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上,各有制度和规矩,斗星国的地盘里是最森严的,但斗星国的人也是红灯区和赌场里最活跃的。有的输光了钱就用拳头说话,要不就在深夜嚷着和对手到户外决斗,若是白昼,也就拉着人要到月球寒夜的另一面去。这些斗星国的月球人多来自西伯利亚,抗寒能力极强,至少比对手后死,精神正常人也就只能被他们如此的野蛮行为吓退。
头星国的月球区是井井有条的,但和地球上一样,他们的旅游人数和带货妹儿也是最多的。由于静星体,特别是众星系,对一切行为都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众星系还有上下月球的价格优势,头星国的国人中油头滑脑的那类人,就刁钻地选择从这些国家登陆月球。除此之外,还有遍布各国的华侨,只要他们上了月球,云松也就对他们有保护义务;由于华侨组成越来越复杂,鱼目混珠,对其身份的界定和行为的恰当约束,都是极为细节又繁复的事情。云松为此伤尽了脑筋,特别是对那些无理取闹的同胞,值得庆幸的是,他在他们中也捡到了一个宝。
夏T是水木大学的博士后,偶尔到赤道晒背,主要是在南极和北极,又几乎是在南极保护冰川和营救动物,若是遇见可以营救的人,他也救,还救了不少,他的月球旅行,就是因为救了一个在南极长期漂的合众国的富二代。
夏T真不想离开南极,但又被这富二代提供的上下月亮的机会打动,也就到了合众国,他们没想到是,上下月亮的票票都被钻石带货妹儿预定了。夏T要么等半年,这期间他可以去好莱坞客串一部科幻片的男配角,这是那富二代搞得定的;“若你实在等不及的话,”这富二代又给了他一个选择:“也可以顶替一个带货妹儿到月球上带货钻石,反正合众国的月球旅行是只看票票,没有边检。”
夏T就如此到了月球,还为那个带货妹儿到红灯区和酒吧收了钻石,正要乘大星舰返回合众国,头星国这边的公共大星舰却空出了一个机会。这机会还又是因为一个富二代,一个头星国一线富二代,上月球后也就不想回去了,非得为头星国的航天事业做出年轻保姆一样的贡献,这热情是云松们没法拒绝的。
夏T拧着钻石袋大摇大摆地走进头星国的星舰港,第一个安检员就没收了他的钻石。他这才由南极人秒变成头星国的公民,明白过来祖国严格的规定后,他要求放弃乘坐空缺,依然返回合众国,但却根本不可能。如此状态下,他也就用额头要回他的钻石,用研L的话,是向这个抓着他钻石的人传授知识,用的是他在南极向海豹传授知识的方式,亲密得忘记了对方的身份。
星舰港地勤人员们取证时则是众说纷纭,“反正是他先动手,”“像是脚,”“是膝盖,”“他用了肩的,”“都用了!”“争什么?调监控视频!”“这人最先用的是头!”“对!见血了,我们能不还手吗!”这是摆在云松面前的事件参与者的笔录。
夏T伤了人,主动伤人就是犯法,这样的人当然不能做航天员,但云松却看中了这块特殊的料,但又咋办了?云松只好找到研L,研L听详细后,忍不住说:“这人额头可硬,一下子就把人头给磕出了血,也够高,被磕的人不矮,这人更肩宽。”研L也看中了夏T,但着眼点不同。至于为他开脱,太简单:“他是想用额头向那人传递知识,没想到那人的额头还不如南极的海豹。”
这些人也有超越海豹的一面,他们如同海狮般群殴了夏T,然后,把他扔出星舰港。这之后,他们各自处理自己的伤势,喝酒泄愤,两顿饭功夫后,也才想起被扔出去的人,没想到这没有月球户外服的人却没死。这或许是因为星舰港多多少少泄出去的一点儿氧气,但温度却是极寒。这便是云松非得要夏T的根本原因,且不说夏T除了小关节挫伤,没有一处骨折,这是在被凶暴群殴后不可能出现的现象。云松觉得,只有最早远的华夏人,才有如此的不可想象的生命力,也就给了他夏T的命名。这夏,是夏朝的夏,T,就是其能够扛起一切艰巨的强硬宽阔的的身躯。
