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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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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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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烽火》连载

第一章 鬼子来了

引子:

“嗵、嗵”……

“叭、叭”……

“哒、哒”……

“嗡”……”咚”……

一片火光……

一股浓烟……

惊慌的鸟儿飞到半空又一头栽下……

乱窜的野兽不知道往哪跑,在原地打转……

只有那漫山遍野,穿着黄皮的鬼子“噢、噢、”叫着,往一个山洞围去……山洞里刚出来一队人影钻进浓烟中,火光一闪,一颗炸弹在浓烟中爆炸……

江南的一个野蜂谷前,集中了好几百名鬼子队伍,还动用了飞机、大炮、轻重机枪,日本鬼子凡是有的先进武器都在这小小的战斗中用上了,浓烟中的是些什么人呢,为什么使鬼子下这么大的劲来围剿呢?

(一)

春天的江南一片花红柳绿。那远处传来的一两声枪炮声,也拦不住秀美的江南风光。阳光早在小燕子呢喃声中醒来,把人们闹得好像忘了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已经是第几个年头了。

“他大,今天早点起来啊,说好今天有好几个人要来拿伞呢。”一位漂亮的小媳妇,从床上坐了起来,用脚抵抵,还在梦里的丈夫说。

呼噜声戛然而止。

“天要亮了?放心吧,不会误事的。”被抵醒的男人一骨噜也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气,伸了下懒腰,边揉眼边说。

其实他刚刚睡着,就被媳妇弄醒了,只好装着睡好了似地说。

“天已经亮了呀,这么说,你又自己做了大半夜?要注意身子啊。悠着点,咱娘俩还指望你苦饭养着呢。”女人说着就起来下了床。

老板叫鲍德贵,老家是苏北沭阳人。人长得五大三粗,没有一点苏北人的味儿,到有几分山东人的豪气。如果让他做农活,肯定是一人能顶上三几个人,然而他却粗中有细,有一手是祖传的修伞手艺。

那几年他苏北老家受灾,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就告别家乡,去闯关东,谁知道走到半路,听说东三省被鬼子占领了,就停了下来。他看到人们纷纷南下,也就混在人群,一路下了江南。到了江南后,这里雨水多,正好使他有了用武之地,就走乡串户给人家修伞。

这修伞不但要会修,还要会制作。更绝的是他能把一把破旧的伞修补成一把新伞,平常的家用伞,到他手里,可以修成一把精美的特制伞,不但姑娘小伙子喜爱,就连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找他修伞。

多年修伞使他知道,手要巧,嘴要好,人缘更是个宝。来到这河塘镇后,他凭着手艺好,价钱公道,和善解人意的处事哲学,许多人家的伞都愿意请他修,特别是河塘镇首户宋清欲,把自家的一套房子以低价半租半送给他,所以他就不再走乡串户,在这个小镇落户,开了个“鲍记伞行”修伞兼制伞,并从家乡将媳妇和儿子带来。

他这媳妇叫萧秀英,虽然出生在沭阳穷苦人家,却是家乡远近闻名的美人,来到江南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美女,更兼贤惠,认识者无人不夸。他的儿子叫根儿,如今已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就是个子有点小,玩心大,到处乱跑,叫人担心,昨天又不知道与小白花狗一起跑哪玩一天才回家,到家直喊累,天没黑就睡,到现在还在梦中,说着梦话:“大,这里好玩呢,这么多蜂子也怎么不了我……小白花,快进来……”边说边翻身,要滚到床边。他母亲轻轻地将他往床里推了推,说:“这么大了,睡觉还安稳。”边又轻轻地拍拍,好像是哄那几个月大的婴儿似地,等根儿睡着了才走开。

鲍德贵望了望已经出门的妻子,又听了听根儿传来轻轻呼吸声,心底不由荡起一丝幸福感,这年头如果不是传说日本鬼子来了,修伞的生意受到影响,咱这小日子还真不错,说不定比在老家沭阳还好……唉,鲍德贵又躺了下来,想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可那些杂念又涌了出来。

