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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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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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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烽火》连载

第一十六章 攻打县城

却说吴江浦边想如何应付日本鬼子,边跟着两个日本兵进了日本大营,果真见一日本军官在等他。

那军官正是山田龟子少佐。此时穿一身便装,手端着茶杯,品着茶,悠闲地坐在那儿,谁也看不出他是一个杀人狂魔,由于是行医出身,杀人很有一手,曾经一口气杀死一百多名中国伤兵,而被东条英机看好,破格从一名随军医生,提拨为少佐,如今是鱼肠镇的最高长官。

山田龟子一见吴江浦,就显示出关心的样儿问这问那,吴江浦还是默不作声。

山田龟子见吴江浦不说话,就说,自己是个中医爱好者。曾祖父曾经在中国学习了中医中正骨术,传到他这代,由于参加战争,有不少精华的东西没有悟出来,我们一起切磋一下如何?吴江浦听了心一动,这日本人在中国学过正骨术,难道是师父说的清理门户那人?就疑惑地说:“切磋什么?”山田龟子见吴江浦说话了,就说:“柳枝接骨法。”

“你怎么知道柳枝接骨?你们日本人也会?”吴江浦瞅了瞅山田龟子,试探着说。

“略知一二,不精、不精,所以想向你讨教。”山田龟子阴笑笑说。

吴江浦心里明白,很有可能是师父说的那人后人了,可自己现在是街下囚,怎么才能替师父清理门户呢?他摇摇头说:“我也不精,无法与你们日本人切磋。”然后,眼皮一低,不再说话。

“你不切磋也行,明天帮我们治个伤员行吧?”山田龟子边说边喊:“来人!”

“哈咿!”进来个日本兵。

“吴先生今天太累了,你们把他带去休息一下,吴先生是我尊贵的客人,要好好伺候,不能慢待了。”

“哈咿!”日本兵把小吴带到一个房间。

不多一会来了一位穿日本和服的女子,用标准的中国话说:“很高兴为吴先生服务。”

小吴望望她没有出声,心想,这日本鬼子太无耻了,这样的手段也用。

那女郎见小吴没有理她,干站一会就出去了,过一阵又进来说:“先生,山田大佐要请你去赴晏,您先洗洗澡,换身衣服吧。”

来了两个日本兵将小吴带到一间屋里,打来了水,让小吴洗洗。小吴看看自己身上是太赃了,就洗了洗,穿上自己的破衣服出了屋。两个日本兵在等着,一见他出来,就把他带到一间客房,山田坐在那儿。

“吴先生,今晚别的不谈,咱们只谈喝酒。听说你们中国人爱喝酒,中国的酒到底是谁家的酒好?”山田龟子没话捞话说:“听说是茅台酒好喝,其实在我看来,最好的酒是自己喜爱喝的身边酒。就象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清酒,再好我现在也喝不到,只有这镇上能买到的酒是最好的了。”

小吴心想这个鬼子说了句人话,谁不知道最好的酒是身边能买到的酒?其实你小鬼子的用心是暗示我,人要实际一点,不要为那不着边际的事儿丢了脑袋,可小鬼子你可知道咱中国人是最讲实际的,不过,这实际是要你们滚出中国去!

山田还在一句东、一句西地说,小吴还是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

过了一阵,山田也不恼不气,对身后的勤务兵挥挥手说:“把吴先生带回去休息吧。”一桌酒席就这样散了。

日本鬼子将小吴又带回一间房子里,里边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几张纸和一支笔。那个女人又送来饭菜说:“先生,再吃一点饭吧,吃过后,将那个方子写下来,你就可以出去了啊。”

小吴望了望饭菜,没有出声,眼光投向窗外,弟兄们现在怎么样了呢?今天在刑场已经让他看到张成,说明他们是想在刑场救自己的,后来没有动手,是对的,要是动手肯定有伤亡,如果再让他们为我有伤亡,那就不值了,他们都安全撤出了吗?