云松起初是以平静的心情等待着自己的处分的,后来,就越来越焦急,但他首先得到的却是空天军总司令部对星际新生命的放行条文:
“我们决定构建我们的星际新生命,这新生命当然得是爱情的结晶,但人类繁衍后代的最高爱情形式不能在星空出现,至少在这个时代是不能的。科学必须介入我们的星空生命,这也是我们星空生命的一个方向。”
云松激动得跳了起来,没想到差一点儿就碰了顶。他一下子就跳了一人多高,瞬间忘了他是在月球上。“研L,快过来!”云松脑波一动,言语也就传了出去。
研L走进指挥中心,面对云松坐下,一边还在想着自己正在攻关的项目,这也是她在云松面前出现的常态。云松高兴得满面红光,他要她来是要确定俩个人选,他可以独断,但他却愿意让研L分享权力,不过,这次呀,他只想她分享他的决定,他决定后的高兴劲儿。
“我们可以向天军技术装备部报人头了!”云松搓着大拳头,他有一种预感,更是一种期待,还真期盼到了。
“你是说云鹰2072的人选?”研L立刻明白,“我推荐夏T。”
夏T就是研L工作室背景中的那个硬质男,他们恰好是是水木大学的校友,夏T只比研L长三岁,当然,他是她的手下,桀骜不驯的手下。
“那我就推荐银鸿缤纷。”云松立刻说,这可得争分夺秒,研L的思考和言语都是极快的。
“可以竞争吗?”研L极其认真,为此,还站了起来,以示自己的不俗。若没明确限制,她是非得上位的。
“你已过了最佳生育期。”云松温和着说,他是一个不开玩笑的人,更别说这种玩笑。
研L坐下来,明显嫉妒,撩了一句:“这是在选天种?”
云松还不能把新生命计划向研L和盘托出,也就用脑波搜寻在星际间飞翔的银鸿缤纷,这时刻,研L也用脑波搜寻到了银鸿缤纷的训练星舰,“这小稚鹰,飞得还可以。”说吧,也就用脑波进入银鸿缤纷的个人中心,但没有得到其动态形象,甚至于没有其身高,没有其体重,没有其它资料,只有军龄:六年,大略的籍贯:湖南浏阳。
星际空间军的命名是有多种含义的,年龄阶段也包涵在其中。研L,34岁,夏T,37岁,他们同属于31到37岁的年龄段;若后面还有一个符号,是属于24岁到30岁的年龄段,像银鸿缤纷这样用四个字符命名的,是属于23岁以下的年龄段。现在军队早已经不招少年小兵,银鸿缤纷应当是高中毕业参军,年龄可以定格为23岁。
云松也不完全知晓银鸿缤纷,但他明白,必须是银鸿缤纷。另一个人选,也只能是夏T。
地球上,云鹰2072在海南航天特区发射升空,运载它的是有10000吨推力的长征火箭。
月球上,研L的星舰从月球飞向第一星舰航母。
太空中,夏T的战斗星舰,云鸿缤纷的训练星舰,也在向第一星舰航母飞去。
云松也终于等到了空间军总司令部的处分:
“你是上次空间战争唯一的特级英雄,你是我们空间军永远的骄傲。”云松首先读到的是空间军对他永恒不变的赞扬。
“军人必须执行铁的纪律,没有得到上级命令,不能以任何理由闯禁区。大多数禁区都是没有明文规定的,这是一个军人都能明白的基本道理。因此,空间军总司令部建议,并报上级批准,决定对你,降一级军衔。”
云松读到此,目瞪口呆,他几乎不敢相信,但这就是最后的决定,他还必须接受。
他是下了永不回地球的死心的,他要在地球外的空间陪伴他的爱人,他要为他的爱人在天空守节。他早已经写好了死后也焚灰星空的遗属,尽管他今年才只有五十六岁。
他认为他有可能受到开除军籍的处分,也就写好了以一个公民的身份留在太空的申请。为此,最大的恐惧是得不到同意,没想到,他依然是少将。
“但是”,后面还有没有调他下地的命令呢?云松迫切地看下去,后面的文字已经和他个人无关。然后,他想的又是为国家再立新功了。