最近听来修伞取伞的人说,日本鬼子经常下乡来扫荡,临近的庄都被血洗,场面惨不忍睹,如果要万一到我们这儿怎么办啊?女人、孩子……唉,这年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咱老家那儿又怎么样呢?咱能不能回去呢?前天听一位刚从家乡过来的老乡说那儿早就让日本人占领了……回是回不去了,这里又整天叫人提心掉胆的。鲍德贵越想越乱,一点困意早就飞得无影无踪。

鲍德贵无心再睡,赶紧起来,洗洗脸,媳妇走了过来。

“不睡了?再睡一会儿吧,饭弄好喊你。我刚才看过了,活儿已经让你做得差不多,剩下那点活,吃过饭咱俩一起做做就行了。”萧秀英温柔地说。

鲍德贵心头一热,要是往常,萧秀英说这话,他肯定会借机说句:“多谢孩子他娘恩准。”再去麻一眼,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早自己心里怎么也静不下来,只是酸溜溜地笑了一下说:“嗯,不困呢,睡不着了,早点做好不烦心。”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心情,想了想,也许是刚才想起日本鬼子的事,才闹心的吧?如果不是天灾与鬼子闹的,自己在苏北老家的日子也许好多了……唉,鬼子到这里县城也有些时日了,而且周边都到了,就是没到我们河塘镇来,难道他们能不来?不会吧?听说这鬼子到处杀人放火,不放过一个人,能放过一个河塘镇?迟对早会来的,来了会什么样子呢?管他呢,一天不来,一天自己要干自己的活,日子还要过下去。鲍德贵摇摇头,放下手中的洗脸毛巾不再往下想了。

他来到院中,弯腰找出夜里做的大半啦子活,准备再接着做。

刚拾起个头,突然,门前有人跑动声,接着又有人喊:“日本鬼子来了。”鲍德贵听了一愣,真是怕鬼有鬼,刚才想的事,现在就兑现了。

难道真的是日本鬼子来了?……他犹豫了一下,丢下手中的活,走到门外,见有几个庄邻急匆匆地从他家门前走过,见鲍德贵还站在门前发愣,就打招呼说:“鲍兄,还愣什么?日本鬼子来了,快躲躲吧。”

日本鬼子真的来了?鲍德贵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过日本鬼子来是什么样动静,可他早就从与他一起下江南的东北人那儿听闻过鬼子的暴行,加上最近传讲过来邻庄发生的事,他不再犹豫,赶紧转身回来,对还在切菜做饭的媳妇说:“根儿他妈,快,不做饭了,日本鬼子来了,咱们也走躲躲吧。”

萧秀英一听,正在切菜的手一哆嗦,碰到了手指头,血流了出来。她赶紧甩了甩手,见血还是涌出来,就往嘴里吸了吸,然后转身就往后屋边跑边说:“根他大,快、快把根儿喊起来,快点走。”

两人急慌慌地来到后屋,一个拖起根儿,一个拿衣服叫快穿。没有睡好觉的根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赖着床说:“吵什么啊?我还困呢,妈,让我再睡会儿啊。”根儿一有事就喊他妈,往往萧秀英就会护着他。这回可不管用,他妈妈还是拉他快点起来,他还是赖着不想起来。

“啪!”鲍德贵气呼呼地上前给了他一巴掌说:“别闹了,日本鬼子来了,快起来走躲躲。”根儿一听,果真不闹,赶紧跳起来,揉揉眼,抢过衣服自己穿好,跳下床说:“大、妈,听说鬼子见人就杀呢,我昨天到邻村看了,真的惨啊,咱们快走吧。”

“难怪你昨天到家就睡,原来是瞎跑啊,要是遇到鬼子怎么办?是呀,那你刚才怎么还不想起来?”萧秀英怜惜地看了一眼根儿轻声地说。

“我不以为是鬼子来的啊。”根儿边穿鞋边说。

“这下知道了吧?真是鬼子来了,庄上人都在往庄外跑呢,我们也快点走吧。”鲍德贵急着说。

“是,大,咱们赶快走。”根儿赶紧挽住大、妈的手。

三人刚要准备走,“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有人喊:“鲍德贵,鲍大哥不在家吧?开门啊,太君来检查了。”三人互相望望没出声。

“太君,这家没有人。”外边又传来那人的声音。

鲍德贵愣住了,是谁啊?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八格,进去的干活……”一个粗暴的声音传来。

