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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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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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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烽火》连载

第一十七章 单身退敌

却说鲍德贵急匆匆回到家,老赵与根儿果真正在家中等他。老赵告诉鲍德贵,那夜他们打了几炮后,也不知道打的准不准,正在想办法修正标尺,炮手被鬼子的流弹击中牺牲,其他人又遭到鬼子、汉奸的猛烈阻击,伤了十好几个兄弟,只好退了回来。

鲍德贵也把自己与张成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两人商定,暂时不再活动,等待时机。

老赵走后,鲍德贵看看家已经不成家的样儿了,日本鬼子也会经常来,就决定回原来的老家河塘镇去看看,一来宋清欲多次带信说房子被修好了,可以回去住。二来也好去感谢宋天虎的救命之恩。再者这里离鱼肠镇太近,说不定哪天鬼子会来扫荡。如果那儿情况要比这里好就在那儿住下也行。特别是与徐队长约定,把根儿安排好才能去参加游击队,现在只有将根儿带回河塘镇,有乡亲们照顾,自己才能放心。

鲍德贵一说要回河塘镇,根儿非常赞成。爷俩商议好,把东西拾当一下,整成挑子,挑着往河塘镇而来。

鲍德贵回去的心情,不比来时好,那时是秀英初死,现在又是表舅身亡。长大一点的根儿也没有来时那样儿,他默默地跟在鲍德贵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有那小白花狗,好像知道要回老家似地,一时跑前,一时赖后,看到一群黑花水鸟在田埂边休息,还猛地窜过去,吓得那些水鸟一下子飞上天空,不知所措地盘飞着,鸣叫着。根儿气得骂道:“回来,简直是日本鬼子!”小白花狗好像听懂似地,头一低,跑了回来,认错似地围着根儿转一圈。

“鲍师傅,你回来了,欢迎啊。”不知道宋清欲是听谁说的,站在河塘镇头迎接鲍德贵。

“感谢宋老爷,还要您来迎接。”鲍德贵放下挑子说。

“回来就好,你家已经被修好了,今后就安心住下吧。”宋清欲说。

“只要小日本不来捣乱,我挣到钱会还给宋老爷的。”

“提到钱就说外了,这年头,过日子就要互相帮助才行,说不定哪天我也有需要你帮助的时候。”

两人边说边回到鲍德贵原来的小店前,一看,在被日本鬼子烧掉的小店基础上,重新修缮一新。小花狗一见新家,一头钻了进去,鲍德贵一见,笑骂说:“这个小东西,它比主人还急。”

鲍德贵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才和根儿进了家。

几天后,老赵来到鲍德贵家,两人协商参加游击队的事。老赵说他们一共是三十多人,上次攻县城死伤了十好几个人,现在还有十几个没受伤,这十几人都走访过了,他们都想参加新四军游击队与日本鬼子明着干。

两人说了半夜的话,看看根儿睡着了。鲍德贵说他早想参加了,可就是根儿没有安排好,如果能将根儿交待给谁家,他早就跟那位老徐队长去了。

谈了一会,老赵看鲍德贵还没有睡意,就说鱼肠镇才发生的一件事情给鲍德贵听。

山田龟子死后,鱼肠镇的日本鬼子也换防,来了一个名叫龟达一郎的少佐队长。此人喜爱养狗,他喂养的几条狗中最喜爱的是一条纯种德国狼狗。此狗与真狼一样,喜爱吃生肉,叫声也与狼嗥无二,在侵华战争中帮他立下战功而受日本天皇下诏嘉奖。

龟达一郎来鱼肠镇后经常牵它在剑石广场闲遛,那狗见狗咬狗,见畜咬畜。龟达一郎呢,对不顺眼的人也常纵狗去咬,经常把人咬得遍体鳞伤,重者还将人咬死。不但镇中百姓恨他,就连汉奸也都背地骂他是“狗大(大:方言,父亲)一狼”。

“哦,这么厉害?怎么没有人将干掉的呢?”鲍德贵问。

“听说有人试过,都没有成功。一是那狗太厉害了,什么人都近不了它边,还又训练有素,除龟达一郎以外,任何人给东西都不吃。”老赵说:“听说有个新四军游击队的人想开枪击杀它,误中另一条狗,他自己几乎没有跑出来呢。”

“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鲍德贵说。

“嗯,我想去把它干掉,可还没有想出好法子来。睡吧,天不早了。”老赵想睡了。鲍德贵也就闭上眼睛,盘算,用什么方法能把这对龟达一郎和那条恶狗干掉呢?

迷迷糊糊中,见根儿起来,带着小花走了出去。他连忙喊:“根儿,根儿,干什么去?”根儿回头说:“爹,我去把那条恶狗弄死。”

“你回来,危险,让我去。”鲍德贵焦急地喊。根儿还是不听,鲍德贵一急跳起就追。

“鲍兄,你去?你上哪儿啊?”老赵被他一声喊,惊醒问还睡在那儿的鲍德贵。

鲍德贵也醒了过来。直愣愣地望着满脸惊讶的老赵说:“我做了个梦,根儿带着小花去鱼肠镇了。”

“你做梦吧。根儿人呢?”老赵问。

“昨晚不是睡在里边床上的吗?”鲍德贵边说边起来往里间去,到里间一看,根儿还在呼呼大睡,就放心地回来与老赵歪在床上,不一会,又迷糊着了。

第二早,鲍德贵起来弄好了饭,喊老赵和根儿吃饭,一找,根儿不见了。再找找小白花狗,也不知去向。鲍德贵愣住了,难道今夜的梦成真的了?根儿真的去斗斗那日本鬼子与那条大狼狗了?

不但鲍德贵着急,老赵也跟他一起四处找根儿,边找边咕哝:“这梦也能成真?不会是真的,可这根儿能上哪里去呢?”

此时根儿已经跑到鱼肠镇不远的地方。

根儿昨晚起来尿尿后,听两人讲鬼子与大狼狗的事儿,一下子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决定偷偷跑去看看,他刚起来要走,遇到他父亲说梦话,以为让他看见,又赶快回去装睡,等他真正睡着后,就悄悄起来,从两人床边爬了出来。出了门,听听父亲与老赵都在呼噜呼噜地睡觉,就往外跑。没跑几步,小白花狗站到他前边。他赶紧对小白花狗说:“你快点回屋,跟我去危险。还有,你不跟我走,我大不疑猜我上哪去呢。”

小白花狗好像听懂似地站了下来。

根儿高兴地弯下腰拍拍它的头说:“哦,花花真乖,听话。”

根儿一路小跑,往鱼肠镇而来。

二三十里地,天傍晌就让他赶到鱼肠镇东门口,站了下来。再一回头望望,见小白花狗跟在身后。根儿气得飞起脚想踢它,可看它也是跑一身都是汗水,又停了下来说:“你这个小东西,跟我也玩点子,看我去家不收拾你的。”

小白花狗好像听懂了根儿的话音,留下它了,高兴地跑到根儿脚跟前亲了亲。

白天鬼子盘查不严,根儿很容易就进了镇。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东西。一摸,身上还没有带钱。怎么办?他看了看小白花狗,点子来了,他弯下腰拍拍花儿说:“走,帮我个忙。”

小白花狗兴奋地摇头摆尾起来,嘴里“汪汪”两声,好像说:“主人,你放心,你叫干啥就干啥。”

根儿带着小白花狗,来到一个摊点前,叫:“花儿,作个辑、翻个跟头,请大爷给个赏钱,买点饭吃。”小白花狗果真对着摊主作了个辑、翻个跟头,引得那位摊主哈哈大笑,赏了几个小钱。