云杉给云松传来的报告便使云松立刻进入了状态,云杉指挥的无人航天器没有能够进入水星1000千米内的领域,完全被阻扰在对水星有效侦查距离以外,一个航天器甚至于被诱导向太阳,在炽烈的高温中燃烧。
这是无声的命令,对手虽然没有发动战争,但已经把水星划定为其势力范围,“强行侦查!”云松向云杉下定指令。云杉取消了第二批飞向水星的无人飞行器的“避免碰撞”的限制,但碰撞事件并没有发生,虽然再没有飞行器被诱导向太阳,但都不知不觉地挂上了云母样的絮状物,有的还不止一层。
云杉的年龄在云松和研L之间,他是上一次空间局部战争锻炼出来的天才,空间智能对抗是其强项,已知的干扰手段是不可能干扰云杉的无人航天器的,但眼下,他却被迷糊得如此不堪,这已足见新的对手的更加强大。
云松示意自己从亢奋的状态冷静下来,又命令云杉收回那些无人航天侦查器,可是,这些一直惟命是从的无人航天器却已经找不到北,有的在空中转圈圈,有的在空中划8字,有的在串花,完全忽略了云杉的遥控指令。
第一星舰航母是由头星国在星际间的1001个航天器镶嵌的,研L遥控了镶嵌的全过程。为此,研L的星舰滑停航母甲板后,也就如同到了自己的地盘。
星舰航母正运行在绕水星远轨道,近距离水星10000千米,远距离水星36000千米。被忽悠的无人航天器既然回不到月球基地,也就在距离水星1000千米和10000千米区域转圈圈。一个带着白灰色絮状物的无人飞行器似乎已经靠向航母,但又划了一个圈,就要远离了。
“抓!”研L当机立断,星舰航母伸出无形的磁力空间手,把这目视还只有一个亮点的无人飞行器抓到了航母甲板上。她这漂亮的出手,立刻赢得了掌声和信任。这些航天员是组成航母的有人驾驶航天器的宇航员,有的已经被研L指令到母舰的要害岗位,更多的是客串地勤,向一艘艘集结来的星舰亮出有些生硬的迎降手势,还有降落成功的大拇指。夏T就在他们中,在人人都穿着航天员户外便装的状态下,研L也辨识出了此人,但她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
航母甲板上,无人飞行器上的白灰色絮状物飘絮着,明显的硅酸盐的气息,不好闻,却令研L兴奋,她取了一些样品,包裹好,走向她的实验室。她没走错方位,若是她不停顿一下的话,她会走向她的月球实验室的方向,但顿了一下后,她准确地走向新的方位,并用脑波遥控开了那扇白洁的门。
“没有发现干扰粒子。”研L一边检测,一边向在月球的云松报告检测结论,她必须争分夺秒,那些无人飞行器还在空中晃悠呢。
“这絮状物的初始状态应当是半液态,不是人工合成物。”这句话在她看来有些多余,漫天飘洒的絮状物要是有人工成本,那就如同在扔国库了。
“我初步推断,”她又再感觉了一下,更想其它的可能,还是判定:“只能是地幔,水星的地幔,还不是一个层面,一种结构。理由是,我们被忽悠的无人航天器并不是都处于相同的迷糊状态。”
水星表面都是固态物质,两极窟窿里到是可能有干冰,但肯定没有液态和半液态的物质存在。这样,半液态的存在,还是硅酸盐气息,只能是水星表壳下的地幔了。也只有这地幔里的半液态物,也才能够取之不竭,用之可以不心疼。
这事儿暂时可以搁下了,研L脑波示意显示母舰平台,这时,一艘教练星舰正在滑降。相对于于其它战斗星舰,它飞得最慢,也来得最迟。
银鸿缤纷走下星舰,一身协调的银灰色着装,她的防辐射、保氧气的面罩是透明的。她从几个高个航天员间走过,轻迈着被优秀异性认可了的芳步,两边,尤其是右边的航天员几乎要为她鼓掌。
研L正聚精会神于银鸿缤纷,舰队政治部主任敲门进来,递给他一份空间军总政治部《加强空间军纪律性的通令》,也口头传达了云松被降一级军衔的处分和云松被处分的具体原因。
