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都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们的心情也渐渐好了一点儿。
高林婷已经快三岁了,三岁是儿童语言天赋发展的良好时机,多地生活的经历,逼迫她在河南方言、纳西语和普通话之间周旋,虽然有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要用什么来说。
我对林艳说:恐怕得考虑让小孩上幼儿园了吧,小孩一整天地呆在家里,咱们也没有人有精力去照顾她,去了幼儿园,至少还可以有人陪着玩儿。
林艳说:“读书是个好事儿,我也正考虑这个问题呢!我们小的时候条件差,没有学可读,现在条件好了,妮儿整天呆在家里,平时学校里也没有个小朋友啥的,多孤单,要不明个去你去问问?”
“嗯,好!不过,钱准备够了么?小孩要是老是哭咋办?”我又疑虑起来。
林艳说:“既然决定要去读书,就别婆婆妈妈了,明天记得带户口本和疫苗本去!”
第二天,我将丽江几乎跑了个遍,市幼儿园的招生早在六月份的时候就结束了,况且她的年龄还不到三岁,也有好几个幼儿园也不招生了,最后,终于在一个住宅区那里找到了一个幼儿园:“丫丫幼儿园”。
看门的老太太问:“户口本和疫苗本带了么?”
我说:“带了!”
老太太说:“我们园还没有招满,你先交10块钱,领个报名表,这两天去保健站体检一下,下周一叫过来!
我说:好,那谢谢你了!
回来跟林艳汇报,林艳没有反对,小孩上学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可我还是跟天下父母一样,经历了狠心放手的洗礼。
为了能顺利送女儿去幼儿园,我早早就开始做准备了。学校没有开学,我们就带她体检了。高林婷很是兴奋,背着妈妈为她精心准备的小书包,就是在抽血的时候也没有哭,小家伙的确很坚强。
在河南的时候,爷爷奶奶就提出让小孙女能够留在老家上幼儿园。这样可以减轻我们的负担,再者小孩年纪还小,担心送到幼儿园吃苦,但林艳没在,我又不能擅自做主,小家伙跟我们生活习惯了,所以就被被带回来了。
丽江的气候是真的不养人,当初我回去的时候,太阳没有多大,温度就有40度,热热的,小不点儿每天吃着姑姑买的冰棍、爷爷弄的西瓜,光着身子玩着奶奶买的玩具,将近半个月过去了,也没有生过一次病,可一回到丽江,就连续挂了七天吊瓶,说是喘息性支气管炎。
终于可以离开父母的怀抱了,小不点儿可是着急的呢。丫丫幼儿园到八月二十号就开学,一等到开学,我就去缴费,一问,我靠,学费半年3800,好贵啊!可咱也没有办法。幼儿园一年的学费抵得上小学上七年!
终于,小不点儿要自己去上学了。学子们经历了一个暑假,不管是高兴的,还是不高兴的,都要再次进入学校,开始新的学习生涯,或许人就是这么奇怪,读书的时候,一心想着放假,可是一旦放假了,又期盼着开学。
送子女去上学,上的是父母的耐心和影子。一整个晚上,我都没有睡好,一会儿想小不点会不会缺什么,到了幼儿园能否适应,会不会老是哭,毕竟她才刚过了两岁。要是依照爷爷、奶奶的意思,还想等到她再过一年,可是,爷爷奶奶不在身边,我们还要挣钱生活,没有办法。突然想起了《王贵与安娜》里面描述的情景,王贵第一天送安安去幼儿园,刚开始心情不错,买个冰棍奖励一下,后面不放心,又趴在窗子上探头探脑地看,孩子一看到亲人,哭得更凶了,王贵的心又紧张起来,再去奶东西,如此三番,安安哭得更凶了,被老师教训了一通,吓得想让女儿退学的心都有,想着想着,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大清早,林艳上夜班没有回来,小不点儿还在酣睡,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突然,高林新大呼一声:迟到了!小不点儿就从床上蹦起来,揉揉眼睛,坐了起来,望着四周。我急忙穿好衣服,也为他们传好了衣服,举着两个书包问:阿婷,要哪一个书包呢?
