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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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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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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烽火》连载

第十章 村庄被围

许同福带着武器进了树林后,走一会累了,坐下来。这时老赵说:“同福,这些东西我们也不会用,带着有什么用啊。”

“暂时是用不着,可也不能丢在庄上,让鬼子再找去呀。看看是不是将藏起来。说不定哪天能用着。”

“哪……找个山洞。野蜂谷前有个山洞,非常荫蔽,很少有人去。”张成说。

“哦?有个山洞?才听你说,知道的人肯定不多,行!”许同福与老赵都同意。

三人带着武器,累累巴巴地来到一个山洞前。许同福一打量这山洞可真是紧靠野蜂谷,四周都是高高树木,山洞被一丛丛野灌木树遮住,最绝的是,洞口被垂下的树根须挡住,不知道的人到跟前也发现不了。

老张惊奇地问:“张老弟,你怎么发现这个洞的,里边什么样啊?”

“你爬进去就知道了。”张成卖了个关子说。

老赵望望他,心想,进去就进去,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用手扒扒树根须,露出容一个人进出的洞口,他伸头就要往里钻,张成一把拉住说:“别急,说不定里边有东西呢,要是让它伤着你就惨了。”

老赵一听,立即缩回头来,树根根须又挡了回去,就在这时间,从洞里钻出一只无名兽,见有一圈人站在那儿,一掉头又回去。

“这下可以进去了。这东西不咬人,只要有它,里边就没有其它攻击型的动物了。”张成说着就钻进去,老赵也跟着钻进去。

一看里边有一个比好几间屋还大的一个洞,刚才那个小动物还头钻在一个壁洞里,真像人们所说的成语“顾头不顾臀”。

这洞是在野蜂谷的壁崖下,被树根须遮盖着,虽然长年不见阳光,可里边也是干燥燥的,是个住人和藏东西的好地方。

张成出去与许同福一起,将枪、炮和炮弹都递了进来,忙了好一阵才将安顿好。那个小东西一直没有动弹,许同福笑了说:“小家伙,不要怕,帮我们看好东西啊。”

三人休息了一会,才出来,一看天已经晚了,肚子也饿了。决定弄点东西吃吃,吃过再说。

许同福在身上摸出了点干粮,老赵拿出了一个水袋,张成说:“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点水果什么的。”

“外边紧靠野蜂谷,不要让它们沾上,那就危险了。”许同福叮咛说。

张成一笑说:“这时蜂子都回窝了,你就喊它们来蜇你,它们都不来。”边说边爬出去。不一会进来,从怀里掏出十几个大半熟的野山桃说:“还好,这里的山桃没有人摘,来吃吧,包管你们够。”

三人吃着干粮,喝着水,再咬几口山桃。这时老赵又想起问:“张兄弟,你还没有说出为什么找到这个洞的事呢。”

“你真想听?”张成吃了个山桃,把核子扔给还在洞里不敢动弹的无名兽身边,擦擦嘴说。

“听呢,你也想听吧?许兄弟。”老赵怕张成再卖关子,就拉上许同福说。

许同福点点头,咽下一口干粮,端起水又喝一口,放下水袋,擦擦嘴,见张成还没有开腔,就说:“你不想讲就算,再研究研究下一步怎么办吧。”

“那就听许兄弟的吧——”张成立刻赞成说:“老赵,你就忍忍吧,下次再讲给你听,憋不死你!”

老赵见两人一条腔,也不再问,等许同福说话,看怎么办。

许同福见两人拿不出主见,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弄。干蹲了好一会,还是许同福说:“我们现在趁野蜂归窝不活动,走近道,到鲍兄弟家那儿再议怎么样?我从这两天与他接触,发觉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好呀,我同意。”老赵说。

“你那位表叔更不是个一般的老人,看样他肚子里的东西更多。要能得到他的指教,更好。”张成说。

“那就说明我们三人的意见统一了,趁天黑走吧。”许同福说。

三人钻出山洞,天已经黑一阵子了。他们依照月亮所在方位,辨明方向,直接进入野蜂谷。

惨惨的月色,不时还被云彩挡住。不过他们三人经常在黑夜里活动,早就练就了一双夜眼。

这野蜂谷,是一条山谷,也是一条风路,谷底中没有高树,只有花草灌木之类。如今正是夏天,到处都是红花绿树,那些争奇斗艳的花朵,即使是在月色下,也都尽显出艳丽的姿色。引来了其它蝶类,在月色下飞舞,别有一番情致。

