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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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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
2021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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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星》连载

第一十七章 敌对

云松收到了鲜的书面结婚申请书,喜出望外,毫不犹豫地批准了,还欣然提笔写了祝贺语;没多久,斋藤雄来函盛情邀请云松出席女儿女婿的婚礼,云松也爽朗地答应了下来。

这是麻辣鲜在雄鲤基地的第二个婚姻,研L也乐见其成,她早看出麻辣鲜会成一对,只是她情商太低,猜不到究竟是哪一对,也没料到还有了涉外婚姻。觯基地的意见也不完全一致,还有冷嘲热讽的,但这些狭隘的小见丝毫改变不了云松对这两个婚姻的积极支持态度。

小凤更是特别高兴了,她每天都练着捧着鲜花的小天使的各种姿势,云松答应了要带她出席鲜和光子的婚礼,她也就一定要表现得最好最好。

“今天早上,婆婆又和你说话了吗?”云松温暖地看着小凤。

“爷爷,你说的婆婆不是婆婆,我睁开眼睛后就看见了她,她就是年轻的阿姨,可是,年轻的阿姨今天早上也让我叫她婆婆了。”小凤带着小孩子的迷惑说。

觯基地没人见过云松的爱人,云松更不会向任何人提及自己牺牲的爱人的容貌特征,可小凤说出来了。她告诉云松,有个阿姨每天早晨都来陪她说话,这阿姨左边脸可好看了,随后,小凤用蜡笔画出了云松心灵深处的那镰刀斧头的造型。

小凤已经试穿了她的星舰的翅膀和脚爪,很满意的,可她又提出了自己许多稀奇古怪的新想法,她的星舰也就必须得更加地丰富多彩,也远远地完不了工了。

小龙的星舰正在组装,这星舰肯定比启的星舰更快。

启的星舰可以飞行到云鹰2072五倍的速度,小凤和小龙还分别坐过启的星舰。为了保护可贵的星空新生命,云松是不会让三个孩子同在一个星舰的。

夏T没有按照预定时间归来,依然未归,云松的心也就一天比一天不踏实。小凤的阿姨婆婆也不和她说话了,谁也不和她隔空说话了,小凤倍感无聊,云松的心也为此空悬。小凤依然能飞,其它的特异都还存在,就是没人和她隔空说话了。

“这只能说明一种力量在有目的地隔绝什么。”云松和研L合计。

“我感觉蓝喉不妙,蓝喉究竟如何,我们也得有个数了。”研L说的却是蓝喉,这也是牵挂夏T。

“我们先派两艘侦查星舰巡视金星领域。”云松决定。

云松是明白研L更深入的意图的,夏T的迟迟不归和没谁与小凤隔空说话极有可能是关联的,为此,云松和研L的警惕都直线升高。

两艘侦查星舰被派出,它们一直正常传回讯息,但在进入金星区域后也就同时消失了。这两艘侦查星舰有可能是被同时袭击,但这只是一种可能,金星的硫酸雨和90倍于地球的大气压也可能使星舰出现事故。就在云松和研L考虑是否再派出侦查星舰的时候,鲜让专人给云松带来了两条消息:“1、光子在雄鲤基地闻到了金星的硫酸雨和二氧化碳的气味。2、他和光子已经在光子母亲的水晶坟墓前举行了婚礼,证婚人是他们的父样斋藤雄。”

鲜的第二条消息说明了第一条消息的重要和迫切,云松和研L也就由高度警惕转入特殊的迎战状态。他们还看不见他们的对手,也不知道对手在什么时候发动战争,但他们得首先知道他们的对手是否也附着在觯基地了。

光子敏感到了金星的味道,那是因为光子是星际生命,还已经成年,这样,她判断出了硫酸雨和二氧化碳的气味。启和小龙、小凤也是星际生命,但还是小孩子,更敏感的是食品的香气,他们没说出他们闻到了金星的气味,也不能说这里就没有金星的味道。这不,小凤就突然动手了,打的还是她的爱羊。

云壑为孩子们养了一些温驯的动物,小凤特别喜欢羊,可这天,她莫名其妙地抓住一头大羊就打,喊道:“你是大灰狼!你是披着羊皮的狼!”