研L心里笑开了花,觉得她的上司真是有血有肉得可爱,要是云松在她面前,她一定会亲他一下,当然,她更必须执行总政治部《加强空间军纪律性的通令》。
研L依然是科学家的身份,在月球上,云松得到的与她有关的政治指令会立刻转达给她,现在,她是这艘星舰母舰的最高军事指挥官,政治上的训导也就由政治部主任转达了。也正因为她不是军人,她就必须更加认真地严格地执行《加强空间军纪律性的通令》。这通令显然是和云松过去的违纪紧密联系的,空间军不允许类似事件再次发生,为此,她必须从大局和细节都全面考虑。
夏T提前到了“冰清玉洁号”星舰旁,这样,银鸿缤纷也就是姗姗来迟了,“夏T,你迟到了36秒。”夏T看了一下太空表,伸出手,挤出一个严厉的微笑,“看来,你有小磨蹭的习惯。”他的话有些多,为的是平静心情,她比屏幕上的人还好看,也许是更真实。“我是银鸿缤纷,这次是和你出行打扫卫生,”银鸿缤纷和夏T握手后,一边随夏T登上星舰,一边说:“该认真时,我也是很认真的。”
俩人进入座舱,平行就位,夏T在右,银鸿缤纷在左,座舱开始自动冲氧。“‘冰清玉洁’做好起飞准备!”夏T报告,但没有得到放行答复。“你单飞惯了,我也是。”银鸿缤纷提醒夏T,自己也明白过来,“‘冰清玉洁’做好起飞准备!”她重复了一遍夏T的话,立刻得到了起飞的指令。
“冰清玉洁号”满载清洁剂,这是专门为那些絮状物研制的。夏T和银鸿缤纷的任务,是为那些被絮状了的无人飞行器清洁,当然,这也是他们的首次配对,若默契程度不及格,研L也是必须向云松汇报的。
“我看见了!”银鸿缤纷喜悦的声音,这声音更像是在打游戏时发现了目标。“乖乖的!真是漫天飞舞呀!”夏T发出惊叹,那无人飞行器上缠绕了一层又一层的絮状物,“校准水枪!”夏T让银鸿缤纷做好准备,银鸿缤纷满满地高兴,靠近目标后,给那无人飞行器打扫了个人卫生。被洗洗刷刷后的无人飞行器不再晕头撞向,神清气爽地飞向自己的基地。
银鸿缤纷高兴得站了起来,更扯开面罩,座舱里的氧气也已经饱和得可以自然呼吸。夏T也随着站了起来,这个时候,夏T的体重显现出来,并被记录:73.500kg。
夏T脚下站着一张体重膜,银鸿缤纷脚下没有。她肤质嫩洁,颜色就如白梅花映现出的红梅花,盈盈杏桃脸上,闪动着清丽的大眼睛,红唇外,还有深红的像是癣斑的春斑,这就是是她在母舰平台上走过时,她右边的人几乎要失神的原因。
夏T脚下的体重膜似乎承受了更大的重量,体重记录是:74.235kg,这体重持续了48分钟,然后,又回到73.500kg。
“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耽误你的时间,我是要向你单独强调《加强空间军纪律性的通令》。”研L在指挥中心严肃地告诉夏T,夏T就坐在她对面,也因此而一头雾水。
“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我用额头磕我搭档了吗?”夏T强硬地站起来。
“你对你的搭档心生爱欲,这是不容许的,也是极其危险的。”这声音一半是告诫,一半是关切,也还有保留。
“我?”夏T想反击,又觉得违背内心,那一刻,他觉得她脸上的红斑变成了五个红星,他的确为此爱死她了,可也没有进一步冲动,这他完全能做到的。
“你的体重是73.500kg,”研L一边说,一边把记录截图递给夏T,“你有爱欲后,你的重量是74.235kg。”夏T目瞪口呆地接过记录截图,研L一字一句地告诉他:“这多出来的0.735kg,就是你的爱欲的重量。”
夏T不会强词夺理,但还是反问了一句似乎是理直气壮的话:“难道迎面跑来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使你陡生爱意的人,你就増重了吗?”
