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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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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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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烽火》连载

第五章 离家养伤

没有枪声的江南,阳光灿烂。

一路鸟语花香,引得根儿一会儿跑前,一会儿拉后,一会儿对小白花狗逗乐,还不时问他爹还有多远才到?他的伤痛不痛?是不是休息休息?好像把这两天的苦恼全部忘记了。

鲍德贵知道孩子是担心他的伤,故意装着那么快乐无忧,好让自己放心的,其实孩子心里一直在呼唤他母亲。虽然伤还很疼,可他也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儿说:“没什么,伤早不疼了,快点走吧,正晌心太阳热啊。”

根儿一听,跳到前边小河里揪了几枝荷叶,三下二下编成一个太阳伞帽戴在鲍德贵的头上,自己也举一枝荷叶,一蹦一跳走在前边。小花狗更是的,它听到有青蛙叫,就偷偷地接近青蛙,等青蛙看见想跳走,迟了,一口让小花狗叼住,跑到根儿面前一放,好像是邀功,根儿却横着眉毛,说:“谁叫你捉青蛙的?你也是日本鬼子?”小花狗好像认错似地,低鸣一声,将青蛙叼起放到水边……

鲍德贵的表舅家是在离河塘镇头二十里路的一个小山脚下,太阳过午,两人就赶到。

“舅爷爷、舅爷爷!”多远,根儿就边喊边向一家小院跑去。小白花狗也撒欢儿地跑到了前边。

那个江南农家小院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四周篱笆上爬满了丝瓜秧,开着小黄花,引得几只蜂蝶在一起一落地忙碌着。

几只芦花母鸡,在一只红花大公鸡的带领下,路边草丛里找虫吃。那大公鸡见到小白花狗到来,发出“国、国”不友好的警告声,母鸡们却若无其事地还在争抢一只虫子。

“是根儿和小花吗?”随着声音,院门打开,走出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

老人的腰有点躬了,精神却很好,看来好吃旱烟,只见他边放门,边不忘深深地吸一口,然后抬起左脚,将烟袋在脚底上磕磕。望见鲍德贵在后边,挑着担子一拐一拐地走,就赶紧迎上去。

“怎么了?走路不小心受伤了?还是……”别看他年纪虽然大了,可还是掩不住亲情的关切。

“是小日本干的事。”鲍德贵气狠狠地说:“老子总有一天要报这仇。”

“哦,日本鬼子也到你们那儿过了?”老人关切地问。

“去了。”鲍德贵简短地回答了句,挑着担子进了家院。

小院子是半边四合头,这老人叫胡庆功,也是苏北沭阳人,妻子没有留下儿女就去世,他一个人在外多年后,见到这里山清水秀,就在这儿安家住了下来。现在还是他一个人,来了鲍德贵爷俩给小院平添了生气。

胡庆功问秀英怎么没有一起来?根儿才“妈……”的一声哭了起来。胡庆功惊问怎么回事?鲍德贵还没有说,根儿就哭喊着:“舅爷爷,妈妈是让日本鬼子杀死了。”

在根儿的啼哭声中,鲍德贵噙着泪一五一十地,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舅舅,我与根儿今天是来投奔你的,最起码要住到我伤好后。”

胡庆功“扑哧、扑哧”抽完了烟锅里的烟,然后在身边地上磕磕,往身后腰里一别说:“这小日本,在咱们中国作恶太多了,迟早会被赶出中国。你放心在这儿养伤吧,这么大的院子,够你们父子俩住的了。你爷俩还住当年与秀英住的那屋吧。”

当即把西厢房安排给他们父子俩住下来。

热心的表舅爷,整天与根儿一起,不是下河摸鱼,就是到后山捉山鸡、野兔子烧、烤和变着花样弄给鲍德贵吃。

鲍德贵的伤渐渐好了起来,根儿也学会了他表舅爷爷的当年闯荡江湖的拿手技艺。

在那艰难的岁月里,三个人的小院里透出一片难得的温馨。

眼前的日子却没有给鲍德贵留下更多甜蜜。每当看到根儿欢乐的笑脸时,他的心里却想,要是秀英还在,要是没有日本鬼子,要是天下太平有多好啊!小日本,你等着吧!迟早老子要报仇的!

这报仇的日子还真的悄悄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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