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最早开始写作的时候,我以为我能够写出体现时代特征的小说。在我看来,能够熟练运用文字来反映时代特征的写作很了不起。
但是写着写着,我发现我的素材——我脑海中的素材,我的经历最终不足以支撑起我的抱负。现在明白了,我想这是我一直有所感受但不曾明确成形的观念——小说的诞生远比我所处的世界要壁垒分明、智识有序并充斥着各种信念。
也许有一套完整有序的写作计划,在某些方面会使写作变的容易一点,我的世界却充满逃离和未完成的经验,使它更具流动性、更难描摹,我必须对自己的世界实诚,所以需要用自由无限的虚构与严谨持重的现实来互相支持、互相滋养,好让我理解这个世界,并试图给它贴上时代的标签。
引子
“看相,测字……”一中年妇女吆喝着停在门口问:“看相啵?”夏玉蓉停下手里的熨斗,抬头看看站在门口的妇女有点迟疑。
中年妇女趁势走进店里,试探道:“看相五块,不准不收钱!”夏玉蓉放下手里的熨斗:“那……给我看看吧。”她放下熨斗时正好碰到口袋里的长条形纸块,那是叠在一起的二十五块钱,她心虚地一边向店外张看着一边引导中年妇女到店后堂坐下,并将左手伸到中年妇女的面前,中年妇女虔诚地伸出双手捧住夏玉蓉的手,像捧着吃饭的饭碗。
晚上,夏玉蓉与张三并排躺在不开灯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的路灯说话。“我今天看手相了”夏玉蓉细声细气地说。张三调转头:“多少钱?”夏玉蓉说:“只要五块钱……看相的说我早年吃苦,晚年享福呢。”夏玉蓉想起早年享福不为享福、老年享福才是享福的古话,忽然间就想一下子变老。张三“嗤”地一下笑了:“二傻丫头啊,你那手掌上几个水泡,一看就知道是吃苦的。”笑的夏玉蓉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呢,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张三伸出手指头轻轻地按着夏玉蓉手掌上的水泡:“还疼吗?”夏玉蓉抽出手握了握拳头:“不疼,水泡软了,再过几天就能挑破了。”
张三忽然一下子翻趴到夏玉蓉的身上,手脚并用地褪去她的内裤,夏玉蓉拱起身体说“轻点”时,一根热烘烘肉棒已刺进下体,她有点吃痛经不住“嘶”地吸了一口气,张三喘着粗气:“没事,又不是在床上会响害怕隔壁听到……睡在地上有睡在地上的好处:夯实。”
没有风扇的房间有点闷热,即使是躺在铺着凉席的地板上。张三用双臂箍紧夏玉蓉的双肩,同时又用两条粗壮的双腿压在她的双腿上不停耸动,夏玉蓉感觉透不过气,有点像抢收小麦的那夜,她把头扭向一边,躲避着张三鼻嘴里喷出的热气。
听着耳边匀称的呼吸,夏玉蓉知道张三已经沉沉入睡。她轻轻挪开搭在自己腰臀部的手,翻个身体蜷缩着毫无睡意,她用手指头在旁边的地板革上无意识地画着,想想前几天还在苏北乡下,转眼间就躺在苏州吴中区服装城里的一家干洗店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