此时鲍德贵已经出了鱼肠镇,加快脚步,直到半夜,才回到家中,见张成、老赵都在等他。鲍德贵将自己跟在后边看到的情况和李二狗所说的话说了一遍。大家一分析,小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接下来是看看能想出什么方法把小吴救出来。大家讨论半天也没有结果,最后决定先探一下消息,然后再作打算。

这时张成指指鲍德贵床边放的那把伞说:“鲍兄弟,你那宝贝现在可以给大家看看,是不是再弄一些,咱们今后好用。就像今天,大家都把枪收藏在身上,万一遇到鬼子搜身那就糟了。”

“行啊。”鲍德贵随手撑开床边的伞,一收一合,让大家大开眼界,都说怎么想起来的,每人弄一把好与鬼子们斗一斗。

“弄可以,就是枪呢,要一部分枪啊。”鲍德贵问。

“那个洞里不是有吗?你就到那里去弄,弄好后放在那儿,需要时去取就行。”张成说。

“行,我明天就去弄。”鲍德贵说。

送走了两人后,鲍德贵就收拾东西,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将头一晚收拾好的东西一背,往那山洞方向走去。

天亮了,小吴刚吃了那女郎送来的早饭。就有日本兵来带他走,说是山田龟子有请。

来到日本队部,山田龟子还是一身便装站在那儿,见到小吴进来就打招呼:“吴先生,今夜休息可好?是不是把你的绝技演示一下让我开开眼界?”

“我没有什么绝技,你是多想的了。”小吴说。

“哈,谁不知道你所治的那些人都喊你吴神仙?没有绝技,谁喊啊?说说吧,说了,咱们一起建立大东亚共荣。那个美女,还有大把的黄金都是你的了,分外还让你开一个比李家还要大几倍的药店。”山田龟子听说小吴吃饭了,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就兴奋地说。

小吴又不再出声了,只是直愣愣地望着山田龟子,神情好像看一只野狼在演独角戏似地。

山田说了半天,见小吴不再理他,自尊心好像受到打击似地,脸色冷了下来。狠狠地说:“你的不会说?也好,”转身对门喊了一声:“来人!”

随着声音进来一个日本兵,山田龟子手比划了一下。

“哈咿!”日本兵退出。

不多一会,抬进来一个浑身都是伤的中国人来。山田龟子指着对小吴说:“你的,替你的同胞治一下,可以吧,让我看看就行。”

“吴神仙,救救我吧。”那人也哭叫着。小吴一看,认得这人正是上天告他的那伙人中的一个,这回真的叫日本人打断了双腿。小吴心想,这就叫做报应吧。眼皮一合,就当没看见也没听见。

半天,山田龟子见小吴不但不治,也不说话,手一挥,两个日本兵又将那人像死狗一样拖下去。

山田龟子看吴江浦还是不答应,一改常态,笑咪咪地说:“吴君,机会给你你不抓住,只好以你为试验了。”说着,掏出手枪“叭”的一声,吴江浦应声倒地。

山田上前看看,见小吴左腿已断,人也昏迷,随即叫两日本兵将他拖到另一个房间。

不多一会,山田龟子一身医生打扮,拿着一小捆柳枝走了进来。

对刚醒过来的吴江浦说:“柳枝接骨始于《金针度世》一书,即把剥去了皮的柳枝整成骨形,柳枝中间打通成骨腔状,然后放在两段碎骨头的切面中间,代替被切除的骨头,在安放时,木棒的两端和骨头的两个切面都要涂上热的生鸡血,再把一种能生长肌肉的‘石青散’撒在肌肉上,把肌肉缝好,在接合部位敷上接血膏,夹上木板以固定骨位,便大功告成,我祖上在中国学的也就是这些,临床不太实用。如今你的接骨手法更加简洁实用,说明你师父教了独特的技术,我现在以你来做试验,哪一步骤不对,你要纠正,不然的话吃亏的是你自己。”随即就拿手术刀开始为吴江浦清理伤口。

一阵钻心的痛疼,使吴江浦又昏了过去。

山田龟子呶呶嘴,一盆凉水泼到吴江浦头上。

一个激灵,小吴醒了过来。

“这滋味好受吧?告诉我用什么方法为你止疼。”山田龟子阴笑着脸,对吴江浦说。

吴江浦心想,其实道理很简单,找到伤口边上的麻筋,点一下,伤口就不会痛了,所有伤口初期为啥都有一阵不疼,就是那根麻筋起的作用,不过,那是师父自己摸索出来的不传之秘,怎么能告诉你们这些日寇呢?他两眼一闭,不再应声。

