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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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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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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烽火》连载

第一十五章 诊所阴谋

张成弯腰捡起伞,刚要拉开。

“快住手!不能随便打开,我来弄一下子。”鲍德贵急忙一把抓住伞尖说。

“怎么了?什么宝伞我不会撑?太小看我了吧。”张成边说边还要将伞撑开。

“还要弄,不要命了?”鲍德贵用力夺伞说。

张成一看鲍德贵紧张的样儿,想想刚才三个鬼子莫名其妙地倒下去的样儿,才知道这伞里边有文章,就赶紧松了手。

鲍德贵拿过伞,半打开,手伸进去,“咔”的响了一声,才把伞柄递给张成说:“好了,现在可以看了。”

张成望望鲍德贵,轻轻地打开伞,神情突然一愣,随即惊呀地左看右看,不由翘起大拇指说:“绝,真绝!你怎么会想到的?”

鲍德贵一笑说:“这也是让鬼子逼的啊!”接着他说:

原来,那次他和许同福一起去镇上,看见鬼子查得很严啊,就算把枪藏在伞挑子里,还碰巧被那狗汉奸踢翻掉出来了。回家时,看见他根儿爬在树上用伞骨架掏树洞,看着那滑圈一上一下的滑动,就想,手枪的扳机不也这么来回动的么!于是他就将盒子炮绑在伞柄上,用橡皮筋横着系了一根可活动的小木棍,手枪扳机被小木棍一头抵着,一头用细绳连着伞骨的手推滑圈,当朝着敌人张开伞时木棍的一端被拉动,另一端受力便往后扣动扳机。枪口角度也经过事先调整,伞尖上特意塞个软木塞子,就是不让鬼子看出这伞有机关,但子弹能很轻松地顶出木塞,近距离击中敌人……

“有了这件宝贝,今后可要鬼子的好看了。有机会你可多做一些。”张成说。

“行啊,伞料我有,这枪……”

“枪?”张成突然站了下来说:“你不提枪,我差点忘记了,我们应该收拾战利品,补充我们的装备啊。”说完就转身去隐藏鬼子尸体的地方奔去。鲍德贵一见,放下伞挑子,跟了过去。

两人拾起鬼子丢下的五支枪,又到鬼子的尸体上取下弹药,将枪支与弹药放到伞挑里盖好,重新上路,往家赶。

快到到庄头时,张成站了下来说:“鲍兄,我是不是去把老赵、大刘、小李他们找来一起商量?”

“我看这样吧,先到我家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说行不?”鲍德贵见以到庄头,就挽留说。

“时间来不及,我去去就来,说不定你没有吃过饭我就能往回赶呢。”张成说着转身要走。

“我大,你回来了?快来啊,家里有人找你呢。”远处传来根儿的呼喊声。

有人找?谁找我呀?是不是?鲍德贵赶紧对张成说:“张兄弟,停一下,家里来人找,是不是老赵他们啊?”

“老赵他们?也许有可能。”张成一听站了下来说:“他来就好了。我先到你家看看吧。”

两人加紧脚步,很快回到家。

小白花狗见来了人,先是“汪”了一声,再看看是熟人就迎上去围着转圈圈。还是根儿喝一声别闹了,才不情愿地摇摇尾巴离开。

此时屋里的人也走了出来。一看,是小吴!

“小吴,你怎么找到这里?”张成见是小吴就急走几步上前抓住他的手问。

“是老赵带我来的。”

“老赵带来的,他人呢?”

“我在这呢,你们跑哪里去了?急死了。”老赵人没有出屋,焦急的语调从屋里传了出来。

三人进屋一看,老赵正陪着胡庆功坐在那里。胡庆功见三人进屋,就磕磕烟袋,站了起来说:“我与根儿去弄点吃的,你们有事谈吧。”喊声根儿,起身走出了屋。

四人坐下后,小吴就开始流泪。

“小吴,别难过,我们今天去你们鱼肠镇,想打听一下有关许兄弟的消息,却在寨门上看到了他的遗体。我们俩急急回来就是想找你们商量一下,如何把许兄弟的遗体抢回来,正巧你俩来了。那我们来个长话短说,你们说说,如何才能把许兄弟的遗体抢回来,让他入土为安。”张成说。

“小吴,你把知道的情况再说一遍吧。”老赵转头对还在掉眼泪的小吴说。

小吴擦擦泪花说:“那天许大哥叫我出去躲一下,我没有敢违背,就以进山采药为名出去三天,昨天回来后就发现了许大哥的遗体被鬼子吊在大门上,我本想自己把许大哥遗体抢回来,可昨晚去转悠半天,也找不到机会下手。于是我就仔细地把他们交班情况和鬼子的活动情况悄悄记录下来,今天找到老赵大哥家,他就带我一起来,与你们商议如何抢回许大哥遗体的法子。”接着小吴又将鬼子的交班时间、鬼子重视程度等一一作了介绍。最后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小吴的想法,一来就告诉我和胡老爷子,我刚才没有出去迎你俩,就是和他讨论小吴的意见,觉得还不错。你俩再说说,是不是和我们的想法一样?”小吴话一落音,老赵就接过小吴的话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鲍大哥,你先说说看法?”张成对还在思考的鲍德贵说。

“小吴说的很有见地,如果实施时,还有一些细节要考虑。因为如果某一个细节做得不周密细致,还会带来新损失。比如……”鲍德贵一一将自己的顾虑与看法细说了一遍,最后说:“其实我们对鬼子为什么要把人吊在那儿的意图是什么,还没弄清楚,如果只是警示我们,那到没什么,如果另有意图,那么我们就要万分小心了。”

议了半天,虽然没有议出好方法,他们还是决定这晚动手,去把许同福的尸体抢回来。意见统一后,饭也上来,很快吃过,天也黑了,四人收拾了一下,就往鱼肠镇而来。

天交半夜,四人来到镇东门刚伏下来,突然见镇门大开,一队人马跑步出来。四人一惊,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行动被他们知道,出来围捕?四人刚想撤出,却见队伍没有停留,一直往东而去,很快消失在夜幕里。四人一分析,这批人不是围捕自己,可能另有任务。趁这机会,说不定能顺利一点。

四人借着黑夜又往前凑凑,可听见站岗的人在说话声了,只听一个人说:“睡吧,他们都去吃好东西了,让我们在这干熬眼。”

张成一听,心里明白,那班东西是下乡抢东西了,这可是难得的好机遇。于是他悄悄对鲍德贵说:“按计划进行吧,我与老赵上去把岗哨干掉,将许兄弟放下来,你与小吴负责接住抬走。”

“好!”鲍德贵黑暗中点点头说。

张成抵抵老赵,两人打了一个就地十八滚,离开鲍德贵与小吴,在一个暗处站起来,悄悄摸到岗哨看不到的死角,下了水圩游到对岸,悄无声息地来到大门另一侧岗哨的视觉死角。

张成掏出一个飞爪,轻轻一个巧劲,飞爪被扔上墙头,听一听没有动静,就抖了抖,得劲了,张成像一猫一样,抓住绳头,三几下爬上了墙头。躲在暗处听听,还是没有动静,就向下打了个手势。老赵也像猫一样爬了上来,收了绳,两人摸向岗哨。

