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T在渤海海峡的龙口港下斗星国的货轮后,又被货轮放下的小艇送到蓬莱岛方向的海岸边,安排在一小栋斗星国风格的老别墅里。
一百多年前,这里是殖民区域,斗星国、腹心国、静星体曾经在这里你来我往地争夺势力范围,也留下了这些建筑风格各异的老别墅。头星国在人类历史的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强大的国家,但在近代史上,也有一百多年的被列强侵略的屈辱史,这也是其实现伟大复兴的痛定思痛的精神动力。
这些老别墅早已人去物非,也有又被旧人高价入住的,夏T也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这里面就住着一只西伯利亚森林猫,也还没有攻击夏T。送他上岸的人让夏T在这里渡过航天员下地后的适应期,这显然是中校的意思,至于这中校和这里有多大程度的关联,夏T不可能知道。
他是下午到的,傍晚,快递小哥就给他送来了丰盛的营养晚餐和水果,当然,西伯利亚森林猫也有一份。夏T上上下下地转了一下,最关心的不是卧室,而是浴室,过去,航天员下地最渴望的就是洗一个酣畅淋漓的淋浴,现在,觯基地上什么都有,大星舰里也可以洗淋浴了,但夏T是折腾得够呛才下地的,很有马上淋浴的必要,这老浴室里有大理石老浴缸,也加装了半旧不新的淋浴头。
沐浴后,夏T又休闲地穿上了睡袍,再到餐厅,首先把猫的那份喂了猫,自己也喝了一袋牛奶,然后,切了一块面包。他没有动葡萄酒和伏特加,他是可以喝葡萄酒的,但得给快递小哥留着。
第二天没有早餐,也就吃了另一袋牛奶和水果,中午,他是把两块面包和大红肠片在烤箱里烤香了吃的,傍晚前,快递小哥又来了。“要是有一包烟就好了。”夏T看着快递小哥的送货箱,有些胡思乱想了,他其实不抽烟。“最好是中华。”他的希望又进了一步,但很快落空,中校没给他机会。
“给我换包中华烟。”夏T拿出快递小哥送来的一瓶葡萄酒,一瓶伏特加,当然还有昨天的一样一瓶,共两瓶葡萄酒,两瓶伏特加。这头星国人的商业思维是斗星国人永远也没有的,人类的思想比人类的长相更千差万别。
“富婆管得严?”快递小哥似乎更聪明,他立刻明白夏T的处境,一眼就看出了夏T是被富婆包养的,“人家是关心你的身体,你可也不要出卖我。”
快递小哥跨上神速电瓶车欢快地奔出去,一刻钟后,他送来一包简装中华烟,还有一个一次性打火机,“咱够哥们儿不?”快递小哥得意地对夏T说,“牛!”夏T接过简装中华烟和打火机,快递小哥一溜烟地又去送货了。
夏T离开了这小别墅,西伯利亚森林猫正在享用它的猫食,也就没有出来送行,但夏T还是做好了被谁拦住的准备,可没谁拦住他,也没有任何人在意他。人是桩桩全靠衣裳,夏T穿的是上下并不配套的运动外套,运动鞋也是半旧不新,更别说没钱的寒碜,他唯一可以变现的就是一包简装中华烟。
有浪迹天涯的经历的人都有边缘嗅觉,夏T很快就嗅到了野车的味道,但前几辆都没有谈成。这一辆车快报废了,还只剩下一个座位,烟鬼样的老司机也敢肯定这包简装中华烟不是假的,也就乐得把夏T拉到青岛,青岛在这个半岛的另一端。
夏T到青岛时已经是晚饭后了,他直接到了海洋研究院,他在《海洋科学》发表了不少文章,还在此领过科普奖,也住过这里的招待所,还有人对他有印象,也就让他在招待所先住下。他是来《海洋科学》借钱的,第二天就得到了钱,人家编辑部的人还不说是借钱,硬说是预支给他两篇文章的稿费。这真是太给力了,没钱寸步难行,更别说到京城。
夏T拿着钱就打车到高铁站,照个相便补办了临时身份证,过安检,进站,上车,然后找到座位。他就像是一个寻常的旅行人一样坐在青岛到京城的高速列车上,这个时候,也才感觉到周身的不适,尤其是骨骼,这是宇航员落地后都得经历的。