山田龟子又开始在吴江浦伤腿上乱扎,吴江浦再次疼昏了过去……

山田龟子一看小吴江浦不再挣扎,停下来,想了想,对一位日本兵招招手。那日本兵到了跟前站下。山田龟子指了一下药箱。日本兵已经明白。从箱子里拿出一支药水,注进了小吴的膀子上。不多一会,小吴开始说起胡话来……

山田龟子阴阴一笑,坐到一边,对小吴说:“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小吴眼皮也不抬地说。

“你跟谁学的医术?”

“不……不知道。我不……不会。”小吴眼皮抬一下说。

“你那为人正骨是跟谁学的?”山田龟子还是耐心地问。

“正、正什么骨啊?谁……谁会正骨?”小吴好像又乱说了。

“你不是八路吗?”山田龟子开始打乱问了。

“八路?八路……在……哪?”

“在学正骨的地方。你能知道吗?”

“在……在……”小吴又不说话了。

“你肯定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学的,更不知道是谁教你的。”山田龟子说。

“哼,在那个地方,我说给你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才不说的。”

“谁说我不知道?我是……是在一个山崖底下学的。”

“山崖?你能找到?”山田听了一喜,忙又问。

“找不到,找……到,还……不让你们把师父也……也抓起来了。”

“你师父是个青年人吧?”

“哼……是……”小吴又停住不说了。

山田又开始绕弯子问。问着问着,山田龟子开始冷笑起来。随即叫人集合!

一队日军,在李二狗的带领下,抬着吴江浦向后山急速赶去。

很快,日军来到一个崖顶。带路的李二狗指着面前的崖顶说:“少佐太君,这就是吴江浦说的那个山崖。”

山田龟子站在山崖边上望望,崖深不见底,就有点头晕,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叫人将吴江浦抬到崖边放下。见吴江浦还是昏迷不醒,知道刚才打的药水还在起作用,就叫一个日本兵用军用水壶里的水倒在吴江浦的头上……

冷水一激,再加上让山头冷风一吹,将吴江浦打个激灵醒了。他眼一睁,见自己躺在山崖边上,一注意,正是自己那次掉落下去的地方。

再一转头,见山田龟子站在面前。吴江浦愣了一下,挣扎着想坐起来,可一歪又倒了下去。

“叫你早说,你不说,罪受了,昏迷中还是说出真相,现在到你师傅住的地方,喊他来为你治伤吧。”山田龟子一见吴江浦想坐起来,又歪倒,就阴笑着说。

吴江浦此时想明白了,自李家设擂台赛以来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个日本鬼子想得到师父秘方搞的鬼。

见没有得逞,趁自己昏迷中套出线索,又来打我师父的主意。他心里“哼”了一声,眉头皱了皱,四下望望,见李二狗子和翻译官都站在不远处,心动了一下。

“好啊,您扶我坐起来,让我喊。”吴江浦艰难地说。

“哦?”见小吴开口答应,山田先是愣一下,接着打量一下吴江浦,见他病态十足又断了一条腿,不放心地又望了望,两人离离悬崖都有好几米远,就上前扶起吴江浦。

“师父,您在哪?徒儿受伤了,快来为我治伤啊……”吴江浦喘息了半天,才坐稳身子,喊道。

声音在崖壁间回响,就在那山田龟子眼睛离开吴江浦往山崖下望去的一瞬间,吴江浦右手剑指点向山田龟子身上一个穴位,山田龟子身子一麻,动弹不得,被吴江浦一把抱住,倒地滚向悬崖……

两人掉到崖底,小吴经过短暂昏迷后,醒了过来,艰难地坐起,见自己正好压在山田身上,看看山田,山田只有出气不见进气。怕他不死,又用身边一块石头砸了几下。眼见他不得活了,才扔了石头。望了望山崖上,似有人声传来。看来鬼子汉奸很快就会找来,怎么办?他试试被山田打伤的腿,想动,却动弹不得。正在发愁,只听身后传来:

“娃儿,你又来了?”小吴一看,正是大半年没有见到的师父。师父用怜爱的眼光着小吴问。

小吴就简短地说明情况。老人点点头说:“你这回的伤比上一次要重,倭寇又要来了,只好跟我一起走吧。”说着背起小吴,隐身而去,不知所终。

“快,快救太君。”日本兵都急跑到悬崖边一望,两人已经落下悬崖。山崖深不见底,下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鬼子立即调兵封山,李二狗带领鬼子接连找了两三天,才找到进出崖底的山道,见只有山田龟子的尸体,脑壳似被人砸碎,吴江浦却不知去向。

这一闹腾,鬼子和汉奸又被野蜂谷的野蜂蜇死蜇伤不少,恼羞成怒,疯狂报复。机枪大炮一起上,见人就杀,见庄就轰。

首当其冲的就是离山崖不远的胡庆功家,胡庆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鬼子的炮弹落在家中,当场身亡。幸亏鲍德贵、根儿和小白花狗都不在家,不然的话也难逃这劫。等鲍德贵赶到家时,只见根儿抱着爷爷的尸体在痛哭。

许同福的仇没有报,小吴不见踪影,表舅爷被鬼子炸死,一连串的变故,一下子让鲍德贵、张成等人难以接受。他们把老爷子送下地后,讨论如何报仇时,老赵站起来说:“听说鬼子对县城防备松懈,我们攻打县城,把他们老窝给端了如何?”

“就我们几个人?”鲍德贵说。

“对,但也不对,我们应当还有二十多个兄弟呢。”张成说。

“听说打日本的队伍很多,你们怎么这么少?”鲍德贵说。

“我们是自己组织的啊,平时又不集中,因为人多在一起会引起鬼子汉奸注意,那样危险性很大。还有,我们发展兄弟,只能发展与你一样受过日本鬼子罪的人,虽然这样的人很多,可有的人不愿意参加,也有的人吃不住考验,我们已经有兄弟吃了血的教训,所以不敢随便收人,就是收人,大部分是单线联系,平常互不相识,不知底细的人很难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张成苦笑一下说。

鲍德贵低头想了想,张成说的是实情,不少人情愿受鬼子气,也不敢反抗,还有的人半路做了叛徒,就“哦,”的一声说:“也是的,咱中国人心不齐,心齐早将鬼子赶走了。”

“我们不说这事了,我们人虽然少,只要准备好,照样能把县城的鬼子干掉一部分,为许大哥、小吴和老爷子报仇!”老赵很有把握地说。

“鲍兄弟,你上天弄的家伙怎么样?”张成问。

“问题不大,基本弄好,我如果不是去弄那东西,也在家的话,说不定和老爷子一样,遇到鬼子的炸弹呢。”鲍德贵说。

“那好,有了你的秘密武器,再加上我们洞里那门小炮,够狗日的受的了。”张成满有信心地说:“这是一次特别行动,成败与否就看鲍兄弟你的了。”

“没问题,方案讨论好,时间定下,家伙随时都能来拿!不过,这县城我们都没去侦察过,鬼子的部署是什么样子?”鲍德贵一听,就怀疑地问。

张成说:“这个问题不大,鬼子的布置我早就去看过了,他们在哪里布岗哨,总部在什么地方,我也画了草图。这还是许大哥在时,我们就有这个想法,后来因为其它原因没有实施这个计划。”张成边说边拿出草图,铺在桌子上让鲍德贵、老赵看。几人看了一会,老赵说,唯一缺点,这是几个月前的图,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变动?

鲍德贵听了,沉吟了一下,说:“不能打无把握之仗,我们还是先去看一下,再商讨个方案如何?”