突然,一个铁盒被张成碰了一下,发出响声。

“谁?”那岗哨突然喝了一声。

“咪……”张成赶紧缩小身形贴近墙边,学了一声猫叫,并将那铁盒拾起扔下墙头。

“见鬼了?神精病,猫碰的也不知道,吓了我一跳,尿都吓来了。”一个汉奸边说边往张成身边走来。

到了张成身边不远,眼盯墙外,掏出家伙就尿。张成一个箭步窜了上去,那汉奸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击晕过去。

此时老赵已经窜到另一个岗哨身后,那个岗哨正哼着二黄调,一听动静,头也没有回说:“怎么这么快就尿了了?我也去尿一泡。”边说边要转身。嘴已经被老赵捂住,一使劲,只听“咯吱”一声,那个汉奸就到另一世界去尿尿了……

两人急忙爬到大门楼上,将绳放下,早就躲在下边的鲍德贵与小吴解开绳子,将许同福遗体放到一付担架上,抬着就跑。

张成一看得手。将绳又提了上来,将那个汉奸扣好又放了下去。然后两人悄然下了寨墙,追赶鲍德贵他们。

鲍德贵与小吴两人抬着许同福一口气跑了二三里,才转身进了路边的树林休息一下。刚站下,张成与老赵已经赶到。

四人一研究,决定将许同福送到野蜂谷安葬,一来躲避鬼子的搜查,二来让烈士有一个优美的环境归处,四人轮换抬着许同福绕道向野蜂谷而去。

却说那天稻本被许同福杀死后,鬼子被县城总部大佐在电话里大骂一顿,并要他们尽快捉住那班土八路。

守镇的鬼子放下电话,喊声来人,有个鬼子应声进来。

“你的去把李队长喊来。”

“哈咿!”鬼子走后,不多一会,门外传来李二狗的:“报告!”声。

“进来。”鬼子队长。

“太君,您找我有何差遣?”李二狗进来就点头哈腰地说。

“你的,想办法把那个土八路的同党找出,统统地死啦死啦的。”鬼子队长说。

“哪些同党?我的不知道的,怎么找的干活?”李二狗不自觉地也学起日本鬼子的腔调。

“我的知道,要你的干什么的?去查的干活。”鬼子见李二狗的腔调生气了说:“抓不到土八路,你的也死啦死啦的干活。”

“是、太君,抓不到土八路,死啦死啦的干活。”李二狗一见,赶忙又点头哈腰地边说边退了出去。边嘟哝:“老子抓不到,也不让你好过的干活。”

李二狗回到队部,赶紧与手下人商量,这时二毛子又出了一个点子:以许同福的尸体作钓饵,来引人抢尸体,好去充数。

当晚他们就在四周布了好几处暗哨。谁知一连三天,没有动静。李二狗被鬼子找去骂了二三遍,对他下了死命令,再抓不到土八路就要拿他们人去充数。

“报告太君,明天一定交人,一定交人。”李二狗一看日本鬼子来火,知道是躲不了就急忙说。

“那还不快点去抓的干活!”那鬼子挥挥手说。

李二狗赶紧弯腰退出。

回到队部喊来了二毛子等人,又开始训了起来。把自己刚才受的气,一怙脑儿又发在部下身上。骂足说足后说:“怎么办?明天要交差。”

“这不好办,咱兄弟好多天没出去风光风光,今晚出去转一趟,任务不但完成,还能……”二毛子又堵在李二狗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就再听你放猫屁一回吧,门楼上的那个要留人看好了。”李二狗说。

“留一个班就行了。人多出去能多弄点回来。”二毛子说。

李二狗点点头说:“就这么办吧。”

不多一会,李二狗就带着手下出发,正巧让鲍德贵四人遇见,从而减少了他们这次行动的风险。

李二狗一班汉奸,外出一夜,打劫四五个村庄,只到天亮才满载而归。

“报告队长,有件事情回报一下。”刚到镇门口,那个留守的汉奸班长跑过来说。

“什么事?有屁快放,没看到老子一夜没睡啊。”李二狗眯着眼皮发怒说。

“我们一个兄弟不见了。”

“什么?谁不见了?开小差了?”李二狗一听,眼皮急睁开来说。

“快过来。”那班长招招手,过来一个汉奸,就对他说:“你把情况向李队长回报一下吧。”

“是!”那人对李二狗说:“报告队长,昨天晚上,队长走后,是我与宋二痞子岗哨,站行行的我鼓尿,就对二痞子说我到一边尿尿,谁知道刚解开裤子,头忽然晕了一下,倒在地上,等醒来不见二痞子了,我向班长回报后,班长带我们大家到处找,到见在也没找到他。”

“二痞子的枪呢?是不是也让他拐跑了?”李二狗首先想到的是那还能卖点钱的枪。

“枪还在,人不见了。”那个汉奸嗫嚅着说。

“枪在就行,再找一人顶上就行。”李二狗松了一口气,说着眼又眯上。叫二毛快点催人进镇,自己还要向日本人回报战绩呢。

队伍拉着猪、鸡、粮、牛往镇里去。

“那不是二痞子吗?”突然汉奸队伍中有人喊。

“在哪?”李二狗一听,眼又睁开说:“快带来,问他是干什么去的,怎么又回来了?”

“在、在、在门楼上吊着。”那士兵用手指着大门上说。

这时队伍停下来,都望着门楼上,一看,原来大门上吊着许同福的换成了那个二痞子。

李二狗也望见了,他掏出枪指着那班长怒说:“狗东西,叫你看家怎么看成这样子了?”

“队长,我、我也不知道啊,刚才的经过就是那样啊。”那班长说。

“快,快放下。”李二狗,不愧为李二狗,当机立断叫人上去把二痞子的尸体放了下来。然后对手下人说:“谁也不许说出去,谁要是让日本人知道,我就杀他全家!”

众汉奸手忙脚乱地把那二痞子尸体放下来后问怎么办。

“怎么办?还不快点将埋了。”李二狗气狠狠地说。

几个汉奸抬着尸体刚要走,来了几个日本兵拦住说:“你们抬的是谁?什么的干活?”

“太君,是昨晚去捉拿土八路捐躯的兄弟。”李二狗一见日本人拦住,赶紧上前解释说。

“啊?为什么的,到现在的,才往外抬的干活?”日本人追问道。

“太君,你的不知道,我们这位二痞子兄弟,冲锋在前啊,昨晚他受伤后我们舍不得将他丢下,就带他回来,谁知还没有送到医院就、就为王道乐土捐躯了啊。”李二狗边说边还假惺惺地揉揉眼睛。

“八格,你的,说谎的干活,刚刚是从上边放下来的,怎么现在就成了英雄的干活?”日本兵怒说。

“太君,你的不懂的干活。”人一急,李二狗说话也开始学日本人了说:“我是想让他挂在那儿让大家学习,为皇军办事要不遗余力啊,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学习的目的也达到了,所以将他放下来的干活了。”

李二狗一阵鬼话,说得那个鬼子只好点头离去。

李二狗自己却吓得浑身是汗,心里想,我操鬼子他奶奶的啊,跟他办事还要费这么多劲解释。妈的,那个鬼子头那儿还不知道要说多少话呢。

“报告!”李二狗来到鬼子队长门前站下,见门关着就喊了声。

“是李队长?进来。”鬼子队长应了声。

李二狗门一推,走进了屋,见鬼子坐在一张大桌子后边,见李二狗进来,站了起来。

“你的辛苦了的,坐下坐下。”边说边指指一边的椅子。

李二狗心想,今天太阳从哪边出的?这狗日的怎么客气起来了?可能又遇到什么难为事要我办了。

“谢谢队长,我的,还是站着,太君有事就分咐吧。”李二狗望望鬼子指的椅子小心翼翼地说。

“你的今夜战果如何?”鬼子问道。

“妈的,今夜打死打伤好几十个土八路,还缴了不少战利品呢。”李二狗开始自夸起来说。

“哦,缴了多少?打死多少?”鬼子慢条斯理地说。

几句话问得李二狗的汗下来了。心想,这个狗日的到底想干什么啊。嘴里说:“我们缴了三四车粮食,还有两三头牛,分外还猪、鸡等。土八路打死七十八个,关键是与那个吊着的人同党都被消灭了。”

“功劳大大的!功劳大大的!”鬼子边说边竖起大拇指说:“这些战利品呢?”