不多一会,不但让根儿混饱了肚子,还挣了好几十个小钱。正玩得高兴,“狗大来了啊。”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根儿一望,见一个身穿一身武士打扮的日本人牵着一条大狼狗从剑石广场一头往集上来。

那狗对着四周“汪、汪”乱叫,好像是告诉人们,它是不可一世似地。

根儿一把抱住了小白花。

“小孩,你的,小狗的放开!”那日本鬼子看到根儿抱着小狗坐在街边,就喊道。

“花儿快往有小洞的地方跑。”根儿一听,赶紧对怀里的小白花狗说。

小白花狗好像不知道灾难要来似地,窜出根儿怀里,就住鬼子面前跑。那鬼子一见小狗往他面前跑来,哈哈一笑,放开手中的大狼狗,一指喝道:“咬死它,这就是你的美食。”那大狼狗连蹦带跳向小白花狗冲来。

小白花狗好像知道躲是来不及了,等死似地,直愣愣的站在那儿,那大儿狼狗像箭一样窜到小狗面前,张嘴就咬,眼看那大狼狗一嘴就可以把小白花狗吞掉。只见小白花狗“嗯……嘶!”一声,两眼一睁,毛发竖起。

那大狼狗一愣,张开的嘴没有咬下去,就在大狼狗一愣神的瞬间,小白花狗从它嘴下边钻到它身后。等那大狼狗再转过身来,小狗已经跑到对过的小胡同里,那大狼狗追到那儿,已经望不到小狗跑哪儿了,站在那儿“汪、汪”乱叫。

龟达一郎一见大狗没有讨得便宜,大怒,唤回大狼狗,想找根儿算账,根儿也已经跑不见了,只好气呼呼地牵着大狼狗走了。

根儿跑过剑石广场,来到东大门边,一打眼望到他父亲和老赵叔叔急匆匆地往这儿来,知道是来找他的,他想躲,又怕让两人找不到着急,就站下来。鲍德贵也望见了根儿站在大门前,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两人来到根儿跟前。鲍德贵一路上早想好,找到根儿就要骂、吵他一顿,可当根儿站到面前时,什么话都没有了,化作对儿子的爱,说了句:“你要来怎么不对我们说一声?”

“我大,我只是来看看就回去,你们怎么来了?”根儿说。

“你大是怕你做什么傻事,才找来的,快跟我们回去吧。”老赵说。

“我、我不回去。”根儿四处望望,悄声对两人说:“我找到办法了,一定能将大狼狗弄死!”

“哦,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老赵一听来了兴趣急问。

“只要你与爹不干涉我做事,保证没问题。”根儿卖关子说。

“你说的办法只要对你安全没有危害,保证听你的。”从几次接触,老赵已经知道根儿的本领,就答应了。鲍对贵一见老赵支持根儿,就不再出声,望着根儿,好像是要听他说的是什么办法。

根儿一见父亲没有表示反对,就兴奋地把自己办法说了一遍。两个大人对望了一眼说:“有点道理,不过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根儿一见两人都同意,兴奋地带着已经跑回来的小白花狗向路边树林里跑去。

龟达一郎带着大狼狗回去后,狗一直不安分。一直到晚上遛狗时才不闹。

天一黑,龟达一郎牵着狗出来遛遛,一直遛到鱼肠镇街西一个羊肉馆前,天已经大黑,他就走进去,要了两大碗羊肉汤和几瓶红酒喝了起来。

三更多天,初弦的月亮已经落地,他就摸黑往回走。可出馆没多远,刚才还很安分的狗突然又烦躁不安起来,这里闻闻,那边嗅嗅,之后“嗥……”的一声,往前一窜,把本来酒就喝高的龟达一郎一下子拖倒在地,手里的绳索也丢了。

“八格,回来!”龟达一郎连喊好几声,狗好像没听见似地,箭一样往东北方向前跑去。

龟达一郎这一跤摔得不轻,半天才爬起来,再唤狗,狗已不见踪影,他就只好尾着狗跑的方向找去。

那狗顶着风向,向东北方向跑去。来到一个土墙院边站了下来,四处瞅瞅,好像认为没有危险似地才呼的一声跳入墙内。

大狼狗一落地,见有一条小白花狗站在那儿,那小白花狗先是一惊,后见进来的是一条公狗也就不再惊慌,还向大狼狗身边靠靠。那狼狗在白花狗身边闻了一圈后就猛地一下冲了上去,几下打上了窝。就在这时,突然从破墙匡里冲出三条本地大公狗一齐上去咬住狼狗不放,那狗想回击,却被白花狗牵累着,下身要害处和脖子,一下子让那三条狗咬按住不放,很快,那狼狗只出气没有回气。

那龟达一郎找狗也有方法,很快就找到土墙院傍。一听里边狗打仗声音,就知不妙,掏出手枪往墙里一跳。落地后一看,见几条狗咬在一起,他就朝小白花狗开了一枪。那三条狗一听枪声全部惊跑。龟达一郎再仔细一看,自己的那条狗已被咬得睡瘫在地。龟达一郎见爱犬惨象,就弯腰想看看。腰刚弯,只觉“轰”的一声,头被一东西砸了一下,顿时失去知觉。

这时从黑地里出来了三个人影,最小的是根儿,他上前抱起被龟达一郎打死的小白花狗哭了起来。鲍德贵和老赵两人又补了龟达一郎两棍,对根儿说:“快走,枪声很快就会引来鬼子。”

根儿放下小白花狗尸体,与鲍德贵一起往寨墙边跑去。到了寨墙边,倒下身上一个袋子,将里边的狗尿倒洒在地上,然后三人躲到一个暗处。

原来,根儿知道那条大狼狗没有咬小白花,是因为小白花起窝了,他就用小白花引来了三条野狗关在那间破墙匡里,然后又将小白花狗放在院内。再将预先收集的小白花狗尿洒在龟达一郎回来的路上,那狼狗一闻到周围有母狗起窝的味,哪有不去赴会的道理?那狗打上窝后,几条野狗一放出来,争风吃醋的战斗就难免的了。那龟达一郎爱狗心切,一心只顾解救狗,忘了这是人设下的圈套,而让三人得了手。

再说,龟达一郎的枪声,惊动了日本队部,一查龟达一郎队长未回。就派人马带着他养的另几条狗来找。很快就找到出事的地方。一看,龟达一郎和他那条爱犬都死在那儿,日本人一见,放出龟达一郎的狗寻找凶手。那几条狗放开就往墙边跑去,刚冲到墙边,只听墙边“汪、汪”一阵狗叫,从四周冲出十几条狗与龟达一郎的狗咬打起来。

这十几条狗一打仗,将四周野狗也都引来,加入战团。那些日本鬼先是看热闹似地看狗打仗,可一看来了那么多的狗,才开始开枪。等驱散那些狗,龟达一郎的几条狗都奄奄一息地倒在那儿。他们只好将那几条伤狗和龟达一郎与狼狗的尸体带回鱼肠镇。

就在狗混战的时候,鬼子的注意力都在狗打仗上,根儿与他父亲、老赵三人悄悄地从暗处翻过寨墙出了鱼肠镇……

他们回到河塘镇天已经大亮,三人休息一下,鲍德贵就去弄早饭。弄好饭喊两人起来吃。根儿想起小白花狗,又要流泪。鲍德贵突然想起,这小白花狗尸体没有弄出来,如今要让汉奸认出是根儿带的小狗那就糟了。把这话一说,老赵也认为是个大问题,现在只有趁鬼子没有找来之前,赶紧投奔游击队。