三人无心赏月看景,顺着一条及其难走的石路向前摸去,虽然不平整,可他们还是加快速度,恨不得早点到鲍德贵家,听听他能提出什么看法……

李二狗见猪头队长不再理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把那个狗日的鬼子尸体弄回来,是过不了这个关的了。他向猪头队长敬了个礼说:“队长阁下,我的去了。”

“嗯。”猪头队长从猪鼻子哼出了一声,算是给李二狗的回答。

李二狗的心又狂跳了几下,退了出来。心想,妈的,老子大不了……他没有再往下想,因为前边过来一队日本兵,他只好往一边一站,让那队日本兵过去,他才往队部走去。

“李队长,回来了,兄弟们等你吃饭呢。”勤务兵早在门前守望着,见李二狗来了就迎上说。

李二狗有个习惯,无特殊情况吃饭都与队部几人一起吃。

“吃个屁,叫兄弟们集合。”李二狗气呼呼地命令说。

“是,队长。”勤务兵走有几步,李二狗又喊他站住,见勤务兵站住,半天又说:“叫大家快点吃。吃过开会。”

李二狗自己扒溜了几口饭,往桌子边一坐。队部几人都到,李二狗就将猪头中尉安排的任务说了一遍,临了说:“大家都受了那野蜂子的罪了,看看有什么办法把那个倒霉蛋的尸体找回来?”

汉奸们七嘴八舌议论半天,得出结论:白天去,没门,谁也没有办法靠近。只有雨天或者夜里。这样的好天,除去挑水上天,才能下雨,明天就要,只有这夜去弄,可万一遇到土八路怎么办?

李二狗眉头紧锁,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后,一拍屁头说:“走,今晚就去弄。”

下半夜,一行队伍,来到了鲍德贵家的庄头,这时庄上人都睡了,人家比较分散,只有偶尔一两声狗吠,才知道这里有个小村子。

李二狗示意队伍站下来。他对身边的人说:“带几个弟兄,抓个老百姓来带路。”

“这……他们能找到吗?万一惊动土八路怎么办?”身边那人试探着说。

“什么怎么办?找到了,就让他背着、抬着,找不到,哼,把他弄去充数。”李二狗恶狠狠地说。

“怎么充数啊?”那人不解地说。

“啪!”李二狗给那人一巴掌说:“妈的,老子还要向你回报?”

那人捂着脸,抬抬手,带着几个人就去敲门。

一条小白花狗从狗洞里窜出就咬。惊醒了主人。

“谁呀?深更半夜的。”一位老者放门走了出来。这家正是鲍德贵的表舅家。

胡庆功刚睡下,就让小白花狗和敲门声惊醒。以为是许同福他们来,就赶紧起来,喝住小狗,急去放门。谁知他门闩刚一抽,就让进来的两个汉奸用枪顶着说:“不要乱动,我们队长找你有事。”

胡庆功一愣,随即高声说:“长官,什么事啊?有事家里说,我们是良民,干嘛还用枪指着我啊?”示意屋里人,要小心,汉奸来了,还有枪!

这时鲍德贵也醒了,他一听,急忙抽出枪来到门前,刚想冲出去,胡庆功的话惊醒了他,这些汉奸已经作好准备,不能硬拼。鲍德贵转身把枪藏好,“哐”的一声,门已经被汉奸踢开,枪指着他喝道:“想活命就不许动,动就打死你。”根儿也被惊醒,另一汉奸也用枪顶着说:“小家伙,你也别乱动,快点起来。”

爷儿两被押出房间。这时另几个汉奸从别的房间里出来报告,没有人了。

李二狗见一家三口都站在那儿就说:“我们找你是带个路,到野蜂谷前把皇军的一具尸体弄回来就行。当然你们如果不配合,那就只好……哼!”李二狗没往下说,不过明眼人也知道他下边是什么意思。

“这……长官,野蜂谷的蜂子能蜇死人啊,谁都不敢去呀。”胡庆功说。

“你看着办吧,想死就不去,黄泉路上你们一家三口不寂寞,不想死那就赶紧带路,等天亮就完了,这个庄一个人也跑不掉。”李二狗说,然后对手下人说:“把那两人绑了,一起带走。”

“汪!……”小白花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李二狗脚边,就是一口。

“哦……哇……溜,谁家亡人,也不管。快、快将弄死。”李二狗边一条腿跳着,边看伤,一边叫人将狗弄死,小白花狗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气急败坏的李二狗,摸过枪要打人,胡庆功说:“长官,你把人打伤了,谁带你去找尸体?”