“正在上数,等一会我就叫交给皇军。”李二狗心里明白,这鬼子想要东西了,就顺从地说。

“你的,良心大大的好!”鬼子一听更是高兴地说:“我会对总部替你请功的。你的,再替我的,做一件事情吧。”

“什么事情?只要能办到的,我李二狗,不怕上刀山、下火海,一定为皇军办好。”李二狗嘴说,心里想,这狗日的又不知道要放什么驴屁了。

“你的知道,这镇里有个正骨门诊所?”鬼子说。

“有呀,李氏正骨天下闻名。”李二狗一听问这个,正是他家的事情,他就吹了起来。

“我问的不是李队长家的,而是新开的,叫吴什么的?那人家的门诊。”鬼子边摇头边说。

“哦,太君是说那个吴家才开的什么正骨诊所吧?他哪能与我们家多少辈的老字号相比?”李二狗说。

“嗯,你家的也不错,可我想看看那吴的医疗技术怎么样?你的能有办法?”鬼子说。

“这点小事还不好办?把他抓来,叫他说说不就行了?”李二狗说。

“不行,那样的看不到真实本领。我想看到他真实的本领。”鬼子说。

“那怎么办?”李二狗有点犯难为了。

“你刚刚说过的,这点小事能难倒你李队长?去想想办法吧。”鬼子半开玩笑半下命令。这还是李二狗多年来头一回遇到鬼子这样对他下命令的。他只好说:“是,皇军!我当尽力为皇军效劳,办好这事。”退了出来。

回到队部,又召开他那班狐群狗党会议研究对策。

研究半天,都是些南不着北不着地的鬼话。最后还是二毛子说了句:“李队长,这事去问你爹呀,他肯定有办法。”

李二狗一听,心想也是的,去家看看再说吧。边走边想,这个姓吴的小子什么时候学这手艺的呢,把老子也拉扯进去,看老子将来怎么收拾你。

此时小吴他们正在野蜂谷。

东方露出了晨光。野蜂谷里小鸟开始啾啾叫了起来。如是往常,人们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兴奋起来,可几个人看着已经挖好的坑,就要把自己敬爱的兄弟许同福葬进去,虽然都是男子汉,可都流下泪来。特别是小吴,止不住的泪早把前襟都打湿。嘴里念叨着:“许大哥,你一心为着别人,可自己怎么不顾自己的生死啊,我们一定要为你报仇!”

几人将许同福葬下去后,又在坟边做了个记号,等风头过去了,再弄个大棺材来,好好地将他重新埋葬。

小吴还在许同福的坟边栽了几棵花树,说让那些野蜂子到花上采蜜,唱歌给他听,使他不寂寞。

这时,张成走到不远处一个高起的土堆边跪了下来说:“师父,许兄弟来与您老人家作伴了,他杀死了好多鬼子,为您报仇了啊。”

原来,这里埋着教张成武功的师父,在一年多前,他师父来到张成家找张成,恰巧遇到鬼子到那里扫荡。除张成上街买菜准备招待师父不在家外,其他五口人连他师父都被鬼子堵在院里,当鬼子看到张成的姐姐长得漂亮想抢奸时,他师父挣开鬼子的捆绑,连杀三个鬼子,虽然他姐姐没有受到奸污,可还是被后冲进来的鬼子兵全部杀死。张成到家后看到这个惨景,大哭一场,发誓杀鬼子与师父和家人报仇。在处理师父遗体时,因这位老人无儿无女也无家,在世时看好野蜂谷里的风光,多次嘱咐张成,他死后埋在这儿,所以老人去世后,张成就将他埋在这里,老人下葬后,正巧看到那只无名兽往那洞里钻,一时好奇,他就跟进去看看,才发现了这个洞。上次老赵与许同福问怎么发现这个洞的?他不想说出这伤心的事儿,就没有讲给两人听。

现在许兄弟也送到这儿了,张成磕过头后,就把这事儿讲给了鲍德贵和老赵他们听。又引起了他们对日本鬼子的仇恨,发誓要和鬼子干到底,为死难者报仇。

一切弄好后,天已经大亮,四人才想起又饿又渴。想去采点野果子,又怕惊动野蜂子,他们只好忍着来到那个收藏枪的山洞。一看,那只无名兽还在那洞里,枪支弹药一样没少。张成高兴地对那只无名兽说:“将来把小鬼子杀光,一定记你一功。”

四人坐下休息了一会,张成找出上次收藏的东西,每人吃一点。然后商议今后怎么办?几人定下,以张成作为领头人,继续对小鬼子干,为许兄弟和那些死难者报仇。

张成推让了一下,就应下了,并决定暂时分散,等过了这次风头后,再伺机活动。在这期间,小吴要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注重收集鱼肠镇鬼子的动向,瞅准时机为许同福报仇,并告诫小吴千万要小心,不要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鬼子汉奸。小吴说他一定会注意的,就悄悄离开山洞回鱼肠镇。

小吴走后,鲍德贵他们也都相继离开回家。

吃大早饭时,小吴回到家中。

“这几天到处枪响,你上哪里去的啊。”母亲一见面就问他。

“妈,我走得急,没有告诉你,是出去采药的啊。”小吴指着自己身后的小背蒌说。

“你别哄妈了,你出去干什么,妈虽然不能全懂,可也略知一二。妈也不难为你,只要你平安回来就行。”

“这是李二狗派人送来的一张条子,我说你出去采药了,那人就留下来,说等你回来给你。我与你爹都认不识字,你自己看看是什么吧。”他母亲边说边拿出一张纸给小吴。小吴接过一看,见上面写着:“吴医生:天下之道,不过于医道。医道者仁道也,自贵诊所开张以来,我们两家医病无数,现还有众多病家待医。报经皇军许可,特定于三日后在剑石广场举行义诊,顺便分一下两家手艺高下如何?”

东西写得虽然有点半土不文,但意思明了,是想借义诊为名,较量一下两家手艺。小吴心中“格登”一下,这家伙怎么想起要与我比试干什么呢?自己是半路出家怎么能比得上李家这个正骨世家呢?