“那根儿呢?”鲍德贵还有点犹豫。

“爹,我跟你一起去打游击。”根儿说。

“你还小了,就留在镇里吧,还有四周邻居照顾你。”老赵说。

“我已经不小了,能打鬼子,再说,还一些事情你们大人不能做的,让我来做不就行了吗。这鬼子的大狼狗不是我出的点子弄死的吗。”根儿据理力争说。

“这……”鲍德贵还想动员儿子留下。外边传来人声:“鬼子来了,快跑啊。”

鲍德贵一听,赶紧对老赵与根儿说:“鬼子真的找来了。快从后门出去。”边说边把几支伞枪背着,带着老赵和根儿,从后门出来往镇后跑。刚钻进镇后边庄稼地,镇里传来了枪声,接着就有哭喊声传来。三人伏了下来,等一下看镇里的动静。

不一会,镇边的空地上,被鬼子集中来一二百口男女老少。四周架着机枪,一个汉奸站在高地喊道:“河塘镇的老少爷们,我们今天把大家集中来,是想大家提供那个小白花狗的主人是谁。”

庄上的人都悄悄地议论起来。可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说认得的。

那个汉奸见没人说话,又指着丢在地上的小白花狗的尸体说:“只要大家把他主人说出是谁,现在什么地方,我们就放了你们。现在是大日本帝国的天下,他们还与之作对,这不是找死吗?如果你们知情不报,一律同罪,死啦死啦的有。”这个汉奸说起了日本话来。

这个汉奸还在胡说八道,早把根儿气死了,他急着要冲出去把小狗的尸体抢回来,被鲍德贵按住说:“小狗已死,你要陪着它?等等看他们还要干什么。”

根儿情绪稳下来。风里还传来汉奸说话:“你们不说,一律同罪。皇军会机关枪一响,你们全死啦死啦的。”

“我大,我去把鬼子引开,让乡亲们跑吧。”根儿想起上一次与许同福两人把鬼子引开的事,就对鲍德贵说。

“引开?上次你是用小狗把鬼子引开,这次用什么?用你自己吗?”鲍德贵用不同意的口气说。

“嗯,我自己去,鬼子看到我肯定追,我一跑,乡亲们不就可以逃走了吗。”

“不行,你这点人,几步就让鬼子追上了。要去我去。”老赵说。

“你才不行呢,这庄东头有一大片沼泽地,我去把鬼子引进去,他们就出不来。”根儿说。

“你自己不是也出不来吗。”老赵问。

“我?有办法出来。”根儿说:“我与小白花狗曾经进去多少次,找到一条不陷人的路,只要不下路,一直能跑到对面旱地。”

两人的对话,打动了鲍德贵,他想,为了乡亲们的生命,让孩子去冒一下险也是值得的了。他严肃地对根儿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边是你自己的命,一边是上百口乡亲们的命,两下都不能有失。这样吧,你与赵叔叔在这儿,我去引鬼子。”

“我大,你去没有用,那沼泽地那条路你找不到,没法子进去,更没法出来,只有我能。”根儿急忙说。

“你能?你真有什么方法?”鲍德贵问。

“真能,不过,为保险,你那伞可要用一下。”根儿把自己的想法小声说了一遍。两个大人一听,觉得还真的有门道。两人望了一下,点点头,就让根儿去试试。

根儿一听让他去,高兴的几乎跳起来。带着两人悄悄绕到那沼泽地的对面。根儿指着一片有十几米宽的水地说:“我大,就这里,把你的伞撑开来放在水面上,我从上面跳上去,再放一把,再跳上去,再跳一下就到对面不陷人的硬路了。不过这硬路不宽,人一多,挤到边上就陷下去了。我跑过来后,你们放枪,他们肯定大乱,陷进沼泽,就一个也跑不掉。”

鲍德贵一听,觉得根儿说的有道理,为了庄上的老亲世谊,心一横,拿过两把伞递给根儿,根儿说:“大,你再给一把。”

“你要多了能方便?”鲍德贵边疑惑地说,边又给了他一把。

“大,你等一会就知道了。”接过伞往身上一背,又抓把泥脸上一摸,谁也认不出他是谁了。老赵点点头,心想,这孩子真是有心眼。

此时根儿到了沼泽边,将一把伞撑开,往前边一扔,那伞落下来,凫在水面,根儿一个箭步,跳到上边,在那伞往下陷的瞬间,第二把伞扔出。就在他人与脚下的伞都要陷进泥时,他人已经纵起,等那第二把伞落到水面,他人也跳到伞上,再一借力,飞起直落到那硬路上。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把两个大人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根儿隐进芦苇丛中,才叹了一口气,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一点也不假啊。这小子的一身功夫,肯定是跟他舅爷爷学的啊,要是他老人家还在,不知有多高兴了。

两人见根儿有这身功夫,都放心了。找个隐蔽的地点,掏出身上的枪,瞄着根儿去的方向,监视着镇里动静。

根儿来到庄头,见那汉奸正与宋清欲在说什么。根儿就从芦苇丛中站起来喊:“我就是小白花狗的主人,有本事来抓我啊。”所有人都愣住了。

“报告皇军,这小孩子真是狗的主人。”一个见过根儿与小白花狗的汉奸,一看身形真有点像他,就立即跑到日本鬼子军官面前说。

“追!还愣着干什么!”说话的正是汉奸头子李二狗。他也受过这小白花狗的主人的罪,心想,这个小东西真有点像那小狗的主人,可他怎么跑到这里的呢?这次抓到一定要他好看,立即叫部下去追,要抓活的!众汉奸一窝蜂似地向根儿追去。

快要到根儿面前时,只见根儿将手中的伞撑开,又一拉合,“咚”的一声,跑在前边的汉奸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后边的都吓愣在那儿。

根儿一见,转身向沼泽地中跑去。

“看啥?还不快追!”李二狗又喊。

众汉奸赶紧跨过死尸向根儿追去。

“扑嗵、扑嗵。”有两个汉奸掉进沼泽,只喊:“救命!救命!”其余汉奸一见,吓得不敢再追。

日本鬼子一见汉奸停下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喊:“八格,快快地追,不要让小孩子的跑了。”

几个汉奸一听,只好绕过那两汉奸,一涌而上追去,几个日本兵也跟着跑进芦苇丛向根儿追去。

根儿站下回身一望,见鬼子汉奸追来,他站下来,拿起伞一推一拉,跑在前边的鬼子倒了下去,后边的鬼子汉奸一吓,下意识地往两边散开,想伏下还击。谁知道,七嗵八嗵,直往沼泽里陷。

鲍德贵与老赵一见根儿得手了,赶紧端起枪向沼泽地中的鬼子汉奸开枪。这一下子像水盆掉进油锅里,“啪啦、啪啦”一下,炸开了锅。那些鬼子汉奸都像没头的苍蝇,往前不能、往后不能,直往地里陷,而且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鬼子一看,上了一个孩子的当,气得拔出军刀,对着全场的老百姓一挥喊了声:“统统地死啦、死啦的有!”