“咚、咚”前边敲门声不但继续而且更响。

鲍德贵犹豫了一下,赶紧对萧秀英说:“你快点带着根儿从后门出去藏起来,我自己一人到前边看看。”

“大,让我去看看。”根儿说着就要往前边去放门。

“回来!你是男子汉,快带着你妈一起从后门出去藏起来。”鲍德贵脸一冷,低声严厉地说。

男子汉?根儿第一次听到他大说自己这话,愣了一下,又望望妈妈,见妈妈惊慌地望望他大和自己,豪气顿生说:“大,你让我去吧,我人小,好跑啊。”

鲍德贵眉头一横,扬起手掌又要拍下,说:“还不快走?”

根儿一见父亲真生气了,只好回身拉着母亲一起住后院走去。

鲍德贵见娘儿俩走进后院,才转身往前边来。

没有走到大门跟前,就听门“轰”的一声,他愣一下,门倒了下来。好几个戴着钢盔,端着长枪,穿着一身黄衣的人,凶神恶刹地堵在门前。

“八格呀噜!你的,怎么的不开门的干活?家里的有八路的干活?”一个人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吼道。

鲍德贵一惊,心想,是日本鬼子无疑了。

自日本鬼子侵占东三省到现在,已有好几个头了,鲍德贵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正的日本鬼子。现在日本鬼子就站在他面前,而且那凶神恶鬼的样子,使他有点慌了,慌得不知所措,他下意识地扭头望了一下娘儿俩,已经不见影子,心宽了一下,立即又转回来,手不由向竹刀伸去。

门前的日本鬼子看鲍德贵那样子,以为他要做什么,立即冲了进来,用枪对准他说:“你的,什么的干活!”

鲍德贵的手缩了回来。心里想,看这架势,这班鬼子还真不是东西,怎么办呢?根儿藏好了没有?秀英千万不要出来,嘴里却说:“我……我……”下边答不上来。

鬼子一见他那样儿,“啪!”就给他一枪托说:“你的,快说,什么的干活!”

鬼子这下正巧打在鲍德贵的小腿镰骨上,痛得他腰弯下去边揉,边直按觜咧,腰半天没有直起来。嘴里边“哦、哦,我是修伞的。”边心里暗骂:“狗日的,我也没日你家祖宗,为什么打我啊。”

“孩子他大,你怎么了?他们……”随着声音萧秀英跑的了进来。

“你……回来干什么?”鲍德贵大惊!下话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只是直愣愣地、惊慌地、复杂地眼神望着急匆匆跑来的萧秀英。

秀英与根儿出了后门跑没几步,回头见鲍德贵没有跟来,就叫:“根儿,你快走。我去看看你爹,怎么还不来?”

“妈,我去看看吧。”根儿说着就要往回走。

“根儿听话啊,你快走,我去看看就行。”

“不,爹说我是男子汉!还是我去。”根儿坚持说。

“不行,听妈的话,你快走,我去看看。”萧秀英一脸怒气地说。

根儿见母亲发怒,只好自己往庄外去。

秀英见根儿自己走了,她就急转身回家,正好看见鲍德贵痛得那样儿,又被一群穿黄军装的人用枪指着,就惊惊慌慌地跑了进来。

“花姑娘!花姑娘!”那几个日本兵一见秀英从后边出来,都嚷了起来。

他们来到中国后,到处烧杀抢略,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这秀英是女子中少见的美女,那群虎狼恶鬼见了,就象苍蝇看到一块鲜肉,一下子都围了上去,动起手脚来。吓得秀英边躲边惊呼:“你、你、你们要干什么?”

“干……干、什么?”鬼子兵互相望望,围成一圈,疯狂得淫荡地大笑起来。

鲍德贵一见,顾不得腿疼,急忙站起来将秀英挡在身后说:“谁叫你回来的?赶紧走,快跑啊!”