张成听了,微微一笑说:“难怪许大哥看好你,做事滴水不漏,好,听你的。”两人决定先到城里看一趟,不要到时再出现意外,老赵先去联系人,做好集中准备。分工后老赵连夜离去,张成与鲍德贵又对着草图研究了好一会才睡下。

第二天,两人一起来到县城。这县城里的鬼子布防还真的不紧,两人很容易进了城。凭两人的记忆,与草图上所标的大致没有变动。两人放了心,又悄悄地退出了县城。又在县城外选了个适合集中的小树林子,才回去,在他们来说,是万事偹,只欠行动了。

十天后的下半夜,张成带来十几个人,悄悄地敲开了鲍德贵的门。鲍德贵起来开门后,一招手示意,张成等人就跟着他往山后而去,来到那个洞里,取出了许多的雨伞还有几副挑子,和小炮绕道向县城赶去。

天快亮时来到县城边的一个树林里,他们分了一下工,张成与鲍德贵一组,负责攻打鬼子总部,老赵带人在外围攻打城门吸引鬼子的注意力,其他人等鲍德贵与张成得手后,一起冲进去杀死剩余的鬼子。临走张成又叮嘱老赵,不要硬拚,万一出现问题立即带领大家撤退,保存实力。

“行,你们也要活着出来,重创一下他们,给个教训就行了啊。”老赵说。

张成与鲍德贵也点头称是,趁天刚亮,各人就分散行动。

鲍德贵挑着担子仍和张成同行,与进城的人一起混进了县城。

来到大街上,鲍德贵吆喝开了:“阿有洋伞、布伞,拿来修哇。”张成则举着一把伞喊道:“卖伞了,卖伞了,祖传三代造伞修伞的了。”两人正喊着,忽然背后传来恶狠狠的叫骂声:“滚开,快滚!”

鲍德贵和张成回头一看,两人一愣,互看一眼,点点头,急忙往边上一靠,喊话的是几个汉奸骑着自行车冲在前面,紧接着一队日本鬼子踏着零乱快捷的步伐跑了过来。

这队日本兵看也没看鲍德贵和张成,径直往城外跑去。鲍德贵和张成才松了口气,继续往鬼子的指挥部走去,多远望见指挥部的四面周围,已经早布置好了阵地,两人只好在离指挥部不到200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天傍晚,城外面的队员开始行动了,那枪声从四面八方向城里传来,原来是四个门一起打的。城里的人开始乱了,到处都是关门声和乱跑人群的呼喊声。

鲍德贵和张成收起了伞,趁乱向鬼子指挥部靠近。那边的日本鬼子架着机关枪,虎视眈眈地瞄准着。

“卖伞的快点给老子滚开,再往前走我开枪了。”一个汉奸见他两人往指挥部来,就挥着枪骂道。

鲍德贵和张成装着很害怕,连连说道:“我们走,我们走了。”

刚转头,忽然就见一道火光带着呼啸声飞驰而来,一颗炮弹落入鬼子的指挥部,“轰”的一声响了,接着传来了哭喊声,刚才喊话的汉奸和其他的鬼子,一齐转头向后面张望。

就在这时,鲍德贵和张成急忙把伞端平了,左手快速的一推一拉伞骨上的滑圈,那子弹冲开伞尖上的软塞子,向鬼子打去。机枪边的两个鬼子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便“咕咚”一下,滚落在沙包外面。两人赶紧跑到沙包边,张成抱起机关枪就对着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七八个鬼子扫了起来。几个鬼子报销了后,两人刚想再往里冲,突然见一群鬼子从指挥部中涌出,张成再用机枪扫射,又一片鬼子倒下。张成打得正高兴,子弹没了。他不会换弹药,只好将机枪扔掉,拿起伞枪与鲍德贵分开向两边滚去,手里继续拉扯着伞滑动射击。

炮弹接连在日军指挥部的四周爆炸,枪声更急了。日本鬼子真不知道偷袭的有多少人,只得伏在地上乱打一通,又有好几个鬼子不明不白地死在两人的伞枪下。

这时只见鬼子越来越多,他们虽然是盲目乱放枪,火力也压住了他们两人。

张成一看,只好和鲍德贵边射击边弓着身撤退,大概要退出日本兵的射程外,才站起身拼命的奔跑。日本兵一看有两人在跑,急忙跳出沙包开始追赶,不时有子弹划过两人的耳边。

就在这时候,鲍德贵似乎听见,城外面的枪声也变稀了,这才心慌乱起来。张成忽然停下脚步,惭愧地看着鲍德贵。鲍德贵看见了喊到:“张兄弟,怎么不快逃啊!”张成说:“我很对不起你,这次特别行动失败了。”

