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上灯时分,张三把将热好的剩菜端到堂屋大桌上:“吃吧,天热,这些菜不能放……洗澡水我烧好了,吃过洗洗,几天没有洗澡了,身上不舒服吧?”夏玉蓉抬起胳膊闻了闻:“身上真的发馊了。”
张三把镇镇哄睡着后,翻身搂住夏玉蓉:“想我不?”夏玉蓉想着奶奶刚入土两个人就同房是不是与守孝的礼节想悖?遂摇了摇头。
张三撩起玉蓉的体恤埋下头含住她的乳头:“在家吃饱了?”夏玉蓉有点懵:“吃饱了?”
张三用手将玉蓉的内裤褪到膝盖后又伸出脚来蹬褪内裤,对于张三的这个手脚并用的习惯玉蓉很反感,她总觉得怎么能用脚来蹬内裤呢?玉蓉赶紧弓起双腿自己褪去内裤并放在枕边。
张三将双腿挤到玉蓉双腿之中,沉下身子插了进去,玉蓉轻轻地叫了一声“哎呀……”她感觉到下身开始泛滥,她的呼吸有点急促,不禁用双手抱住张三的屁股,同时抬高自己的臀部迎上去,张三也紧紧搂住她的肩膀加快臀部速度,忽然玉蓉感觉下身一热,张三死死地压住玉蓉,似乎想将下体嵌入她的身体深处,玉蓉却感觉到一条滑溜溜的小鱼已顺着体液滑出体外。
张三撑起胳膊:“好久不做,没控制住。”玉蓉伸出手拿起放在床头的卫生纸,抽出几张递给张三,又抽出几张自己揩抹干净。
张三躺在床上点起一根烟:“刚才问你,你还没有回答我呢?”玉蓉扭头看看床内侧的孩子侧身问:“刚才什么话?”
张三吐出一口烟:“你一个人在家没有男的来找你?”玉蓉有点吃惊:“谁来找我?”
“谁来找你,你不知道?”黑暗中张三面无表情。
玉蓉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张为国有天晚上来敲过窗户……我没有理他。”张三装着漫不经心地继续吐着烟:“没有其他人?”玉蓉躺了下来:“嗯……”她有点犹豫要不要将大邦子、三安子兄弟俩做的事告诉张三,随即决定要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张三扔掉烟头:“我知道了!”玉蓉有点担心:“你才回来,不要惹事了……再说我又没有理他。”
张三若有所思地说道:“要是人家知道我还有脸活?”玉蓉气恼地翻过身子:“人家知道什么?知道张为国来敲我窗户了?知道我被人欺负了?你爱去做牢你去做好了!”
张三抓住玉蓉的胳膊欲说什么,想想叹了口气:“你不容易。”
玉蓉忽然觉得自己被张三的这句话击败的溃不成军,她转身搂住张三的脖子:“别惹事了,我们要好好的过日子。”张三也搂紧玉蓉:“嗯嗯。”
玉蓉一睁眼天已大亮,张三不在身边,她扭头看看床内侧,镇镇也不在,自从张三离开家的这大半年她还从未像昨夜睡的那么踏实。
玉蓉下床换了衣服推开房门,堂屋大桌子上用纱罩罩着一盘剩鱼与两个水煮鸡蛋,门口大场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绳子上晾的衣服正滴着水。
她走到厨房掀开还冒着热气的锅盖,锅里还有一点粥。待她端着粥准备到堂屋吃早饭时,看到张三与镇镇从前面小三爹家里出来,张三边往家里跑边回头看镇镇:“镇镇,我们回去看懒虫妈妈起来喽。”镇镇咯咯笑着追爸爸:“懒虫妈妈起来喽!”玉蓉端着碗倚在门框上看这久违的画面。
“三爷在家啊?”三安子一边问一边走进堂屋,玉蓉站了起来:“在呢,三爷吃早饭?”张三掏出一根盐阜烟递给三安子:“三爷么?坐坐。”