原来。这吴江浦那天他与许同福几人炸掉日军军火库受伤后,跌到山崖下,被一位老人救治后,找到许同福后,许同福他们就叫他回家开个正骨诊所,一来治病救人,不让医术失传。二来暗中收集鬼子情报。

到家后父母问他这些时日到哪里去的?吴江浦灵机一动,说自己是跟人学医,学会了正骨术,现在出师想开个诊所。

“你就学了什么医术,可咱家哪来钱开诊所啊?”父母将信将疑地说。

“我开这诊所不花钱,腾出间房子给我就行。”吴江浦说。

“这么简陋也能替人治病?”他父母更加奇怪,母亲说:“治什么病啊?你没在家不到一个月就学会医术?不要是学那坑人骗人的什么东西啊。”

“妈,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啊?我没有分寸的话能说吗?没有把握的事能做吗?”小吴有点儿急了说。

“孩他妈,娃儿是我们养大的,他不会做那些坑人的事,就依他吧,说不定真有一手呢。”知子莫于父。他爹看到小吴的神态,不像是瞎说的,就站到儿子一边。

他母亲见老头子说话了,又见儿子信心十足的样儿,没有再追问,就把房子腾一间给他,当天小吴请人写了个“吴氏正骨诊所”的牌子挂在大门口,放了一挂鞭,就算开业了。

开业后,没有人来看病,小吴一急,就悄悄地到许同福那里一说,许同福说这事好办,我们帮你忙,当天就四处动员有需要正骨的病人去小吴诊所治疗,这是前话。

谁知这些人到吴江浦诊所医治后,很快治好,特别是小吴的接骨手法非常神奇,而且用料简单,善后情况更好,加上基本不收什么费用,生意很快兴隆起来。他父母悬着的心放下了,可一下子惹恼了镇上的李氏药房。

这李氏药房虽然是中药房,可李老板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李大狗子在日本留学学了洋医,鬼子占领鱼肠镇后,李大狗子也回来,名义上在中药房开了个门诊济世救人,暗中却与日本人合伙,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个叫李二狗子,就是最近从外镇回来的,在日本人手下干保安中队长的那个。

以往这里的正骨生意都是李氏药房独揽,可自吴江浦开了正骨诊所后,李家生意每况愈下,就迁怒于吴江浦的诊所。李老板一边叫大儿子去请示一下日本合伙人,一边叫李二狗子想办法把他这诊所关闭了。

李二狗正在想办法完成日本人交给的任务,与他父亲的意愿正好一致,于是一拍即合,就与李老板商议如何关小吴家门诊时,李大狗急匆匆地从日本军营赶来说:“山田太君说了,要想关吴江浦的门,只有从医疗效果上赢他,才能真正打败他,也能收拢住人心,封住人嘴。”

“怎么样才能打败吴江浦呢?”李老板问。

“我也还没有想出办法来。”李大狗说。

“我与山田太君商议好了,咱们这样如何?”李二狗子一听,把脑袋一拍说,接着就把自己与二毛子定下的计划变成是日本人的方法说了一遍。

李老板与李大狗子听了互望了一下,说既然山田太君说的,那就试试看。于是就写了那份书信送给小吴家,小吴当夜赶到张成那儿,与张成一说,张成说应下来,比就比,怕他干什么!

小吴应下后,李家当即叫写了一份海报,内容是李氏药房力邀吴江浦正骨所,三天后在镇剑石广场摆擂台义诊十天,以救治10名患者为限,多者为羸,贴到大街小巷。

谁都知道这是一边倒的事儿,李家又要使诡计拾当吴家了。许多好心人都暗劝小吴不要应承。小吴一笑说,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再说,咱堂堂正正的中国人,还怕输给那个替鬼子做事的汉奸?他利用三天时间又出去采了一些必用的药物,只到开赛头一晚才到家。

小吴到家后,正巧李二狗派人来喊,到广场一看,大棚子已经让李氏药房搭好,里边又分两处,一边一个诊台,让患者前来就医。两家又明确一下规矩:不许强拉患者,让患者自己选择,十天为限期,看谁家诊的患者多,效果好。不管输赢,今后生意互不干扰。双方在纸上签字为证。

开赛那天涌来众多人观看。只见李家诊台前放着一堆医疗器械,而吴江浦的台前用一块大布拉着,里边还不知道用些什么器具。

不多一会来了一位患者,听说是义诊。他在棚子前愣了愣然后走到李氏台前。李大狗大喜,与一位穿着白大褂子,戴着口罩人的医生一起,开始为那患者医治起来。打麻药、清伤口、清碎裂骨、钉钢钉、上石膏,那兴师动众的样儿,早把后来的一位患者吓得目瞪口呆,转身进了吴江浦的棚子里。

吴江浦将他安顿在病床上,边与他闲聊,边清理伤口,不知不觉中,弄好了伤处,从包里拿出一把树叶弄点汁擦擦伤口,对患者家属说按时给患者吃点鲜柳叶和喝点柳汁就行了。患者一听说:“吴医生,就这么简单?不是因为不收钱胡弄我的吧?”

“是不是胡弄你,下地看看不就知道了?”小吴轻轻地笑笑说。

那人心想也是的,试试不就知道了?于是,提心掉胆地往地上一站,愣住了,原以为刚一治就下地,还不知道什么样疼的,现在不但不疼,还比一来时轻松多了!

“怎么样?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小吴见他愣在那儿,就笑咪咪地问。

那人好像没听见似地直愣愣地望着小吴,半天才纳头便拜,边拜边说:“吴先生,你不是人,是神仙!”

小吴赶紧拉起那人,叫他回家多注意休息,多吃点柳叶就行了。

那人自己走出了小吴棚子后,遇到人就说,这吴医生是神仙,用佛祖的柳枝救人……很快,就有人进了小吴的台前……

第10天结束,李家一共治了5个患者,吴江浦救治12位病患,而李家治的患者还有拆石膏、钢钉等几个手术做了才能算痊愈,吴江浦医治的患者最重的都能活动自如了。高下已分,李氏药房吃了败仗。

吃了败仗的李家热闹起来。

收擂台那天,李老板一反以前斯文样儿,来到李大狗面前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那些东洋人就教你这些狗屁东西?不但不如我李家家传正骨术,更不如一个土老百姓的土办法!你是怎么学的?钱都花哪里去了?”

“我……”李大狗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急得干瞪眼,递眼色,叫他爹不要乱说。李老板哪能忍下这口气?还是指着李大狗和他身边的那个戴口罩穿白衣人骂道:“还找来个帮手,这帮手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也是吃干饭的东西!丢人现眼!”

“八格呀噜!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坏了的!我的……”那个白衣医生一听,也气得大骂。可骂了一半,露出是日本人的真相,又忍了下去,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李老板一眼,扭头就走。

“爹,怎么连山田太君也骂了?”这时李二狗子埋怨了他爹一句,又追上那白衣人说:“太君,您不要生气,我爹是骂我哥和我的,您放心,让我来收拾那个小子,我要让他尝尝与皇军作对的……”

“你的,说什么?”那日本人眼一瞪说。

“是、是,与我们李家作对、作对的下场是什么!说不定还能将他那方法弄过来呢。”李二狗子连忙改口,心里却说:“狗日的自己输了,还赖在我们李家头上。”

那日本人“哟唏”了一声说:“方法的弄来,皇军大大奖励,弄不来,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哟唏!包在我身上。”李二狗子心想,要个方子还算事?就弯腰连忙讨好地说:“包在我身上!”

李老板看到儿子向鬼子低三下四地样儿,他心里气更大!等送走了那位日本人,李老板连忙骂两个儿子,关乎自己家声誉的事儿,怎么能让日本人插手?大狗、二狗连忙解释,这点子本来就是那个日本人出的,他要插手谁又能不让他插呢?

