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彪带领一行人在林间穿行。他走到一颗粗大的老树前停下,四处看了看,又紧起鼻子嗅了嗅,他寻找着气味的来源,在树干上找到一撮黑色的毛发。他将毛发捻开放到鼻息处闻了闻,慢慢松手毛发被微风吹落,洁白的雪地上凌乱着的毛发在风中抖动。
他将雪清开,露出一坨黑色的粪便,拿起来,掰开,粪便中似乎还有没完全消化的皮毛。放到鼻子前闻了闻,他确定这是一只成年雄性黑熊的产物。
大家凑过来,胡飞龙问:“爸爸,这是黑熊的粪便吗?”
胡彪四处警觉的巡视着四周。“是的。它是一只大约身长有一人来高,体重在三百到四百斤的雄性黑瞎子,这家伙很健硕。一般的黑瞎子,冬天都会在树洞或者地窨子里休眠,这家伙估计是饿醒了,刚饱餐完了一顿。大家注意点,别受伤。”
说着他又蹲下身,用手扑掳开浮雪,大熊粗大的脚印就显现了出来。他卸下身上没用的零八碎,将两只雪杖连在了一起,形成一支梭枪。大家一看,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也纷纷将雪杖链接成梭镖。大家成三角形,将胡飞龙保护在中间,搜索前行。
胡彪扒拉开浮雪,沿着狗熊的脚印,来到一处大雪窝子,他小心翼翼地围着转了一圈,确定这里就是狗熊冬眠的栖身地。他做了一个手势,大家机警的散开,留下他和黄福全、马铁匠,分三个方位隐蔽把守。其他人负责去采伐一胳膊来粗的脚手杆。
脚手杆很快采伐来很多根,大家又七手八脚的用皮绳,捆扎成两只木排。此时的大黑熊还在地窝子里悍然入睡,根本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到身边,猎人们已经布好了捕获它的大网。
两只木排架在雪窝子上面,又用剩余的脚手杆子,将木排固定在附近的树干上。此时的雪窝子,就像是被按了两扇大门的地牢,固若金汤插翅难逃。而此时的狗熊正在安然入睡,对待危险浑然不知。
胡彪示意大家,手持梭镖凭借身旁的树木做掩护,形成包围圈,防止受伤的狗熊逃脱。他缓慢的接近雪窝子,找好狗熊的呼气孔,瞄准了正在冬眠的狗熊,将梭镖用力的投下去。
狗熊皮糙肉厚,尖锐的梭镖虽然刺破了皮囊,但是根本没影响它的睡眠。它用爪子在空中胡乱的划拉着,想摆脱那只讨厌的梭镖,可是不但无济于事,反而增加痛苦。它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呻吟着。
胡彪又操起第二把梭镖,衬着狗熊翻身,从呼气孔奋力地投下去。这一次的刺痛将熟睡中的狗熊惊醒,它坐起身胡乱的拍打,但是两只深深插入躯体的梭镖,就像是长在了身体上一样,无论怎样都无法摆脱,而且每一次挣扎都会加大痛苦。它不知道是谁,敢在熟睡的时候打扰它,他愤怒以及,发出一声声嚎叫。那痛苦的嘶吼,通过通气孔传导出来,在山野里回荡。
当第三只梭镖插进身体的时候,它的愤怒彻底爆发了。它大吼一声“哞”!随着这一声响彻山林的嚎叫,狗熊挺身跃起。但见雪花飞溅,如雪崩一样,大大小小的雪块被抛到空中,又纷纷坠落。木排发出挫骨的声音“嘎咔”,便有树干折断,木屑像子弹一样夹杂在雪块间四散。大家躲在掩体后面不敢动弹,身上被厚厚的雪沫覆盖。
狗熊脖子上套着断裂的木排,身上插了三只梭镖,它嚎叫着想给刺痛它的人以教训,它挥舞着上肢,扭动着健硕的腰身,所到之处木屑翻飞,枝断树折。
胡彪的身体悬挂在折断的木排上,被甩来甩去。他应该是在狗熊爆发的一刻受伤了,此时他无力摆脱木排,只能任由被黑熊甩动,一会撞到树干,一会又摔入雪壳里。由于木排距离狗熊还有一段距离,它够不到胡彪,只能更加生气的甩动身上的木排,东冲西撞。
胡飞龙看到父亲受伤,痛心不已泪流满面,抓起梭镖就要往上冲,被马铁匠一把按住。“别动。你找死呀!”
狗熊发现了胡飞龙埋伏的地方,奋力向前一冲,身上的木排卡在树木间,一时被锁在那里无法前进后退,大家一看时机成熟,一跃而起从四面八方一起持梭镖向狗熊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