“没事,我们现在快往外面跑,跑出去就行,下次再来打。”鲍德贵放慢一下步子说。

“我们本想把小鬼子的指挥部将端了,为大家出口恶气,没料到鬼子窝里有这么多的鬼子,外面的兄弟又这么快就撤退了,你先走吧,我来掩护你!”张成瞅准最近的鬼子,发了一枪然后说。

说着,张成往路中间一横,对着鬼子就是一阵的乱打。鲍德贵不顾一切冲过去,拉住张成就要逃。张成使劲推过鲍德贵竭声喊:“你快走,别管我。你再不走的话谁也出不去!”

鲍德贵被张成一把推到了街墙角,正要起来再冲过去拉张成。从街道的另一边,一队鬼子“哇啦哇啦”喊叫着向张成围拢过来。张成调过伞尖向这边鬼子射击。两队日本兵渐渐越围越近,张成叫道:“快走!”恰在这时,一颗子弹击了张成。张成浑身一震,顾不得捂住伤口,奋力开着枪。鲍德贵泪眼模糊了,想要冲过来,看看张成,正与张成的目光相遇。张成知道他的意思,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刚想说:“别过来!”突然又是浑身一震,又中了一枪。张成痛苦地喊:“快,快走!”

鲍德贵一看,知道自己过去也是白送死了,只有活下去,才能为他报仇!这才转身向小胡同里一钻,拖着伞撒腿就跑。鲍德贵一口气跑出了两道小胡同,刚要穿过街道,忽然听见有急匆匆的脚步声,急忙往墙边上一靠,原来是一个汉奸带着三个日本鬼子,在向张成打枪的地方赶去。鲍德贵盘算一下,偷袭这四人,估计没问题,就悄悄地举起伞对准最后的一个鬼子一推伞滑圈。那鬼子“啊”的一声,摔倒了。前面的汉奸和两个鬼子一听后面出事了,急忙回头张望。鲍德贵一看,那汉奸竟然又是宋天虎,急忙端正雨伞向后边那鬼子射去。

原来宋天虎他们是接到县城受攻击的消息,赶来增援的,恰巧和鲍德贵遇上了。此时宋天虎和另一鬼子兵急忙滚到了墙角边与鲍德贵对射起来。

就在这时,鲍德贵的枪突然没了声音,拉开一看,枪里子弹没有了。鲍德贵伸手一摸,口袋里只有三颗子弹了!这时只见宋天虎叽叽咕咕说了两句什么,那个日本兵摇摇头,用枪抵了一下宋天虎,宋天虎只好站了起来。

鲍德贵一边推进子弹,一边想:这宋大少爷夹在一起怎么办呢?顾不得这些了,先把鬼子干掉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鲍德贵猛地站起来,伞尖对着日本兵,左手一推伞滑圈,那日本鬼子急忙将宋天虎往前推了一下,那宋天虎还没有跨出一步,就倒了下去。然而这样一来,却把自己全身暴露在了鬼子的枪口下,鬼子一阵狂笑,举枪向鲍德贵射来。鲍德贵顿时感觉右肩一麻,就往墙上一靠。

鬼子一看鲍德贵被打中,停止了打枪,跑出墙角,握着枪狞笑着走过来一看,哈哈大笑道:“怎么又是你,修伞的,游击队的干活?”

这时鲍德贵也认出正是杀死了自己妻子的那个猪头猪脑的日本队长。仇人相见分外红眼,鲍德贵端起伞就向那日本兵刺去,那鬼子哈哈一笑说,你的拚刀的干活?说着拔出军刀向鲍德贵砍来。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抢响,那鬼子倒在血泊中!