“这刚好是我的个人的宝贵经验,但前题条件是在称体重时还割舍不下。”
“或是你碰巧多穿了一件内衣,或是你这件浴袍要厚一些,还恰好就重了你的体重的百分之一。”
研L呼地也站起来,瞪着夏T:“你要我给你说仔细吗?”夏T反到是坐下来,这是他对付女学霸的招数,他平心静气地说:“但愿你有永恒的割舍不下的爱。”
“我的这种爱欲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之后,那百分之一又在体重秤上消失了”研L用眼光谑着夏T,夏T则瞟了一眼那几个花样男和自己的画像,心笑。
“我那感觉或许只有四十八分钟”夏T坦诚道。
“一分钟也危险!你必须是绝缘体!我国不繁衍太空人!”研L把话说绝了,也说透了。
她不可能说出,是十九年前云松繁衍太空人的事件,导致了《加强空间军纪律性的通令》的发布;她也还不知道,云松接到了的太空人可以科学诞生的空间军新规划;她只知道她必须严防第二个云松,夏T就是最大的可能。当然,她也是个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人,她不会为云松背锅,也不会为夏T背锅,她决不会为任何人背锅,她不是背锅侠。
这些年来,研L主管有人航天器,为了防患于未然,她秘密研制了体重感应膜。夏T不是第一个被她量出爱欲的,在这之前,双人星舰只要是异性搭配,脚下都有体重感应膜。研L辣手摧花般地终止了一个个爱欲,重组了多艘双人星舰,保证了航天员个人生活的风平浪静。为此,当云鹰2072自动降临到星舰航母平台,她发现这云鹰带来的相关孕育太空新生命的设备,和有关使用守则后,也就手足无措了,这可是她平生的第一次。
云松终于离开月球基地,他也带走了头星国月球基地的最有生机的力量。
松岗和腹心国的关系已经明朗,尽管是一种沾沾腻腻的明朗。这段时间,空间军总司令部发给云松最多的消息就是松岗和腹心国的关系。松岗首先单方面宣布,独立于在地球上的君主立宪制政权,但依然是天皇在太阳系的总督。后来,也就干脆宣称,他只忠于天照大神,并说,他已经在太阳的帮助下,重生了天照大神。
腹心国对松岗的态度一波三折,首先是劝诫,然后,宣布其为叛逆,最后,期待其归正。松岗掌控了腹心国空间力量的核心,并已经升级了这一力量,腹心国当然不想失去这一最有力的力量,更想依赖这一力量突变,但松岗对地球已经没有兴趣。
头星国最高层做出了宏远的决策,但预算的巨幅增加也还必须得到人民代表大会的通过。当然,这也使头星国的星空新蓝图有了深厚的根基。最根本的是,头星国已经具备在地球内和地球外的太阳系双向发展的实力。
“研L,请构想一个现在的外太空堡垒,未来的外太空城市。”云松用量子通讯密码向研L发出了指令。
云松舰队的发动机已经是涡轮喷气发动机、冲压发动机和液体发动机组合成的一个整体,无需节约燃料,也就无需借助地球、火星、太阳的引力的弹弓,没必要绕地球、火星、太阳转圈圈借力,完全可以在一个月内和研L的星舰航母汇合。
云松的座舰十八天就可以到达水星区域,但其它星舰的速度却有快有慢,尤其是补给星舰、后勤星舰,那个要做出年轻保姆一样贡献的富二代,就在一艘后勤星舰上,这人三十出头了,干得还蛮不错的。云杉不再年轻了,也正好留守月球基地,云松带在身边的已是三个新锐,他们还恰好来自一个城市。
这个城市有三所一流大学,分别在通讯、生物、材料方面牛气,又因为这个城市的饮食以麻辣鲜出名,因此,这三人也就分别得到了麻、辣、鲜的外号。
此刻的星舰里,三个年轻人都有些紧张,皮肤又冷又湿,他们是第一次飞向更远的星际,告别月球基地后,也就有一种绝绝的情愫。当然,这无疑是他们最梦寐以求的,他们所在的庞大星舰群,正已覆压之势向水星区域推进。
云松是构建一个指挥中心,还是就在这星舰母舰的指挥室运筹帷幄,研L还没有得到通知,但云松却已经上门,这使她略微意外。这之前,在月球基地的长长岁月里,她总是被召见到云松的指挥中心。“头儿!”研L敏捷地离开自己的位置迎上去,云松却在客位上坐下,研L只能回到自己的位置。
“你有什么构想?”云松问的当然是构建现在的外太空堡垒,未来的外太空城的事。这是长远之计,又是燃眉之急,眼下,星舰母舰是远远不能停泊云松带来的星舰群的。
“要么给松岗一个无柄带刺狼牙棒看看。”研L把一杯太空水递到到对面的云松面前,用的是双手。
“伞形和环形的太空城不适宜目前的斗争,无柄带刺狼牙棒到是可以在和平时期衍变成桶形的太空城。”云松温暖地望着研L。
“要么构建成觯的形状,侈口长颈敛腹高体有盖的那种形状。”研L真正选择的,显然是这一形状。