启终于知道了硫酸雨和二氧化碳的气味,也闻到了那气味,他告诉云松:“爷爷,好多人身上都有那气味。”

云松却不能凭此就抓人,他觉得有些人会因此变成下一个王金焘,有些人还是经得起腐蚀的。但在如此关头,他决不能听之任之,也就立刻和研L碰头。

“要是再有一个指标就好把控了。”研L发出慨叹,也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云松到是接上了:“真有第二个指标,只是还需得你快马加鞭,累上加累。”

云松接着向研L说了小龙能够识胆的神奇,“我尝试一下。”研L已经有了九成把握。“那我就等待你的赤胆忠心了。”云松还得给研L加压

此刻的觯基地已是迫在眉睫了,用风雨欲来风满楼形容再恰当不过,可小凤依然在练习小天使捧着鲜花的各种姿势,云松并没有告诉她鲜和光子已经完婚的事。

这是云松的老成,可银鸿缤纷是没有韬略的,见小凤依然在做练习,也就告诉她人家都已经结婚了。这使小凤大哭了一场,还说爷爷骗她,云松便拍着胸膛告诉小凤:“你妈妈说的是那么回事,可爷爷怎么会骗你呢?你得继续好好练习,爷爷还是需要你在婚礼上像小天使一样地捧花的。”

小凤不明白了,也就巴巴地问银鸿缤纷:“妈妈,难道一个人可以结两次婚吗?”

银鸿缤纷被女儿呛得不行,她很想告诉小凤:“妈妈只结过一次婚,也还没办婚礼呢。”

“温葵,”这温葵呢?银鸿缤纷想和他说小凤的事,这才发现温葵不见了。

这些天,温葵行踪诡秘,稍不注意就不在了人影,银鸿缤纷知道他在准备一个超大型魔术,但想不到他居然如此神出鬼没了。

温葵从月球上带到觯基地的唯一个人奢侈品就是一套魔术道具,在觯基地顶盖上对房子和芳子现场表演后,温葵再没有显露自己的魔术手段。他这人不抽烟、不喝酒、不喝茶,看书时间也不多,带孩子外,其余的时间都在钻研魔术。

这次,温葵把超大型魔术的背景选择为云鹰2072,这谁也不知道,银鸿缤纷也只知道他要玩超大型魔术,但不知道具体的,其它人也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温葵对云鹰2072做了无死角原态布景,却并不自己表演,他耐心地等待着一个个角色。最先走向云鹰2072的是王金焘的政治秘书,他提着枪,特别小心翼翼,断定没人后也才走上云鹰2072的登舰梯步,没想到这梯步却如同彭罗斯阶梯,永远也走不完,最后,这人枪摔人翻,落入圈套。接着的一个又一个的叛变角色,都因视觉误差或心理误判,落入了温葵的圈套。

温葵把这些人绑成一长串,送到了觯基地指挥中心。这些人没有一个缺少硫酸雨和二氧化碳的气味,他们的不忠的胆色也就成了研L的标本组。

这是温葵一个人的无声战斗,温葵的战果使云松和研L获得了主动,但大规模的反叛也开始了。温葵诱捕了想劫持云鹰2072的叛徒,但其他叛徒也有劫持星舰成功的,这些叛徒操纵的星舰首先的目标又是云鹰2072,好在他们还不知道启和小龙、小凤的星舰才是决定胜负的。

研L的“赤胆忠心”研究已经接近成功,但为了不冤枉一个好人,云松并没有发布大规模的抓捕令。启的星舰升空后,叛变的星舰立刻被压制。这个时候,那两艘飞往金星的侦察星舰却飞了回来,跟在后面的却是蓝喉的星舰。

“打不打?”研L一眼就看出了两艘来舰的怪异,它们显然已经不是属于她的侦查舰了,但是驾驶星舰的或许还是自己的人员,他们或是被武力劫持,或是被邪力辖制。研L要如此问,其实是倾向于不打的。

“不能打!”云松更深邃地看着全天监控,这深邃不是更亮的眼光,而是战斗经验。“跟在后面的蓝喉星舰是在追击,但极其别捏,后面还有更大的存在。”云松看着没有星舰的地方,依然没有发现什么,但他已经可以肯定。

“把那些对抗忠星的存在放下来扫干净也好。”研L死死地盯住那两艘星舰。

她把眼前的态势说明白了,既然捍卫太阳系的蓝喉完成不了任务,她也就决定和觯基地挺身而出。她的目的很明确,与其让这些和忠星相反的存在散漫于太阳系,不如放下来清理干净。

“我们有这个担当,但得让云鹰2072做诱饵。”云松镇定地做出决定。

研L启动云鹰2072自动升空模式,云鹰2072昂起头,两发星空飞弹立刻从两艘侦查星舰吐出,直飞云鹰2072。云鹰2072被击中,但并没有受致命伤,研L却主动终止了它的自动升空模式,这是给敌人以云鹰2072已经失去作战能力的假象。