“反正人丢大了,你们要替我李家找回声誉。”老头子一甩手离开两个儿子,回店去了。李大狗、李二狗边叫人将棚子拆了,边盘算如何找小吴要回李家的面子。

小吴大胜日本人的消息很快在四周传开。鲍德贵、张成等人都感到非常兴奋,也增添了他们要与小日本干到底的信心。

李二狗回到队部,先把二毛子找到,连打带骂了一顿,说他出了个狗屎点子,不但让李家丢脸,连日本人也输得精光,现在日本人要那姓吴小子的秘方,你还有什么屁方法?快点再放。

“队长啊,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那个鬼子输了又不是你家输的呀。”二毛子捂着半边脸,故意带着哭腔说。

“鬼子不认账,说还是我家输的,现在日本人不高兴,连我爹都朝我发脾气,那个山田还叫我想办法把吴家的正骨方法弄到手,不然的话都死啦死啦的有,我能不着急?”李二狗说。

“这点小事也着急?”二毛子又神气活现起来说:“只要李队长听我的,亲自出马,保证马到成功、手到擒来、小菜一碟。”

“好吧,别都说好听的,屁先放来听听,如果再是馊主意,非砍你的头不可。”李二狗说着还做了一下砍头的手势。

二毛子一听,就堵着李二狗的耳边悄悄说了一阵,李二狗先是本着脸,后来逐渐露出笑容,最后说:“再听你一次,这次如果成功的话,提拔你做参谋长!”

“谢谢队长提拔,这次我保证你能成功。”二毛子连忙感谢说。

“天下还有这样厚脸皮的人?还没有真提拔就谢了。”李二狗摇头说,随即喊:“来人,准备出发!”

“队长,现在就去找那姓吴的啊?你让他高兴高兴再去找不迟。”二毛子说。

“谁说我是找他去的,我是带你去醉仙楼搞赏你的,去不去!”李二狗说。

“去、去……”二毛子兴高采烈地跟着李二狗往酒楼而去。

来到醉仙楼,虽是乡镇酒楼,却也有都市味儿,酒店里灯红酒绿,歌声悦耳,细一听好像是在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畔》,李二狗心想这里怎么唱这禁歌呢?刚想去制止,一打眼看到日本队长山田也穿着便服,埋头在喝酒。他心里“格登”一下,怎么回事?我还是早点走吧,扭头刚要对二毛子说回去。这时鬼子山田也看到了他。

“李队长,怎么不坐下喝一杯呀?”鬼子山田一看李二狗要走,就主动打招呼说。

“我、我不是走的,还没有找到座位呢。”李二狗见让鬼子看见了,只好又站了下来说。

“那就好,坐下吧,我们两人喝一杯。”鬼子队长又发出邀请。李二狗只好来到鬼子面前坐下。

“太君,我去叫人把刚才瞎胡唱的人抓起来。”李二狗讨好地说。

“不抓,让他唱吧,唱首歌能把咱们大日本帝国唱败?”那鬼子哈哈大笑说:“你们支那人总是弄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现在说话的是飞机大炮,没有飞机大炮,什么都是空谈。”

“其实你们有好多古老而文明的东西,没有利用起来,”鬼子也许是喝多了,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好像是对老朋友说话一样。“就像、就像那正骨术,对了,你说要拿到吴的正骨秘方,拿到没有?拿到的话,我在这里为你庆功。”

“感谢队长的厚爱,放心吧,我一定拿到,一定拿到。”李二狗站起来弯腰敬个礼说:“太君,你慢慢喝。我去想办法拿,一定拿到。”

“呀哂,祝你成功。”山田头一昂喝下一杯红酒,灯光下,那两只眼像饿狼一样盯着李二狗,李二狗打了个冷战,慢慢退了出来。

酒店里的人听说日本队长在喝酒,一下子都跑光了。

李二狗酒没喝成,气鼓鼓地退出来,对二毛子说:“老子酒没喝成,叫姓吴的今晚也不好过,走,上他家去。”

“对,去就去,我喊几个兄弟一起去!”二毛子附和着说。

“咚、咚!放门啊!”吴家诊所门前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深更半夜的。”小吴父亲端着灯前来边放门边问。

“吴医生呢?在家吗?我们李队长找他有事。”二毛子上前问道。

“没有在家啊,这几天药用完,去采药了。”吴父说。

“采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吧?”李二狗怒说:“这样吧,你带个话给他,明天到我们队部去一趟,我有事找他,如果不去,我就拿你俩老家伙是问。”

说完带着二毛子他们离去。

“他爹,怎么办啊?”李二狗他们刚走,小吴母亲从后院摸来说:“这些狗东西找他能有好事?”

“怎么办?我也想不出法子,又不知道他是上哪儿去的,天又这么黑。其实就是知道,也不能去找,万一让李二狗盯上,还连累他人。”小吴爹叹口气说。

“你不能想办法告诉他不来家?”母亲又用协商的口气说。

“我要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才好通知呀,现在不知道他在什么在方啊。”小吴父亲为难地说。

“你到路头上等,看他要进镇,就对他说不能进来,不就行了吗?”母亲说。

“这……是个点子,可好几个门,你知道他能在哪边?要不?也只能碰运气,我去东门等吧。”小吴爹说着就出了家门,往东大门走来。到了门前一看大门已经关闭。他上前说想出去,被站岗的士兵拦住说,没有皇军命令,谁也不准出镇。老人只好坐在大门里边,说是等开门出去,实是等小吴回家。

此时小吴正在鲍德贵家,向他与张成细说了这几天摆擂的情况。张成与鲍德贵听后,拍手称快,可听说后边有日本人时,他俩叫小吴要小心,防止日本人报复。小吴点头称是,说自己一定会小心的。他们三人又议论了一些其它事情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小吴告别鲍德贵与张成,急忙往家赶。

来到镇门口,正好赶上放镇门。刚进大门,见他父亲站在大门里边要往外走,就急忙上前说:“爹,你怎么到这儿,要上哪去?”

“我、我在等你呢,你的一位亲戚昨天跌伤了,叫我在这儿等你,好早点带你去跟他看看呢。”老实巴交的人说不上谎话,临时凑了这两句。

“什么亲戚呀?家是哪里呀?”小吴惊呀地问。

“走吧,边走边告诉你。”父亲说。拉着小吴到没人的地方站下,将昨晚李二狗说的话说了一遍。临了说:“你再出去躲躲吧。”

“爹,我出去你与我妈怎么办?再说我也没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叫我去我就去,还怕他们不成?”小吴说。

“万一他要是没安好心怎么办?还是躲一阵子再说吧。”老吴头说。

“为人没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他李家不过是输了,没有脸面,现在拿其它事情找茬罢了。爹,躲是没有用的,躲过初一躲不了十五。我倒要去看看他李家能怎么我?”小吴宽慰着他爹说。

“可、可也不能就这样往他家枪口上撞啊,躲躲吧,谁叫你赢了他家的呢?冤仇结下了吧。”他爹还坚持地说。

“躲?现在是皇军天下,你能叫他躲到什么地方去?你儿子不是赢了我家,他是赢了不该赢的人,认命吧。再说,还有许多人在告他呢。还是你儿子聪明,跟我走一趟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二狗带着二毛子一班人,站到爷俩身后。

“是李队长啊,不知道找我做什么?”小吴一见,知道躲不过去,本来也不想躲的他,先发制人地问。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人告你,不过是一点小官司罢了,跟我们走一趟,说清楚就行了。”李二狗说。

“爹,你这下放心了吧,回去对妈妈说,我没有什么事,就是去与李队长谈点官司上的事儿。”他父亲只好点点头,叮咛小吴听李队长的,有什么官司好好跟人家解释。

“嗯,爹,你放心好了。”小吴目送父亲一步三回头的样儿,自己的心里也滚动了酸酸的泪珠。

拐几个弯,一行人来到队部。

队部门前有几个人在那儿,一见小吴都哭着上前围堵着,要小吴还给他们一个说法。

“大家安静,有什么事情,一个一个说。”小吴感到莫名其妙,就说。

李二狗也喊:“不要闹,状一个一个告,你们还怕他姓吴的飞了不成?”