鲍德贵一见鬼子倒下,自己头一晕,也倒在了鬼子的尸体旁。迷糊间,忽然听见胡同里面传出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哇啦哇啦”的鬼子嚎叫声。鲍德贵一惊,醒了。他看看右手握着的伞,“呵呵”笑着,站起来要向鬼子冲去。

就在这关头,只见一个人一把抓住鲍德贵手臂,使劲全身力气,把他拖进身旁的一个家院,又迅速地关上了门。鲍德贵一见那人,刚想说谢谢,可一阵伤口痛,使他又晕了过去。

外面的一队日本兵到了现场,看见只有几具尸体,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追踪而去了。

不多一会,鲍德贵醒了过来,见是一位陌生的面孔,就挣扎着要坐起来。那人用手按一下,小声的说:“不要动,你的伤刚包扎好,休息一会儿再说话。鬼子还在搜查,我出去看一下。”说完那人就出去了。

这是什么地方呢?刚才自己明明要与鬼子拼一下,是谁救了我啊?这人是什么人啊?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什么人,又晕晕地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鲍德贵醒了过来。眼一睁,那人又坐在床边,见他醒过来就说:“你醒了?外边鬼子走了。你吃点东西吧。”说着端来了一碗米饭。鲍德贵早就饿了,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把一碗饭吃下去,又喝了一碗汤,才擦擦嘴说:“吃饱了。”

那人见鲍德贵不吃了,就说:“鬼子搜查得紧,你这两天就在这里躲一下吧。”鲍德贵见那人也不问自己是什么人,自己也就不好问他,可自己还惦记着老赵和根儿他们,心想还是早点回去才好,就说:“谢谢您救了我,我能动,今夜趁天黑走吧,不走的话,万一让鬼子查到,连累了您。我、我怎么称呼您?”

“走?现在到处都是鬼子的岗哨,巡逻队一队连一队的,你怎么走?。”那人一笑说:“安心养伤吧,我会想办法让你早点出去的,你就叫我老徐吧。”

鲍德贵、张成他们一闹,死伤了好多日本兵不说,还把鬼子警觉性提高,不但加紧搜查,还把原来被炸的城墙又重新加固,进出城门更加严格,没有鬼子证件无法进出。

鲍德贵只好静心养伤。老徐经常来他跟前坐坐。说了一些打日本的事儿,使鲍德贵又听到了一些新名词,如共产党、新四军,游击队等等。也使鲍德贵知道,抗日是全中国人民的事儿,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或者十几个人小团体的事情。

鲍德贵就问,这些人到哪里能找到?他要参加。老徐笑笑:“你现在已经做抗日的事了,就是缺少有组织有领导而已。别心急,等你出去以后再说。”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鲍德贵问。

“再等一下,我们想个万全方法才能送你走。”老徐说。

第三天,老徐又来说:“据内线人说,鬼子又在加紧搜查,你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只好冒一下险,将你送出去,其实我也要走了。”

“走?好啊,什么时候动身?”鲍德贵兴奋地说。

“有个老人去世,明天要送葬,你就……”老徐悄悄说了一遍,临了说:“就是委曲你了。”

“只要能出去,委曲一点算什么?这些账将来都算到日本鬼子头上。还有,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救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你讲给我听的那些人啊?”鲍德贵说。

“因为你是打日本鬼子的呀,抗日英雄,只要是中国人都会救你的。至于我是什么人,方便时间会告诉你的。”老徐说。

鲍德贵一听,心想,这人不像是走江湖的,也不就是一个中国人那么简单,可能是新四军游击队的人吧?

第二天,一队吹吹打打的送葬队伍在城东门被鬼子汉奸拦住。

“干什么的?”一个汉奸问。

“家父得了传染病,又被枪炮声一吓,昨天去世了。”送葬的老乡正是那个救鲍德贵的老徐,老徐见汉奸问就说。

“不行,皇军说了,这两天什么人都不许进出。”那汉奸说。

“长官,我们抬的是死人啊。”抬棺人说。

“死人不是人吗?”汉奸说,“你快抬回去,等皇军命令解除再抬出去。”

