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三只狐狸叠罗汉,先是一只顶一只,之后再是一只拉一只,终于爬上树枝。他们调过身子,用屁股对着一个树洞,随着一声闷响,一股烟雾弥漫于树洞之中,惊恐的小松鼠立刻就迷迷糊糊的被制服了。他们又来到乌鸦的巢穴,三个人对着里面就是一通响屁,烟雾中两只乌鸦扑腾了一下翅膀,就不动了。
胡彪正在撮罗子里饮酒,柴犬突然警觉起来,之后就一阵狂吠冲了出去。胡彪也紧随其后,外面昏昏暗暗啥也看不见,就是感觉又无数的影子在草丛间穿梭,树影摇曳什么也看不清。
三只狐狸精幻化成人形,分三个方位席地打坐,口念咒语。撮罗子后面的悬崖上,一颗一抱来粗的大树摇晃着,发出骨折一样恐怖的声音。无数的蝼蚁在将大树连根拔起,有节奏的撼动着,每撼动一次,大树就倾斜一丝,树干痛苦的发出呻吟声。
胡彪机警的环视一圈,折返身进入撮罗子,麻利的收拾行囊,穿戴好狩猎用具,打翻了撮罗子的支架。炭火引燃了撮罗子覆盖的树叶,火光中屹立着神一样的男人,他打了一声呼哨,向前冲去。柴犬紧随其后。
在蝼蚁们的拉扯下,大树连根拔起,渐渐向下倒去。
胡彪刚跑离了撮罗子,山上的树干夹杂着泥土轰然而下,撮罗子的火焰被暂时扑灭了,撮罗子也被下落的山石覆盖。
胡彪隐身在树后吓出一身冷汗,晚一刻就会被山石埋没。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感觉不对劲,忙拿起烟袋杆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三只狐狸一看,山体滑坡没有砸到胡彪,便一起发功。三人轻捻中指,双臂平开,口念咒语,身体慢慢腾空。一只松鼠用力拉动树枝之后一松,一个拳头大的松塔便被弹射了出去。
胡彪一侧身,松塔从他的耳边飞过,打在身后的树干上,又弹射回来打在柴犬的身上,柴犬“嗷嗷”两声嚎叫,痛的躲到了一边。
胡彪又是一个侧身,没击中。他冷静地装好吹镖,对着空中用力一吹。飞镖带着哨音,击中飞来的黑团,黑团展着翅膀,一头栽楞到一边。又一个黑团像轰炸机一样袭来,胡彪就势一滚闪过一旁,黑团鸣叫着一头扎入黑暗的丛林间,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柴犬飞快地扑过去,将其叼了过来。胡彪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只乌鸦,身上被绑了一个十字型的树岔,乌鸦只能支棱着翅膀滑翔,却不能选择飞行方向。他知道自己今天遇到有道行的了,不过对方的手段也太歹毒了,不能掉以轻心。他盘腿坐定求神,口念咒语邀来五位护法,围绕在他的肩头四周。
三个狐狸精漂浮在空中做法,几只松鼠已经将所有的东西发射殆尽了,余下只能发射空气。狐狸运了几次气,见已经没得可发射了,一泄气统统跌落在地上。三个狐狸精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依次将手指放入口中,用呼哨传递着消息。
哨音刚落,一阵地动山摇,伴着沉闷的喘息声,树叶纷纷飘落,吓得小松鼠们四散奔逃。月光下,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影蹒跚前行,每走一步都发出地动山摇般的声响,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柴犬起身一个飞跃,狂吼着向黑影冲去。
柴犬犹如离弦的箭,在从林间奔跑,愤然跃起扑向庞然大物。树丛间黑影挺身立起,月光下看清是一只黑熊。它手臂一挥,柴犬就像一只皮球一样,“嗷嗷”惨叫着被打飞了出去。
借着树木的掩护,胡彪弓着身子向后退着,他举起长烟袋,想用吹箭阻止黑熊的进攻。吹箭射在黑熊身上,却一点也不起作用,它身上粘结着厚厚的松树油子,像一块鳞片一样带着吹箭滑落了。
吹箭激怒了黑熊,它呼哧呼哧地喘息着,摇摇晃晃扭动着身躯,用手臂奋力击打着身边的树叶,树叶像铁片一样,一阵阵袭来。胡彪只能靠着树木的掩护躲避着。他俩围着一棵三搂粗的古树兜圈圈,三个狐狸精摽着肩膀旁观,虽然得意洋洋却不敢近前,黑熊急的哇哇乱叫,用粗大的前肢拍击树干,树皮如雪花一样飞溅。
胡彪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却无法抽身,情急之下,将身上的累赘一一脱下,最后脱下外衣,边跑边在松树枝上摩擦。他躲在树后,将涂满松树油子的外衣点燃,大黑熊从树的另一侧刚一现身,一个火球迎面投来,火球引燃了狗熊身上的油脂,黑熊想甩掉火球,可是衣服紧紧地缠绕在大熊的头上,蒙在火球里的大熊吓坏了,嚎叫着,胡乱的挥动四肢却无济于事。大黑熊就这样,带着大火球跑远了。
三只狐狸精没想到大黑熊会落败,楞了一下现了原形,掉头就跑。越过一处灌木丛,用嘴拽开蒙着的蜂桶,一群马蜂呜殃一下子涌了出来,像一阵旋风铺天盖地朝胡彪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