚王向平原君摆了摆手,接下说:“可是,寡人即位不久,为了维持国家的稳定,不久前已将楚国的州陵割让与秦讲和,好不容易才暂时换取了与秦国签下了互不侵犯的友好条约,现在出兵支援你们,那么我们楚国割让的土地且不是白送了吗?”

  州陵县,古县名,原名州国,位于今洪湖县 沔阳县与武汉市武昌之间,汉朝改江夏县。约前701年,楚武王熊通灭州国,州国地遂为楚国之地域。

 黄歇从楚国回到楚国被楚王任命为令尹后,就说服楚王将楚国腹地州陵割让秦国,以实现对秦王亲秦的承诺。

见到楚王不愿意出兵支援赵国,平原君所带领的谋士们纷纷各显神通,企图说服楚王同意出兵合纵抗秦。从早上谈到中午,也没有结果。

  鲁仲连见各谋士一个个吐沫翻飞,舌枪唇箭,楚王就是不为所动,于是站起来对考烈王说:“楚国被秦国欺侮了几十年,先从大王父亲楚顷襄王说起,顷襄王元年,秦发兵出武关,大败楚师,斩首楚军5万多,取析邑等16城而去;大王的祖父楚怀王长期被扣留在秦国,直到楚顷襄王三年,终于老死在秦国;楚顷襄王七年,秦穰侯魏冉东向攻楚,楚失南阳盆地,顷襄王被迫复与秦讲和;楚顷襄王十八年,秦兴师伐楚,取邓,拔黔中,楚割上庸、汉北地与秦;楚顷襄王二十年 秦大良造白起攻楚,取西陵。继而攻鄢,引西山长谷水灌鄢,楚军民死数十万;楚顷襄王二十一年,秦军大将白起攻破楚国首都“郢”(位于湖北省荆州城郊外的东北处),东据竟陵(今湖北省天门市),攻安陆(今隶属于湖北省,由孝感市代管),西取夷陵(今位于长江西陵峡畔),焚烧楚先王墓,顷襄王兵散,被迫迁都陈(今河南淮阳地区);楚顷襄王二十二年,秦之蜀守张若伐楚,拔巫郡(今属于重庆巫山县),取江南,楚国连年遭受秦国侵略,国都不断被逼东迁,从郢迁到了钜阳,人民流离失所......”

  鲁仲连说道这里,只见楚王脸一阵白,一阵红,连连摆手对鲁仲连说:“先生不要说了,且容寡人细思,你们诸位先回到宾馆休息,明天寡人定当给你们一个回复。 ”

  大家一听,楚王要他们回去,都非常焦急起来,鲁仲连的言辞好不容易让楚王有所触动,打铁要趁热,这一回去,再想说动楚王出兵救赵将会更加困难了。”

  平原君与门客们万分焦急,这时毛遂突然间按着剑从容不迫地走上了台阶。

  楚王听到鲁仲连当着众朝臣的面揭短,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赵国带来的谋士不但揭了自己的短处,还将楚国祖上向秦国一件件割地求和的屈辱揭了出来,一时感觉脸上下不来,又见排在平原君后面一大群谋士中最后一个其貌不扬的矮个子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却走上来,便瞧不起他,很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毛遂,要他退下去。

  不料毛遂好象没有看到自己示意一样,也没有对自己说话,却对平原君说:“合纵抗秦有利,不合纵有害,两句话就可以决定了,您们与楚王从早谈到中午还没有订结盟约,这是为什么?”

 楚王心中不禁大奇,心中想,还没有见过一个门人对待自己的上司如此不礼貌的呢,便问平原君说:“这位先生是干什么的?”

  平原君平静地说:“也是我的门客,一般随从人员。”

  楚王听说只是一名普通门客,便大声呵斥说:“还不下去,寡人在与你的主人讨论楚赵两个国家大事,你上来插什么嘴!”

  毛遂理也不理,没等平原君回答,按着剑走向楚王说:“刚才鲁仲连细数楚国土地不断被秦军夺取,连祖坟都被秦军挖掘,即使是平民百姓的祖坟被挖也会羞耻,不惜一切以雪此仇,更何况一国之君王。现大王的爷爷在秦国被迫害致死,大王的祖坟被秦国挖掘,大王不思为先王报仇雪恨,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儿称孤道寡,我都替大王感到羞耻。”

  毛遂见楚王被自己数落地恼羞成怒想发作的样子,用手按住剑把逼近楚王说:“大王敢这样呵斥我,无非是仗着楚国的军队多。现在,我跟大王的距离不到十步,大王的性命握在我手里,楚国的军队虽多,也帮不了您的忙。当着我的主人,您如此这样无礼的呵斥一个赵国派来的使者,分明是羞侮赵国人,看不起赵国。当今天下大势,与秦国接壤的,除了赵国之外,就是楚国与秦国接壤最长了,楚国虽然灭了鲁国,只不过扩大一些土地,军力并没有增强多少,赵国本是楚国北方的天然屏障,赵国被灭亡,唇亡齿寒,楚国还能保持久远吗;大王自己也被秦人拘禁九年之久,仰秦人之鼻息,不思过去所受之耻辱,甚至连自己的先王祖坟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国都已经被秦国从西边郢都赶到了陈地钜阳,甚至很快连自己的国家也即将被秦国所灭亡,又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

  在毛遂的义正词严和威逼下,楚王见毛遂说的自己毛骨悚然,并且是句句在理,堂下众多朝臣们也不断的点头称是,不禁汗流浃背,心想,赵国一介书生谋士尚且不惜自己的生命,为了国家利益以死相拼,自己身为一大国君主软弱至此,不禁羞愧万分,连声答应说:“是啊,是啊!寡人知错了,众先生的话说有道理,寡人愿意与赵国签定合纵抗秦盟约。”

  毛遂问:“大王真的已经下决心决定与赵国合纵抗秦了吗?”