“这……哪有死人再往回抬的道理?”抬棺人都喊了起来。

“八格呀噜!什么的干活?”一个日本兵端着枪走了过来。

“太君,这个人死了,要抬出去埋了。我要他们抬回去,他们不听。”那个汉奸说。

“不回去?死啦死啦的有!”鬼子说着就端起枪指向抬棺的人。

“太君,请等一下。”宋天虎吊着一只胳肘,从一边走了过来。

那日本兵望了望,见是翻译官,就停住手,望着他。

“太君,这些抬棺的都是良民,棺木里查一下不就行了吗?有问题统统枪毙,没问题就放他们出去。这死人得的是传染病,不抬出去埋,对军营也不好啊。”宋天虎用日本话说。

那日本兵一听说是传染病,眉头皱了一下,说了句“哟哂”手一指,对那汉奸说:“你的,打开的,看看的干活。”

“打开,打开,让皇军看看。”那个汉奸一听,就上前说。

抬棺的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那个穿孝衣的人对宋天虎说:“长官,再通融一下,人死入棺后,是不能见天的啊,不然会出事的啊。”

“打开能出啥事?现在不打开就出事了。”宋开虎说。

老徐只好叫人将绳松开,几个人用力将棺材盖挪动一下,闪了一道口子喊:“太君,快来看啊。”

那日本兵上前一张,里边躺着一个面色干枯的死人,又有一股臭气扑面而来,吓得往后一退,赶紧挥挥手:“开路,开路的干活!”这时那个汉奸转嘴说:“传染病也到处乱抬,赶快走!”

众人赶紧合上棺材,抬出了县城。来到一个墓地,望望早就离开县城鬼子的视野,放下棺材,打开盖子,从死人下边爬出了一个人。这人正是鲍德贵。

原来鲍德贵刚才是躲在死人尸体的下面,听到外边鬼子要检查时,他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瓶子里装着臭猪肉的瓶口放开,让臭味散出去,吓得鬼子以为是尸体臭了,才有惊无险地混了出来。

鲍德贵感谢老徐和那些老乡把他安全送出。老徐说:“你不要感谢我们了,你要感谢就感谢你的镇上人,宋天虎吧。”

“宋天虎?宋少爷?他……”鲍德贵想起自己那晚急切之下,还误伤了他,现在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老徐见鲍德贵还在发愣,就告诉他,宋天虎那晚膀子挨了鲍德贵一枪后,顺势倒地,并开枪射死那个猪头猪脑的日本队长,后又救了鲍德贵。自己就是宋天虎安排来救他的,他就是自己所讲的那些人之中一位。

鲍德贵一听,方才明白,宋大少为什么经常救他,原来他也是老徐讲的共产党队伍中的人。

“徐队长,我们走吧。”这时有人喊。

“徐队长?你是共产党游击队的?”鲍德贵一听,惊呀地问。

“是的,”徐队长点点头说:“你们偷袭鬼子总部那晚,我们游击队正好也在县城执行任务,你受伤被救后,宋同志联系我们,他说你们是群众抗日的一个重要力量,要我们保护你,并要设法安全地将你送出,现在我们任务完成了,你回去吧,我们还另有任务。还有,你们那位许兄弟,那天进鱼肠镇是想与我们联系的,后来出事了。”

“哦,难怪那天许兄弟急着回镇,原来是想与你们联系的,徐队长,我要参加你们的队伍,真刀真枪与鬼子干!”鲍德贵急切地说。

“你现在已经与鬼子干了呀。”老徐说:“不过,你现在还有孩子要照顾啊,先回去吧,安排好家中事情再说吧。还有,你们那位小吴兄弟也是我们的同志,他的任务就是把你们引导到抗日队伍中来。如今他完成得非常好,可惜的是至今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另外,你们那位姓张的兄弟遗体,已经被我们安排人将埋葬了,等有机会指给你们为他重新安葬。”说完就带着那班送葬人离开坟地。

鲍德贵听了,心想,难怪小吴年纪轻轻的,打日本鬼子就那么坚决。张兄弟的后事也让他们帮我们处理了,这样好的队伍,今后跟定他们了!

目送徐队长他们走后,鲍德贵赶紧往家走,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家,看看家里什么样子,根儿和老赵他们是不是在等自己,那天晚上兄弟们到底损失多少?今后怎么办?都好像一下子涌上心头,催他赶快来揭开这个迷底。

然而,他知道的那晚情况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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