李二狗一听,心想也是的,我把他们打伤,不带我去也是事。等回头找到尸体再算这账。

“这是你说的,等你找不到我再收拾你。”李二狗气狠狠地说:“那就走吧。”

胡庆功走在前边,汉奸押着鲍德贵和根儿跟在后头,向树林里走去。

许同福三人借着月色,很快走过了野蜂谷,进入了谷边的树林。

突然,听到前边不远有夜鸟被惊起的声音。

“有情况。”许同福示意两人都停下来,弄清是什么情况再走。

三人静下心来,这鸟惊飞的声音好像是从鲍德贵家的方向传来,而且好像越来越近似地。

难道老鲍家那儿发生什么事情?怎么有人半夜进树林干什么?这里是野蜂谷呀,来野蜂谷干什么?三人决定不再往前走,免得惊动夜鸟,让对方发现,就在树密的地方坐下来,边休息边等看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快点儿,这么慢,等天亮也到不了野蜂谷。”一个陌生声音传来。

“别急,就到了,前边就是。”

是胡庆功的声音!

三人立即警觉起来,半夜三更胡庆功上树林干什么?还有陌生人,三人立即伏到树丛里,等看到底是什么回事。

不一会,月光下,见树林里有好几个人若隐若现。

许同福仔细一望,好像是表叔被绑着走在前边,前后有七八个汉奸。再注注意,鲍德贵和根儿也被押在后边。身边也有好几个汉奸跟着。

怎么回事?这下怎么办?

许同福三人犯起难来,枪一响汉奸要对鲍兄他们下手怎么办?不开枪,错过这机会,前边是野蜂谷,如果等到天亮,就更不好下手了。

“汪!……”

“嗳……唷……谁家亡人?”李二狗的腿,又被一条小狗咬了一口。疼得他连忙说:“快,把这小狗弄死。”

几个汉奸连忙说:“呢?呢?狗呢?”就四下乱找狗。

小狗咬一口就跑了,天又黑汉奸们上哪找?

就在汉奸们四下找小狗分神时,许同福连忙低声说:“开火、救人。”“叭、叭、叭……”三人的枪同时响了起来。

“快跑!土八路来了。”汉奸们一听枪响,狗也不找,人也不要,赶紧往回就跑。李二狗想喝住,又怕让八路认出自己是当官的,成为重点照顾对象,也就不顾腿被狗咬伤,回头跟着汉奸们往回跑。

跑到树林外边,一查,带路的跑了,手下汉奸伤了好几个。气得李二狗眼直往上翻。他把队伍整顿一下,牙一咬说:“对林子喊话,不管新四军也好,土八路也好,还是带路的那家三口也好,天亮之前将昨天的皇军尸体交出来,不然的话,血洗这个村庄!”

随即对一个伪军说:“你快去皇军那儿叫来人增援。”

“是,队长。”那个伪军走几步又站下说:“队长,等我到皇军那儿再回来,天就要亮了啊。”

李二狗愣了一下说:“你他妈死心眼!骑我的自行车,快去快回!”

“是!明白!”那个伪军一转身小步跑走。

李二狗立即指示身边的几个伪军说:“你带几人去东边,你去西路口,妈的,天亮之前不交货,非血洗这个村子不可。”

树林里,鲍德贵早与许同福会合一起。听了李二狗的喊话后,几人一合计,这狗汉奸可能是受到严令来寻找那日本兵的尸体的,如果找不到肯定会受到惩罚。他为了完成这个差事,还真能狗急跳墙,孤注一掷逼我们就范。其实这个日本兵的尸体他们看到过,留在这儿虽然臭不到人,出于人道找还给他们也可以,还又能解一庄人的危难。可这天黑里咕咚的,一个尸体怎么找呀?