“叭、叭……”鬼子的机枪响了。

村上的人成片地倒了下去。

“同志们冲啊!”就在这时,一声呼喊,从镇外冲进一支队伍,向屠杀老百姓的鬼子冲来。

鬼子一见只好掉转机枪对着冲来的队伍扫射,冲锋的队伍受到压制。

老百姓一见两方交火,大胆的偷偷往庄里跑,胆小的也在原地伏了下来。

“赵兄弟,好像是新四军来了,他们受到阻击,你能不能帮帮他们?”鲍德贵一听庄里枪响就对老赵说。

“可以。”老赵瞄了一下鬼子机枪方位,正在枪的射程内,就瞄准那机枪手,“啪”放了一枪,鬼子机枪顿时哑了火。

“冲啊……”队伍又开始向鬼子发起冲锋。

鬼子一看,机枪哑火,惊呀地说:“新四军有阻击手?”这时新四军游击队又冲来,就只好向沼泽地边的鬼子汉奸靠拢。沼泽地的鬼子汉奸一听身后交火,他们转头往回来。

根儿这时已经回到鲍德贵身边。三人一见鬼子后退,他们的枪也响了起来。鬼子一下子成了腹背受敌之势。指挥官大尉一见,吓得喊:“撤退!”

鬼子们很快结成一队,机枪开路,冲了出去,身后丢下了十多具尸体。

沼泽地的鬼子汉奸本来想回来支援镇里的鬼子,可那路虽然是硬的,单身人走还可以,让这么多的鬼子来回压,很快晃成了烂泥,开始陷人。又有好几个鬼子汉奸陷了下去。余下的几个汉奸,等他们回到硬地,鬼子队伍已经突围跑走,他们只好乖乖地跪在那儿,当了冲到跟前队伍的俘虏。

枪声停了,鬼子跑远了。

鲍德贵、老赵和根儿转到镇头路上,见镇里乡亲被鬼子那阵扫射,死伤十好几人,就与刚来的队伍一起救治伤员。安顿好伤员后,鲍德贵来到已经列队准备开走的队伍前,想感谢感谢他们,一看正是徐队长。

“徐队长,你怎么知道这儿的事?”鲍德贵很意外地问。

“我们是执行任务后回去,路过这儿,看到有鬼子要屠杀老乡,才出手相救。”徐队长说。

“徐队长,带我们一起去吧。”鲍德贵高兴地说。

“你们都参加,非常欢迎,刚才多亏那位神枪手。是你?还是……”徐队长问。

“是老赵。”鲍德贵边回答,边拉一下老赵说:“赵兄弟,这就是我对你说的徐队长,他们是专打鬼子的新四军游击队。”

“徐队长,留下我们吧,我们早就想与鬼子面对面地干了。”老赵一听,赶紧上前与徐队长握了一下手说。

“欢迎你,神枪手!”徐队长高兴地拉着老赵的手说。

“叔叔,我也要参加。”根儿上前说。

“你就是根儿吧?我早就听你爹提起你了。你还小,等长大再参加行不?”徐队长摸了摸根儿的头说。

“你就让他参加吧,现在鬼子已经知道我们爷俩是与他们作对的了。留下说不定更危险。”鲍德贵说。

“留在我家吧。”这时宋清欲来到跟前说:“等过两年,鬼子还不走的话,再让他参加游击队。”

“这……”鲍德贵还犹豫说:“鬼子如果找到这儿会跟你带来不利啊。”

“没事的,大不了再让他去找你也不迟。”宋清欲说。

“行啊,根儿留在你家,可为我们探听一些鬼子的动向告诉我们。这也是为打鬼子出力的啊。”徐队长说。

根儿虽然有点不愿意,可徐队长坚持他留下,还说是为他们做事,他只好答应留下来。望着父亲与老赵叔叔跟着游击队走了。

鬼子大败,逃回鱼肠镇,气得大尉把李二狗等汉奸一骂。一个孩子也追不到,还被游击队打了个突击。

“皇军,这也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那个小孩子太狡猾了。”李二狗说。

“八格,这孩子是谁家的?抓住死啦死啦的有。”鬼子大尉骂说。

“听说是一个修伞家的,现在是宋翻译官的伙计。”李二狗说。

“什么?宋家的伙计?去,把宋的找来。”鬼子大尉对一日本兵说。

不多一会,宋天虎被喊来。

“宋的,那个小孩子是你家伙计?”鬼子问。

“哪个小孩?什么伙计啊?谁说的呀。”宋天虎感到莫名其妙。

“就是姓鲍修伞家的孩子。”站在一边的李二狗解释说。

“哦,你说是那个孩子呀,是呀,他从小就给我家当伙计,是个老老实实的孩子啊。太君,他怎么了?”宋天虎不解地说。

“他的,新四军的干活,死啦死啦有。”鬼子大尉发怒说。

“太君,不会吧?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怎么会与皇军作对呢?肯定是谁瞎说的。”宋天虎说。

“瞎说?这是皇军亲眼看到的,那天就是他把我们引进沼泽地,让游击钻了空子,我们死伤了好多兄弟。”李二狗辩解说。

“你抓到了那孩子了吗?怎么认定就是我家伙计干的?我家伙计要干这事不就是说我们家也通新四军?我们家通新四军,我也就有通新四军的可能?”宋天虎一路追问,李二狗无言以对,两眼直望鬼子。

鬼子大尉也不知所措,在屋里转了一圈,突然骂了句:“八格,把那孩子抓来不就知道了?”

宋天虎、李二狗同时愣了一下。

“是!”李二狗立即说:“皇军,我去抓那小子。”

“不劳你李队长大架,我亲自去叫他来就行了。”宋天虎已知鬼子大尉与李二狗的用意,就不俏地说。

“哟哂,宋的,你的去把那孩子叫来吧。”鬼子大尉说。

“是,大尉太君。”宋天虎答应后,转身离去。

“太君,你要防备宋翻译把孩子放跑了。”李二狗望着宋天虎走到门外,悄声说。

“你的,认为怎么样好?”鬼子大尉问。

“太君,您派人跟在后边,如果发现他私自放人,就把他家人全部抓来。逼他交出那孩子。”李二狗说。

“哟哂,是个好办法。你的,带一个小队皇军跟在后边,监视一下。发现有问题就地解决。”鬼子大尉说。

“哈咿!”李二狗学了句日本话,弯腰向鬼子敬了个礼,转身出来,带着一小队日本兵,来到东门,一问,宋天虎已经出去了,就带着鬼子追去。

宋天虎出了鬼子大尉办公室,没有立即回自己住处,而是望望身后没有人盯稍,一拐弯,一家门前站下来,敲敲门,出来一位年轻人,对他悄悄说了两三句,那青年赶紧推了辆自行车,从后门出了鱼肠镇,向游击队驻地飞驰而去。

不多一会来到游击队驻地找到徐队长,将宋天虎说的话说了一遍。徐队长立即集合队伍,往河塘镇而来。

此时宋天虎也回到家中,宋清欲感到吃惊,问:“虎儿,怎么有时间回来?”

“爹,出事了。”

“谁出事了呀?”

“是根儿。让鬼子盯上了。”

接着宋天虎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宋清欲一听,果真是因为根儿的事后,更是吃惊,怎么日本人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是李二狗说的。他也是瞎猜,却让他说中了。”宋天虎说:“鬼子要根儿去对证一下呢。”

“这怎么能行,我答应新四军游击队的人了,怎么能将他交给日本人呢?”宋清欲摇头说。

“根儿去不去是一回事,鬼子听信李二狗的话,说明他们对我有了怀疑,如果处理不好,对我今后的工作大为不利。”宋天虎说:“眼前的关键是如何渡过这关呢?”