那几人静下来,一个一个不是拉膀,就是露腿,说是小吴害了他,不但没有治好他的伤,反而治重了。

小吴一望,这几个人都不是自己医治过的人,心中有数了,肯定是李二狗设计来找自己的麻烦。就陪着笑脸说:“大家不要乱,一个一个让我看看,是我治出问题的,我一定给你们一个说法。”

小吴边说边坐了下来,认真、仔细地看了看那几个人的伤口,不出所料,只是临时作个样子罢了。小吴“扑哧”一笑说:“李队长,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叫这几位长官装扮成这样子干什么啊。”

“谁说是假的,你们说说,是不是吴医生为你们治的?”李二狗一看底被揭穿,就恶狠狠地对那几人说。

“是的啊,是吴先生帮我治的。”那几人咬定说。

“说是我治,那你说说我是怎么治的吧。”小吴还是不来火地慢慢问。

“这……”那几人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们又不是医生,怎么能知道你是怎么治的啊。”李二狗一看冷台,就打了个圆场说。

“对呀,我们又不是医生,怎么能知道你治的方法?”那几个人一下子好像明白似地,异口同声地说了起来。

“出奇了,我是哪几道手续帮你们正好骨的也记不得了?”小吴明知是假,也装着奇怪地说。

“不记得了。”几个人都摇头说。有的还发狠说,你姓吴的不给个说法,今天出不了这大门!

闹腾好一会,见小吴不出声,才安静下来。

小吴见他们不闹腾了才说:“你们说完了?都确定是我为你们正的骨?”

“是的,那还有假?半点假都没有,是你正的骨。”几个人又拍着胸脯说。

“那这样吧,既然你们都说是我正的骨不好记,那就让我再把接错处砸断,重新接一遍行不行?保证帮你们接好,连接两遍,肯定就记住了。”小吴边说边对李二狗说:“李队长,你看这方法行不行?”

“这……也……行,你们就让吴医师重新治一下试试。”李二狗本想说不行,一听小吴说重新治一遍,想起日本人的话,如果小吴真重新接一遍,让日本山田来偷看不就行了?就连忙回答说。

那几人一听李二狗答应弄断再治,站不住了,都说不告了,悄悄溜走。李二狗连喊回来,他们还是跑了。

人一跑,露底了。

那李二狗子一见吴江浦识破自己的计谋,还把那几个人吓跑,恼羞成怒,大叫:“来人!”

“到!”二毛子站了过来。

“把他关进大牢,叫他交待。”

“是!”二毛子一招手,过来两个汉奸将小吴绑了起来。

小吴连声喊冤,为什么要关他,交待什么?

“喊冤?关你还是轻的,弄死你就像弄死一只蚂蚁,还要有理由吗?”李二狗“哈哈”一笑说:“要想出去,办法只有一条,交出你正骨的秘方。”

“哈,你也露底了,公报私仇,输了就想人家的秘方。我没有秘方,就是有,你也休想!”小吴气昂昂地走了出去。

小吴刚被押下去,有人来报,说日本队部来人叫李二狗去一趟。李二狗气得心里直骂:“狗日的,正式是追命鬼,追魂似的。”

来到鬼子队部,果真不出李二狗所料,山田开口就问秘方怎么样了?要到手了吗?李二狗只好实话实说,人被抓到,东西还没有要到手。

“那就快一点,他的秘方,对大日本帝国非常的重要,我再说一遍,非常、非常的重要,如果弄不到,你的、你的全家都死啦死啦的,懂吗?”

“是、是!太君,我回去就办,一定要让他交出来,不然的话枪毙的干活。”李二狗连忙应答说。

“你把这件事情办好了,就是帝国的大大朋友、良民,给你升官发财,还有美女,大大的都有,去吧,听你的喜讯。”山田挥挥手,李二狗赶紧退了出来。

李二狗弯也没有转,又来到关押小吴的牢房。

“姓吴的,如果不是看你是我们鱼肠镇的老乡,早就将你的头砍下了。现在你只要将正骨秘术说出来,保你及你全家没事。不然的话,没要怪我不讲乡情啊。”

不管李二狗怎么说,小吴来了个不开口。气得李二狗把手里的东西一掼说:“打,给我狠狠地打!”

早有几个汉奸窜上来,将小吴暴打一顿。小吴还是一声没有哼。

看看小吴软硬不吃,没有办法的李二狗,又找他那手下二毛子。问他还有什么招子能让小吴说出秘方。

二毛子想了想,问李二狗:“队长,人最怕什么?”

“死呀。”李二狗一愣说:“人死了什么都完了。”

“对呀,这姓吴的能不怕死?我们这样如何?”二毛子又出了一个主意。

“也只能这样了。妈的,咱不管怎么办,先把他家跟端了。”当晚,李二狗安排一队人冲进吴家门诊,到处乱翻乱找,打砸一通,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临走又将小吴父母痛打一顿说:“老东西,你儿子是个新四军游击队,以为人治病为掩护,收集日军情报,择日枪决。”

老俩口连痛带吓,一下子都晕了过去……

第二天,鱼肠镇集上贴出一张告示:鉴于吴江浦以为人治病为由,收集皇军情报给新四军游击队,择日枪决。

消息一出,很快让鲍德贵、张成知道。两人立即通知老赵,商议如何救出小吴。三人分析半天,觉得去牢里救希望不大,因为上次救人的事,让鬼子汉奸长了记性,牢房把守得更严,只有在刑场救还有希望,于是决定,等李二狗将小吴押去执行时再救。这两天一是探听风声,看什么时间、地点,二是多找几位人员参加,保证一击成功,救出小吴。

第二天,鲍德贵挑着伞挑进了鱼肠镇,找一地方放下伞挑,喊:“修伞啊,谁家有伞要修的啊。”说是修伞,其实是打听李二狗对小吴如何处置。

集市上人都在议论李家这事,比赛不如人,就把人家关起来,还以通新四军的罪名枪决。也有人说那吴医生真是神仙下凡,任那些人打,连哼都不哼一声。说日本鬼子要什么方子?如果不给的话,要枪毙他。

听了半天,鲍德贵听出了眉目,看来小吴还关在李二狗那儿,能不能去看看他呢?让他知道我们正在想法子救他。

鲍德贵挑起担子,边想边喊:“修伞啊,谁家有伞拿来修啊。”不知不觉走到李二狗队部门前。

“干什么的?站住!”一声吆喝,把鲍德贵惊醒,再一看,有个汉奸端着枪对着他。鲍德贵赶紧站住说:“长官,我、我是修伞的,想打听一个人。”

“你找谁?怎么找到我们队部来了?”