“我大,我有办法找到。”根儿对鲍德贵说。

“哦,怎么找?”鲍德贵说。

“那个鬼子就死在我与小花常去的地方。”根儿说过就对身边伏着的小白花狗说:“快,带我们去老地方。”

小白花狗跳起来就走,人们跟着它向野蜂谷方向找去。

几个弯拐过,要到野蜂谷边,小白花狗站在那儿低声吠叫。人们一注意,一棵大树下边,果真躺着那个尸体,小白花狗对着低吠着。

许同福上前一看,正是刚才看到的那个尸体,面目全部被野蜂蜇肿得分不清了。几人折了几根树枝,用树皮捆成一个担架,将那死尸抬着,来到树林边。

这时鲍德贵对许同福说:“许兄弟,你们就藏在这里边不要露面,我与表舅一起去处理这事吧。”

许同福一想也对,就点点头,退到一个既荫蔽又能看清小庄情况的地方藏了起来。

“报告队长,援兵、援兵……”一个汉奸,满头汗水跑来报告。

“妈的,援兵什么?快点说。”李二狗见他吞吞吐吐就急忙喝问。

“援兵,皇军说……”下边的声音小了起来。

树林里的人听不见了。

李二狗一见那小子这么快回来,知道不好了,再听他一说,愣了愣,小声骂道:“妈的老子为他们卖命,还说三道四的!”

他不愧为汉奸队长,肚子里蛔蛔虫多,想了想,突然高声说:“好吧,你再去对皇军说,叫他们再等等,天亮后,里边人再没动静,就血洗这个庄子。”

李二狗的声音这下子清清亮这地传到了树林里人的耳朵里。众人目光盯着李二狗那里。

“是!”见那个汉奸应一声,转身离去。

李二狗故意演给鲍德贵他们看的。

这一切真的都让鲍德贵他们看到了。

“表舅,你与根儿在这儿等我,我出去看看吧。”鲍德贵边说边往外走。

“回来,让我去。”胡庆功从腰里抽出烟袋,拦住鲍德贵说:“你不要去,让我去合适,你带着根儿留在这里。万一他们变卦,你好有退路。”

“表舅,你去要是有危险怎么办?还是让我去吧。”鲍德贵争着说。

“听好了,你带着根儿,不要乱动,他们没有找到鬼子尸体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胡庆功边说边往树林边走。鲍德贵一看阻止不了,只好拉着根儿躲在一边。

李二狗看看天亮了,把帽子往脑后一推,对身边的一名伪军大声说:“喊,再喊!大点声音喊!如果再不将皇军尸体送来,开始屠庄。”

“是!”一个伪军应道。随即转身对一个大个子伪军说:“长腰,你去喊。”

那伪军颤抖着声音说:“班长,如果八路放我冷枪怎么办?”

“妈的,你几时见八路爷爷放过冷枪?”班长好像故意说给鲍德贵他们知道似地提高了嗓门。

鲍德贵他们听了觉得好笑,暗想,这个班长还真的有心机,既关照不要打冷枪,又宽慰了那个伪军的心。其实他们还真的没有想放冷枪的打算,都静静地等着看他们喊什么。

那伪军来到树林边,喊:“树林里的土八路听好了,我们知道你们在里边没有走,天亮了,李队长发话了,如果你们再不将皇军,不——鬼子的尸体交出来,我们就要开始杀人了。被杀的人不会说我们的,因为李二狗队长也有他自己的难处,没有那尸体,到皇军那儿交不了差。他能不杀人吗?谁都想临死前拉几个垫背的啊,再说你们留那尸体有什么用啊。”

哈,这人的嘴更损啊!难怪能做汉奸,既出卖了李二狗,又变成是鲍德贵他们想留那尸体了。树林里的人气得牙顶都痒痒,要不是关系到全庄的老百姓安危,早就用枪子招呼他这狗日的了。

“别喊了,我来了。”胡庆功拿着烟袋,走了出来。

“队长,那带路的老头被我喊出来了。”喊话的汉奸,一见胡庆功出来,乐滋滋地跑到李二狗面前报告。李二狗眼一瞪说:“妈的,你为什么出卖我?还喊半天才喊出来一个糟老头,乐什么?人呢?快带来。”

那个汉奸碰了一鼻子灰,退到一边,往树林边招招手。

胡庆功被一个汉奸到李二狗面前。

“老家伙,刚才让你跑了。看来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一点也不假,要烧杀你的庄邻你出来了。说,尸体呢?”李二狗洋洋得意地说。

“只要你们说话算话,把庄上的兵都撤了,尸体给你们。”胡庆功说。

“你们还有谈条件的资格?”李二狗眼一横说:“快交出皇军尸体再说。”

“没有资本谈条件你就杀吧。人杀光,没人找给你日本人的尸体,看你怎么向小鬼子交待?”胡庆功说。

“哈,没有尸体能难到我的话,我能在江湖混吗?谁不知道,人被野蜂蜇死脸会变形,看不出来是谁,我随便从庄上找一位身材相当的尸体,换身日本军装充一下不就行了?”李二狗阴笑笑说。

“哦,亏你想得出,日本鬼子没有你精灵?那你不怕日本人认出来,就试试。”胡庆功不诮地说。

“老家伙,你当我真不敢?”李二狗回身对一汉奸说:“通知他们,我枪一响立即血洗这个庄子,看土八路能拿我怎么样?”