“叔叔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跟前说。

“鬼子找你,肯定要处理你,你如果落在鬼子手里叔叔是没有办法保护你的。”宋天虎赶紧回绝说:“不行,你现在赶紧出去躲一躲,我已经接到消息,我走后李二狗就说动鬼子大尉,让他带一小队日本兵,一会儿就到。”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一走宋叔叔怎么交人?”

“我有办法。你快走,去找你爹去。”

“去吧,根儿。你宋叔叔说的对,赶紧找你爹去,这里有我与你宋叔叔应对。”宋清欲也来动员根儿,叫他快点走。

根儿还是站在那儿不动说:“我不走,要去我就跟宋叔叔去。”

“老爷、老爷!前边来了一群日本人,说是找大少爷的。”一个家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说。

“别慌,来就来吧。爹,你安排人将根儿送走,我去前边看看。”宋天虎不慌不忙地往前边走去。

“行,根儿,快跟我走。”宋清欲转身找根儿,根儿却不见了。

这孩子,跑哪去了呢?

“是太君和李队长,你们辛苦了,不知道你们要来,没有为你们带路,还请原谅。”宋天虎急匆匆来到前边,一望是李二狗带着一小队鬼子和伪军站在那儿,就与他们打起招呼。

“宋翻译官,队长太君怕你一人带着那小新四军不方便,万一半路遇到新四军游击队就麻烦了,特叫我们来保护一下,还望你谅解。”李二狗也打着哈哈说。

“一个孩子也这么兴师动众,看来李队长对这事也非常关心啊。”

“不,是太君对你关心,真怕游击队半路给你麻烦。”

“新四军游击队半路给我麻烦?这么急的事,只有你、我和大尉太君知道,他们能算到?还是你和大尉太君会告诉他们?”

“咱们不说这些没有意思的话了。请宋翻译带那孩子来,一起走吧。”李二狗见说不过宋天虎,就只奔主题说。

“孩子?哪个孩子?”宋开虎假装不懂地问。

“就是那个养小白花狗的孩子。”李二狗说。

“养白花狗的孩子?你不是说是我们家的伙计吗?我正在查家中是不是有养白花狗的伙计呢,还没有问出结果你就来了。这样吧,你与太君休息一下,办两盅给你们喝喝,孩子嘛,一经查实,保证给你们带走。”

一听说有酒喝,李二狗本来就好喝一杯,加上一路奔波,早就饥渴难当,就说:“好!好!还是宋翻译做事溜亮。”

不多一会,几桌酒席摆在大厅。在宋天虎的劝邀下,一小队鬼子、伪军与李二狗就开始吃喝起来。

海吃海喝,很快那些鬼子伪军都喝得晕头转向。李二狗酒虽然喝多了,事情却没有忘记,他拉着宋天虎,咬着舌头说:“宋、宋翻译官,那、那孩子呢?咱们走、走吧。”

“哪、哪个孩子呀?”宋天虎顺势依着他,也咬着舌头说。

“你……你诓、诓我们?”李二狗被宋天虎一靠,几乎摔倒,好容易站好,转头对日本鬼子头儿军糟说:“军……糟太……君,宋……翻译他……他……在……”下话没说出来。

“我在这儿。”根儿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往李二狗面前一站说:“你是来找我的吗?”

李二狗睁着醉眼左瞅右瞅了一下,有点像那天那个孩子的身材,脸面好像不大对,他想说不是,又怕回去不好交差,就咬咬牙,对带队的日本军糟说:“对!对!皇……军,就……就是这……个小兔崽子。咱……咱们把……把他带走吧。”

“你?你!”宋天虎可气死了,他狠狠地瞪了根儿一眼说:“你、你是谁?来捣什么乱?”

“大少爷,他们不是说来找我的吗?让我跟他们去吧。省得人家背后说你坏话。”根儿说。

“你这小孩子,怎么跑这儿来了?快到后边帮忙洗碗去。”宋清欲从后边来对根儿吆喝道。

“老爷……我……”

“我什么?你快去洗碗!”

根儿一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

“宋老爷,你就不要再演戏了,这小子就是皇军要找的那个小兔崽子,让他跟我们走吧。如果不让他去,宋翻译官也没法子对皇军交待啊。”李二狗这时酒也醒了,铁了心要弄宋天虎不好看,就阴笑了两声说,声音流利,音调也高起来,还带着点公事公办的官腔。

“你要找的那个孩子,我们家没有,咱们回去,皇军那儿有我来说。”宋天虎说。

“那就不必了,带上他,咱们走。”李二狗转头对汉奸说。

有两个汉奸上来要绑根儿。

根儿双手一伸让他们绑。

宋天虎气死了,他往根儿面前一站说:“我看谁敢绑他。”转头又对日本军糟说了两句日本话。

日本鬼子点点头,手一挥说:“别吵了,开路的干活!”

两个要绑根儿的汉奸退到一边。

李二狗弄了个没趣,也退到一边。看着宋天虎与日本军糟有说有笑地出了庄门。

一行人带着根儿,往鱼肠镇而来。

初夏的太阳挂在西天,仅仅不落。小鸟从这行人的头上飞过去,啾啾了两声,根儿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似地,不时弯腰拾起土块扔向天空。李二狗刚想打他,被宋天虎止住说:“李队长,孩子天性好玩,他怎么你了?”

“哼,到了皇军那儿,有本事叫他再玩!”李二狗气狠狠地说。

来到一座小桥边。根儿又拾起一块土块扔上天空。气得李二狗大骂说:“小兔崽子,你要为游击队报信?”

话音一落。“呯、呯……”对岸树林里传来一阵枪响,李二狗和鬼子“七嗵、八嗵”地倒在地上、掉进小河里。

根儿一听枪响,赶紧往地上一躺,趁没有人注意,几个滚打的也掉进河里。

那些鬼子开始往响枪的地方反击。

一阵对射后,树林里的枪声越来越密,压得鬼子抬不起头来。宋天虎堵在已经受伤的鬼子军糟耳朵边说:“皇军,新四军火力太猛,咱们撤吧。”

“撤!”那军糟喊了声,就在宋天虎的扶架下急急退走。

枪声在他俩身后渐稀渐远。

回到鬼子军营,宋天虎与受伤的军糟一起来到队部。把情况一一回报。鬼子大尉见孩子没有带回来,还损失了几个鬼子和伪军,再听军糟一说,那孩子自己跟来,到半路被流弹打进河中,不知死活后,气得大骂一嗵。再找李二狗,李二狗也不知去向。

鬼子军糟和宋天虎他们走后,游击队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到战场上收拾鬼子丢下的武器弹药。这时根儿从河中爬出来。鲍德贵一见儿子没有受到伤害,非常高兴。徐队长也上前摸摸根儿的头说:“小家伙,真聪明,不但把信送到,还真的把鬼子带到这里。好吧,这下就不要再回去,跟我们走吧。”

原来刚才他在宋家出来后,就往游击队驻地跑去,半路正好遇到徐队长得到鱼肠镇那位同志的信,准备来河塘镇救宋天虎与根儿的队伍。根儿就将鬼子与伪军已经到宋天虎家的情况一说,并说自己准备跟宋大少爷去的想法说了出来。徐队长一听,觉得根儿的想法可行,一可去了鬼子猜疑宋天虎的心,二可消灭一部分鬼子,教训一下李二狗这些汉奸。就与根儿约定,将鬼子引到埋伏地点后,以抛土坷垃为号,叫大伙做好准备。并叫枪一响根儿就滚下水中躲起来。这根儿滚到河里后,见有两个旱鸭子鬼子掉到水里没有死,让他悄悄潜到身下将拉进水底淹死。

现在徐队长叫他跟队伍走,他想起宋天虎,就说:“徐叔叔,我要是跟你们去了,大少爷那儿怎么办?他没有带到我,回去怎么交差呀?”