“我找、找吴江浦吴医生。”鲍德贵小心翼翼地说。

“你找他干什么?他现在被李队长抓起来了。听说明天就要枪毙。”汉奸说。

鲍德贵一听,赶紧对那汉奸说:“长官,你行行好,让我见他一面。”

“见他一面?你认为犯人说见就能见的吗?再说,你要是他的同党,那不就完了?”

“长官,他是少我账,找多少回都说等生意好了再给我。现在让你们抓起来,还要枪毙,我要问问他,账怎么还我。我一个小本生意人,要不到账今后怎么活啊。”鲍德贵装着哭腔说。

“谁啊?在闹什么?”李二狗从里边走了出来。

“报告队长,这人要见见吴江浦。”

“见他?你是谁?见他干什么?”李二狗一听站了下来问:“不怕我把你也抓起来?”此时鲍德贵已经化了装,李二狗虽然见过他,也认不出来了。

“长官,姓吴的少我账,要了好多回,只是推,说等生意好了还给我。我听说他最近赢了什么比赛,风光了,来找他,他父母却说他在长官这儿,我就想来问问他,账到什么时候还我?”

“少你账?少你不少钱吧?”

“不多,也就两把伞钱,要是别人我就不要了,可他那天赊我伞时说过两天就送给我,我一直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送给我;后来他望到我不是跑远远的,就是躲着我,你说气人不气人?今天找到他家,他家人说他在长官这儿,我不相信,就来看看,他是不是在你这儿,他家是不是都合伙骗我的。”

“骗你?我还怀疑你是他的同党呢。”李二狗一听,来了兴趣,站了下来说。

“同党?还有同党敢送上门来让您抓的?那不是找死吗。长官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问他少不少我伞钱不就明白了吗?”鲍德贵说。

“你去!”李二狗一听,觉得有理,就对那个看门的汉奸说。

不一会,那个汉奸跑了回来说:“报告队长,我去问他少不少人家钱,都要到李队长那儿了,他说不就两把伞钱吗?等我出去就还给他,人家都摊事了,还追上这儿来要,真小气。”

“你看这人可不可气,少人账,人家来要,不还,还说人家小气,李队长,你多关他几天,算替我出出气。”鲍德贵一听,装着来气的样儿说。

“多关他几天?想的美,明天我就把他枪毙了。你到时去南洼问他死尸要吧,还不快走!再赖在这儿,小心我把你也抓起来。”李二狗看问不出什么名堂,一甩手走了。

鲍德贵一石二鸟,既通知小吴,他们在活动救他,又从李二狗嘴里得知枪毙小吴的时间、地点,就赶紧挑起伞挑离开。

当晚,张成、老赵又回到鲍德贵家。

鲍德贵把自己探听到消息说了一遍,张成与老赵把通知到的人员回报一下。总共有十多个人。决定第二天到法场抢小吴。几人又把方案重新分析一下,这才并分了工:老赵负责枪击刽子手,张成负责冲去救小吴,鲍德贵因为已经在李二狗面前露过面,不宜出头,负责打援。鲍德贵虽然不大愿意,却还是应了下来。

第二天,鲍德贵等人暗藏枪支弹药,三三两两分散着往鱼肠镇而来,老远就听到有人敲锣喊:“吴江浦以行医为名,暗通新四军,今天枪决。大家都来看,这就是通新四军的下场……”集镇上已经涌来许多看热闹的人。鲍德贵他们立即分散混进了人群,边装着看热闹,边向自己指定的方位走去。

却说这天早上,李二狗早早吃过饭,来到小吴的牢房,见小吴的饭还没有动筷子,就叫:“来人,去拿瓶酒来,让我与老乡喝一杯,没要让他到地府去说我小气,上路饭也不给他吃。”

看牢人急匆匆地提瓶酒和一碟小菜送来。

李二狗倒了两杯,递一杯到小吴面前说:“吴兄弟,喝一杯吧,壮壮腿劲好上路。要不想死,你把皇军要的东西给我,我对皇军说说情,还来得及。”

小吴理也不理,眼望着窗外,心想,鲍大哥昨天透来的消息,一定是让我知道他们要想法子救我,可他们就那几个人怎么救啊?万一真的动手,肯定会有伤亡,那不就得不尝失了吗?心里默念,鲍大哥,不要作无畏的牺牲啊。

李二狗端着杯,站在那儿半天,见小吴还是不理他,自觉无趣,恼羞成怒,把杯子一掼说:“来人,拉出去游街、枪毙!”

“是!”外边进来几个汉奸,将小吴五花大绑起来,拉出牢门,上了街道,李二狗又叫几个汉奸敲锣喊人观看。

在一群看热闹人的围拥下,吴江浦被带到了南洼地,人群中传来众多话语:“这是不是公报私仇啊?”

“输了就杀人?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不怕报应吗?”

小吴的父母也哭哭啼啼地来到这里,要李二狗留儿子一命。

李二狗一见小吴父母来了,像遇到了救命的稻草似地,赶紧一改以往对两位老人恶狠的口气,说:“老人家,我不是不给面子给你俩的,皇军要他那个什么方子,赶紧给就是了。可你儿子不但不给,还死活不开口,医界有句话是:病家不开口,神仙难下手。我有心想救他,他死活不说话,叫我怎么办?要不你俩去劝劝?”

老俩口来到吴江浦面前,见儿子被打得浑身是伤,就边骂李二狗心太狠,边问他有什么方子给他们就是了?

“爹、妈你俩不要听李二狗瞎说,我哪有什么秘方?我那点手艺是一位师父教的,虽然只学皮毛,但也不得外传。所以他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说呀。”

老俩口见孩子说的有理,就说:“对,咱吴家的人生要有志气,死也要有骨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答应师父的话就要算话。”李二狗一听两人不但没有劝儿子,还为儿子打气撑腰,气得大骂:“老不死的,叫你俩来说说,却帮倒忙。不想要儿子就算,我成全你们就是了。”说着又喊:“来人!把两老不死的拉一边,让他们亲眼看到儿子是怎么死的。我看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那方子重要。”

过来几个汉奸,连拖带拉将两位老人拉到一边。

老俩口被拉走后,李二狗看看四周的人群,心里想,今天看来是骑虎难下,只有假戏真唱,动真格了,心一横,走到小吴面前站下来。

“姓吴的,你在人间该做的事已经给你了,现在我再对你说一遍,给你两条路,一条路是说出是谁教你这邪门歪道接骨方法,另一是说出你通新四军的上级和下线。只要说出一样,就放你与家人团聚,如果再不说,就地枪决。”李二狗气狠狠地说。

李二狗一连问了好多遍,吴江浦还是不开口。

“乡亲们,大家都看到了,我不是不想放他一个活路,是他自己不珍惜的,一个方子有什么秘密可保?医疗不分国界,大家都来互相切磋嘛,医学才能发展,才能救更多的人。他不拿出来共享,日本人不让,我只好公事公办了。”

“李队长,鬼子要你家亡人牌你也给?”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李二狗一听,火冒三丈,说:“谁说不能给的?只要他们要,我就给。不就一块木头!”

