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海秋颇感意外,睁着她那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身材修长、浑身干净又略带书生气的男生问道:“你说什么?你把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
那男生抬眼看着汤海秋,以为汤海秋接受他似的,内心一阵激动,说话也不再结巴,道:“我喜欢你,汤海秋。”
你说喜欢我?咯咯……”汤海秋一阵银铃般的大笑,道,“你可真够大胆的。”
面对汤海秋的笑,这个男生并不以为受到轻视,反而态度更加坚定地说:“对,我喜欢你!从那天的新生联欢会上,第一次、第一眼就被你的美丽和高贵的气质迷住了,这些天,我为你而失眠、为你而不安,所以,我必须向你表白。”
“你叫什么?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汤海秋显得居高临下,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是金融系的,叫卢伟,山东烟台人,父母是做股票和证券生意的。”卢伟一一答道。
“卢伟同学,首先,我很感谢你的直率和真诚,也欣赏你的大胆。但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换句话说,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请不要在我身上白白浪费你的情感。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叫马小松,正在浙江工商管理大学读书,今年毕业,非常抱歉。不过,你一定要保持这份自信,被拒绝是这个世界上最正常的事,你要学会以平常之心待之,千万别因为被拒绝一次,就以为世界末日来临。”汤海秋那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眨了眨,冲卢伟狡黠地一笑,独自转身离开了。
“我会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的。”
汤海秋没走多远,脑后突然飘过来一句话。她立住脚,但没回头,苦笑了笑,又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
周末,汤海秋开着她的红色法拉利488,离开金都职业技术学院,往自家的灵秀山庄别墅园方向驶去,一路上风驰电掣,如入无人之境。超速违章,对她来说,那是家常便饭,反正有银河集团办公室的人专门替她处理违章之事。
一次,办公室一工作人员拿着那辆红色法拉利488的违章处罚单,来到孙艳的办公室,将其交到孙艳手上,提醒到:“孙秘书,这是汤大小姐的那辆跑车的罚单,不到半年时间,就有6万元,你是不是向董事长反映一下,让他跟他们家的这位大小姐说一声,开车尽量遵守交通规则。”
谁知,孙艳严肃地对那员工说:“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
那位员工听了,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孙艳不是不知道,汤家的这位大小姐是汤银河夫妇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别说区区几万元违章处罚单,就是这位大小姐想要天上的月亮,汤银河夫妇也会想方设法地去弄给她。
此时,这位骄傲的公主开着豪车,驶进了自家的别墅,直接开到地下室停车场,泊好车后,由电梯上了自己的二楼,进了卧室,便把自己关在屋内。
自从爸爸去世后,这个风风火火的野丫头,变得突如其来的文静和内敛,仿佛一下子长大成熟了许多。这段时间回来度周末,一回来,首先回自己的卧室坐会儿,然后,便下楼陪妈妈刘敏。
今天,她躺在自己卧室宽大的席梦思上,却懒得动弹。也不顾母亲数次催促她下楼吃饭。躺了会,猛地从床上弹起,奔到写字台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上QQ后,找到隐身的“秋风送爽”敲击着键盘——
“马小松,本公主来也,速现身。”
显然,这个“秋风送爽”便是马小松。
马家和汤家是世家。汤银河与马小松的父亲马荣生从光屁股的孩提时代就在一起玩耍的哥们。后来,马荣生参了军,在部队提了干,转业后,被安排在建设局工作,先后任股长、处长、副局长,现已退居二线。
汤银河则先做了民办教师,改革开放后下海经商,创办银河公司,再后来组建银河集团。
但不管汤银河与马荣生二人的事业如何变化,他们的情感却有增无减。特别是汤银河创办建筑公司以来,身为建设局官员的马荣生,给予汤银河那是鼎力支持帮助的。
正因为如此,二人曾经击掌盟誓说,双方如果有一方生了女儿,就和另一方的儿子结成儿女亲家。马荣生夫妇因为都是公务员,所以,只能要了一个孩子,那就是马小松,而汤银河由于已经下了海,因此,接二连三地生了仨孩子,还好,天遂人愿,汤家最终如愿以偿地生下了汤海秋这么个女儿。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从小,汤海秋与马小松就相处得很好,双方家长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如果马小松和汤海秋彼此合不来,尽管汤银河和马荣生二人曾经许下的诺言,但要想真正实现儿女亲家的愿望,恐怕也会颇受一番曲折,最终是否如愿,还是未知数。
汤银河的突然离世,马家自然也很是悲伤。马荣生自始自终,都守在汤银河的灵堂,直到汤银河下葬。而马小松则自始自终地守着伤心过度的汤海秋,悉心照顾着。
马小松打小不爱多话,文静秀气得像个姑娘,对此,没少被汤海秋欺负。渐渐长大后,马小松个子似乎一下子窜到一米八几,不仅越来越阳刚,越来越英俊,越来越显得气宇轩昂,而且白净的脸上还带有几分儒雅之气,眉宇间还有股朝气。这让汤海秋对他的欺负放纵行为有所收敛,常常偷眼瞅着马小松,美丽的脸上好似染上羞红之色,这使她本就美丽的面容越发娇艳。
马小松对汤海秋也有同样的情愫。他是看着汤海秋从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渐渐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汤海秋那精致美丽的瓜子脸、那婀娜多姿、丰韵娉婷的曼妙身姿,那浮凸玲珑的曲线以及浑身散发出的那动荡人心的成熟韵味,都给马小松带来很强烈的视觉冲击,刺激着马小松青春期的躁动和荷尔蒙的激增。
毋庸置疑,他们彼此是线头穿进针孔里对上了眼,彼此心里都有了对方。换句话说,他们彼此爱上了。
终于,他们有了第一次接吻。
那是海秋十八岁生日,马小松特地邀请汤海秋来到金都市一家火树银花火锅店一豪华包间里,为海秋庆祝生日。马小松事先已经让酒店准备了生日蛋糕和玫瑰花。
进了包间,双双坐下,他为海秋点上了生日蜡烛,轻声说道:“海秋,许个愿!”