“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别人打算,好样的。宋大少爷他会有办法的,你去了分他心,反而更乱。”徐队长说。

“那……我……”

“别犹豫了,跟我们走吧。”徐队长说。根儿见徐队长语气肯定,就不再说什么,跟在他爹身后一起往游击队驻地方向走去。

队伍走不多远,水边爬上一个黑影,悄悄向鱼肠镇方向跑去……

“我大,刚才好像没有看到李二狗的尸体,跑的那班鬼子汉奸中也没有他,如果他还活着,宋叔叔就危险了啊。”走着走着,根儿突然对他父亲说。

鲍德贵一愣,心想是啊,如果他活着,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让他听到,那对宋天虎就更加不利了。他赶紧对徐队长回报了根儿说的话。徐队长也觉得问题很严重,回去找,天已经黑透了,就是死尸也不好找,如果活着,那就肯定跑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通知宋天虎,叫他作好准备。派谁去呢?思考之间,鲍德贵说他去,那儿已经去了好几次,路熟。

徐队长还在犹豫,根儿说:“爹的方法不行,等找到宋叔叔,说不定李二狗已经回到鬼子那里了呢。让我去吧,我可以从大门去,就说是找宋叔叔的……”

“好吧,你去了后,千万要小心,信送到后就要回来。”徐队长答应说。

根儿一听说让他去,高兴得掉头就往鱼肠镇方向跑去。

“老赵,孩子小,你尾他身后暗中护送一下吧。”根儿刚走,徐队长又不放心地对老赵说。

“是!”老赵应一声,就悄悄地尾追而去。

徐队长见根儿与老赵身影消失进夜幕,才带队伍往回走,刚走没多远突然站了下来说:“坏了,那小家伙说从大门进去,鬼子肯定知道他到宋天虎那儿了,他怎么好脱身回来?”

徐队长的话一说,鲍德贵的心“格噔”一下,掉冷水盆里了。

“走,咱俩一起追去看看。”徐队长对一脸担犹的鲍德贵说。

“我自己去吧,你还要带队伍呢。”

“不,这事关宋同志与根儿两个人的事,我不能不去。”随即对副队长说:“你把队伍带回去。”

“是!”副队长应了一声后,带着队伍继续往营地,他们两人转身向根儿去的方向追去。

“太君,我向您回报一个秘密,那、那宋翻译官真的通新四军!”李二狗跑回鱼肠镇,找队医简单包扎一下,顾不得换衣服就跑到鬼子队部回报。

谁知鬼子大尉却喝道:“你的,八格呀噜,贪生怕死的干活。还说别人。”

“太君,我冤枉啊,我不是贪生怕死,我是……我”

“你的,是什么?”鬼子大尉还是发怒说。

“太君,我说的是真话,那、那宋翻译官真的通新四军!”李二狗扑嗵一声跪到地上,带着哭腔说。

“你的,怎么的知道?”鬼子大尉一看李二狗那样子,心里虽然反感,可还是问。

“我们回来中了新四军埋伏后,我受伤掉进水里,皇军退走后,那些新四军打扫战场时说的。”接着,李二狗就将那几人的对话学说了一遍。

“八格呀噜!传宋的干活!”鬼子大尉一听,顿时大怒说。

“是,去传宋翻译官。”李二狗马上神气起来,爬起来,转身将大尉的话学说一遍。跟他来的两个汉奸,赶紧向宋天虎住所跑去……

宋天虎与受伤的军糟从战场跑回来后,就向大尉回报路上的情况。并说李二狗不知道去向。气得鬼子大尉骂道:“这个八格,回来的,死啦死啦的。”

“大尉阁下,他只是一时失踪,不一定是逃跑啊。”宋天虎急忙为李二狗打掩护说。

“你的,大大的好人。”那大尉见宋天虎还为李二狗说话,就赞许地说。

“大尉阁下,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宋天虎谦逊地说。

“你的,回去休息吧。”大尉点点头说:“我的,知道了的。”

宋天虎离开大尉,想去联络点看看,却怕有人跟踪,走一圈后,才回到自己住处,简单洗了洗,就熄了灯和衣睡下。黑暗中心想,这次还是比较顺利的,既救了根儿,又消灭了几个鬼子汉奸。下一步怎么办呢?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宋翻译,宋翻译在吗?”

“谁呀?我在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吗?我睡了啊。”

“宋翻译,你快起来吧,是大尉太君找你的,快啊。”一个汉奸说。

宋天虎一听是大尉找自己的,心中一愣,难道李二狗回来了?

“皇军找我有急事么?”宋天虎边穿衣边隔门相问。

“唉,我们也不知道什么事,就是李队长在大尉那儿说什么,就叫我们来喊你快去。”

宋天虎一听,愣了一下,心想,果真李二狗回来了,这个家伙没有死?这下可有点麻烦了……可嘴里却说:“啊,恭喜李队长能安全回来,我是要去当面祝贺一下。”

宋天虎整整衣服,很快出来放门,与那两个汉奸一起往鬼子大尉那儿来。

“报告!”宋天虎来到鬼子门前,站下又整理一下衣服,喊了声。

“进来!”随着大尉的声音,宋天虎走了进来。一看李二狗站在那儿阴着眼望着自己,就故作惊呀地说:“哎呀,李队长回来了?恭喜你大难不死呀。”

“托你的福,新四军那枪没有要了我的命,让你失望了吧。”李二狗说。

“太君,您听听,这李队长说这叫什么话?好像是我叫游击队打他似地。”宋天虎像受委曲似地对鬼子说。

“你的说说,那孩子呢?”

“那孩子是李队长负责押解的呀,我怎么知道让李队长带哪里去了?”宋天虎边回答鬼子的问话,边转头对李二狗说:“李队长,你向皇军解释一下吧,那孩子让你押解哪里去了?”

“太君,宋翻译是故意瞎扯,那些新四军是与他串通一起来阻击我们,抢走那孩子的。”李二狗气急败坏地对鬼子说。

“哦,你怎么知道是我和他们串通的?你有千里眼?还是有顺风耳?”宋天虎说。

“对了,我还真是听他们说的。”李二狗说。

“你听他们说的?那你是假装中了他们的枪,躲避战斗的了?”宋天虎边责问边转向鬼子大尉说:“太君,您听听,我刚才还替他说好话,现在他就反过来咬我了。看来大尉阁下您说的对,他当时没有受伤,而是自己故意装扮受伤,躲避打仗,说不定是他串通新四军打埋伏,好放走那小孩子的呢。”

鬼子一听扯到自己头上了,就大骂:“八格,再吵统统地死啦死啦地干活!”又对宋天虎说:“宋的,你的,说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天虎一听,心想这鬼子是试探我,还是真的对李二狗起疑心呢?我再加一把火试试,就说:“太君,你还是问李队长吧,我要说,他又要说我一身不是。”

“宋,还是你的说说看。”鬼子大尉不耐烦地说。

宋天虎一看鬼子不上套,坚持自己说,如果自己说,万一露出漏洞可就糟了,怎么办呢?突然灵机一动说:“太君,要我说,中国有句俗语“路不平别人踩”应当找第三者来,才能证明谁对谁错。”