“哈……李队长连祖宗都能给日本人,难怪帮日本人办事。李队长,听说日本人叫你媳妇今晚去一趟,与他们共享,你让她去共吗?”又有人顶一句。

“去!叫去就去!有什么不能?”李二狗话一出口觉得错了,就大喊:“谁再瞎说,不问你是什么人,一律枪毙!”随即退到一边喊道:“行刑队准备。”

李二狗的喊声刚落,张成他们立即警觉起来。他们都在四周自己的岗位上掏出了枪,特别是老赵,躲在一棵大树上,瞄准刽子手,只要李二狗喊放枪,他就先把刽子手干掉。

张成已经混到离小吴不远的地方,只等枪一响,他就冲上去放下小吴。打援的鲍德贵更是作好准备,眼睛紧盯着镇大门,只要有鬼子队伍来增援,他会毫不留情地扣动枪机……

李二狗喊叫准备的声音一落,在带来的一小队汉奸队伍中,跑出来一名保安队员,端起枪对准吴江浦,只等那李二狗的指令。

“吴老弟,我这可不是对你玩的啊,快说吧,免得早早就死了,媳妇还没说,老吴家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李二狗又对吴江浦说,希望小吴在这最后一刻回心转意,谁知小吴不但没有再讲话,还把眼轻轻地闭起来。

李二狗肚子要气破了,山田要他想办法弄出秘方的叮咛忘到九霄云外,将后糟牙一咬,把手举起,歇斯底里地喊:“预备……”

只听一声枪机响,那名保安员拉开枪堂,推上了子弹。

在场的人沸腾起来,纷纷骂李二狗不尽人情,本乡本土的来起真的了。张成借机又朝小吴身边靠靠,只等老赵的枪一响,就冲上去解救小吴。

此时老赵的手指也轻轻地搭上枪机!在场的人都闭上眼睛……

李二狗举起着手又犹豫起来,这一声放,好喊,姓吴的死了,自己的任务怎么办?他真想变成神仙,叫吴江浦说出秘方。可看他那神情,好像是入定一样安祥,火气又来,咬牙喊:“一……二……”

“八格呀噜,枪放下!”李二狗子刚要喊三……放,听到一声日本人的喊声。

人群顿时静了下来。

李二狗一惊,手停在半空,转脸一望,见两名日本鬼子在一名翻译带领下跑来,他正好来个借坡下驴,放下手。对那名行刑人员摆摆手。那人倒提着枪,跑回队伍。

老赵松了一口气,手指也轻轻地缩了回来……

“李队长,你为什么要杀这位吴医师?”那翻译官气喘吁吁地来到跟前说。

“他是新四军的坐探,太君吩咐,他情报不说出来就统统死啦死啦的。”李二狗子说。

翻译官“哼”了一声说。“这坐探一说,是你想出来的吧?山田太君听说吴医生会正骨术,想和他切磋一下,你能不能赏光?”

“行、行,皇军找他,那是抬举他的。”李二狗子听了赶紧亲自将吴江浦放开说:“姓吴的,人要学会知恩图报。皇军救你一命,你不要不知好歹,他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啊,不然真的死啦死啦的啦。”

吴江浦望了他一眼,心想,你以为老子和你一样贪生怕死?随即瞅了瞅自己的腿,心里不由恨道,老子学会这正骨术,就是日本鬼子所赐,老子也正想会会他们这班狗日的!头一昂,跟着两个日本兵就走。

李二狗一见,心里想,这姓吴的不是东西,看日本人睬他,还来起劲来了。挥挥手,带着一班汉奸将两个日本兵和小吴围在中间,往镇里方向走去。

情况突变,老赵来不及与张成研究,悄悄地下了树。这时张成、鲍德贵也混到人群外围与老赵会合。三人一商议,如果现在动手,一是胜算不大,惊动日本人,反而加重他们对小吴的怀疑。二是准备也太急促,一动手肯定有伤亡。决定取消这次行动。再探消息,适时解救。

十几个人悄悄地混出人群散去。

鲍德贵与张成打个耳语,就挑起伞挑跟在鬼子汉奸后边,看小吴到底被带到哪里。

喧闹声一过,云彩里钻出的太阳已经偏西。洒下的光也有气无力,让人晕晕的,不知道所以的感觉。

人们都觉得这天过得太快了,特别是吴江浦的父母,此时见儿子没有被李二狗杀害,两人心刚放下,却见又被日本人带去。两人又开始流泪。

“大爷大娘,不要伤心,我们会救出小吴兄弟的。”鲍德贵看两老人身边无人就悄悄地凑过去说。

“你是浦儿的朋友?”

“是的。”

“啊,有你们救,我们就放心了,这孩子,什么不学,要学什么正骨手艺,这下可好,恼了李家,又让日本人盯上了。”母亲擦拭一下眼泪说。

“鬼子汉奸要杀人放火什么理由都有,总有一天他们要还这账的。你俩不要太伤心,快回家吧,我还要看看小吴兄弟被他们带到哪里去呢。”鲍德贵忍住气,低声地说。

“好吧,你去吧。”两位老人点点头,答应回家,鲍德贵才转身向小吴去的方向追去……

到了日本鬼子军营前,多远见小吴果真被带了进去。鲍德贵在哪儿站了一会,见没有动静,就只好往回走。

“站住!”一声吆喝。

鲍德贵一惊,抬头一看,见李二狗带着几个人站在街对面。装着没听见,头一低又走。

“卖伞的过来!”李二狗又喊了一声。

这下鲍德贵没法子躲了。只好站下来望着李二狗说:“李长官,喊我啊?”

“不喊你喊谁?”

鲍德贵只好来到李二狗面前站下来。

“长官,有什么事呀?”

“什么事?老子没有事就不能喊你?”李二狗瞪着眼睛说。

“能、能,长官喊我是抬举我的,谢谢长官,谢谢长官!”鲍德贵不想出什么差错,赶紧回去与张成会合协商救小吴的事儿,就顺着李二狗的话说。

“你老挑着伞跟着姓吴的干什么?”

“我想等姓吴的出来要账啊,等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只好回去了。”鲍德贵说。

“说你这人小气,一点也不假,人家现在成为皇军山田队长的座上客了,还差你那点小钱?快点回去吧,十天半月他死不了,但也出不来。”李二狗有点幸灾乐祸地说。

“谢谢长官指点。等他出来还我钱,我一定请你喝一杯。”

“你这个人,真是小气鬼,请客还等他出来,要请现在就请。”二毛子一边接上话茬说。

“这位长官,我现在没有钱啊,总不能拿屁股让人打请客吧?”鲍德贵装着穷酸的样儿说。

“谁说请客非喝酒不可?”二毛子边说,边用两只贼眼只按鲍德贵的伞挑瞅。

“这……”鲍德贵听他这一说,再看他那样儿,心里“格登”一下,这小子要干什么?难道他知道我这伞里有东西?

鲍德贵来时将他那枪塞在里边,如果让他们发现就完了。现在得……随即鲍德贵换了一个笑脸,边抽出两把上等伞,边对李二狗和二毛说:“长官说的对,我太小气了,唉,谁叫我这人小气出名的呢?听说明天有雨,这两把伞就算我今晚请客,送给两位长官吧。其他长官等我要到账后再请吧。”

没等两人回话,伞塞到两人手里。挑起伞挑就走。

后边传来二毛子笑骂声:“看来说这人是小气鬼是假的,怎么没用教就会送伞的呢?咱家女人早就唠叨说没有一把好伞……”

李二狗踢了他一脚说:“狗日的,你什么时候又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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