“要跑的干活?跑、跑哪里的去?”日本兵停住了笑,互相望望,又大笑着动手动脚起来。

“太君等一下。”随着声音,急慌慌进来一人。这人穿着长袍,戴着墨镜,随着他的话音,日本鬼子停了下来。

这人来到柜台前,摘下墨镜。

鲍德贵扭头一看,认得是本镇的大户宋清欲的儿子宋天虎,想起刚才喊门的应当就是他。

鲍德贵的心放了下来。早就听说大少爷是在日本人那儿做事,当什么官,这日本鬼子能不听宋大少爷的?宋大少爷也肯定能帮帮忙的。

这宋天虎是宋清欲的大儿子,早年在城里读书,后来又到外国留洋,上一年才回来,在日本人那里当了翻译官。别看他是穿长衫、戴墨镜,一付公子哥模样,人的心眼却不错,与下人相处得都很好。年年放学假,都会来鲍家坐坐,夸说鲍德贵的手艺好,如果是太平年间,小日子会过得有滋有味呢,鲍德贵也乐意和他闲聊,现在他来了能不为自己说话?

刚才喊门的就是宋天虎,喊过门,见里边没人应声,以为鲍德贵家人都躲起来了,就又到另一家,名义是喊门,其实是通知人快点从后门逃走。谁知喊了几家门后,见鲍德贵家这儿有动静,就赶过来看看,正巧遇到鬼子在调戏秀英。他顾不得与鲍德贵打招呼,急匆匆地来到日本兵面前,弯一下腰,叽啦哇啦的说了几句日本话,大意这女人是他的亲戚,请皇军放过她。

那几个日本兵理也不理地淫笑着说:“你的亲戚,更应该为皇军的、服务的干活。”一把推开宋天虎,转身进了柜台,去拉扯萧秀英。萧秀英又惊恐地叫道:“你、你们要、要干什么?别、别碰我。”

鲍德贵一见宋天虎不但没有阻止住,连他自己也挨了打。本来想躲过这劫的鲍德贵希望破灭了。见媳妇又被那几个鬼子围住,他眼开始红了,一声怒喝:“住手!你们要干什么?”

那个上前的日本鬼子一见,愣了一下,随即退了一步,端起枪,“哗啦”一声,拉开枪机,虎视丹丹地望着鲍德贵。只有一个腰挂军刀,象猪头一样的鬼子,好像不知道似地还在拉扯着萧秀英。

“干什么?太君看上你的媳妇了。”宋天虎连忙站过来,挡在秀英与那猪头鬼子中间,对鲍德贵说。他名义上是说鲍德贵,实是挡住不让日本鬼子去拉扯秀英。

“这还有天理吗?”鲍德贵高声叫道。

“天理?在这班魔鬼面前还能讲什么道理?为什么不早点跑?”宋天虎用地道的只有本地人才能听懂的方言说。

随后转身对日本兵说:“太君,这可真的是我亲戚,又是良民,你们看别人家都跑了,他们家没有跑啊。”

“良民?就要有良民表现的干活,她的,更应该为我们大日本皇军服务的干活,服务、服务的,也是她的荣、荣兴的嘛哂。”那猪头鬼子边说边推宋天虎,宋天虎站着不动,还求那鬼子放过萧秀英。

那几个日本兵一见猪头鬼子没有理睬宋天虎,淫邪心又起,“八格”一声,一人一脚又将宋天虎踢到一边,淫笑着,一起把萧秀英拉出柜台。

“狗日的,再不放手,你祖爷爷我跟你拼了!”鲍德贵操起竹刀边吼边砍向一个拉扯最凶的日本兵……

“叭!”一声枪响……

这是小镇上人听到的第一声枪响。这枪声虽然与鞭炮差不多,可它像一声惊雷,炸响在人们心头,那些鬼子还离自己家远呢的想法,那些还在梦想躲过鬼子铁蹄,那些还想安安静静过小日子的人,都惊醒了!他们都从四面八方暗地里,偷偷望着枪响的地方——鲍德贵家的小店,心想,鲍家怎么样了呢?鬼子动真的了吧?

小店里,就在鲍德贵的刀举起来时,把日本人也惊呆了,这个偏远地方竟然有人要反抗!

宋天虎也急了,他赶紧转身边对鲍德贵说:“鲍哥,快把刀放下。”边向他身边去。两个日本鬼子却又把他挡在一边。

此时那个猪头猪脑的日本鬼子一看鲍德贵居然把刀举起来,放开萧秀英,夺过日本兵的三八大盖“叭……”一枪,击中了鲍德贵的右腰部,鲍德贵被枪的冲击力一带歪倒一边。

血流了下来!