“好呀,太君,就按宋翻译说的办,门外就有我的兄弟,叫他们进来问问不就行了?”李二狗一听,正中下怀,就迫不及待地说。

“太君,您听听,这李队长真的平心,当场还有皇军,怎么不叫皇军来证明,却要他的弟兄来说?”宋天虎一听,冷笑了笑说。

“哟哂,来人,去吧军糟的喊来。”大尉一听立即叫人去喊军糟。

“哈咿!”一个日本兵应声而去。

“放门,放门!我要进去。”

“你这小东西,干什么的?”东大门里值班的伪军从门缝里往外一瞅,见是一个小孩子,就问。

“长官,我是宋翻译官家的小伙计,你们李队长带我来的,刚才路上遇到新四军打了一仗,被冲散了,我一人害怕,摸了半天才找到这儿,快点放我进去,我怕……。”说着“呜呜”地哭起来。来者正是根儿。他一路小跑来到鱼肠镇东门,天已经要亮了,就跑到大门前喊门。

“你这小子,快滚,等天亮再来。”门里的伪军不耐烦地说。

“呜呜……长官,快点让我进去,有要事报告李队长,要不然误了事,我回头告诉李队长,有你吃不了兜着走。”

“嗳,这个小东西,人小鬼命大,还要胁迫我了呢。我去报告一声再说吧。”

根儿一听说报告一声再让他进去,就停住哭泣说:“长官,快一点啊。”

“急啥!人小鬼命大,还用哭来吓我。”那汉奸边嘟哝,边一路小跑来到队部。队部人告诉他李二狗在日本大尉那里,他跑到鬼子队部门前刚想进去。

“八格,什么的干活?”一个鬼子门岗喝道。

“报告太君,我的找我们李队长,有要事报告、要事报告。”那汉奸一吓,忙点头哈腰地说。

“哟哂?什么的哟哂?”那鬼子问。

“太君,不是哟哂,是要事,重要的事情要报告李队长。”汉奸连比带划地说。

那鬼子好像才明白说:“你的,快快地干活。”

那汉奸吓得一身冷汗,才进了院门。

那汉奸来到鬼子队部门前,喊声:“报告!李队长在吗?”

李二狗一听是喊他的,就对大尉说:“大尉阁下,我的部下找我,可能有什么急事,您看……”

见大尉点点头才对应声说:“进来!什么事。”

汉奸走了进去。

“不知道皇军找我商议大事?有什么急事不能等我回去再说?”李二狗本着脸说。

“报……报告队长,宋……宋翻译官家的一个小伙计,说是你带回来的,让……让新四军游击打散了,他……他现在在大门口要进来。”本来这个汉奸说话流利得很,可让门上鬼子一盘问,来到这屋里又让李二狗一说,再加上有鬼子大尉,吓得话也说不清楚了。

“什么?那小孩子在大门口要进来?你再说一遍。”李二狗一脸惊呀地说。

“那个小孩子说是你带他来的,让新四军打散了,现在自己跑回来,在大门口要进来呢。”那个汉奸恢复了常态,说话流利起来,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小家伙,怎么又跑来了?他以为这里是集市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徐队长与老鲍也是的,怎么能让孩子来冒险!我怎么办才能让孩子不出事呢?”宋天虎一听,心里嘀咕了。

“报告!”随着一声日语报告,打断了宋天虎的思虑,一注意,随着鬼子大尉说:“进来!”一个日本军官走了进来。正是与李二狗一起去宋天虎家的那个日本军糟。

“你的说说,抓那小孩子的经过。”大尉命令道。

那军糟就把到宋天虎家后一直说到被伏击的经过说了一遍。

“啪!”那大尉给了军糟一巴掌说:“你的,去抓人,为什么要喝酒?让新四军有了时间!”

“大尉太君,那酒可不能怪军糟太君,是李队长带他们喝的。李队长是指挥官,问我父亲要酒喝,我父亲胆小怕事,就听他的了。”宋天虎赶紧为那军糟解脱说。

“你,你、是你自己要弄酒给我们喝的。”李二狗见军糟挨训,宋天虎往自己头上推,吓得赶紧向鬼子大尉争辩道:“太君,是宋翻译要弄酒给我们喝的,我们不知道他是拖延时间的。”

“八格,他家弄酒你们就喝?你不是去执行任务的?”大尉怒说,“你的,也有问题,快去把那孩子带来。”

“是,太君,我这就去带。”李二狗转身要走。

“李队长慢着,”宋天虎一听,忙喊李二狗站着,又对大尉说:“大尉太君,李队长去不合适,如果他走路上吓那孩子乱说,这事情就不好办了啊。”

“你的,去!”大尉对军糟说。

“哈咿!”军糟走了出去。

徐队长与鲍德贵来到东门不远,正好遇到老赵要往回走。一见两人,一愣问:“徐队长,你们怎么来了?”

“根儿呢?”鲍德贵焦急地抢着问。

“他已经安全地到大门前喊门去了。”老赵说:“这孩子胆子真大,脚程也快,这么远的路也不见他累,我都带小跑才跟上他。不过没有让他发现我跟在后边。”

“这怎么好?”徐队长说:“他喊门怎么喊的?”

“就是刚才说的,他是宋翻译家的伙计,李队长带他来,让新四军打散了来的。那小子真鬼,伪军不放门,他又哭又闹地说要到李二狗那儿告他,吓得那伪军跑去请示了。我看没有什么问题才往回走。”老赵说。

“糟了,他这么一喊,肯定惊动鬼子。他如果真的被带到鬼子那里,就没有办法撤出来了。”徐队长说。

“哎呀,是啊!早想到这,我就不让他去喊门了。我得快点回去看看,他是不是还在门前,如果还在,将他喊回来。”老赵说着就转身向寨大门跑去。

离没多远,见大门打开,只听汉奸喊:“小崽子,快点进来,老子今天专门为你服务了。快点跟这位皇军去。”

老赵听得明明白白根儿要跟日本人去。

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何况“吱……哐”门又关上。

老赵呆了呆,只好又往回走。

三人回到一个拐弯处站了下来。鲍德贵一听说根儿是跟日本人去的,心里更急,怎么办?徐队长想了想说:“鲍大哥,你现在急也没有用,眼看天要亮了,鬼子汉奸都起来活动了,只好等开大门后进去再说吧。现在就看根儿了,他那么聪明、机灵,也许会没事的。”

在老徐的安慰下,鲍德贵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不过,父子连心,孩子有危险,他还是心神不定地焦虑着……

根儿跟在日本军糟身后,来到鬼子队部。

“大少爷,我来了,你没事吧?”根儿进屋就对宋天虎说,然后又对李二狗说:“这位长官,你当时掉进水里,我被吓晕,也掉下去了,等他们走后我才上来。你也没事吧?”

根儿一连串的问话,没偏没护,闹得李二狗不知道说什么好,宋天虎心里却暗暗称道,这个小家伙真不简单,心眼够用的。

大尉见这小孩子来后,和每一个人都说话,找不出他的缺点和偏向,心想难道是李二狗说了假话?还是这孩子太精了?

“小孩,你的说实话,为什么不逃跑的干活,还上这儿的来?”大尉瞪着眼睛问。

“我……”根儿望望李二狗说:“这位长官带我来,他掉水里后就没看到我,我大少爷担心我,我来告诉我家大少爷一声的。”

“你这小子撒谎,明明你跟那些新四军走的,怎么这上这里来,肯定有阴谋。”李二狗说:“大尉太君他肯定是来报什么信的。”

“什么信?你说看看?”那大尉很有兴趣地转问李二狗说。

“我估计他是报我没有死,会对宋天虎不利的消息。”李二狗说。

“哦,你能对宋的,什么的不利?”