瞬间,几乎在同时,麻麻点点样的星舰群出现了。

“我们得让孩子们分工了。”云松站到了研L的位置,他得指挥启和全局,研L的重任是让小龙登舰升空友好拦截,小凤做好披挂上阵的准备。

天空中,两艘侦查星舰中的一艘扑了下来,另一艘却朝着水星飞去,蓝喉的星舰跟了过去,也有一艘蓝喉的星舰追逐着扑下的侦查星舰。这艘蓝喉星舰越来越近地逼向侦察星舰,也几乎和它并排地降临到觯基地。

驾驶蓝喉星舰的蓝喉迫不及待地从星舰跳下,他一边奔跑一边带着防毒面具。这蓝喉跑到侦查星舰后,飞身登上星舰,拉开驾驶门,冲进去就把神魂颠倒的驾驶人抱出,又抱着他跳下星舰,然后,半拉半扶持地远离星舰。

蓝喉甩掉防护面具,扯开蓝喉头套,又放下被救出的人,然后,极为明白地比了两个手势,再双手合拢,向觯基地指挥官指示着目标,这目标就是侦查星舰。

“向落地的侦查星舰发射‘正气一号’,发射键是你的正前方正中的红色键。”云松命令启。

启却迟疑了,他认出了夏T,他的爸爸,他离那目标很近,他怕爆炸伤着爸爸,他还不知道“正气一号”是不爆炸的。也就在启的迟疑的刹那,一发轰裂弹飞向侦查星舰,侦查星舰也就被瞬间轰裂。

夏T的左腿中被一片飞来的金属片击中,左腿瞬间弯曲了一下,他也顺势用右手拔出了这块金属片,然后,又硬硬地站直。这时,一艘他从未见过的星舰向那发出轰烈弹的方位发出了什么,接着,就是更大的轰烈声。他向这艘星舰做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如果他知道驾驶这星舰的是启,他会夸张地给出两个这样的手势。

“记住,一定记住,你的任务是什么?”研L站在就要起飞的小龙的星舰边,小龙是星空新生命,能力非凡,但毕竟是小孩子,研L也就要让他自己说出任务,这比她说多少遍都有用。

“是友好拦截,他们不攻击,我决不攻击。”小龙做事是一板一眼的,还挺讨人喜欢,“阿姨,我会做到的。”他给了研L一个咪咪笑。

“放行!”研L下达命令。

小龙的星舰斜飞向密密麻麻的星舰群,这个时候,夏T也正观测着天空,若那些星舰群压下来,他就会立刻进入自己的蓝喉星舰,这个关键时候,他必须为保卫觯基地而战。但那些星舰是否就要攻击觯基地,他是不能断定的。

夏T知道这星舰群的组成,它们大多是中校旗下的星舰,也有众星系的一些两头倒的星舰,它们就像一群尸鹫,专门追逐腐肉。蓝喉星舰群在金星区域驱逐那些邪恶时,这些星舰一开始并没有出场,它们是中途杀出的,也并不是都和蓝喉绞缠。

觯基地敢用一艘星舰升空遇敌,足见这艘星舰的不凡,夏T便在心里和云鹰2072比较着,一边看着天空。眨眼间,他也就血脉喷张了,那艘星舰的速度已经可以超越一切。

夏T紧张的身躯松弛了下来,那星舰已有绝对的速度压制优势,他显然已无参战的必要了。他依然看着天空,“找死吗?”他看见有的星舰居然敢于向那星舰合围,也就有疑问了。

这些星舰显然是被邪恶的力量所蛊惑,它们飞向觯基地时,就是邪恶的力量使它们完成了空间隐藏,它们或是期盼着邪恶的力量的更大的能力。

小凤也在期待着,她期待着研L放她上天。为了达到目的,她把研L从“阿姨”喊成“大姐姐”,也不知道她怎么揣测出研L怕被叫老的心理,研L当然得纠正小凤的胡乱称呼,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小凤实在没法,也就拉着研L转圈,“我才不怕呢。”研L的身体素质也是过硬的,这使小凤更来劲了,“你旋死我了!”研L终于受不住小凤的折腾了。

“那我自己转!”小凤一边说,一边又自己转了起来,还越转越快,直到旋得像一个陀螺了,她还在加速。

“停!”研L没看小凤,她看着天空,小龙被更多的星舰围拢了。这小龙也真听话,总是让着,没有任何攻击的姿势,这乖娃娃可是吓不退敌人的。

小凤旋转的惯性太大,好一阵也才停下来,她不明白地说:“那我们再玩什么呢?”

研L看着天空:“给它们点儿厉害!”