高速列车是在下午三点零三分到达京城南站的,夏T出站后直接下到了地铁站,等了三分钟,便赶上了到k站的地铁。他从大学开始就一直在京城生活,就是前些年在南极和赤道,他回祖国后也首先回京城。他在水木大学也还有一个单身宿舍,窗外是法国梧桐,每次小住几天,还特温馨,尤其是在这仲春的季节,但这次,他希望从k站出站后就直接被空间军安排上回觯基地的日程,他太挂念觯基地的一切。
车厢里大多数人都站着,夏T也习惯了京城地铁里的这种人贴人的状态,快到k站了,得移向车门,但却挤不过去,“真是坐享其成惯了。”他一边自嘲,一边更奋力地向前挤,想恢复学生时代的猛烈,这个时候,k站到了,要上车的人也是同样的猛烈,上下的人对挤,直到地铁车厢关门。
夏T终于挤出地铁车厢车门时已经过了5站,这个时候,京城的下班高峰出现初潮,到k站的车都是满载,最后,他只好决定明天赶早。
他没有选择到水木大学自己的单身宿舍,而是到了研究生公寓蹭空床,这也不是第一次,从这里出去的人都会,这是顽皮德性的不改,也是对集体生活的回味。
这里最实际的是有公用电脑,夏T直接进入水木大学校园网,又进入天体物理网页,他希望有人观察到了忠星,它为他生长到了地球的太空,这也有可能被顶尖的天体物理学家察觉。有学者在谈论天眼天文望远镜的最新发现,夏T立刻点开,但该学者没有涉及忠星。“学长,吃些什么?”同室的后辈学友问聚精会神的夏T,“带两个馒头,一份宫保鸡丁。”夏T的饮食爱好很专一,他总是如此回答要为他带饭的后辈学友。
他进入了“跨学科对话”这个栏目,扫了一眼“惊天!”这个标题的网页,对话方是东方哲学系教授、天体物理教授、人类历史教授,对话的内容是松岗用冰球轰击太阳表面的事件,夏T第一次知道了这一事件。
第二天,他身体很不舒服,四肢如同不是自己的,但还是赶上了早班地铁,也顺利地在k站出了地铁车厢。他极为小心翼翼,生怕被谁碰瓷,这也的确太早,他可以在地铁上地面的电梯上和人拉开几步电梯。
他浑身更痛了,以至于身躯都有些弯曲,出地铁口后,步伐落在了其他人的后面,这使他略微紧张,一辆救护车从后面赶来了。他不过是航天员落地后的综合征,无需救护,但人家就戴着口罩下来了。他没有反抗,认人家救护而不是挟持,他明白他们是中校的人,中校在此之前并未为难他,他也不会为难中校。
他在水木大学单身宿舍的钥匙是放在博士后导师家里的,他是故意没有去取的,他绝不会让他的导师入这个局,他在昨天的地铁里就嗅到了今天这个气息。
他看着救护车里的他们,他们只是对他好意地微笑,没谁说话,他们显然也觉得他不说话最好。他静静地坐着,知道会有牛奶、面包、葡萄酒、伏特加,他闻到了他们身上西伯利亚森林猫的味道,还就是那只猫的味道。晚上,他们把救护担架升起,这就是他的吊床,他们迷糊着坐睡了,他们就是站着也睡得着的战斗人。
夏T只能在救护车里刷牙擦脸,他们用的更是他用后的洗脸水,“抱歉,你还得熬一个白天,半个晚上,我们顺利的话,你今天晚上后半夜就绝对自由了。”说话的人显然负责本次行动,声音清晰又理智,但不是正常的那类。
夏T明显地陷入了一个局,若是他顺利地进入空间军司令部,他也会谈到中校的,这显然是中校要控制他的原因,也是要他入局的原因。
救护车打开了一边的窗户,夏T能够看见抽条的路边柳树,和穿风衣带风帽骑共享单车的京城人。如此安宁的一切又如同就要消失,未来似乎在被这救护车曳着,夏T不由得扫视车内,他们都半闭着眼睛,还有人在这种状态给了他会意的微笑。
入夜后,料峭的春寒使救护车内也有了寒噤,他们都紧张地睁着眼睛等待着什么,夏T已经适应了全身的隐痛,但也为此疲惫得合上了眼睛。
“你完全自由了!”有人适当地推了夏T一把,这些人都带着胜利的微笑。救护车停了下来,刚好是在k站,又好刚好过了半夜零点,很多夜行的车却都莫名其妙地停下来了,夜班交警也暂时容许了这种违章。
夏T走进就近的一个酒吧,大屏幕在继续播放零点新闻的国内部分,但在这酒吧过夜生活的人谈论的却是国际事件:斗星国战略导弹试射发生重大事故,斗星国总统在机场被炸,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有人酌了一口烈酒:“那战略导弹没装炸药?”