“我会揭穿他是新四军人的卧底呀。”

“你的怎么的证明,宋的是新四军?”

“我……”李二狗愣一下说:“太君,我是从他在这件事情头尾分析出来的。”

“哦,分析出来的,没有证据?宋,你的,也分析分析李说的对不对。”大尉对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宋天虎说。

“大尉太君,李队长说的有一点道理。”宋天虎说。

“哦,他说的有理,你的,真是新四军的人?”大尉听了一愣,不解地问。

“那就看太君您相信不相信了。一个人如果想把罪加在别人的头上,他肯定要动一番头脑的,把一些不相关的事儿联系在一起,来诬陷你。”宋天虎还是不温不火地说。

“你……”李二狗却持不住架子了,他怒说:“姓宋的你不要卖关子说我,你说我哪地方说的不对?”

“八格呀噜!你的少说,让宋的说!”大尉怒道。

李二狗一吓,闭嘴不说了。

“大尉太君,我如果要说,李队长肯定不爱听。这孩子是我家交给李队长带来的,如果我家通新四军,能将自己人交出来?还交给他押解?新四军今后找我家要人怎么办?这孩子如果真是新四军的人,他还来送死?至于说他来送李队长还活着的消息,不要他送,我就不是知道李队长死活?他没来之前我不就知道了吗?还有一点,他说我是新四军,我如果真是,不帮助新四军与皇军作对,还帮助受伤的军糟太君脱险?到是李队长,他遇到埋伏后,不顾自己的任务,枪一响,第一个就往水里滚,把犯人丢了不说,还有临阵脱逃的……”宋天虎打住了话头,不过明眼人都知道下话是什么,不说出比说出的杀伤力还大!

“你……”李二狗一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要你、我的了,理还是让大尉太君评评吧。”宋天虎不再说话,站到一边。

皮球踢到鬼子大尉手里。大尉与军糟两人叽叽咕咕说了一阵日本话。然后对李二狗说:“你的,伤的怎么样了?”

“我的伤、伤,现在好多了。”李二狗一听鬼子问他伤,他吓得开始结吧了。

“伤在哪里,看看。”大尉又严厉地问他,李二狗更是头魂走二魂遛了。赶紧拉开裤腿,指着绑带说:“在、在这里。”

一块纱布包着,好像渗出血水。

“哟哂!你的,好样的,回去好好养伤吧。”大尉瞅了瞅说。

大尉一说,李二狗心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其实他当时真的中了一枪,不过是划破点皮而已。他是被枪子划时,吓的腿一软,才顺势滚入水中的。回来后,怕鬼子追问伤势,他叫队医涂点红药水,再包上纱布,纱布上也弄点红药水,猛一看还真的像受伤不轻的样儿。现在一听鬼子不但不追究,还叫他回去休息,心里的石头才落下地,关于宋天虎是不是共产党?他现在也不关心了。关心的是早点离开这里。

他边往外走,边得意地回头望了望宋天虎和根儿。

宋天虎好像没看见一样,站在那儿,像是专心在等大尉发落,根儿呢,若无其事地站在那儿望望这里,望望那里,真的好像一个不懂世事的孩子。

大尉眉头紧了紧,对着根儿招招手……

天已经大亮,随着“吱、吱”声,鱼肠镇的四个大门全部打开。

徐队长、鲍德贵与老赵都化了一下装,猛一看,谁都看不出是谁。他们像互相不认识似地一个跟着一个来到大门前。

“干什么的?”一个汉奸上前拦住问。

“我是走亲戚的。”鲍德贵边说边拿出了良民证。汉奸看了一下,就放他进去。徐队长与老赵也顺利进了镇,来到剑石广场。鲍德贵想起了自己与许同福两人一起进来探听小吴消息的事,好像昨天似地,如今许同福牺牲,小吴不知道去向。他心里暗想,老子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三人来到一个茶馆坐了下来。徐队长叫他俩在坐坐,自己去找暗线问一下情况,然后再商定怎么办。

徐队长刚出门,见李二狗与几个汉奸从日本队部兴高采烈地出来。难道宋天虎与根儿出事了?他急忙拐进胡同,避开李二狗一行,来到一位地下工作同志家里。这位同志正在急等着想把宋天虎与根儿的消息传出去,一见徐队长,就说:“得到可靠消息,鬼子放了李二狗,却把宋天虎两人扣下。具体原因还不清楚。”

“我已经看到李二狗了,老宋与根儿不知道怎么样,我们怎么样才能救出他俩呢?”

“现在只能等消息,看鬼子怎么处理他俩了。”那位同志说:“我还要回去上班,时间长了怕他们怀疑。”

两人刚出了门,望见宋天虎带着根儿也出了日本鬼子队部,往宋天虎的住处走去。两人悬着的心才放下。

原来那鬼子大尉见根儿真的像不懂的小孩子一样,就招招手说:“你的小朋友,过来。”

根儿望望宋天虎,宋天虎示意他过去。

根儿装着害怕的样儿慢慢来到大尉面前。

大尉从桌肚子里拿出两块糖果给根儿说:“你的糖的吃。”。

根儿用力地摇摇头。

“根儿,拿着吧,谢谢大尉太君。”宋天虎怕大尉生气,就对根儿说。

根儿接了过来,并对着大尉弯了一下腰。

大尉摸了摸根儿的头说:“你的,别怕,大东亚的共荣。”

根儿好像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睛,望着大尉。

“哟哂……”大尉高兴地转过头,对宋天虎说:“宋,你的,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真正的朋友。今后要好好地与我们配合。你的也可以走了。”

“是皇军,我一定好好为皇军服务,我家这个小伙计呢?”

“这个小孩?”鬼子大尉看了看根儿,见根儿拿着糖果站在那儿,就摆摆手说:“他的,小孩,你的也带回去吧。”

徐队长一见宋天虎与根儿都脱险,也就悄悄通知鲍德贵与老赵,撤了出去。

当天,宋天虎也将根儿送出鱼肠镇回到家。这时徐队长与鲍德贵也在宋家等着根儿。一见他安全归来非常高兴,当即商定根儿暂时没有危险,还是留在宋家,以防范李二狗他们来核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找机会把李二狗除掉为好,省得他在日本鬼子面前搬弄是非,影响宋天虎的安全。这个灭“狗”任务,鲍德贵与老赵两人揽了下来。

一个月后。

这天晚了,他们两人悄悄地潜进鱼肠镇,埋伏在李二狗经常去的醉仙楼对面。天黑后,果真见李二狗与二毛子两人一起进了酒楼。两人一商议,如果现在进去把李二狗打死,肯定会引起混乱,两人想全身而退不大可能。于是决定等他俩出了酒楼后,伺机下手,并不到万不得已不开枪。

鲍德贵与老赵两人也装成客人进了酒楼,在离李二狗不远处坐下。见李二狗与二毛子两人,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搂着一个女人,旁若无人地边调戏边喝酒。两人实在看不下去。忘记了刚才的约定,互望一眼,点点头,端起酒杯装着醉态,你拥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三下两下,凑到了李二狗两人身后。

李二狗突然警觉地站起来,说:“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听说最近狗肉比较贵,想弄几斤。”老赵说。

“弄狗肉怎么到老子这里来了?”李二狗大怒道。

“就是弄你这汉奸狗的肉!”说话间,鲍德贵的刀子已经捅进了他的肋部,李二狗倒了下去。老赵此时刀子也捅进了二毛子的脖子内,他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在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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