 楚王说:“决定了,赵国有尔等壮士,何愁国家不兴,寡人决定让景阳将军带领十万军队前往赵国抗秦前线。”

景阳将军是景翠长子。景翠曾担任楚怀王上柱国(相当于国防部长或军机大臣),因战功卓绝,享受的爵位为贵族最高等级“执圭”。

将门出虎子,景阳的威名更胜于老子景翠。

楚倾襄王时,齐、韩、魏三国联合攻击燕国,燕王曾经向楚怀王求救。楚怀王命令景阳率兵营救。

景阳避开锋芒,声东击西,不救燕国而是直接攻打魏国的腹地雍丘(今河南杞县),魏国的腹地雍丘受到景阳包围攻打,随时有被攻克的危险,魏王惊慌,命令围攻燕国的军队撤回救援,魏国军队撤退,齐、韩二国无心恋战,于是收回了攻燕之兵。

齐、韩、魏三国军队攻燕,损兵折将,费尽钱粮,眼见即将胜利,瓜分胜利果实燕国,不料被景阳生生的破坏,齐、韩、魏三国将领怒气冲冲,怎肯罢休,等待魏国撤回的军队在解了雍丘之包围后,齐、韩、魏三国又重新联合起来,决定堵截楚军退路,打景阳一个措手不及。

景阳得知后又用计谋让齐国与魏国互相猜疑,齐国愤怒引兵离去,魏齐联盟倾刻瓦解,魏军因失援而连夜逃遁。

景阳完成了营救任务,率领军队奏着凯歌回到自己的国家。从此后,六国军队对景阳之名闻风丧胆。

平原君一听考烈王答应派出景阳领军援赵,心里不禁暗暗高兴,心中暗想,赵国有救了。

  毛遂担心楚王反悔,立刻抓住机会对楚王身边的人说:“去拿鸡、狗、马的血来。”

  楚王身边太监望着楚王不动,楚王看到毛遂怒眼圆睁,手按长剑,挥一挥手说:“还不听先生吩咐等什么?”

  等到楚王身边的人将鸡、狗、马血拿来,毛遂又伸手将楚王面前桌子上的铜碗拿在手中跪着献给楚王说:“请大王首先歃血为盟,其次是我的主人歃血,再次就是我们。”

  就在毛遂在殿堂上以大无畏气势逼迫楚王同意出兵抗秦,并与赵国订立了合纵抗秦盟约时候,突然从赵国传来长平已经失守,赵括带领的赵国四十万大军也被秦军全部坑杀的消息。

平原君与随行的众谋士听了不禁痛哭失声。平原君想到长平失守,秦军必然长驱直入邯单,国都也定是危在旦夕,一边歃血为盟,一边痛哭向楚王求助说:“邯单危在旦夕,请楚王尽快发兵救赵为盼!”

楚王说:“请平原君放心,也转告赵王,楚国这就立即发兵。”

平原君在得到楚王承诺发兵后,这才与楚王告别,急匆匆回到住址所,准备连夜赶回赵国。

平原君带一行人回到赵国后,和人谈起毛遂这次的功劳,感慨万分地说,我今后再也不敢谈论识别人才的事了。我识别过的人才少说也有几百人。自以为天下真有本事的人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但却偏偏没有识别出在身边已经几年了的毛遂先生的才干。毛先生关键时刻对楚王的那一席话,真是胜过了百万雄师啊!

  从此,毛遂受到了平原君的重用,被奉为上宾。“毛遂自荐”的成语故事也流传至今。

  鲁仲连与平原君从楚国借兵回到赵国,准备告辞平原君周游列国时,听说魏国救赵的将军晋鄙却止兵于赵魏边界荡阴(今河南安阳市下属的一个县)不再前进,而且,魏王还派出客将军新垣衍到邯郸,要说服平原君让赵国尊秦王为帝以换取和平。又是这个鲁仲连,主动对平原君说:“让我来对付这个新垣衍。”

  于是鲁仲连在平原君家中,当着新垣衍的面,痛斥魏王只顾个人安危,指出,“秦王一惯暴虐,用强役使士子和百姓,秦国一旦吞并天下,实现称帝,秦王必将同样对待投降他的诸侯,魏王也不会幸免,不仅魏王不得安适,而将军你也会失去以往的宠信。”

  鲁仲连一席话,说得新垣衍无地自容,羞愧无比,不敢再说帝秦的事情了 。秦将闻之,担心魏国救赵的将军晋鄙突袭秦军,为之退军五十里。恰好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权以救赵,秦军遂退去。

  事后,平原君欲封鲁仲连,鲁仲连辞让再三,终不肯受。平原君还要以千金相赠,鲁仲连笑着说:“被称为天下之士的人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他们帮助别人排除忧患解决困难,如果他们收取了别人的好处,那跟商人有什么区别?我是不会那样做的。”

  正是赵国有了毛遂和鲁仲连这样不计个人私利的谋士,才让赵国转危为安。

 鲁仲连从此辞别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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