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帐篷里传来鼾声,篝火余烟袅袅,吃剩下的食物散落一地。柴犬卧在帐篷口,黄鼠狼子鸟悄儿的走到门口,调转身子对着门缝就是一个蔫屁。一股白烟顺着门缝飘进来,柴犬刚想起身就僵在那里,随后就慢慢将头垂下,没了声息。
黄鼠狼子撒了欢似的奔向火堆,围着那转了两圈,之后它叼着自己的尾巴,原地抹了个身,它就变成了一位,穿着黄色裘皮的翩翩少年。他先是大口的吃肉,而后又闻到了酒的味道,贪婪的一口酒一口肉地吃起来。
酒也喝光了,肉也吃完了,他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火堆走去。火焰巨起,他从火焰中跳出来,拍打着身上的火苗,酒似乎醒了一半。他辨别了一下方向,又用鼻子嗅了嗅,确定了方向,向杂物堆摇晃着走去。走到跟前再也坚持不住,一脑袋扎在地上,他扭曲了几下身体,显出黄鼠狼子的原型。
太阳在山脊线露出光晕的时候,大家已经准备停当。胡彪拾起昨夜烧好的木炭,在老山神树上画了一幅山神像。胡彪带领大家拜山神,今天就开始狩猎了,也会打搅到山神,所以他们必须祈求山神原谅,并保佑大家平安,保佑他们可以猎取很多丰厚的猎物。
几个人依次跪在老山神树前,胡彪带领着大家上香、敬酒、跪拜,之后祈求道:“山神大人在上,弟子众人进山狩猎多有打搅,望你老人家不要怪罪。保佑弟子们平安回家,多打猎物,满载而归。”说完将酒洒在地上。
众人拜山神的时候,黄鼠狼子从杂物堆里钻出来,躲在人们的身后,它也跟着拜了三拜。众人要起身的时候,它转身钻进杂物间消失不见了。
山里打猎骡马都指望不上,因为齐腰深的大雪,根本无路可行。他们每人一副滑雪板,这玩意在雪地上好使,马铁匠研究的一副雪仗,可以连接在一起,成为两头带尖的铁矛。既可以做狩猎的武器,也是滑雪的工具,十分实用。胡妻目送着大家依次滑行,消失在茫茫雪野之中。
胡彪是狩猎的老手,他可以通过动物留下的粪便、痕迹,辨别出是什么动物,体重多少,行进方向,走过了多长时间,还会不会再回来……他还能利用衣服上的绒毛,辨别风向,从而迂回到下风口,使得猎物不容易发现他们的气味,近距离猎杀它们。
山里的日光很短,胡妻早早的就生好了火,烤好了土豆,还熬了一锅稀饭,猎人们出去一天,是没机会吃饭的。柴犬卧在她的脚边,和她一同守望在雪墙边,直到远处出现几个迅速移动的小黑点,柴犬开始兴奋地吠叫,叫声里充满了对往昔的留恋。在没被黑熊打残以前,每次狩猎它都是一路跟随,而且是战绩斐然的。
今天的收获不是很大,只有几只山鸡和野兔。不过第一天,总算没空手而归,大家卸掉装备,胡彪麻利的将一只野兔扒皮,撺上树枝架在火上,不一会香味就飘散开了。胡彪随手将兔子的内脏赏给了柴犬,柴犬趴在那自顾自的开始进食,兔子皮和其他猎物被堆在了铁笼子上。
男人们喝完酒都各自钻进了帐篷,鼾声此起彼伏。黄鼠狼子从杂物堆里探出头,跑到帐篷口放了个屁,之后它就跳上铁笼子,在猎物间穿行,它咬住兔子拽了拽,没拉动。它跳下来,跑到火堆旁嗅了一圈,之后咬着自己的尾巴一抹身,幻化成穿着黄色裘皮的少年。
他抓起一个烧好的土豆,闻了闻,之后几口就吞下去。他又找到酒,一口酒一口肉美滋滋的吃起来。
马铁匠起夜,睡眼惺忪的出了帐子,看到火堆处蹲了个人在喝酒,也没看清是谁,就含混着问道;“你还喝呀?该睡了。”
黄鼠狼子吓一跳,忙把脸扭过一边。“嗯”了一声。
马铁匠自顾自去墙边撒尿,他感觉不太对,再一回头,火堆处已经没有人了。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嘀咕了一声,回帐子睡觉去了。
黄鼠狼子从杂物堆里跑出来,东瞧瞧西望望,确定没有危险,就转身跑回杂物堆,从里面领出四只差不多大的黄鼠狼子来,他们一个挨一个排成一排。打头的领着他们来到帐篷口,那四只没见过世面的黄鼠狼子,一拥而上将柴犬吃剩下的兔内脏一扫而光。打头的一转身显出人形,他贪婪的跑到火堆旁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肉,之后才回身来到铁笼子旁边拽下一只兔子。他再次显回黄鼠狼子,与另外四只黄鼠狼子一起将兔子拖拽走了。
火堆里的火焰,由猩红变得暗淡。太阳爬上了山岗,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刘一手刚刚收拾停当,打开铺面的门,周掌柜的就慌慌张张的来了,拉着他就往外走。刘一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忙抓起衣服披上。
来到十字街,离老远就见牛奶奶在那里呼天喊地,“快来人呀,出人命了!……”她站在原地扯开了破锣嗓子使劲喊,却不动地方,也没有人来。看到刘一手过来,像见了大救星,一把拽住老郎中的胳膊。“老郎中呀,快救救他吧,这人要不就得死这里呀……这买卖还咋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