“是!”传令兵转身要走。只听“砰!”一枪,从远处飞来一颗子弹,“啪!”将李二狗的帽子打飞。吓得李二狗一下子伏到地上,吓得连声问:“是谁?是谁?顶……顶住!顶住!”

那些汉奸都伏到地上,抱着头。

这时只听林子里传来声音:

“李二狗,你听好了,刚才没有一枪毙了你,因为你还没有作太多的恶,你赶快派人到树林里将日本鬼子的尸体搬去,留下枪支弹药,将你那些爪牙撤走,否则,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反抗是没有用的。”林子里的话音一落,东西南都响了一声枪。

李二狗一听,另三处枪响,加上刚才那声几乎要了自己命的一枪,四面真的被包围了,冷汗不由流了出来。心想,幸亏刚才自己只是说说而已,要不然还真的没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认怂。于是连忙喊:“八路爷爷,不,是新四军爷爷,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刚才只是说说而已,咱中国人怎么打中国人呢?”李二狗心一急,把共产党新四军宣传的话也用上了。

“你让你的手下把枪全部放下,空手站好队,撤离庄子,留下两人抬日本人的尸体就行了。”树林里的人命令道。

“新四军爷爷,能不能少留点枪给我们?”李二狗带着协商的口气说。

“想再试试枪法吗?”林子里的话音一落,“叭!”一声。李二狗身边一个伪军的帽子又被打飞。

“好、好!我们枪都留下、都留下。”李二狗接连赶三地答应说。

回头对传令兵说:“按新四军爷爷说的,都来集合。”李二狗让这两枪吓破了胆,真以为碰到新四军的神枪手了,赶忙叫手下按林子里喊话的人说的办。

不多一会,三十多个伪军跑来集合。

李二狗叫他们都把枪放下,然后叫两个伪军说:“你们跟这位老人家进去把那狗日的尸体抬来。”

站在一边抽烟的胡庆功磕磕烟袋说:“早这样,能有这下脐磨推吗?”带着那两个伪军钻进林子,不多一会将尸体抬出。

李二狗对着地上的日军尸体踢了两脚骂道:“不是你这狗日的,我能丢这人?”带着一班人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刚走,许同福三人就也来到了树林边。对着那么多的枪,他们哈哈笑了一会才说:“鲍兄这一招真行。”

“还是许兄的枪法准,才吓住他们啊。”鲍德贵说“我一定把枪练到你一样。”

原来,胡庆功刚出去,许同福三人就知道李二狗没有调来人。他们就赶到鲍德贵跟前,一协商,分成四处放枪,吓吓李二狗。谁知效果不错,放了五枪,镇住了李二狗,还得了三十多支枪和上千发子弹。

几人商定,枪还由许同福他们拿去收藏,等需要时再拿出来用。

三人告别鲍德贵他们背起枪又钻进树林……

折腾一夜的小村又静下来。

李二狗带着一班汉奸,抬着尸体,匆匆忙忙回到日本队部,吹了一会战功,那猪头队长一看尸体被找回来,很是高兴,虽然损失那么多的枪支弹药,因有回来搬兵让他骂:“遇点土八路,也要兴师动众?”(其实他是又怕部队去让野蜂蜇的,而发生非战斗性损员,现在没有减员,只损失点武器,)一节,不但没有骂李二狗,反而又嘉奖,又增拨了不少武器弹药给他。

李二狗看着比以前还多的青一色新武器心里非常高兴,暗暗念道:多亏那些土八路,不然哪有这些好家伙?不过,这股恶气,什么时候能出呢?他在屋里转起来……

天亮后,庄上人三三两两起来,他们虽然听到枪响,还不知道夜里发生了这件事,鲍家也没有说,人们又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过鲍德贵却没有放松警惕,时不时叫根儿带着小白花狗到庄外去,提防鬼子偷袭。

徐同福他们也时常来看看,有没有鬼子来扫荡。然而,有些事是防也防不住的,特别在那动荡不安的日子里,谁能知道下一分钟能发生什么事情呢?

那鲍德贵和胡庆功两人经常坐到一起,商议着什么,好像是日本鬼子就要来扫荡似地,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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