这个!小家伙挑了一个比较好的皮书包,背在身上。
过来,爸爸给你洗洗脸,再抹点香香!漂亮一下!我一边学着小孩的样子,一边安慰她说。
很快收拾好了,我们骑上电车朝学校走去。
哥哥是个大学生了,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作息习惯,到了自己的学校,径自下车走了,留下可怜的妹妹,不停地哭着要哥哥。
好容易哄好了,已经来到了幼儿园的门口。
小家伙很兴奋,从我的怀里跳下来,指着丫丫幼儿园门口的大象,非要骑上去。
骑了大象后,小家伙非要进去看看。我不敢带她去教室,就在校园里转悠。丫丫幼儿园的校园还是比较大的,路旁摆着十二生肖,高林婷很好奇,一个一个地指着玩。我的心安静了很多,小孩子的适应能力,其实是很强的。
我尽量陪着她,消耗这种人为的不自然。
小班里,不时传出幼儿的哭声,或许,孩子开始独立,是从父母狠下心来把幼儿托给陌生人的那一刻开始的吧!
受到哭声的感染,高林婷开始紧张起来,外面的玩具已经无效了,突然,她朝着教室望去,哭着喊:姐姐!……
我把她放在教室大的窗台上,孩子们已经泣不成声了,哭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有小孩死命扒着们,拼命地喊爸爸、妈妈。
原来是表姐也在里面,她也被送过来了,她站在教室里面哭,她妈妈在安慰她,老师说:小孩第一天,都是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表姐是高林婷的舅家表姐,大自己半岁。她一看到熟人,就停止了哭泣,挣脱妈妈的怀抱,朝着窗户口跑来,一边跑,一边叫着:婷婷,婷婷……
女儿扒着窗户,又开始哭了,嘴里喊着:姐姐……
刘老师微笑着说:小朋友,也是来上学的吧!来,到我们班来吧!刘老师接过高林婷,放了下来。
我不好意思地说:老师,她妈妈还没有下班,我家已经体检过了,但还没有交钱呢!待会儿她妈妈下班过来交。
刘老师说:没关系,待会儿你就说到刘老师的班上就行了,来,过来登记一下。
我过去登记了。刘老师说,待会趁他们不注意,你就可以走了。
好!我的心里暗自高兴,咦,没有像电视里描述的那样嘛!
其他的小孩都在哭,一浪高过一浪。我陪着他们两个,一会儿玩玩玩具,一会儿去睡觉的那边转转。我也多次试图逃走,,但被两个人看着,像防贼一样。
后来,一大堆的小孩围着桌子抢玩具,她们两个也围了过去,老师给我做了溜走的手势,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门口溜走了,身后传来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我想转回去,于是控制不住自己悄悄顺着窗户爬了过去,跟女儿来了个照面,女儿哭的更凶了。
老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你不想上,就抱回去吧!
我狠下心,走了,想学王贵一样塞给她一点儿吃的,回头想想,再这样纠缠不清,又要挨骂了。哪个小孩第一次离开父母的时候不哭呢?
我终于狠下心,在校园里转悠了一圈,走了。
女儿开始了她丫丫幼儿园的学习生涯!
高林婷上学去了,虽然只有两岁半,可已经是很懂事儿了。不到一个星期,小孩子就适应了。每天早上早早地起来,伊呀呀呀地唱啊、跳啊!真羡慕小孩子的无忧无虑。
四海为家,老家是家,是已经尽到了责任的家;这里也是家,是切切实实需要生存与发展的家,老家破败,是因为自己不能去重建,不能为老家添置一砖一瓦,这里是自己生儿育女,繁衍生息的地方,是需要倾注热情和汗水的,没完没了地怀念和埋怨解决不了问题,必须想着法子去创建它,而要让它变得美好,就必须付出辛劳和汗水。
高翔也为自己的不辞而别付出了代价,以高翔目前这种状况已经不适合当前的工作了,但领导还是挺关照他,好说歹说只是给他调了一个职位,而且郑重警告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把握不好,就要卷铺盖走人了,并要求他检讨自己的行为。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职场,是人生的舞台,入职的过程,是人与人之间的淘汰赛,也是入职者现在的我跟过去的我的较量,必须要求入职者不断学习,不断进步,只有这样,才能逐渐顺手,适应岗位。为了生活,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必须爱岗敬业。
古人云:家庭式社会的细胞,家和万事兴。败家,往往是从家庭不稳定开始的;稳定的家庭,是一切事情开始好转的起点。
林艳变乖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生活是有自己规律的,不能忍着自己的性子来,没完没了地埋怨,只会徒增家庭的不稳定因素,也不会为成家,带来什么。婚姻与爱情的最大区别在于,婚姻是现实的,爱情是超现实的,从爱情走向婚姻的殿堂就意味着磕磕绊绊的日常碰撞取代了昔日的幻想与浪漫。有人说过,爱情是一杯浓浓的烈酒,越喝兴致越高,而婚姻则是一杯沏好的茶,越品越淡,最后人走茶凉。磕磕绊绊里,林艳得出了一个结论:不能仅仅埋怨自己的钱少,必须学会克制自己,脚踏实、同心协力来渡过难关。
林艳在不上班的时候,选择了在离丫丫幼儿园最近的一家餐馆打工,一方面,方便接送小孩,另一方面,还可以补贴点儿家用。