“根儿他大……我跟你拼了!”秀英一看自己丈夫中了鬼子一枪,疯了似地扑向那开枪的猪头鬼子兵。那鬼子兵连忙后退几步,萧秀英站了下来。那鬼子却把枪口又对准了鲍德贵。

“别开枪!”宋天虎的声音还没有落,只听“叭!”又是一枪。

刚站稳的萧秀英见鬼子又要向鲍德贵开枪,急忙侧身一挡,子弹正好打中了她的胸口。

萧秀英摇晃了一下,一股鲜血从她胸口淌了出来……

“孩他妈……”鲍德贵惊呼了一声,一下子窜到萧秀英身边,双手抱住萧秀英。萧秀英睁开眼看了看,见是鲍德贵,就慢慢地倒在他的怀里。

“秀英,你醒醒啊,你醒醒啊,秀英……”鲍德贵顾不得身边还有日本鬼子,抱着秀英悲愤地喊了起来。

那个几乎被鲍德贵砍了一刀的日本鬼子好像才发过愣来,端起刺刀就向鲍德贵刺去。宋天虎一见,飞身过来,拉住了那个日本兵,哇啦了两句日本话,大意是再不听话,我回去向大佐回报,宋天虎可是那大佐派来的啊,普通鬼子兵是不敢得罪他的。

“八格!”那个日本兵不情愿地骂了一句,气狠狠地瞪了一眼抱着媳妇的鲍德贵,收回了枪。

“妈……”不知什么时候,根儿跑了进来。他一见母亲倒血泊里,悲愤地喊着扑向他母亲。鲍德贵一见根儿来了,心里一惊,急忙说:“根儿你……”根儿已经弯腰拾起鲍德贵掉在地上的竹刀,就要向鬼子兵砍去。

“住手。”宋天虎一见,一下子上前拦住根儿,边向鲍德贵说:“快拦住你儿子,都不要命了吗?”

鲍德贵此时也清醒过来,儿子不能再有损失,于是忙喝:“根儿站住,快把刀给我,来抱好你妈。”

根儿一听,站了下来。见宋天虎站在面前挡着,父亲又在叫他,只好刀一扔,回身来到妈妈尸体前跪了下来。

宋天虎对鲍德贵说道:“看在你媳妇已死的份上,我叫太君饶你这一回。快叫孩子别再闹了。”说完,又对日本兵叽咕几句。那群日本兵见花姑娘已死,又有翻译说情,虽然不大情愿,还是退出大门。

鲍德贵把萧秀英抱放到床上,忍着痛呼喊着:“秀英,秀英,醒醒,你快醒醒!”

萧秀英努力睁开眼睛,握住鲍德贵的手说:“根儿,根儿!”鲍德贵点点头,转头对还在哭的根儿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说:“根儿呢,别哭了,快、快……过来……”

“妈,我在这儿。妈,你不能死啊,我还没有长大呢……妈……”根儿一边哭一边伏到他母亲一边说。

“根……儿,要、听……你大……的……”萧秀英下边的话没说了,就头一歪,慢慢地闭上眼睛,握住鲍德贵的手也慢慢地松开了。

“妈……”根儿放声大哭起来。

鲍德贵咬牙切齿地喊道:“狗日的日本鬼子,老子与你们拚了!”拿起竹刀就向外追去!

“妈……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根儿啊……”身后传来根儿的哭喊声……

鲍德贵的心更像被刀割一样,又疼又痛,恨不得一下子追到日本鬼子,砍几个给秀英报仇!

鲍德贵疯了,他像风头似地往外跑去!嘴里喊道:“小鬼子,你跟老子站住!”

声音向庄外传去,人们心中一惊,鲍德贵家出事了,小鬼子走了没有呢?

宋天虎听到了,他一惊,赶紧对那些小鬼子说:“太君,咱们快点走吧,这庄没有八路啊。”

那个猪头小队长狠狠地瞪了一眼宋天虎,不情愿地带着一队鬼子出庄而去。

鬼子刚离开,小镇上的人就往回跑,多远望见鲍德贵舞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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