三安子接过香烟:“三爷长胖了。”张三笑笑:“在里面光吃不动,虚胖。”三安子又问:“听说在里面要做工的?”张三瞅瞅自己的指头:“是的,上灯泡里的钨丝,定任务的,做不完要挨打。”
夏玉蓉无法想象看守所里的情景,看张三若无其事地谈着看守所的事情,她忽然觉得很羞耻,遂打断话题:“三子,等会儿你去看看有没有人收麦把麦卖了,丁字间里的小麦生蛾子了,你看丁字间里尽是蛾子……再说镇镇这学期的学费我还欠着姚老师没给。”
“哦?”张三站起来向丁字间走去,三安子在张三背后用问询的眼光看着夏玉蓉,玉蓉装做没看见低下头继续喝粥。
三安子跟着一起走进丁字间拍拍口袋:“三婶子一个人在家真不容易,这么多麦子都是她一个人推回来的,我想过来帮忙又怕人家说闲话。”
晚上送走了最后一批来看望张三的乡邻,张三关上门一把抱起夏玉蓉:“耽误我们做事情!昨晚没做好,今晚好好的做。”
张三精疲力尽地枕着夏玉蓉的大腿:“玉蓉,帮我拔胡子。”夏玉蓉:“拔胡子?”
张三从枕头下面摸出两个硬币:“在看守所没办法刮胡子,我的胡子多又长的快,就借人家的硬币来互相拔胡子。”
夏玉蓉问:“不疼吗?”张三:“刚拔的时候有点疼,拔习惯就好了,哎呦……”张三坐了起来,取过硬币比划着:“你要夹紧,用力一拔就出来了,动作要快。”他又躺了下来。
夏玉蓉看到张三脸上被拔过的胡须毛囊里有黑液渗出:“不能拔了,这样容易感染,你明天早上到龙堂大爹那里请他给你刮胡子。”
张三放下镜子:“明天早上我跟四姐一起去苏州。”“什呢哦?”夏玉蓉有点没有听清:“去苏州?”
张三坐了起来:“嗯,昨天与四姐说好了,明天早上就走。”夏玉蓉靠在床头呆呆地望着张三,忽然觉得捏不住两枚硬币。
张三下床拿起痱子粉往下巴上涂:“嗯,不想在张林了。”
夏玉蓉忽然想哭,半年来的坚持不就是想等他回来有个依靠吗?她以为她可以在夜里安心睡觉,她以为她可以不用再打起十二分精神辨别男人们半真半假的话,她以为……她失神地问:“你走了,我娘俩儿怎么办?”
张三回到床上搂住夏玉蓉的肩膀:“我去看看情况,等我安顿下来就回来接你与镇镇……你不是也不想在农村住吗?”
夏玉蓉确实不想再在这里住下去了,以前对农村田园生活的梦想在这半年中被击得粉碎,更何况自己也确实禁不住乡下的寒风与毒太阳,她想起结婚前在已经习惯了城市里的打工生活,遂点点头:“嗯,去苏州吧。”
她也理解一向好面子的张三还没有接受自己因打架被关在看守所近半年的实事,这两天他虽然在众人面前像往常一样说笑,但是玉蓉能看出张三不是因为婆婆去世勉强在笑,而是一种处于劣势而产生自卑的笑。
夏玉蓉又想起马上快栽秧了:“都走了,这秧怎么栽?”张三躺下后将手伸进夏玉蓉的内衣:“我今天把这事情安排好了,六分地秧池窝今年给二定国种,明年连条田都给蒋大东子种了,蟹塘这一圈都给了张五爹,旱田给加银三奶种。”
夏玉蓉感觉有点憋闷,但随即又闭上了眼睛:随他,反正自己也不会种田,操那么多心干嘛?这大半年几乎过了人家大半生,她不想问那么多事情,只想放空自己,让自己好好歇歇。
最早的一班车是早上四点半,夏玉蓉站在桥头看着张三头也不回的上了班车有点失落。她落寞地回家关上大门,爬上床搂住镇镇继续睡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