“斗星国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事件。”
“有的,只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有人用手枪刺杀了领袖。”
“谁会是新总统呢?”
夏T走出酒吧,精神高度紧张,他得立刻想清楚自己的处境和出路。首先,他不能到空间军司令部,这只能把空间军司令部带入局。他也不能回水木大学了,他不能见任何人,任何人见他都可能被入局,他只能首先边缘自己。
夏T游魂般走着,这时刻,他最想的就是有人找他做换头试验,或是被冷冻一年半载,但他被冷冻的仅仅是他的精液,这精液也是他心里的硬结。这是他到南极前的作为,那时,他已决定到南极最寒冷最危险的地方去了,这种选择的结果是生死难料,也就有了留存自己生命物质的想法。
他在这事儿上又有些不大方,也就从京城到上海去冻存精液。他不可能在南极修筑自己的爱巢,但他也不是绝对的单身主义者,为此,他就把冻存精液的时间限定为八年,之后,精库可以把他的冻存精液作为捐精使用。
这冻存精液成为夏T心里的硬结是因为他的精子和银鸿缤纷的卵子结合成了一个星空生命,他觉得他必须尊重这个生命,他的精子只能属于银鸿缤纷的卵子,他得取回自己的冻存精液。夏T的下地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以至于只能做一个边缘人,但他也有了去上海取回冻存精液的机会了。
“跑上海多少钱?”夏T到了京郊,天也快亮了,他把头探进车窗里,问胡子叭髭的司机,这野的司机还在打捆。“多少人?带不带宠物?”野的司机打着哈欠,“就我自己。”夏T眨巴了一下眼睛,为的是讨好对方。“你神经病呀!”这胡子叭髭的司机火了:“高铁飞机不行?你有多少钱扔?”