高翔则在筹划着自己的时间,工作岗位定了,时间也比较稳定了,两个小孩都上学去了,业余时间多了,睡觉是永远睡不够的,也是难以入睡的,是坐在电视前没头没脑地看电视,被别人牵着鼻子绕了一大圈,还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还是满腔热情地坐在电脑面前,挥霍着自己无限的青春。不,这几样都不能,想想自己一家老小挤在一间狭窄的屋子里,想着一群即将长大的儿女,高翔的心里不是滋味,去做家教吧,人已经老了,去干苦力吧,没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高翔左思右想,此路行不通。
高翔四处奔走,希望能够找到一份不跟自己上班时间冲突的工作,终于,事情在一天中午有了端倪。
高翔走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广告宣传栏,那上面除了租房子,就是买房子,要不就是招全职的服务员,他来到了人才市场的门口,忐忑地张望着。
高翔心里盘算着:不行就去送快递吧!自己时间不够,送燃气吧!自己力气不够。去网吧做网管吧,夜以继日,时间不够,该怎么办呢?
终于,我发现一家宾馆在招接待,我满怀希望地打电话过去,电话那头问:“你以前做过前台接待了没有?”
我笑着说:“做过。”
那边的说:“我们下午16:00接班,你时间能安排过来么?”
我伸了伸舌头,说:“能不能调到七点呢?”
“哦,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这个样子,要不你再看看吧!”
我撂了电话,“偌大的一个丽江,竟然找不到一份兼职的工作。”我埋怨道。
长途跋涉,渴的我快不行了,我走到一个卖水果的阿纳姆面前。想买点梨子解解渴,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自己做老板。成本不高,比较适合自己;卖剩下的水果还可以给两个小孩吃。
我忐忑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林艳,没想到是一阵狂轰。
“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你有地方卖么,认得秤么?……”一系列的问题摆在我的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记得小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叫《小马过河》,同一条河流,老牛觉得它是淹没不过膝盖的小溪,松鼠觉得它是深不可测的天险,而小马则不知深浅,只能亲身下河知深浅,亲口尝梨知酸甜。
未知的心酸抵御不了创业的激情,我还是决定去试试。
我用自己一半的工资买了一辆三轮车、台秤,用自家的电动车去水果市场批水果,把自己由一个人民教师变成了小商贩,开始跟城管的较量,开始学着无赖。
束河的菜市场,人头攒动,我低着头,暴晒在烈日下。
摆在我面前的,是香蕉、苹果和桔子。
我没有做过生意,觉得很害羞,低着头静静地坐在那里。
“叔叔,这个香蕉怎么卖?”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抬起头,笑着说:“3块……1斤。”终于开了头,后面就容易多了。
我顺手掰了两个,送给了小姑娘,小姑娘笑着走了。
“小伙子,东西不能这样买,会亏本的!”一位纳西族老太太笑着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
虽然我在丽江呆了很多年,但真正跟阿纳姆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她们很少用汉话来讲,但近年来,外来游客的增多,迫使她们尝试着讲汉话,纳西族的老奶奶大多适应了这种潮流,她们身穿民族盛装,要么欢快地打跳在街头,要么幽闲地坐着,等待着游客跟她们合影。
我对着她笑了笑,老奶奶很耐心地讲着自己的经验。
我受益匪浅,原来摆地摊也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束河的菜市场门口位置还不错,人流量蛮大的,城管不来,可是,看得人多,买的人少,而且大多是当地居民,不好卖。
我每天早早起来拉货,然后就蹲在那里,带着MP3.
咱们是外地人,不会玩秤,也不敢玩,但人家说:做水果生意不会玩秤,简直是做水果摊贩的耻辱。
我用的是弹簧台秤,有个盘,大伙都能看见,但这个狗日的盘也给我带了无穷的麻烦~这个盘上有刻度,这个有时候,差几克,这个很正常,我又不能和水果商量你多长几克,很多时候是顾客自己挑的,你怎么不挑一的大点的?有时候差5克,因为5克一个格子。不是我小气,而是因为一斤东西切成10块,很可能就没有一斤了,分斤舍两么,老俗语。
我那老岳父做过生意,经常会给我将一些经商之道,而在市场的老太太,也会给我歪叽歪叽。日子久了,我也就上道了。
我卖的比别人便宜,也招来不少麻烦,人们习惯了水果商贩的不老实,倒把我这个老实人整的没有办法,那一天,因为称东西,差点被别人打了。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上午,基本上没有卖出什么东西,却因为斤斤计较、害怕被别人骂而收了一张假一百。
顾客拎起我的香蕉说老板:“你根本没有给我称起。”
我又调试了一下秤汗颜:是差了点,要不你换另一串?