云松厚重地动着强劲的下巴,立刻想到了《礼记》,吟道:“尊者举觯。”
“老祖宗若在天上,也是会喜欢的。”研L说。
“这比张牙舞爪大气,”云松否定了无柄带刺狼牙棒,“也符合最高层的宏远构想,和平,共享,才是我们期待的远景。”
这大事儿调子已定,云松也就试图切入另一个主题:“妇好墓里就已经有石觯出现,商朝的胸襟也有比周朝开阔的地方,商朝有妇好这样的女将军呀。”
“你要我批判周公姬旦歧视女性?还是要我发表的女权主义观点?”研L不知就里,也就故意卖乖,扯开话题,“我想的到是抓孤苦伶仃的小行星和彗星,我们不能完全依赖地球的输送,我们得自己做点儿什么,说不定还有欣喜。”
研L的话又进入了云松心里已经画句号的正题,云松被强烈地吸引回来,说:“总司令部也为你那招喝彩。”他说的是研L用磁力抓无人飞行器的事,研L自信地一笑,“那是试招,力量还不够,抓星还得集成力。”
云松在心里为研L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过去,他们的人造天体运用的物质主要是取自月球,月球更小的重力有利于把月球作为物质基地。但是,要把月球物质运送到水星外区域,也实在是太远。研L的最新成果,真是超前得太及时。
“最高层的确没有看错人。”云松无限感概,他也必须切入另一个主题了。
“那我就再次感谢你的培养。”这是研L最高级别的马屁,若这也算是马屁的话。
“你得担当起更大的重任。”云松直切了当地告诉研L后,又凝神着说:“但我还得考考你。”
这不是空间军总司令部的要求,是他在最后交权前的疑虑,他必须打消这些疑虑后,也才最后交权,尽管,是他把研L一步步推上位的。
研L拿出纸笔,准备像学生一样迎接考试,她无惧任何考试,但也永远慎重。
“我问的问题,你只需从军事角度口头回答。”云松正襟危坐,极为严肃,由此,这指挥室立刻就充盈着战场气氛。
“帝辛为何失败?”云松问,他尊重历史时空中的一切,也就没把帝辛称为商纣王。
“周武王姬发更强大。”研L回答后,云松明显不满意,“我要的不是强中更有强中手这样的历史学结论,请从军事实际回答。”
“帝辛兵力主力在江淮,朝歌没有守卫的生力军。”研L简捷回答。
“官渡之战曹操以弱胜强,赤壁之战曹操以强负弱,曹操的失误,对手的得当外,曹操失败的军事素质上的个人原因是?”云松又问。
“赤壁之战曹操的实际兵力难于考证,但曹操没有能力指挥这个数量的军队是肯定的。”研L回答后,心也砰砰跳,云松的话已说得明明白白,她必须得想自己未来的重任。
“最致命的军事失误就是被袭击,古往今来都是如此,越是未来的战争,更越是如此,战争发动和战争结束之间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十九年前,眉心国发动的就是空间奇袭战,但没有得逞,这是因为我们空间军一直没有放松战斗警惕。”云松为使研L思想上永远警钟长鸣,也就带出了十九年前的那场战争。
这场战争三天就基本结束,由于是在近地轨道边缘发生的战争,头星国的地基天军的空天导弹和信息干扰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天基天军更直接参加了战斗。云松那时还属于天基天军,眨眼间,就从和平巡航进入战斗状态。
头星国的天军辖制三个军,它们是地基天军,天基天军和星基天军。地球地面上是地基天军,在近地轨道和地球同步轨道之间的是天基天军,月球和地球同步轨道外的广阔区域是星基天军。五十年前,地基天军是最重要的力量,十九年前,天基天军是决胜的拳头,现在和未来,当然属于星基天军。
“商纣王帝辛的失败,军事上就是因为被袭击。有关那一段历史的可靠文字不多,能够确认的就是周武王姬发发动的是千里奔袭的奇袭战。这样的决胜战争在未来一定还会发生,因此,我们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研L对云松的用意已经更加明白,也就深入地剖析下去。云松欣慰地频频点头,研L也就继续说:“曹操缺乏军事统帅力,是其没能统一三国军事上的根本原因,这也说明,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多多益善地带兵的。一个个经典战役都在说明,没有强有力的统御力,没有极为条理有序的调度,人多势众,也就是一个自相践踏的结果。”
“那我问你,”云松为了测试研L的国际军事视野,也就出了一个偏题,“亚历山大指挥了不少经典战役,可谓西方古典战争之王,这些经典战役说明亚历山大最适宜带多少军队?”