京城的野的宰客的不多,为人想的也不多,夏T遭遇上了,他掏出所有的钱,拿出几张,这是他路途上的花费,之后,他不敢想,他只想把这事儿办成。“够不?”他把钱递过去问,“多了!”胡子叭髭的司机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夏T,夏T又是一个讨好的笑:“那用你的名字给我租赁一个杂牌手机,只用两天,我在上海还手机。”
野的司机明白了夏T的用意和处境,让夏T上车后便开车往中关村,中途堵车,终于到了中关村又兜来兜去找停车位,找到停车位时已是上午十点。夏T不敢露面,只好在车里呆着,胡子叭髭的司机自个儿去办事儿。这人显然是行家,没多久,也就拿着一手机过来,还是九成新的流行机。
“密码都在备忘录里。” 胡子叭髭的司机一边发动车,一边告诉夏T。“你就这么相信我?”夏T关机,又开机,“我不敢说看得穿人,可也不是会吃亏的人”
野的出京城后就上了京津高速,出河北界后到了山东德州,他们必须午餐了。夏T本想稍微丰盛点儿,但胡子叭髭的司机就喜欢吃大碗面,也就叫了两大碗面。可就在这吃面的时间,有人就由口角到用刀子捅死人了,杀人的是司机,被杀的是司机的领导。
“最近有些怪怪的,”胡子叭髭的司机还是在血腥气中把大碗面吃完了,上车后,一边用衣袖抹嘴巴,一边说:“这事儿或许还和那战略导弹炸死总统的事有关,反正是一种气气。”京城的司机都自以为有政治嗅觉。
“什么气气?”夏T故意问。
“不忠!”胡子叭髭的司机看着前方的路面。
这风马流不相干的事还真被“不忠”关联到了一起,夏T不再说话,他还得继续关联。他觉得这和松岗用冰球轰击太阳有关,这一连串的轰击肯定是惊天的,我们的忠星没有被洞穿,但斗星国的忠星被洞穿了,也就出现了中校们,也就有了斗星国的战略导弹炸死斗星国总统的事件。
夏T身体的隐痛在减弱,心里的隐忧却在增加,中校们达到了目的,但松岗不会罢休,他一定还有下一步的。这下一步的目标也一定是太阳,之间的一颗忠星必然会受伤,这又会是在什么时候,又会是那一颗忠星呢?
野的就要出山东了,胡子叭髭的司机也不含糊,直接把车开出高速公路,进入了临沂城。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家地道的光棍鸡店,这也是夏T下地后吃的最合口味一餐,还略微吃多了一点儿,但却丝毫不后悔。
野的带着大蒜香味上了京沪高速,没多久,便出山东到了江苏界了。上一路段,胡子叭髭的司机侃的是《水浒》,这一路段才开始,也就从高速路外土生土长的刘邦、韩信开始,侃进了《三国》,还都不离“忠”与“不忠”题材。
“你咋看关羽?”这人要让关羽出场了。
“个性英雄。”夏T这话是赞许的。
“那你是说关羽有性格缺陷?这我不服!”胡子叭髭的司机上超车道超了一辆货车,又回到本道,再继续:“你说,关羽哪一个被议论的个性不是出于忠心?”
夏T已经熟络这人的个性,也就听他说书当养神。
“都说关羽没搞好和孙权的关系,但若关羽搞好了和孙权的关系,”他又进入超车道,“他还是刘备的人吗?”野的超了两辆货车,“孙权和刘备都是玩地皮的,刘备又是打了借条的,除非还地皮,关羽就是给孙权掺茶舔酒、磕头作揖也白搭。”
这胡子叭髭的司机好在不抽烟,说话也还有些土巴巴的道理。
“再说关羽拒绝孙权为儿子的求婚的事,这对刘备的忠心外,也是吸取了刘备被孙权婚姻的教训。”后面的车在愤怒地按喇叭打闪光灯,胡子叭髭的司机把车从超车道拐回本道,又刮了一眼夏T,“你一看就没有碰过女人,不懂其中的绝妙。”
夏T立刻想到了银鸿缤纷,也就红脸红脖子了。
“你知道刘备有几个儿子?”