海秋果然正襟危坐,双手合十,美目微闭,对着燃着的蜡烛,口中念念有词,默默地许着自己的愿望……
当然,马小松是听不到的。
“吹蜡烛!”
待海秋许完愿,马小松对海秋说。然后协助海秋吹灭了蜡烛。
接下来,便是献花的议程。马小松果真准备了一大束红玫瑰,99朵另加各色洋桔梗和叶上花、腊梅花。他手捧着这束99朵红玫瑰,单膝跪地,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海秋,爱意绵绵地说:“海秋,祝你生日快乐!请接受我送给你的礼物。这束99朵红玫瑰代表着我坚定的爱,代表着我们永恒的爱情!”
“谢谢。”海秋一脸幸福娇红之态,欣然接过马小松捧着的那99朵红玫瑰。
这一晚,他们在充满温馨浪漫的烛光晚宴中,享受着二人世界,中途,马小松又制造一浪漫的小插曲,突然打开酒店为其准备的音响设备,播放出一首最美情歌《心心相惜》,二人一边和着曲子跳起了舞,一边唱起了歌——
……
我用一生的柔情
换你今生的爱恋
直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改变
你是我今生唯一
是我永远的甜蜜
马小松搂着海秋,闻着海秋身上散发出的那缕缕清幽淡雅的香味,忍不住更加搂紧了海秋。
一袭浅色长裙,显得明媚动人的海秋盯着马小松,突然觉得身心一片空灵,微微闭上双目,旋又睁开,目光重新定格在马小松棱角分明、英俊帅气的面庞上。
马小松意识到了海秋的注视,紧紧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下颚抬起,往前一伸,以嘴封唇,吻住了海秋那柔软的红唇。
海秋身体突然如遭雷击一般,浑身轻轻一颤,忍不住轻呼一声,旋即,双臂猛地勾住了马小松的脖颈,稍稍踮起脚跟,将自己的红唇贴上了马小松的嘴角……
这就是他们的初吻。
脑子里想着甜蜜的往事,“秋风送爽”的头像闪动起来——
“老婆,想我啦?”
“美的你!谁是你老婆?”海秋敲击着键盘,脸上漾着笑意。
“那还不是迟早的事,我现在这么叫,那是预演,是实习,免得以后一时适应不了,叫不出口。”
“油嘴滑舌。发现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你可别说我脸皮厚,我只有在老婆大人面前才脸皮厚一回的。平素,我在同学面前,那可是很腼腆的。”
“别耍贫了。我问你,毕业论文做好了没?”
“做好了,而且一次性通过。噢,对了,老婆,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海秋问。
“毕业后,同学们都劝我留在杭州发展。同学说,毕竟杭州比我们金都发展机遇多。”
“你敢!”汤海秋看到马小松发来的文字,脸上漾着的笑意突然收敛,娇美的面容显露愠怒之色,用力敲击着键盘,“什么同学认为……那都是你自说自话。我告诉你马小松,赶紧收起你那些不健康的胡思乱想,一毕业,哪儿也不许去,赶紧给我滚回金都。我们家的银河集团有你的舞台。”
汤海秋将这几行文字敲击发送完毕后,小嘴一噘,再不容马小松有任何的辩解和强调的机会,索性,下了QQ,关闭了电脑。嘴里还不忘嘟哝了一句:“羽翼未丰,就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