“亚历山大的经典战役的实际兵力都没有超过五万,最适合亚历山大指挥的军队是三万五,也就是他在伊苏斯战役击败大流士三世时率领的军队。”研L胸有成竹地回答。
她比云松预计的还有军事素养,这本是其短板的一块看来并不短。
“我国和腹心国有两次重大的交手,我们赢得了抗击腹心国的艰苦卓绝的近现代战争。但以武力横世的元朝却两败腹心国,第一次渡海战争的失败,从军事角度讲,显然是因为兵力不足;第二次渡海战争,元朝调动了十四万大军,却几乎全军覆没,这在军事上的第一原因是什么?”云松收敛和气。
“也是兵力不足。”研L回答。“胡说八道!”云松一拍桌子,咄咄逼人地站起来,气汹汹地看着研L。
研L没有在情绪上落入云松的圈套,她如同面对着战略会议上的不同意见,更平心静气地回答:“那时腹心国是在镰仓幕府时代,整个岛国的人口是在600万左右,不但可以调动同样数量的军队,甚至于可以在国家存亡关头,调动数倍于登陆元军的准军队。在元朝方面,十四万军队渡海,已是国力和军力的极限。”
云松把戏演到底,他像被研L打败了一样地坐下,又如释重负地摊开双臂,喃喃道:“我已难不倒你,只好把你交给松岗了。”这话不是打趣,他收回双臂,双手合拢,两手肘支撑着桌面,慎重说:“松岗是腹心国演化出的天魔,你是我们的堡垒。”
研L想说什么,又内敛了,她决定接手新的重任。
“你是我们这个现在的空中堡垒,未来的太空城的构造者,也是它的保卫者。”云松口头宣布研L的新职位,目前他只能口授,“在最高统帅以国家主席名义对你提名后,人民代表大会会对你正式授职、授权。”
“从现在开始,我便为你统领后勤,你是这里的最高指挥者。”云松继续,研L站起来,云松请她坐下。“我们不在空间独霸利益,也不容许任何一方,任何力量如此。若谁胆敢挑衅,不管是人类,还是其它力量,我们就击溃它们,那时,我会和你并肩抗敌,我就是你的政委。”
研L对云松的敬重,又深了厚厚柔柔,浓浓绵绵的一层。可是,怪怪的,她也再找不到话了,
“我必须给你讲述我爱人的牺牲。”云松打破沉闷,双眼饱含深情,“那场战争,我们牺牲了四个航天员,他们同在一条星舰上。”
“这我知道。”研L轻轻地说。
“这艘星舰是我们和斗星国共同研制的。”云松用叮嘱的眼睛看着研L,一动不动了好一会儿,“后来,我到领导岗位后,才知道斗星国在那场战争中也向我们提供了腹心国一些航天器的资料,其实,那些资料我们完全不需要。”
云松站起来,就要离开,又死死地站住了,“这?”
研L立刻明白了云松的目标,几把撕下花样男的画像,但又舍不得丢下。“你这飘渺的花样爱有多重?”云松微笑着问。研L迟疑一下,又最后吻了一口花样男,然后,还是把这一团扔进了粉碎机。
云松给研L敬了一个饱满的军礼,研L报之以深深的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