“还真没关心过。”
“三个!” 胡子叭髭的司机左手掌方向盘,右手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刘禅是原有的,另两个,是孙尚香回东吴后刘备又搞出来的,这你懂了吗?不是刘备把孙尚香搞不出什么结果,是孙尚香这嫩婆娘带刀带枪的,刘备要么被吓得无能,要么连孙尚香的肉是什么味道也还不知道。”
夏T的心被搅乱,银鸿缤纷不是孙尚香,他也不是刘备,他和她没有婚姻却有孩子。他在心里也严格地执行着空间军的规定,对银鸿缤纷也没有更多的期望,但他又铭心刻骨地挂念她。
野的跑不起速度,又耗油,加油还排长队,这样,到上海市区时也就是后半夜了。但这到并不误事,夏T不但不在意,还怕司机担心手机,也就在下车后主动说:“你得告诉这租赁手机公司在上海分店的电话号码了。”
“你这人肯定是犯了大事儿,但又心诚,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胡子叭髭的司机在车里把着方向盘,他这才点破夏T的状况,真是火眼金睛又有城府。“你这人熟络京城,但没在京城租赁过手机,谁会做租赁破手机的业务?还只租两天呢?你自己待会搜一搜,看起价是多少?附加费又是多少?”他数落着夏T,夏T无言以对,只好被洗刷。
“那这手机?”夏T不得不问清楚了。
“你运气好!我正想给你买一个二手破烂,有人把这机子递我眼前了,还一个价。”胡子叭髭的司机得意地说。
“那得感谢你才是。”夏T的牙齿都咬紧了。
“小见!”胡子叭髭的司机把手一挥,野的启动,“我不怕事儿,你也别怕事儿。”这是他对京城到上海行程的总结,也是撂给夏T的人生激励语。
夏T点开微信,再一个个点开10086,我的服务,个人主页,结果是:流量无限,话费余额556元。这事儿好得使他心惊,野的却已经没有了踪影。
这使他空悬的心更加晃荡,早晨,他在小店吃了豆浆油条,也就用手机扫了一辆路边的共享单车,提前到了医大的人类精子库,他取出自己冻精的编号,这编号被压在三枚宇宙金属币下面,现在,宇宙金属币只有两枚了,但冻精的编号还在。
上海人是最守时的,人类精子库在上班时间分秒不差地打开了,夏T走进去,又有些忐忑,若需要补费用什么的,他也就只有兜里的零钱和手机里的话费了。
上海人又是极守规矩的,不会乱收费,没有格外的费用,又能开通。夏T说明自己是因事故下地身份证还在天上,负责的中年女士也就没有再为难他,只要求他人脸和指纹确认,身份证号码和冻精的编号对上后,中年女士也就让实习生女生取出了夏T的冻精。
夏T心跳咚咚地签字盖手印后,终于拿到了可以解开心结的冻精,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出大门后也就情不自禁了。他不可能把这冻精瓶扔进垃圾桶里,更何况这还是在上海,人家没法把这东些垃圾归类。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立刻有了,大门边靠门卫室有四个大塑料垃圾桶,都盖着,他把蓝色的可回收垃圾桶的桶盖打开,然后,环顾四周,把控了一下环境,还用手心感觉了一下风力和风向,接着,他向空中扔出冻精瓶。
冻精瓶到了几十米远的花台上空,夏T右手旋转出一枚宇宙金属币,冻精瓶被飞杀过来的金属币缘划开一条口子后,也开始螺旋飞旋,里面的精液浇到了花台下。
夏T左手又飞出一枚宇宙金属币,冻精瓶被擦击后没有再损伤,但改变方向旋转了回来。
夏T左手接回一个宇宙金属币,右手接回一个宇宙金属币,这个时刻,已经被风得半干的冻精瓶旋落向蓝色的塑料垃圾桶。中年就秃顶的门卫为此走出来,他得查看这垃圾桶是否被损坏,没看出啥问题,有些佩服外更觉得不是滋味。
这是夏T在南极练出的基本功,尤其是在救人时,扔救生绳子、救生镖等都得有这种手段,他也为此把这功夫练得炉火纯青了。
夏T大功告成,也就拍屁股走人,后面却有另类的欢送声。“你牛叉啥?复旦大学的博士后捐那东些我们还不要呢!”夏T没有理会,这使人家更不解气,也就盯着他认为夏T的最痛处喊:“你神气什么?你连在这里买个卫生间的钱都没有。”
这夏T更明明白白,别说是买卫生间,他若是要在上海混下去,上收费卫生间都得算次数了。作为一个看不到未来的人,夏T也就只好保持眼下的好心情,他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向上海的市中心,饿了,也就吃小吃。上海的小吃特精致,有的店主也还愿意夏T用冲花费的方式买单,只要是多付就行。
他的好心情和绝对自由一直保持到傍晚后,上海在夜晚也更加地华丽,夏T特享受老上海街弄的新生活,也就在浦西骑车转悠,直到被人从两边挟持。
夏T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意识,他被气体麻醉了,或是被毒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