小凤才不啰嗦呢,她二话不说就直奔披挂,她的星舰还没有组装,她能用上的只有披挂。小凤把双手插进两边的五彩缤纷的翅膀,这翅膀在现在看来是巾巾吊吊的,小凤想到了太多的外挂,研L都给她实现了。

接着,小凤嫩嫩的双脚伸进了金红色的脚爪,她一动脚趾头,脚爪就会随意地张开和合拢,厉害的是,它控制的是战场上整个的三维空间,这小凤不懂,她只是想得到,也玩得来。小凤还没有一飞冲天过,但已经在低空实验过好多次了。

“可以不戴这难看的头盔吗?这真的完全不必要。”小凤要求道,却没有得到研L同意,研L的副手们依然给她戴上了头盔。

小凤星舰的鸟头还没有完工,她也就得戴上临时的透明头盔,尽管小凤特异得或许可以不用头盔,但研L还不敢听她的话。其实呀,不说是小凤的星舰,就是启的星舰,一般人都不能承受它的速度,更别说无保护承受了。

“准备!”研L发出号令。

“不!”小凤如不是双手已经插进翅膀里,她会做一个可爱的暂停手势。

“有哪里不舒服?”研L关切地问。

小凤还仅仅是部分披挂,但这也是她第一次达到这个高级别状态,这种状态究竟意味着什么,目前还只有研L知道,小凤若是承受不住,她也就会叫停。

“我的漂亮尾巴呢?”小凤做了一个怪像。

“你的尾巴还差一组。”

“我会自己平衡的。”

“这样吧,我可以给你安上,若你要是在空中平衡不了,也就赶快下来取掉。”

研L只好把四组尾羽给小凤安上,它们对于小凤今天的任务是没有功能的,少了中间的一组尾羽更会使小凤的尾巴难于平衡,可小凤就是要臭美,研L没法在这个时候和她讨价还价。

“出发!”研L发出命令。

小凤一煽动双臂,她和她的披挂都飞了起来,这套披挂若是折合成三维空间的重量概念,必然是以万吨为单位计量的。但小凤的状态和她的披挂都超越了三维空间,她的星舰概念和小龙的又不同,小龙的星舰还需要外在的动力,小凤的这套披挂和未来的星舰则是她自己的力量和意念控制的,其它的一切都是被她的力量和意念连锁带动,呈几何倍数地强化再强化,直至四维空间化。

小凤的尾巴一会向左一会向右,一会又是后翘,她的平衡手段就是一串小儿蹬。这把觯基地的研L逗笑了,也使她空中的对手做出了误判。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幼儿在玩弄空中芭蕾,却不知道小凤的掌控已如同宇宙键盘手。

“小龙,你太嫩了!”小凤向小龙喊话,这声音小龙还听得见,“看我的!”

小凤把翅膀轻轻地一煽,围在小龙周围的敌对星舰也就纷纷失去了平衡。

“小凤,你太棒了!”小龙对小凤佩服极了。

“再看我的!”小凤更来劲了,她把双臂猛力地一煽,“呃,那些星舰怎么不见了呢?”

天空已经只有小龙的星舰了,但小龙的星舰也在打着滚。

“小龙监视!”研L的声音在觯基地命令道:“小凤立刻返回觯基地!”

研L手心都是汗,是激动,也是恐惧,对超越三维空间力量的恐惧。

更加恐惧的是和忠星相对的存在,这些附着在觯基地的不忠的力量趁小凤还没有落下,旋风般地追上了云散的敌对星舰,从此,这一切都不敢对觯基地有丝毫妄想了。

飞往水星方向的那艘侦查星舰的目标是雄鲤基地,斋藤雄和鲜也早有准备,在蓝喉的配合下,麻的生命金属无人飞行器大显身手,他的生命金属机器人还救出了驾驶侦查星舰的人,和忠星相对的邪恶的力量不敌,只好撤离。

斋藤雄纵欲太过,也就没有儿女。鲜和光子也没有儿女,光子虽然复原,但毕竟是耗损了的生命。其实,在星空繁育新的生命是极为不易的,雄鲤基地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没有儿女的,但麻辣有三个孩子,他们把后两个孩子送到了觯基地。

斋藤雄的寿命不长,光子也只陪伴了鲜不到二十年,但鲜却觉得自己的个人幸福已经足够了。鲜极为高寿,他活了一百五十岁,斋藤雄之后的雄鲤基地都是民选首领,每个首领也都极为尊重鲜。鲜使雄鲤基地在软金属领域领先,他也和觯基地的同胞一起开发了水星的南极,并创造了小范围的冰晶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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