顾客说:你那些都是烂的(我不悦,天地良心,你在箱子里挑的,老子今天才进回来的)。
我说:算了,算你4斤九两吧(他妈的,5斤没有少,老子手都没有挨)。
顾客有点儿生气:你一个格格是二两,你以为我不晓得,那里有四斤,只有4斤半。
我有点儿生气:看不懂秤就不要乱说。
顾客说:我乱说,你各人没有称起,你敢不敢喊工商局来嘛!
最后我根本没有和他吵,他塞给我一章一百块,我赶忙找给他八十,和颜悦色地和他认为的4斤8两钱货两清,后来,等我发现那是一张假的一百块时,我已经气得脸都发青了。
我在工作之余,在斤斤计较中跟别人打交道。买香蕉只能上下一块买,要知道,好香蕉里面那只坏香蕉我也按好香蕉的价格进回来的,我凭什么把它掰下来?凭什么不按好香蕉的价格卖?
我也不知道我投入了多少,收回了多少,反正每天都有剩的,源源不断地运回来,两个小孩吃的看见香蕉都吐了。林艳笑着说:不管咋说,自己是有的吃了。
一个月下来,算账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只是把三轮车的钱弄回来了。
日子还得继续,我算得上是在夹缝中求得一席之地。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高林婷已经在丫丫幼儿园呆了两个月了。从当初的嗷嗷大哭,到现在自己进入幼儿园,从当时的惊慌害怕到现在的依依呀呀,这种变化可是非常让人欣喜地。或许,这就是做父母的所应该得到的回报吧!
女儿挺聪明的,学习能力也很强,每天晚上,总会依依呀呀第唱着从幼儿园学来的歌谣,乐此不疲,唱完后,还会大声说:掌声在哪里?然后伸出一个V字形手指YE!
帮她脱衣服撒尿的时候,她总是回说:我自己来!然后悄悄地溜进厕所,还不时地回过头来,说:爸爸不要来!爸爸不要看!刚开始,我真的没有看,但随后厕所里传出了哭声,原来小孩的一只脚掉进了马桶了。后来,就猫着腰过去了。
老师说:小孩有点顽皮,爱玩是她的天性。
丽江的冬天有点冷,现在早上的温度基本上在1度左右,每天早上,都是哼唧着从被窝里起来,然后被全副武装地送到学校。
唉!成长的道路还是很艰辛的,我痛苦并且快乐着。
家里打来了电话,说是家快要搬迁了,问我怎么办?
我很焦虑,也很煎熬。学校说了,要给教职工们盖集资楼。林艳很坦诚,说:房子的首付我去借,余下的你来还就行了。
我很坦诚地告诉了父亲,他没有再说什么。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在外面兼职的事情还是被领导知道了,他们很郑重地找我谈了话,为了家庭以后的发展,我不得不放弃了卖水果,卖掉了三轮车,再寻求其它机会。
终于,父亲同意我们在春节的时候回去了,母亲王秀也没有说什么,不管怎么说,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爸妈的感受还是要顾及的!”我很激动地说:“阿艳,我们终于要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对,不能还穿着三年前的旧衣服回去,要买件新的,新衣服,新鞋子,你们也不能那样回去,也要给你们多买几件衣服,北方冷,但是很好玩,尤其是下雪了以后……阿新也要去,他还没有见过雪哩……咱们的女儿更要去,爷爷奶奶记挂着呢!还有你,你,上次没有回去,这次……按照我们的习俗,你还没有拜过舅姑哩,还算不上俺家的媳妇。”
林艳说:瞧你那熊样,去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你不是老梦见我们吵架嘛,又生了个女孩,你父母会放过我们么?
我恳求说:“那咋?他们还会把咱们杀了?要是你不会去,他们会说你没有良心,别人也会说这家生了个“白眼狼”,我们河南有这样的方言:麻衣雀儿,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娘说话,狗臭屁,老婆说话一台戏。俺家就俺一个儿子,可不能让别人那样说。”
林艳说:那好吧!
我笑着说:是必须的!
焦头烂额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件让人顺心的事儿。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虽然关闭了一扇门,却会打开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